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79 第832节
“说明这生活好过了,不像以前吃都吃不饱。”王元开始听到前半句没理解,听到后半句才意会到什么意思,对于李和的取笑,他不但没有生气,还甚为得意,这说明李老二拿他当朋友了!
要是外人,李老二说话都是一板一眼,毫无趣味。
张先文笑着道,“我算是发现了,你们这些有钱人,成功人士就是喜欢动不动就忆苦思甜,像咱们这种普通人就没资格了。”
李和接话道,“老张,这话说的没错,你买两本名人传记看看,你同样会发现这些名人几乎无一例外地都是穷的狗都嫌弃,到后来大概是武侠的套路,摔下悬崖,不但没死,反而因祸得福,捡到武功秘籍或得高人指点。
同样,将来别人给你出传记,你倒霉催的日子,人家不但不会少提,而且还是大书特书。没有过去的潦倒,就没法反衬出你如今的伟大。”
张先文摆摆手道,“我可没有让人写传记的资格,充其量我就是个二道贩子。”
“如果你服装大王都没这个资格,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徐国华笑着道,“你啊,别太谦虚了。”
“是啊,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章舒林是跟李和一起过来的,目的自然是扩大交往圈子,有了插话的机会,就笑着道,“有本事的人周围自然都是有本事的,所以各位都是行业翘楚,自然有资格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众人哈哈大笑,有笑章舒林拽文书呆子气的,也有高兴他这话说的巧妙的。
平松笑着问,“章总,照你这么说,没钱的就没朋友了?”
章舒林笑着道,“贫贱夫妻尚且百事哀,何况大男人对着大男人,时间一长,没有谁会想着联系谁,联络感情是需要开销的,聚会吃饭谁出钱?何况,在一起谈什么呢?老是在一起吹牛,三五次都能腻。
难道在一起长吁短叹,唉声叹气,悔不当初,互相揭开年轻时候的伤疤吗?”
众人再次哈哈大笑。
“章总,你这话虽然俗,可是精辟啊!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门前拴上高头马,不是亲来也是亲。”在一帮土暴发户里面,方向是为数不多的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之一。
这话出来,没人再笑,总感觉面皮有点烫。
方向的话和章舒林的话虽然有异曲同工之妙,可表达的意思是不一样的,章舒林阐述的是物以类聚,大家都牛逼不解释。
而方向阐述的是,这人啊,都贱,是攀高踩低的小人。
还是当着李老二的面!
王元道,“方总,在李老板面前,这里可没人敢称富,赶紧的,别在门口继续站着了。请!”
“走吧,太阳挺毒的。”李和拍了拍方向的肩膀,对这个书呆子,他只能苦笑。
进到包厢,李和当仁不让的坐在主位。
“先说好,我只一瓶子,多了就不行了。”
“只要你肯摸杯子就行,我就怕你说不喝酒。”王元给李和斟满一杯子啤酒。
这里众人都晓得李和在戒酒,所以都不多劝酒。
“苏总,你现在的电影可是大卖啊。”喝到一半,徐国华突然提起来了苏明的电影公司。
苏明笑着道,“怎么,觉得这行好做?要不来投资两部?赚不赚,到时候你就清楚了。”
“别,”徐国华同旁边的王元碰完杯子,然后笑着道,“我可不是搞这个的能耐,这种机会应该留给平总这样的煤老板,这些煤老板、金老板,可是最喜欢投资拍电影的。”
平松道,“我就是小打小闹,才刚摸进门,哪里算煤老板。”
苏明道,“说起煤老板,我可是喜欢死他们了,投钱爽气,除了在选角色上有点要求,剩下的什么都不管。”
王元道,“这种煤老板我喜欢,给我介绍一打。不过,你这话我倒是真不觉得在开玩笑,他们真不管事,煤老板我认识不少,天天吃喝玩乐,躺着就把钱挣了,我曾经就问一个朋友了,我说,你们这么大一个矿,你天天都不带盯着的吗?
