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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洪荒棋圣 第752节

当然历史不能假设,而且重点也不在隔着千山万水的居鲁士会不会挥师东进与我大中华打起来,重点在于这一年,我们的围棋,终于堂而皇之地被写入到中华文明的正史中去了。

据春秋时期左丘明《左传·襄公二十五年》记载:卫献公自夷仪使与宁喜言,宁喜许之。大叔文子闻之,曰:“呜呼……今宁子视君不如弈棋,其何以免乎?弈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而况置君而不定乎?必不免矣……”

《左传》中的襄公二十五年,即是公元前548年。文中所记载的是一段颇具戏剧色彩的曲折故事,如果不清楚里面的因果,理解此文尤其是围棋在其中的关系,还是有些难度的。

首先,这段文中记载的历史背景是,曾经身为高高在上的一国之主的卫献公,此刻仅仅是一个比丧家之犬好不了多少的流亡国君。而造成这种悲催局面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早在卫献公十八年(前571),当时还是一国之君的姬衎(卫献公原姓姬名衎)派人约请孙文子、宁惠子一起欢宴。谁知,两人兴冲冲赶来,姬衎却兴致大发地自己跑到国君园林中射雁耍乐去了。一直等到天色很晚,姬衎才想起二人,于是又叫人将两人请到园林中来。召见大臣欢宴却又冷落他们,这也就罢了,但姬衎也不知是忘了还是压根没把二人看在眼里,直接穿着身上的射猎之装出来相见,顿时激怒了早已怒火中烧的一对大臣。国君亲着猎服而与身着朝服的臣下见面谈话,这在当时是不合乎礼制规范的。最重要的是,这一对大臣都是当时的皇家贵族与望族,在卫国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这种怠慢和无礼行为当然是不可饶恕的。于是两人跑回各自的封邑,接着就展开了对姬衎的倒戈和诛杀行动。

卫献公被孙、宁两大家族成功赶跑后,落荒而逃的姬衎被齐国收留,最后安顿在聚邑。而孙、宁两家经过商议和利益再分配,最后共同约定立卫定公弟秋(《汉书》说他名焱,《左传》则为剽)为卫国国君,也就是卫殇公。然而宁惠子对献公被赶走之事一直感到不安,不久他便重病难医,随即告诉其子宁喜道:“我得罪了国君,后悔也来不及了。我的名字记载在诸侯的简册上而加以收藏,说‘孙林父、甯殖赶走他们的国君’。国君回国就能掩盖这件事。如果能够掩盖它,你就是我的儿子。如果不能,假如有鬼神的话,我宁可挨饿,也不来享受你的祭祀。”宁惠子死后,宁喜继承了甯氏家族在朝政中的大权,同时也继承了惠子临终前的瞩托。后来,卫献公听说了此事,马上派人潜回国中,于是也就有了前文中的那段文字,也就是参与倒戈的另一大家族孙文子闻讯后不由得仰天长叹。

这一段史实,可以很清楚地发现,围棋在当时的皇室贵族阶层可以信口拈来,足以说明围棋在那样一个时代的风行程度。更值得注意的是,那时的人们,已经从思想深处和行为模式中,窥探到了围棋中的智慧和谋略。这种流行程度和感悟深度,显然已经不是雏形中的围棋所能做到的。这才是公元前548年,对于围棋的历史性意义。

至于这历史中的孙、宁两大家族的结局,尽管已经知道了卫献公在十多年的逃亡生涯中,既没有一丝悲伤和发奋的努力,每日里更是花天酒地依然故我,最终当然还是一如历史进程中的那样,一个家族分崩离析,一个家族从此灰飞烟灭。但为了一个诺言而发生的这些悲喜剧,夫复何言……

第685章 围棋的半边天:女子围棋]

