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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70年代/重生在1978 第596节

张兴明看了一眼问:“你住这栋啊?哪栋是我的?”

李淳问:“你真没来过这里呀?”

二姐笑着说:“他,就是在地图上随便画了个圈说这里起点别墅吧,事实上除了前面工业园那块还有汽车厂那边别的地方他都没去过。”

张兴明说:“污蔑,我明明上过大厦上面的,还在上面开过会呢。安保基地我也去过。”

几个人下车,刘丽她们五个从后面走过来,刘丽拿钥匙开了栅栏上的门,大家走进去,等刘丽打开别墅门开起灯,大家进到别墅里面,迎面就是一股暖风吹过来,别墅里面的温度到少接近零上二十七八度。

宽大的客厅,顶上是水晶吊灯,光可照人的大理石地面,全套的欧艺沙发摆件。

大家进来到沙发上坐下,王丽丽过去烧水泡茶,刘丽到一边拿起内线电话:“喂?五号别墅孙经理入住报备。随行六人,孙经理的丈夫朱继东,安保员刘丽,王娟,张玉苹,生活助理王丽丽,行政助理徐惠。请明天一早安排厨师服务人员到位。谢谢。”

挂上内线,刘丽走过来,张兴明说:“明天再让医院安排个医生过来看看,有孕期护士吧?安排过来两个,家里常备一些相关的仪器用品。二姐平时要注意多运动一下,你身体太弱了。”

刘丽说:“我明天和医生商量一下,给孙经理定制一套体操什么的吧,适当增加一点运动量。”

张兴明点头说:“嗯,要监督她按时完成。二姐,对于安全和运动这一块,就是我也没有权利反对,你知道不?李哥这个家伙平时记小账,就在训练的时候报复我。”他指了指李淳,大家笑起来。

朱继东三个人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这个时候开口问:“那个,你是叫二明啊?我开始还以为你是小力呢,咱们以前也没见过,这今天整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你对我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话你得对我二姐说。你是个男人,老爷们,懂不?什么事自己心里得有点数得有主意。结婚过日子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你成天整个姐姐跟着指挥安排吵架的,有意思吗?”

朱继东笑了一下,不停的搓着双手,看了朱秀英一眼想了想说:“我姐从小就照顾我,习惯了。呵呵,再说,我爸确实年纪大了,我妈走的早,家里也不能没人管,是吧?

而且你也知道,我离过一次婚,还有个女儿上学呢,我天天上班也没个时间,确实家里也需要一个人照应。佩玲这边的情况她也没和我说,我也不清楚,完了你看,其实,这都是误会,真的。”

二姐说:“事都过去了,二明你不说了行不?”

张兴明说:“你还有脸说我呀?找对像结婚搞的像地下党似的,说不出口啊你?”

又是一年龙抬头

今天早上没有睡意,这对于我这个日落而起日出而卧的人来说很是不同寻常。

洗了把脸,信手翻了下日历,今天,是农历二月初二了,龙抬头的日子。

看看外边,重庆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兰兰的天上漂浮着白云,暖暖的阳光照射着这城市,穿上衣服,信步来到了外面。好吧,今天天气阴沉沉的,还降温了,就像我的心情。

街上人不多,走到一个熟食摊旁,买了半斤猪头肉,在北方,二月二的日子是要吃这个的,还要去剪头,以示吉利。

熟人看见了,见我买了猪头肉回来,问我为什么?因为我平时很少吃油腻的东西,我说今天二月二,龙抬头,要吃这个,她们用那种可怜的眼光看着我,然后发出一阵狂笑:龙抬头,你要吃猪头?!

唉,地域差异太大,没法解释,我自吃肉,在她们那要笑死我的眼神里。

做了个清淡的菜,有点接近我的家乡菜了,我吃的很是舒畅。吃着吃着,我突然想起没买韭菜回来,二月二,要吃这个的,跟着压抑了许久的家乡菜情结涌了上来,想起了好多许久没吃过的东西,最想念的,是东北的酸菜。

想着酸菜,心里一酸,对着桌上的饭菜,却再也吃不下去了。

我记忆里最好吃的菜,便是这酸菜,是那盘姥姥炒的酸菜,那里没有肉,没有油,很少放味精,却在我的记忆里那么的好吃,几至于从来没有任何一道菜能和它比拟。

那是因为是姥姥炒的才如此吗?我问自己,可是说不清楚。

我想念我的姥姥。不只想她的炒酸菜,还有她的慈祥,她的勤劳。

我的姥姥已去世很久了,久得我已经忘了有多少年。她的生日便是二月初二。龙抬头。

我想念我的姥姥。想念她炒的酸菜,不只因为它的好吃让我无法忘怀,还因为那里,有姥姥养育我的深情。

我和哥哥是姥姥养大的,那一年我妈妈得了重病,到省城奉天去住院,爸爸把我和哥哥送到了本溪农村的大山里,姥姥便住在那里,那个打斤酱油要走十几里山路的大山里的一个小村子。在那里,我长到十几岁。