他说,做煤矿的最重要的是要安全生产,要有安全意识,他们既然不懂这些,就交给懂这些的人去做,跟其它行业不一样,错了还能补救,这一行要是乱指挥,可是要出人命的。
这些人啊,看着土里土气,其实一个个鬼精的要死,要是真傻子,根本没他们赚钱的机会。”
平松接话道,“这话我信,入了这一行我才明白,这行产人精,产狠人,没点能耐,可真做不了这行。”
王元站起身,举着酒杯道,“兄弟初来,以后有什么不懂的,请大家多指教,有做错的,大家多包容。”
“共同进步。”李和站起身,跟着举杯。
其他人纷纷站起身,同样跟着举杯。
“谢谢,大家。”王元把杯子里的啤酒喝完,又接连倒上连杯,全部一饮而尽。
他是高兴,这代表着他正式加入了以李和为首的京城商业圈子。
1127、少白头
他李老二既不是天,也不是地,如果抛开他李老二,王元照样能在这里吃得开,但是想做的大,做出规模,做的长远,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必然就绕不开他李老二,避开不了以他李老二为首的商业圈子。
甚至在国内,从地产到物流、纺织、家电、零售、餐饮,李和无疑都是霸主,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跨国集团想开拓国内市场,消息灵通的,首先拜访的就是中再集团。
李和淡淡的道,“你想在这里发展地产?”
王元跟着潘松他们在苏联溜达了一遍之后,就擅自脱离了队伍,自己去单干,这后来,他越做越大,从倒爷变成外贸公司的大老板,积累资金之后,又顺势进入了矿业和地产业,眼前越来越突出的就是地产业,已经在四五线城市站稳脚跟,现在雄心勃勃的要进入京城地产业。
丁世平、兰世芳、李爱军等人一度对他很气愤,不管他做的再大,再好,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认为这是不讲义气。
李爱军今天肯来这里,都是看在李和的面子上。
但是,李和一直没放在心里,人各有志,有能耐的谁愿意给人打一辈子工?
何况,对方在董进步的事情上出了力,李和自然要还人情,拉他一把未尝不可。
王元笑着道,“李老板,不怕你笑话,这十来年,沾你的光,小有成绩,资金上还算富裕,只是刚来这里,犹如盲人摸象,还没头没脑,还希望你提点。”
“有资金?”李和挑挑眉毛,笑着道,“放开膀子干就是了。”
“谢谢李老板。”王元再次起身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这是李和为他让路。
徐国华接着道,“是啊,王总,有钱就行,土地不用操心。政府最近为了改善空气质量和经济结构,计划把四环以内130多家工业企业迁出,至少可以置换出600万米的土地,所以地块是不用担心的。”
王元笑着道,“徐总,这次的土地拍卖会我派人去过现场了,据说首批拍卖的9块土地仅有3块成交,统共才5万平方米的土地。”
平松道,“王总,大家以后是朋友,说话呢,就不用藏着掖着,别用‘据说’这种词,实际上这个是事实,总共只有八家地产公司参加竞拍,成交了三块地,每块地的均价只有一个多亿。
我想你大概没听后续吧?”
“洗耳恭听。”王元并没有着恼。
徐国华笑着道,“实际上,之前出售的三个地块中,平总的公司已经拿到了一块,剩下流拍的六块,也让我,平总、章总,我们几个给包圆了。”
“啊,”王元惊讶的很,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问道,“抛开安置房和经济适用房,这几年京城的年竣工住宅面积都在1000万平以上,今年更是不得了,新开的楼盘就有80多处,接近2000万平,这市场怎么消化啊?
我的意思是,可以拿点好地块的地,这样不愁卖,可不能捡到篮子就是菜。”
平松大笑,“王总,这样可不行,做地产的一定要会想象,要会展望,知道这些地块都是在什么位置吗?