在中华文明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有很多在今天看来完全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文化传统的禁锢甚至是忌讳,男尊女卑更是在现实生活之中大行其事,渗透到了我们的衣食住行、风俗礼仪的方方面面。这种陈旧、腐朽观念是如何兴起的,肯定是有其历史发展背景和历史必然的。一方面是父系社会体系最终取代了母系社会体系而成为社会发展的主流形态,另一方面,则是人类发展进程中严酷的生存环境所决定的。无论是猎取、采集食物,还是抵御洪水猛兽亦或是同类的侵袭,男性不管是在力气上还是行动中,表现的都远比女性来得更加可靠、镇定和勇猛。即使到了人类社会相对稳定和成熟的田园耕种时代,远离了颠沛流离的刀耕火种的原始生态,男主外女主内的社会主流形态,也依然是整个人类的主流共识。围棋的出现,尤其是围棋既不作为行军打仗、定国安邦的国之重器,也非国计民生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这种男尊女卑的现象,会不会有所改观呢?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除了宫闱深处与脂粉女红,数千年的岁月还真没有一个真正给予女性与男人平起平坐治国安邦平天下的席位,以至于偶尔在某种背景下冒出一两个巾帼不让须眉的特例,立刻便成为一种传奇,比如花木兰,比如穆桂英,而竞相成为唱本、小说和戏剧的主角。其实毫不客气地说,这根本就是由男性社会主导的由上而下的一种集体猎奇行为。具体到围棋,当然更不会因此例外。即使贵为圣人之妻,在文献中也照例得尊奉为女皇的富宜氏,《路史·后记》在描述围棋诞生这个神圣时刻,也字里行间无不映射出一种男性社会无处不在的优越感和俯视般的口吻,说什么富宜氏为帝尧陶唐氏生下朱骜一对儿子。兄弟两人十分顽劣,并且常常相互攻讦。后来身负圣人之名的帝尧在悲伤之余,不得不做出了一种名曰围棋的游戏,供朱骜二人嬉戏,以闲其情。

这番话,好不傲慢。兄弟两人不成器,好耍闹,其本性又与身为母亲的富宜氏何干?所谓龙生九子,有的龙啸九天有的甘做泥鳅,莫非到了玉皇大帝那里,还得把龙母抓上天庭当做罪魁祸首问责乎。

可见,连显贵如富宜氏的圣人之妻都只能在男人世界天生矮半头,普天之下其余普通女子,还能怎生作为?或许正因为如此,一些不甘只作生育机器怀揣梦想的女子,以围棋为平台,用自己的聪慧、美貌、柔情与果敢,在一尺棋枰这样的一种利己又利他的“捷径”上展开了一个个如花如画般的神奇之旅。

圣人辈出的时代之后,烽火戏诸侯的褒姒不知道是否可以围棋。但从《论语》《左传》等典籍中对围棋的记述和描绘看,虽然商周鲜有王室围棋事迹活动,但围棋作为王室贵族生活中的风雅之物肯定是不可少的。天生不爱笑的褒姒,能让帝王为博其一笑而不惜拿自己的江山社稷作饵,可见这些俘获男人之心的魅力,除了一半是天生的如花美颜,一半也须得是红袖添香、对坐手谈这样长期养成的软实力。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被定义为红颜祸水的女子,无论是褒姒、妲己,还是杨玉环、高圆圆,抛开世间评说是非,可以完全如此推而论之,虽然真实文献不见她们有围棋事迹片段,但作为女子必修课的深闺技艺和女红,被一代代帝王与权贵把玩着的围棋之于她们又如何少得了呢?

竹下围棋,述说的则是一个已经成功跻身帝王之家,并获得帝王万千宠爱与欢心的女子,在日臻成熟的宫廷政治与宫斗之间,试图以围棋撬动皇家禁忌的一个不成功案例。《西京杂记》说,每到八月四日,汉高祖刘邦便会放下家国天下事,出雕房而专门在北户下与一个女人竹下围棋。为何要如此这般呢?因为这女子会以围棋卜吉凶,“胜者终年有福,负者终年疾病。”这个咒语是不是太狠了一些呢?因为胜者当然只能是皇帝一人,所以其他人还是有法子避凶趋吉的。“取丝缕就北斗星求长命,乃免。”只可惜,这种借围棋说事的做法,最终却让这女子以令人扼腕的悲剧成为另一个女人炮制出的“人彘”。骇人听闻的“人彘”啊!这女人便是戚夫人,另一个女人则是吕后。

类似于这样的以皇家宫廷或权贵为背景的围棋活动,其实从一开始便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围棋,更多的是借助围棋实则政治的一种表面看上去不那么血腥的活动。这种后来被归纳为宫廷围棋的特殊存在模式,主角当然是那些一生都不可能再逃出皇家宫闱的女子。所以,尽管在她们手中的棋子时常都会有着或明或暗、这样或那样的阳谋与阴谋气息,甚至还会有难以躲避的血迹斑斑,但围棋本身的美丽和光彩,依然还是给了她们无数的欢喜、沉醉与神游万里般的暂时逃离的思想自由。也正是如此,我们才有幸得以在更多的文字中,画卷里,看到一个个栩栩如生的身影,宛若就在我们对面,拈子凝思,含笑下子。其中很有代表性的画卷,如周文炬的《荷庭弈钓仕女图》描绘的宫廷围棋盛况,三三两两的宫女,随风摇曳的荷花,黑白跃动的棋子,阳光灿烂的色彩,让人恍然如临其境。诗人也不由得为此赞叹不已,如张籍的《美人宫棋》赞美道:

“红烛台前出翠娥,海沙铺局巧相和。趁行移手巡收尽,数数看谁得最多。”

而在皇帝中最为多情多才的宋徽宗在围棋之余,则干脆亲自提笔唱和曰:“忘忧清乐在枰棋,仙子精工岁未笄。窗下每将图局安,恐防宣诏较高低。”

不过随着时代的大发展,围棋最终也从高处不胜寒的深宫走向了更广阔的民间。当然,这个“民间”是相对更高的皇家贵族阶层而言的,距离包括了更广大民众的下里巴人的真正民间,还是存在巨大差异的。准确地说,这个民间,介乎于皇家贵族与真实民众之间,可以看做是围棋发展中的中间代时期。这个时期的女子围棋,自然也就有了下里巴人中的更加底层和更难施展人生的那些怀揣梦想的女性。在新疆吐鲁番阿斯塔纳村古墓群的考古发现中,有一幅保存相对完好的古代围棋仕女图,画面中的背景与装束,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她们与常见的那种皇帝与嫔妃们的围棋画卷,就有着明显的来自民间的泥土与乡野气息。这也不由得让人想起如花木兰替父从军那样的中华奇女子,她们的身影,同样也在小小的一尺棋枰上,演绎着自己的人生梦想,亲情大爱,和对世俗与偏见的抵抗。这其中,就有一位不认输的女孩娄逞,不仅酷爱围棋,而且棋艺高超。当她在女伴中再也找不到一个对手时,却苦于礼教而无法抛头露面像一个男人那般自由地去寻找对手。最后,她瞒着所有的亲朋好友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女扮男装,并且自甘背井离乡,云游四海,去寻找一个又一个能够战胜她的人。

光阴荏苒,日复一日,不知不觉,娄逞竟然不仅凭着惊人的棋艺活了下来,而且还一步步做到了扬州议曹从事的官职。只可惜就在她即将功德圆满告老还乡之际,她的女子身世,在最后一刻还是被人发现并被告发到了皇帝面前。好在这个皇帝虽然杀人如麻,却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围棋皇帝齐明帝,在啧啧一番称奇过后,只是草草下了一个圣旨,让她变回女子之身了事。

这样的好运,同样也发生在一个有着同样不安分之心的蜀中女子黄崇嘏身上。相比娄逞,黄崇嘏不仅棋艺高超,花容月貌,而且从小因父母双亡常常变装游历人间,自讨生活。后来在20岁那年,竟然大胆参加了会考且一举中得状元,同时也深获宰相周的赏识,不仅荐举她做了司护参军,而且还要主动招她做女婿。无奈之下,黄崇嘏只好一面请辞,一面主动写了一首诗作为谢罪道:

“一辞拾翠碧江湄,贫守蓬茅但赋诗。自服蓝衫居郡椽,永抛鸾镜画蛾眉。立身卓尔青松操,挺身铿然白璧姿。慕府若容为坦腹,愿天速变作男儿。”

随后的朝代,无论是金元杂剧《春桃记》,还是明代徐渭的杂剧《女状元辞凰得凤》、杨慎的笔记《杨升庵外传》等,都以文学的手法描绘了黄崇嘏以围棋行走人生并且高中状元的传奇故事。其中最教人津津乐道的,便是著名的现代黄梅戏《女驸马》,戏里惹人又怜又爱的女主角,就是以黄崇嘏作为人物原型创造而出的。这是围棋的功德。

第686章 棋手,棋士,棋圣]

棋手,棋士,棋圣,这是围棋之中任何人都不可能跨越的一种代表着一个人棋艺水平高低的鸿沟。由低到高,非阶梯一般拾级而上,缺一不可。

相对于其他棋类甚至更广义的游戏,围棋算得上是门槛最低却又蕴藏着深奥智慧的一门艺术,可谓易学难精。所以,不管是谁,只有喜欢围棋,在你拿起黑白二子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棋手。

到了棋士这个层级,就不仅仅是精通死活、手筋、腾挪和劫争这些高级手段了。准确地说,棋士其实还应分三个梯次:

