带着仓库到大明 第1325节
十人,十只鸡!
这不是儆猴的鸡,而是泄愤的鸡!
于是军士们分散开来,散在了金陵城中。
……
“殿下,此事臣咬牙也要做,可……”
曲胜在咬牙,最后还是说了老实话:“殿下,户部的大小官员都在躲。”
朱瞻基才和方醒商议过此事,也下了决断,奏章才刚往北平送。
闻言他淡淡的道:“见难就退,这等人没有风骨,不堪大任!”
这话要是传出去,金陵户部的不少人将会捶胸顿足。
可曲胜却心生快意,只觉得就像是刚吃了冰酪,通体舒畅。
可事情还得要人办啊!
曲胜请示道:“殿下,南方文风鼎盛之地,土地投献不少,臣以为非军队配合不能动。”
动军队?
朱瞻基瞥了他一眼,看到了真诚,就点头道:“此事你无需管,本宫自然会安排。”
曲胜出了大宅子,上马后,随从看到他面色惨淡,就说道:“大人,此事那兴和伯应该打头啊!”
曲胜摇头道:“这是户部之事,他若是躲了,那本官责无旁贷!”
“可北平户部也没见什么动作啊!”
曲胜心中一动,咦了一声道:“是啊!北平那边的读书人比南方少多了,而且京城就在那边,他们不动,金陵……”
这时一队五城兵马司的人往前方跑,脚步匆匆。
往前行了五十余步,再次出现了一队军士,也是小跑而去。
“问问。”
曲胜吩咐道,随从就驱马上去问话。
带队的副百户本想呵斥,等看到后面的曲胜后,就低声道:“兴和伯带着那些军士去拿人了,拿了好几个,闹腾呢!”
“拿了谁?”
曲胜不顾矜持的问道,副百户说道:“听说全是读书人。”
曲胜略一思忖,说道:“你们去吧。”
等这队军士跑远后,随从说道:“大人,兴和伯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他是想动手?”
曲胜策马缓缓而行,喃喃的道:“动手……他会先告知本官,否则就是越俎代庖,所以……这是泄愤?”
想起朱瞻基先前的神色,曲胜的身体一松,然后开始喘息,就像是刚死里逃生般的后怕。
“对,这就是泄愤,无法动手的泄愤!”
……
方醒在金陵抓人了,还抓了不少!
这个不算是什么让人震惊的新闻,只是那些被抓的都是读书人,这个才值得玩味。
而那些读书人的好友等人在闹事,黑刺的人没管,等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后,毫不客气的用棍子打跑了这些家伙。
“吃饱撑的!”
那个先前被曲胜问话的副百户看着那些在狂奔而逃的读书人呸了一口,说道:“殿下在城中也敢闹腾,不打你们打谁?”
回头看看手下那些因为打了以往不敢惹的读书人而兴奋的麾下,副百户说道:“别怕,这还是殿下在,若是陛下在城中,那就不是打跑了,而是抓进去!”
“大人,啥时候再来一次?”
一个军士不满足的问道,看他舔嘴唇的模样,副百户骂道:“特么的!又不是秦淮河上的女人,什么再来一次!回去!”
……
“老师,那些被抓的都是家中投献不少的读书人,而且他们都抨击了清查投献之事,稍后就被抓了。”
黄俭也很兴奋,他觉得这等在暗处窥视旁人的感觉太刺激了。
汪元本是在看书,闻言哈哈大笑,然后把书合上道:“此事完结了,黄林一家做了祭品,倒是造福了南方多少人,当祭奠之。”
黄俭愕然,旋即反应过来道:“老师,这是泄愤?”
汪元抚须笑道:“正是,殿下知道此事不能动,否则南方必然动乱,所以那人无处泄愤,恰好那些人作死议论此事,就被他拿了。”
……
“外间说我是在泄愤,不过确实是如此。”
方醒在和费石说话,此次一下抓了十人,全靠了锦衣卫提供的情报。
费石纠结的道:“伯爷,外间说您是无法无天,殿下都不同意的事,您还顶着干。”
“顶个屁!”
方醒淡淡的道:“此事不易动,我当然深知,不过却不能让他们太轻松了,就弄些人来……以后这些都是现成的例子,明白吗?所以你在金陵要多收集些消息,一旦要动,那就雷霆万钧!”