原来要么是木材厂,要么是起重机厂,可都是已经完成七通一平的熟地,咱们能省下多大的心,省下多少钱,你算过没有?
而且,全市的人口都处于净流入增长的状态,在全市目前登记在册的外地人口有三百多万,18个区县中,朝阳、海淀和丰台外来务工经商人员最多,这就有小一百万人了。
按照现在的趋势,外地人将来都有七八百万,外地人也是人,将来要不要买房?”
“受教,”王元拱手后,又同平松喝了一杯,接着道,“各位以后请多关照。”
苏明笑着道,“都是跟李哥混饭吃的,别说什么关照不关照的,用我哥的话说,以后大家要共同进步才是。”
以前有一阶段,他们称呼李和为李先生或者李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发现只有称呼李老二为“哥”,才能体现出他们在这个圈子中的与众不同,所以又开始热情的称呼李和为“哥”了。
这种称呼的转变,也慢慢的反映出他们心态的转变。
“那大家就为共同进步一起干一杯。”
众人一同举杯。
回到家,已经是三点多钟。
第一件事就是先跑厕所,等利索后,就往沙发上一趟,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等醒来后,发现头皮有点不对劲,用手摸摸头发,然后手指在鼻子上嗅了嗅,“鞋油?”
怎么会跑到头上去的?
一看旁边笑呵呵的闺女和她黑乎乎的小手,他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了。
“你闲的没事做了是吧?”
想打,下不了手。
“爸爸,你有白头发。”李怡指着李和的头发,然后骄傲的道,“我给你染黑了。”
李和苦笑不得。
不晓得是该说闺女苯,还是该夸闺女孝顺。
他的白头发在十年前就已经有了。
后来,他就彻底留不住一点头发了,即使冬季留一点点头发,也需要去染发,每去染一次头发,人家都要唠叨一句,年纪轻轻的就有少白头。
“谢谢了,我忒感谢你了。”李和摸摸闺女的脑袋,就把衬衫脱了,到浴室直接洗了个澡,等他出来,发现闺女却是眼泪水不停,站在门口,不断的绞着手指。
“知道错没有?”何芳在一旁训斥,手里还拿着一根树条。
“干嘛这是。”李和上去夺了媳妇手里的树条,哄着闺女道,“别哭了,哭了就不美了。”
李怡哭的更大声了。
“别什么都由着他,这都跟谁学的。”何芳又接着问,“鞋油伤头皮,你洗干净没有?别到时候又掉头发。”
“搓了好几遍。”李和无所谓的道,“掉成光头更好,省了剪头发的钱。”
“叫你胡说,”何芳捶着他的胸口,最后忍不住哭了,“我再给你洗一遍。”
“你这女人这么多事呢。”李和把她推开,笑着道,“我说没事就没事。”
1128、公鸡不下蛋{求票}
他是喜欢留短发,剪板寸,剃光头,所以对他来说,有头发没头发,其实很是无所谓,只要不是变成李斯坦森就行,他能接受光头,不能接受谢顶。
但是对何芳来说不行,这些年为了治疗李和的头发,她用了各种食疗方法好洗发的偏方,从黑芝麻到何首乌,就没有一样是没有用过的,效果很明显,发质逐渐改善,白发比开始少了很多,可依然还是有。
“那再给你粘个白胡子,干脆扮老头算了,一天天的,就一点都不注意形象。”
“我要真打扮的油头粉面的,你能稀罕?”李和反问。
“那也总比你这吊儿郎当的强。”何芳强行把李和身上的汗衫给扯掉了,“跟你说多少遍了啊,这破衣服别穿了,昨天不是才买了六件,明知道今天出门有事,有新衣服你也不知道穿。”
“扣子掉了。”李和弯腰把掉在地上的扣子捡起来,随手放到了桌子上,“我可没那么挑剔,有穿衣服就行,我又没光屁股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