姥姥的一生是传奇的,也是辛酸的。

姥姥十几岁就嫁给了姥爷,那时太姥家里是庄河青堆子的大商户大地主,姥爷是那时的大官,听姥姥讲是哈尔滨警察署的署长。

姥姥年轻时长的很漂亮,可惜她的照片都被不懂事的我用剪刀剪碎了,姥姥捧着那堆碎片哭了一天,那是她美好的回忆啊,每想到此事,我便有深深的愧疚感,可是无论怎样,也不可能为了儿时的淘气做出什么补救了。

后来解放了,姥爷被抓去活活打死了,虽然他没做过什么罪事,这不重要。

我妈妈和舅舅成了狗崽子,到处挨打,姥姥为了妈妈和舅舅能正常的生活,领着她们跑到了本溪,从城市躲到了大山沟子里,这一躲,就是她的一辈子,她再没能走出来。

姥姥没有文化,只认识几个数字,她也不懂太多的大道理,她只是在全力的尽着一个妈妈的本能。

她为了妈妈和舅舅能吃上饭,嫁给了一个她根本不喜欢的男人,只因为他能养活起妈妈舅舅。后来又因为他总喝酒妈妈害怕,又毅然的离开了他,只为了妈妈能高兴。

后来,姥姥嫁给了我的继姥爷,继姥爷家里很穷,但是对妈妈舅舅像亲生的一样,妈妈舅舅高兴,姥姥就高兴了,当然,因此,为了养活这两个一天比一天大,一天比一天能吃的孩子,姥姥和继姥爷也付出了很多。

那时全靠一块地养家,她们便不停的去开荒,只为了能多打些粮出来。继姥爷没要孩子,只是把妈妈的姓改了,算是他的后了,只是一心的帮姥姥养育着妈妈和舅舅,直到她们都成人、成家、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后来妈妈病了,他们又开始养我和哥哥,那记忆里的高梁米饭和从炭火里刚扒出来的土豆啊,里面藏着多少我此生都难以报答的恩情。

姥姥从走出家门,只享了短短的几年福,可是却遭了大半生的罪,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孩子,她付出了她的一生。后来我们大了,能赚钱了,可是姥姥和继姥爷却走了,叫我们只能把这份情压在心底,无处报答。

还能记得姥姥的样子,满头的白发,背因为多年的劳累稍有点驼,走路很慢,她有坐骨神经痛的病,在我的记忆里她只是吃点止痛片,她舍不得把那仅有的一点钱花在治病上。

写到这,眼前浮现出我见姥姥的最后一面,在火葬场里,她的面容是那么安祥,像是刚刚睡着了,我今生再也见不着她了,我的姥姥,我泪如泉涌。

姥姥爱吃甜食,可是从来把那一点糖留着给我和哥哥,姥姥喜欢首饰,可是她却把她前半生唯一的纪念品,一副金手镯拿去卖了钱。

夏天,她走五里多山路,去为我和哥哥买冰棍,她从未吃过一口,冬天,她在冰雪里折柴,为我和哥哥烧炕取暖。

姥姥是淳朴的,虽然那可能是源于她的没有文化,她只会用她的笑和哭来表达内心的情感,但却是那么的真实。

我还能想起每逢假期,她站在离家几公里路的山顶路口上张望着,等着我和哥哥的到来,凛冽的东北的山风吹得她脸上是那么苍白,她的瘦弱的身躯在风中颤抖,但是在看到我们的一刹那,她会笑出来,笑的很开心,那种感觉是多年以后我成为人父时才领会到的,姥姥爱我们,爱我的全家,我们也爱她。

可是,没有机会去回报她了,她走了,永远的走了,再也无法相见。我想念她。

我永远忘不了因为我的淘气拔光了生产队里的高梁苗,姥姥和姥爷流着眼泪去给补苗的情景,多年以后的现在,我为儿时的顽皮深深惭悔。我还能看到她们迈着沉重的脚步,从一里地以外挑水到高梁地里,一颗苗一颗苗的浇水,汗水和泪水一齐淌在她们的脸上,那时买那些高梁苗,差不多是她们一年的所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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