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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制造 第436节

徐光先滔滔不绝的介绍着目前这条生产线的弊端,若是放在对外宣传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这样讲的,周长青也不会,但今天这些学生都是自己挑中的优秀人才,是以后要挽救这家稀土冶金厂于狂澜之中的同志们,所以他也不介意把这些丑家底都给先亮出来。

“那么,现在我来问问两个小组的组长,对于这个劣势,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讲完之后,徐光先就进入了问答环节,分别望向了一组组长颜玉田和二组组长钟白。

他当然没有指望通过这种问答就能真正解决实际问题,主要是想通过它来了解两人的思维模式——即碰到具体生产中的问题之后,如果你是厂里的技术骨干,你会如何给决策层建议?

颜玉田和钟白两人对望一眼之后,还是前者先开了口,毕竟年龄稍长,而且一组也是在二组前面嘛。

只见来自岭南远富稀土新材料公司的颜玉田稍一思考,便缓缓说出了自己看法:“我认为,在使用高温浓硫酸焙烧水浸工艺的前提下,想要对工艺本身再做什么精益求精的改进已经很难,这个技术已经在国内国外大规模运用了十多年了,大家都没能解决之前徐院士所说的那些弊端,所以,如果要从节约企业成本的角度来看的话,我个人的意见是,要多和当地ZF和相关部门做沟通。”

“做沟通?怎么沟通?”还没等徐光先说话,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厂长周长青却皱着眉头,先开口发问了。

“我们早上看到的内部资料显示,废渣这块的堆放,厂里都是采用就近的原则,在地方ZF安排好的区域进行有序堆放,收费标准当然也是按照既有的来。而这一块在白云鄂博矿区存在诸多相关企业的情况下,本身就没有什么商量余地。毕竟蒙内区对这一块管得也比较严。”颜玉田眼珠一转:“但是据我所知,毗邻的北河省边界处人烟稀少,也有大量适合堆放这些放射性废渣的场所条件,他们那边收费标准也应该较低。厂里不妨可以考虑考虑,在增加一定的运输成本和沟通成本的基础上,想办法把这些放射性废渣运送到那边堆放。”

“这样一来,既给本地减轻了压力,也能给北河省边界的县市增加一定的堆放费用收入,企业的成本也降低了,可谓是一举三得。”说到最后,颜玉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表情。

简单来说,目前的情况就是宁远稀土冶金厂在生产过程中的废料污染环境,要按照环保标准大量在本地堆放,企业吃不消这个费用,那么就把它转运到邻近的北河省,它们那边因为相关企业较少,所以环保费用低!

这个点子虽然是他临时想出来的,但并不是凭空拍脑袋,而是有前例的,虽然不是同一个行业。

在他所处的岭南省,经济发达,工业企业众多,而隔壁的赣省则差很多,所以岭南省有一些高污染企业也采用过上述的方法,将废料运送至赣省处理,最后大家皆大欢喜。

这个答案,徐光先没有评论,而是望向了周长青。

周长青皱着眉头正准备说点什么,却听到旁边的钟白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这叫什么沟通?不就是把污染转移么?那不都是咱们华国的土地?而且放到北河省,他们没有相关密集企业存在,以后的降污处理会更难,成本更高,这分明就是一种祸水东引的做法,怎么谈得上一举三得?”

第五百六十一章 硫酸低温焙烧分解工艺

“你说什么?祸水东引?”很明显,钟白插话中的批评意味被颜玉田理解为对他的攻击,脸色马上一变:“这个做法有什么不对?在其他省份、其他行业中都有先例,而且并不违反国家的相关规定,怎么到你这儿,话就变得这么难听?”

钟白当然知道颜玉田没有撒谎,这也是80年代初期很多稀土企业惯用的手法之一。

因为滥挖滥采和加工方法粗糙,稀土行业本身对环境的污染就非常巨大,但企业为了追逐利益,在不通过那些非法手段(比如隐匿瞒报数据、或者通过特殊手段买通相关官员)的情况下,这种转移废料的手法的确比较普遍,至少从明面上来说也是合法的。

但它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肥料污染环境的客观影响,分散堆放废料,最重要的就是把污染面扩大了。

钟白可是亲眼见证过华国工业从“高污染低产出”-“高污染高产出”最后到“低污染高产出”这个完整发展历程的!

