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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为大都督 第77节

未等崔文卿开口,鲍和贵已是急不可耐的言道:“大都督,草民先说。”

说完之后,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委屈的言道:“今夜草民在府中备置家宴,请来了娇娃馆的徐如水陪同饮酒,这等青楼女子,本就是操持这样陪酒赔笑之举,草民所为自当符合法度,没想到这徐如水出言不逊惹恼了草民,草民乘着酒意就鞭打了她数下,谁知崔文卿得此情形,率领一群亡命之徒前来硬闯我的府邸,还与草民的手下大打出手,最后竟挟持了草民的儿子进行威胁,实乃霸道蛮横至极,还请大都督为草民做主啊!”言罢伏地一拜,已是语带哽咽。

折昭微微颔首,问崔文卿道:“夫君,他说的可是实情?”

闻言,崔文卿却是一笑,言道:“想必娘子你还记得前不久鲍和贵率人攻打响马帮之事,如此人物岂会是善类?他又怎会是这样吃亏之人!”

折惟本面色一沉,冷冷言道:“崔文卿,现在是让你就事论事,而非让你讲述往事。”

崔文卿冷笑道:“长史大人此话有失偏颇,以在下之见,鲍和贵正是因为前番失利,才对在下怀恨在心,故而设计报复于我。”

鲍和贵尖声言道:“可是你带人硬闯我府乃是不争之事实,即便我当真动手打了徐如水,你如此行径也太过霸道无礼,要知道在大齐律法当中,完全可以将你定论为打家劫舍的强盗,处于斩首之刑。”

“对,”折惟本重重拍案,“国朝律法森森,动人打人施以仗责,但打家劫舍就能处于斩头之刑,崔文卿,不管你占据何等理由,夜闯鲍府就是不对,自当处于重刑。”言罢对着折昭抱拳言道,“大都督,崔文卿这样的人如何能够成为我折家子弟?又如何能够成为大都督你的夫君?请大都督一定秉公办理,驱逐这样的卑劣小人!”

闻言,折昭兀自皱眉,崔文卿却是忍不住笑道:“精彩啊精彩,折长史与鲍大东家这样一唱一和,难道是在演双簧么?”

折惟本冷哼一声道:“事到如今证据凿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崔文卿也知道自己会在这个问题上处于劣势,正在思忖说辞间,突有军士入内禀告道:“大都督,徐如水正在堂外请见,想要入内向你禀明冤屈。”

折昭想也不想就点头道:“徐如水乃此事的关键人物,本帅自当听她的冤屈,将之请进来。”

第八十九章 情形不利(下)

片刻之后,徐如水在成事非的搀扶下步履艰难而入,形容狼狈,身上仍旧穿的是崔文卿的外套。

“民女徐如水,见过折大都督。”

见到徐如水将要拜下,折昭连忙虚手一扶道:“徐姑娘有伤在身不必多礼,请起便可。”

谁料徐如水却没有遵从折昭之言,坚持拜了下去跪在地上,哽咽言道:“折大都督,民女有所冤屈,请你为民女做主!”

折昭闻言,语调显然有了几分轻柔:“徐姑娘有话但说无妨,本帅一定会禀公办理,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冤屈。”

“诺。”徐如水轻轻一句,继而嗓音忽然高亢了起来,“民女想要在此控告鲍和贵的卑劣之举,还望大都督倾听。”

话音刚落,鲍和贵连忙出言道:“你这人尽可夫的青楼女子,这里岂有你说话的地方!大都督,这般下贱之人下作之话只会侮辱尊耳!还请你不要听信她的谗言!”

“对,”折惟本点头言道,“阿昭,鲍和贵乃本县乡绅,一直乐善好施,助人为乐,反观这徐如水,以色娱人,低三下四,她口中的话岂能为信!”

崔文卿冷笑言道:“徐姐姐当年在洛阳名噪一时,可是不少达官贵族的坐上宾客,即便是青楼女子,出身贱籍,也算是风流人物,她的话为何信不得?反观你鲍和贵,满口谎言,乃府谷毒瘤,比起徐姐姐,你才是低三下四,卑劣无耻。”

“好了,你们双方但且安静,本帅自有定论。”折昭摇了摇手,正容言道,“律法面前人人等同,即便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徐如水姑娘出身青楼不假,但她也是受我大齐律法保护的一员,何能没有权力为自己申辩解释?故而本帅自当会倾听徐姑娘的冤屈。”

徐如水感激零涕,连忙作礼道:“多谢大都督恩典,其实事情的经过还得从几天之前说起。”