一般棋士。比如能看懂大多数死活,且能对一般骗着、欺着有所警惕和预见,大多数情况下属于自娱自乐的类型。这样的棋士,属于围棋中的大多数,因为是金字塔的最底层。所以尽管常常会成为被高手暴虐的对象,甚至是各种场合中的博彩铁定的待宰羔羊,但他们却常常因为围棋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前赴后继,无怨无悔,在一方棋枰上大呼小叫着,沾沾自喜着,不亦乐乎着。

中坚棋士。到了这个水平,大多数人会很自然地成为那种混迹于天下的江湖棋士,或是云游四方,或是隐居一城,以棋为生,以棋为乐。胜者,可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甚至还能娶妻生子,买田买楼。负者,当然就只能饥一顿饱一顿,期待能在某个家境殷实却又棋瘾大发的“羊子”身上,捞上几日的饭钱。

霸王棋士。顾名思义,只有能戴上这样的一顶帽子,他们才会要么是一个地方令大多数棋士难以撼动的棋艺高峰。要么就是声名远播的人物,即使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他们也是一个移动中的各种手筋、套路之综合野战集大成者,非同等棋士无可匹敌。

棋手,是流动的。今天拿起棋子,便是棋手。明天将棋子束之高阁,他们便回归到生活的日常中,几年甚至终生不再摸棋,他们也没有什么不适感。这是他们最大特征。

棋士,则是一旦摸棋,便终身难忘。相比一般爱好者的大多数棋手,棋士也许会迫于生计疏离围棋,但终其一生,只有条件允许,他便会在任何时候随时拿起棋子,毫无阻碍地重新融入到围棋的世界之中。

一个人,经过普通爱好者的棋手熏染,又历经棋士自我棋艺体系的觉悟以及江湖征伐四方后的洗练。这时,倘若他能在棋界雄霸一方,然后假以时日,或者机缘巧合,一朝顿悟,或者又像行吟诗人那样偶得奇遇,一梦觉醒,一如王积薪、刘仲甫般得姑姥夜授神来之棋,梦青龙吐棋经九部而一飞冲天,从此再也不受常法所限,平庸棋势桎梏,只凭手中一黑一白两子“奉饶天下棋先”。这样的人,因为天地造化,天赋异禀,且又机缘巧合,所以实属人世间的凤毛麟角之人物,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登顶,可以笑傲江湖位列“棋圣”的至尊宝座了。

无敌手,是棋圣的一种硬指标,可以视作其最大的金字招牌、标志和象征,这是技术层面的,具有非此即彼的排他的唯一性。孟子口中的弈秋,以及到了围棋更加繁荣、成熟的大汉朝时期的所谓天下第一围棋的杜陵等,他们便是这种棋圣,棋子落处,一样的也是战场,刀刀见血,招招致命,非一方溃灭而不罢休也。

这种快意恩仇的绞杀,硝烟弥漫的格斗,步步惊心的腾挪,赏心悦目的攻击,令旁观者跟随着棋局感受着同样的惊心动魄,一样的酣畅淋漓,渐渐的也就催生出可与棋圣比肩的围棋理论集大成者,如尹文,一语道出棋中之味:“以智力求者,譬如弈棋,进退取,攻劫收放,在我者也。”又如刘安,犹如一语成谶般说出:“行一棋,不足以见智。弹一弦,不足以见悲……。围棋击剑,亦皆自然也。”最后到了邯郸淳这里,终于在他的那本《艺经》中顿悟,一举高度概括出围棋的等级奥妙之所在——围棋有九品:

一品入神,二品坐照,三品具体,四品通幽,五品用智,六品小巧,七品斗力,八品若愚,九品守拙。

由于这九品之说,十分传神地引申出围棋在实战对弈中的神韵之处,世人很快便接受了这种对棋艺水平的等级划分。后来到了围棋发展已经日臻成熟的明代,许仲诒在他的那篇同样著名的《石室仙机》一书中,较为系统地作了相关注释性自解道:

“一品入神是指棋术变化莫测,又能先知,精义入神,不战屈人,无敌于天下者;二品坐照饶半先,次于入神,即三局中有两局走先;三品具体,是指:入神受饶一先,临局之际,见形即悟;四品通幽是指受饶二先,临局之际,见形阻善于应变,战斗与否,意在通幽;五品用智是指受饶三子,未能通幽,战则用智;六品小巧是指受饶四子,临局时不务远图,好施小巧;七品斗力是指受饶五子,临局时动则必战,与对手相抗,不用智而专斗力。”

也许是八品、九品的棋力,在许仲诒眼里实在是难入法眼,所以七品之后他便戛然而止不再置评一言。自然,这种不置一言的孤傲之态,本身就是一种态度。目前世界通行的围棋段位制将棋手按实力高下分为九个段位,最高的段位为九段。这种职业化的职业等级制度,与邯郸淳的这个围棋九品制的历史传承当然也就无需多言了。