费石心中一颤,知道外面那些正在幸灾乐祸,嘲笑方醒的人以后大抵要哭了。
任何律法的第一例判决都有很强的代表意义,可以作为以后雷同案子的范例。
费石心悦诚服的道:“伯爷,下官本以为您是泄愤,如今看来却是下官一叶障目了,佩服!”
等费石走后,方醒神色古怪的道:“老子本就是泄愤啊!怎么不是了?”
随后的方醒再无动作,于是金陵城中一阵吁气。
那些准备要抱团对抗清查投献的人都悄然散了,没人敢在公开的地方谈及对此事的看法。
这便是震慑!
贾全回来绘声绘色的给朱瞻基和方醒说着城中那些有投献土地的读书人的反应:“那些人看到咱们没了动静,本来慷慨激昂的,甚至还有人说要举家**,跳井自尽,可有人在外面传话,说是殿下您并无继续清查的意思……”
朱瞻基没好气的道:“然后都散了?”
贾全点头道:“对,都散了。那几个说是要**的跑的最快,咱们的人盯着,真想去抓了来,看看他有没有**的勇气。”
方醒失笑道:“壮胆的话谁都会说,越是把这话挂在嘴边的人越是虚假,不必理会。”
朱瞻基笑了笑,想起了当年朱棣突袭金陵成功之后那些臣子的反应。
“忠心的敏于行而讷于言……”
方醒给了他一个眼色,朱瞻基没看到,却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但他也不会给费石解释。
费石告退,一路念叨着敏于行而讷于言,手下不解就问他。
“你们说本官以后是否要少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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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3章 人心叵测
权谨拥有一辆马车,不算奢华,却很舒适的马车,朱瞻基送给他的马车!
这是一个极高的待遇,所以在朱瞻基不许他参与那些学生的聚会时,他依旧悄然出门了。
马车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车里的权谨瘦了些,他在看书,戴着一副老花镜。
跟着朱瞻基到了金陵,权谨实际上已经离开了权利中心。
外界多半都不能理解他现在的行径,觉得有些傻。
他的年纪大了,所以肯定是不能陪伴朱瞻基多久,只等着时机一到,就能乞骸骨,荣归故里。
于是那些人都认为他是在瞎折腾!
马车一路到了一个大宅子的外面,门房看到后就出来搀扶了权谨下车。
权谨活动了一下手脚,拒绝了门房搀扶进去的好意,缓缓进了大宅子。
宅子很大,却不见商贾的奢华和铜臭。
过了前厅,眼前一条小径,周围是竹林。
微风吹过竹林,沙沙的声音让权谨觉得心旷神怡。
前行二十余步左转,就是一个小水塘。
此时小水塘的边上席地而坐了十余人,看到权谨后,一个年轻人起身迎来,拱手道:“权公许久未曾来了,学生久盼不至,却不敢去殿下那里探望,惶恐。”
大宅的主人叫做徐烈,而这个年轻人就是徐烈的儿子徐当。
“见过权公。”
这些都是读书人,刚才正在谈论文章,此时齐齐拱手行礼,权谨抚须微笑道:“你等倒是勤学,以后当桂榜有名。老夫老了,能见到这般多的俊彦,以后归于林下之后,倒是可以和子孙夸耀了。”
这话很是谦逊,徐烈微笑道:“权公过奖了,我等只是志同道合,功名于我等只是浮云,先贤的学问才是值得我辈一生去追寻的梦想。”
权谨赞许的点点头,他是大学士,虽然职务不彰,可却清贵。点点头就已经是很大的褒奖了。
随后这些年轻人就开始背诵自己的文章,权谨也不时点评一二,气氛融洽。
“老夫更衣,去去就来。”
权谨年纪大了,尿有些多,他起身跟着仆役去了茅房。
徐家的茅房里放置了香料,一进去就是一股子骚臭味夹杂着一股香料味,两者混杂在一起,让权谨有些想作呕。
老年人小便稀稀拉拉的,让人感叹着当年迎风尿十丈,如今顺风尿湿鞋。
完事后还有香胰子洗手,干毛巾擦手。
这和王公贵族一个待遇啊!
权谨只觉得有些不安,在他看来,什么阶层就该享受什么阶层的待遇,过于奢华,那是自取祸端。
这里绿树成荫,甚为清凉,让权谨不禁放慢了脚步。等到了竹林时,他看到了一只瘦小的小猫钻了进去,就心生怜悯跟着。
小猫很机灵,回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就跑了,权谨不禁失笑,而跟着的那个仆役也是捂嘴偷笑,觉得老爷子真是童心未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