说完之后,徐如水声泪俱下的讲述起来。

讲了鲍和贵让她破坏内衣秀的威胁,讲了她在内衣秀之时的矛盾挣扎,更讲了她是如何在崔文卿的鼓励下,在走秀台上重新站了起来。

在讲到今夜所发生的事情时,徐如水的嗓音更是悲愤莫名:“大都督,奴家忤逆了鲍和贵的威胁之后,他一直怀恨在心,寻思报复,今夜派人将奴家待到了鲍府当中,吊起来恣意鞭打羞辱,奴家身上的鞭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完之后,徐如水咬牙站起,一把拽掉了身上所穿的外套,曼妙身姿立即暴露在了众人眼前,雪白娇躯上的道道鞭伤竟是无比的触目惊心。

见到徐如水全身上下均是血肉模糊,折昭忍不住怒了,拍案怒声言道:“大胆鲍和贵,竟敢如此凌虐一个柔弱女子,你的眼中还可有我大齐律法!”

鲍和贵微不可觉的咧了咧嘴,淡淡言道:“启禀大都督,时才草民饮酒过多,才会干下这样的冒失之举,大不了我陪她汤药费就是,何须如此大惊小怪。”

徐如水悲愤言道:“大都督,另有一事奴家须得向你禀明。”

“徐姑娘但说无妨。”折昭重重吐了一口浊气,抬手示意。

徐如水抹了抹面上的珠泪,哽咽言道:“鲍和贵除了对奴家怀恨在心外,对崔公子也是心怀怨恨,时才鲍和贵在鞭打奴家的时候,还威胁奴家色秀崔公子,在他所饮酒中偷偷放入催情之药,其后乘机与他发生关系,然后再让大都督你前来捉奸,从而使得崔公子与大都督和离。”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所有人都是不约而同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霎那间,折昭两道颇显英气的眉毛猛然一挑,紧接着倒竖而起,粉面带上了让人不寒而栗的煞气,语气冷冰冰平淡如常,其中却透露出森森然的杀意:“鲍和贵,徐如水之言可是实情?”

鲍和贵蔑视了看了徐如水一眼,不慌不忙的冷笑道:“大都督,此言乃是徐如水的冤枉栽赃,岂能相信?草民绝对没有破坏大都督婚事的心思,更没有说出这样的话来!”

徐如水悲声言道:“鲍和贵,你好歹也是一个男人,难道说过的话还不敢承认么!”

鲍和贵冷哼拂袖道:“没说过就是没说过,既然徐姑娘你觉得自己言之凿凿,那好,此事谁能证明?”

闻言,徐如水一愣,心内满是苦水。

刚才鲍和贵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除了她之外,就只有顾盼盼在场。

以鲍和贵以顾盼盼的关系,后者是绝对没有可能为她作证的,反倒还会毫无保留的支持鲍和贵。

到最后,也会是她自己只讨苦吃而已。

鲍和贵自然明白徐如水的心思,冷笑言道:“怎么?不说话了?呵呵,徐姑娘啊,何人能够为你证明我说过那些话?你可不要随意冤枉于我,当心我告你污蔑良人!”

在大齐律法中,如徐如水这样操持贱业的女子本是贱籍,地位比起身为良人的平民百姓差上许多,若贱籍之人诬告良人,特别是奴告主,律法还会对其加重处罚。

崔文卿看出了徐如水的难色,连忙出言问道:“徐姐姐,当时鲍和贵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究竟还有谁人在场?快快说出来让大都督为你做主。”

徐如水哀怨而又无奈了看了崔文卿一眼,这才如实言道:“启禀大都督,当初在场之人除了奴家与鲍和贵之外,还有美娥馆的老鸨顾盼盼在场,不过顾盼盼与鲍和贵关系亲密,是断然不会说出真话的。”

折昭一听此话,就知道不妙,她本就不擅长审理案件,一时之间立即大感棘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折惟本原本怎么了解情况,一见目前的情形,顿时知道胜券在握,口气也止不住强硬了起来:“大都督,末将以为事情的经过已经非常明了了,鲍和贵出手打伤了徐如水固然有不对之处,但相比起来,崔文卿带人夜闯鲍和贵府邸,并挟持鲍和贵之子更为可恶,相信明日一早,事情就会传遍这个府谷县,并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故而末将以为除了要对崔文卿施以家法之外,更应该把他交给官府审理,方能以儆效尤!”

话音落点,饶是折昭的冷静,一时之间也是忍不住色变。

第九十章 书录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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