这里值得特别一书的是,在围棋发展的世界范围内的数千年历史长河中,虽然有“通国之善弈者”这样对棋力超凡脱圣的言辞赞誉,有围棋州邑、棋待诏这样对棋艺水平无出其右者的地位抬举和生活包养,但真正由国家层面向个人授予“棋圣”这种代表着一国在围棋方面至高无上荣誉称号的,也就仅此聂卫平一人而已。在他的背后,是他在第一届中日围棋擂台赛犹如神助般一骑绝尘的辉煌十一连胜,以及这种历史背景下的胜利光芒的无以言表的历史意义……

第687章 另眼看《博弈论》]

将围棋划归为百害而无一利的人,其中影响最大的当然首推亚圣孟子。另外历朝历代都有一些有名或无名的文人骚客,抓着围棋的某些小辫子时不时地搔首弄姿、指桑骂槐一番。但无论亚圣孟子,还是这些文人骚客,嘴里怎样说都尚属个人行为,上升不到意识形态层面。可是偏偏就有这样一个人,怎么看围棋怎么都横竖不顺眼,最后干脆一拍脑门,直接动用国家机器对围棋进行了一番仪式感颇强的文化围剿。此人当然非富即贵,乃三国时江东吴国之孙和,传说中的武神孙武后裔,江东霸王孙坚之孙,孙权之子。

如此一个锦衣玉食、呼风唤雨的王孙公子,大把的时间需要去正经时习诗练武,布兵摆阵,休闲时灯红酒绿,歌舞狂欢,怎么会无聊到闲的蛋疼找围棋的麻烦呢?

孙和生母王夫人,反其道而行之,子凭母贵,因母亲得孙权极度宠爱,所以孙和虽然不是太子却比太子还得孙权眷顾。不仅常常带他狩猎观兵,而且还专门指定了当时名满东吴的阚泽教习他四书五经,礼仪六艺。不久,也不知是不是天随人愿正经太子孙登郁郁而终,孙和于是毫不费力地顺势做了继任太子。

据《三国志·吴书·孙和传》记载,孙和当上太子时年一十九岁,这在那个时代已经算是大器晚成了。而三国虽然打打停停,时战时和,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魏蜀吴朝野上下一以贯之的好享乐、喜游戏、重清谈之汉风。这其中,尤以围棋废寝忘食而通宵达旦为最。孙和身在其中,恐怕当然不能幸免,少不得也是常常秉烛夜战,弄一双熊猫眼不说,赌彩之资估计也是进进出出不少。以前也就罢了,反正不需要自己忧国忧民,表现得那么高大伟岸。但现在形式反转,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虽说不用真的要去劳其筋骨苦其心智。但既然升任了太子,修身治国平天下,这首要一件大事,当然就得是立言了。要立言,还要能迅速博得眼球,围棋这种无论朝野还是达官显贵寻常百姓都认知高度契合的玩物,正好拿来做一石三鸟之用。所以,有了这些资料铺垫,现在几乎可以用君子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位孙和太子先生压根就不是什么闲的蛋疼,也不是硬要道貌岸然做什么正人君子的卫道士。他真正的目的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那“沛公”就是他亲爹孙权。

不过万事俱备还得一个东风借势,于是,孙和顺手在自己的亲随中,随便抓了一个名叫蔡颖的倒霉蛋,揪着这个家伙当天下了一晚上围棋哈欠连天的样子,痛心疾首地来了一番长篇大论,说只要是胸怀天下腹有大志的人,都不会整日无所事事,将大好时光浪费在围棋这样无聊到可以废寝忘食的事情上。况且,四书五经,诗书六艺,弓马射御,每一样真正的本领,你们真的都学到手了吗?没有,那好,今天在座的正好都是名家高手,四方贤达,每人都不妨作一篇鞭笞文章以教化天下沉迷之人,才是真正为国之举。

很快,身为中庶子的韦曜及其所写文论《博弈论》博得头彩,不仅第一个呈上正稿,而且一下子写到了孙和这位当朝太子的心底。

此君又是何许人也?如果大胆猜测的话,假设不是因为围棋和这篇《博弈论》,无论是文采还是武力值他都绝无可能入史的,但陈寿偏偏在自己的《三国志》竟然单独给了他一个位置:“韦曜字弘嗣,吴郡云阳人。少好学,能属文。从丞相椽,除西安令,还为尚书郎,迁太子中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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