一开始我们国家从上到下都不重视环境污染,一味只求利润,到了后来等环境污染的副作用开始显现的时候,又不得不花比当初多几倍甚至数十倍的代价再来治理污染!

这种先发展、再治理的模式,也是绝大多数工业国家走过的历程,它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可是再想想这样做的几十年后,等大领导那时候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国家又要花无数的代价让这些被污染的区域重新恢复绿水青山,那代价是真的太大了!

这些知识,对于21世纪的工业人来说是常识,但是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讲,他们会觉得你简直是迂腐透顶。

但钟白并不会因为对方的质问而放弃自己的原则,只见他朗声说道:“白云鄂博矿区的环境应该保护,那么北河省就不应该吗?大家都是华国人,任何一片土地的子孙后代都应该有一个干净的环境!”

“呵,大道理谁不会讲?”见钟白不退缩,颜玉田依旧嘴硬:“那你说说,还有什么好方法?难不成你不用高温浓硫酸焙烧法处理稀土精矿了?”

其实周长青对钟白的观点是相当认可的,他当然也知道颜玉田的建议可以作为处理方法之一,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因为就和钟白说的那样,现在如果用这种手段昧着良心挣钱,给污染地子子孙孙带来的损害,又能用什么去弥补?

见两人对话中的火药味渐浓,徐光先只好站出来打圆场:“好了,这个问题我们就讨论到这里,两位同学的观点都有各自的出发点,但企业实际运作上需要考虑方方面面……”

就在他准备换下一个问题的时候,钟白突然又发声了:“徐院士,刚才这个问题我还没回答完。”

徐光先和周长青这才同时把目光又集中在钟白身上。

好像的确是这样,刚才他只是反驳了颜玉田的方法,他自己的想法还没说呢!

“你讲。”徐光先耐着性子回答道。

钟白瞟了一眼颜玉田,转头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们可以通过改进技术来解决它。”

“说得轻巧!徐院士都没有在这方面提出来过什么改进技术,你哪儿来的信心……”颜玉田正想继续说下去,忽然意识到这句话好像有歧义,马上打住:“徐院士,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那我们听听看钟白同志有什么改进技术的好方法。”徐光先倒是毫不在意,只要真的有技术方面的好主意,他这种搞技术的人根本不会在意那一两句话。

“我们可以采用硫酸低温焙烧分解工艺,用它取代之前的高温浓硫酸焙烧法。”钟白微微一笑,道。

“硫酸低温焙烧分解工艺?”徐光先楞了一下才问道。

从来都只有高温焙烧,哪儿钻出来个低温焙烧?

其他的同学们也纷纷朝钟白投来疑惑的眼光,那意思是说,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自己凭空杜撰一个概念出来?

但钟白接下来就开始解释这一切:“顾名思义,它和高温浓硫酸焙烧法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反应时候的温度。”

“我们都知道浓硫酸分解稀土精矿的反应是吸热反应,焙烧温度高,可强化分解、提高分解率。但随着温度的升高,到一定值时即200摄氏度~300摄氏度,磷酸脱水变成焦磷酸,生成难溶的焦磷酸钕,存在于渣中。”

“既要保证精矿分解完全,又要避免上述现象,就需要想出一个办法来解决废渣的产生。”

“通过我的一个欧洲朋友带回来的最新实验结果显示,可以根据矿的品位不同,矿酸比设置在1:1.2~1:1.7之间,具体以精矿本身化验的结果为准,焙烧温度区间下降为150摄氏度~300摄氏度之间,可以保证水浸液中的稀土浸出率平均达到95%以上,和现有的高温浓硫酸焙烧法效率相当,但排出的废渣放射性则大大降低,甚至低于7.4*10^4Bq/KG,完全符合排放欧共体的标准!”

“什么?!能达到这种效果?!”听完钟白的介绍,徐光先“噔噔”的往后退了两步,惊得差点没站稳!

“是的,至少实验室反馈的效果是这样。”钟白肯定的说道。

钟白这下可就捅了真·马蜂窝了!

想想看,现场除了徐光先院士这种科学知识特别扎实的大牛,就是办厂有很长一段时间已经积累了丰富实践经验的周长青厂长,要不就是剩下这十九名从各地挑选出来的优秀稀土人才苗子,哪一个会听不懂他刚才的话?

若真是能达到钟白所说的那种效果,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减少企业成本的问题了,而是……

巨大的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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