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大都督 第112节
“哦,吕惠卿是吧?”崔文卿刚想走上前去,忽地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神色一变,登时就惊讶大叫道:“什么?吕惠卿?你丫就是护法善神吕惠卿?”
崔文卿突如其来的失态高语顿将吕惠卿吓了一条,连忙疑惑言道:“对,在下就是吕惠卿,不过这护法善神又是何意?”
崔文卿愣愣的注视着他穿越而来之后所亲眼看见的第一个历史名人,颇有些意想不到的感觉。
他虽不知道现在这位吕惠卿名号是否响亮,但是在原本的宋朝,吕惠卿可是王安石变法集团中的第二号人物,最后在王安石惨遭贬官之后,更是掌握变法大权,继续推行变法,被誉为护法善神。
只是可惜这位仁兄大半生都被卷入新旧党的争斗,宦途非常波折,加之又因与原本情同师徒的王安石发生矛盾,最后更借机打压已经贬官的王安石,故此史书认为他背信弃义、祸国无耻,人格低劣。
苏辙更是说过吕惠卿怀张汤之辨诈,有卢杞之奸邪,诡变多端,敢行非度的评价,因而历朝历代,吕惠卿都被视为有才无德的小人。
这样一个人居然与自己共同负责河东银行之事,也不知是福是祸了。
想到这里,崔文卿回过神来,苦笑言道:“在下初见吕参军,有所失态着实抱歉,不知经略相公可有对吕参军说具体负责的事情?”
吕惠卿摇头道:“经略相公只是说让在下前来陪同文卿公子一起负责河东银行的筹建,至于具体做什么事情,倒是没有言明……”
话到这里,吕惠卿却是有所保留。
说起来,吕惠卿进士及第已有数年,混迹许久方才混得河东路经略府参军一职。
所谓参军,就是负责出主意想点子的参谋而已,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也让功利心甚浓的吕惠卿大是郁闷。
今番童州好不容易让他来负责河东银行事务,对于吕惠卿来讲,自然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他也想以此大干一场,从而作出功勋成绩,以便能够获得童州的青睐提携。
原本童州是让他去了之后听从崔文卿的命令行事,但他一来觉得崔文卿年龄尚小,二来认为崔文卿并没有官职在身,故而有所看轻,才没有说出最为重要的话。
而在吕惠卿心中,他更是认为崔文卿该当听他的命令行事才对。
崔文卿却不知道吕惠卿复杂的心思,点头道:“那好,我就长话短说了,振武军大都督府和河东道经略府决定共同出资组建成立河东银行,这银行的意思与钱庄差不多,主要为经营钱币的机构,待到公文下发州郡县丞,河东银行也会在各地成立相应的下属机构,负责事务运作。”
吕惠卿心思剔透,已是大概明白了崔文卿所言的意思,点头道:“好,在下明白。”随即精神振奋的问道,“对了,崔公子,不知咱们这个河东银行目前有多少下属?”
崔文卿笑嘻嘻的答道:“这人么,目前就咱们两个,我是河东银行的行长,而你则为副行长。”
闻言,吕惠卿一颗心直往下沉,暗忖道:什么狗屁副行长,若是只有两人的话,你这行长是上官,我这副行长岂不成了跑腿的了?看来今番经略相公有意坑我,这次是上了贼船了!
崔文卿发觉了这厮面色有些不好看,似乎有所退意,心知吕惠卿可是他穿越而来的第一个小弟,且还是一个历史名人,就这么放弃实在可惜了,连忙出言道:“放心,待到各地机构相继成立,咱们银行的人数铁定会如滚雪球般的增加的,到时候吕行长你什么都不用干,每日做些简单的巡视工作便可。”
吕惠卿无可奈何,只觉现在若是回去对童州说自己不做,只怕一辈子都再也得不到童州的重用,只得咬了咬牙甚是郁闷的言道:“那好,在下自当恪尽职守,协助崔行长做好各项事务。”
崔文卿满意的点点头,笑道:“目前咱们首先要做的事,就是为河东银行建章立制,并梳理相应规矩,厘定开业计划,至于人手和店铺方面,就留给经略府与大都督府去操心。”
吕惠卿苦笑颔首,只得懵懂懵懂的当上了这个河东银行的副行长。
尽管至始至终,他都不知道河东银行究竟是干什么的。
今天家中有点急事,就更一章,有空再补。
第一三二章 银行开张
两日之后,由河东路经略使童州与振武军大都督折昭共同签署成立河东银行的公文,经过快马飞传,立即就传遍了河东路所有的州郡县城。
各地州府县衙接到文书后,立即按照上面的具体规定以及相关要求,周密布置起来。
与此同时,两封分署河东路经略府以及振武军大都督府的奏书,也由快马送去了洛阳,飞到政事堂秉笔宰相尚书令王安石的案头。
所为政事堂秉笔,乃是指首席宰相,一般均由最为德高望重者担任,具体负责政事堂相应事务,并直接对天子负责。
王安石今年五十出头,正值老来谋国的盛年。
他头戴长翅乌纱帽,身着剪裁得体的紫色官衣,灰白的长发长须当胸飘拂,古铜色的大脸棱角分明沟壑纵横,面颊上面两道深深法令纹使得他看起来不怒自威,气度非凡。
此际他正捧着折昭上呈的奏折认真细读,两道眉头紧紧皱起,犹如两团疙瘩一般。
折昭这封奏折是专程前来哭穷要钱的,奏书上列举出了一条又一条急需用钱的名目,直看得王安石太阳穴发胀,满脑子都是钱币在飞旋舞动。
振武军钱财窘迫他是知道的,甚至还因朝廷财政对振武军一直没什么拨款,而心存愧疚。
但是这能又何等办法?朝廷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目前江南的数百万水灾灾民急需安置,钱粮衣食都需要朝廷来出,为了防止明年的水灾,黄河长江更需修筑堤坝,这也是一项巨大的开支。
而在秦凤路一带,吐蕃人会同回鹘人虎视眈眈攻略甚急,熙州、秦州具以失陷,关中路经略使种世衡一天来了七封告急文书,声称朝廷再没有钱粮来援,长安府就会不保。
王安石深知朝廷窘境,在这个要钱无钱,要人无人的时候,只得含着热泪写了回书,让种世衡务必挺住,即便战死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能让吐蕃铁骑攻陷长安府。
然而,就在这个内忧外患的关键时刻,摄政太后还要筹办六十大寿寿宴,并下令各地进献生辰纲,让本就拮据难支的钱财更是雪上加霜。
王安石无计可施,只得苦苦支撑着朝廷的运作,往往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实乃艰难备至,也让他大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痛苦。
思忖半响,王安石提起笔向折昭回书,大意自然是朝廷也很困难,让她务必坚持的话。
刚刚忙完他又拿起了童州所写的奏书细读,刚看得一眼,太阳穴又是忍不住痛了。
原是童州也是前来哭穷的。
王安石耐心而又仔细的将童州书写的奏书看完,不禁大感棘手难办。
河东道乃大齐抵御西夏、辽国的脊梁,断不能就这么塌掉,也不能因为缺少钱粮之事而陷入乱局。
王安石犹豫良久,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朝廷于情于理都应该拨付一些钱财方为上策。
毕竟童州向来官声极好,可不像种世衡那个喜欢耍账的老流氓,他说缺钱,那是肯定缺钱了。
不过好在童州在公文最后禀告了一个筹钱的办法,那就是向着民间大商借钱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