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朝当皇帝 第585节
“朕对不住你,朕对不住你……”关绪清心里一阵酸痛,向后退了一步向窗棂微微鞠了一躬,含着眼泪呐呐的说着,然后点上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又小心翼翼的把香炉重新安放在石阶上,心中默默的念着:“今世有缘今世再见,今世无缘愿结来生……”
正在满腹怅惆发呆的时候,王商匆匆走进来,站在皇上身后禀道:“皇上,梁相爷叫奴才过来请旨,官员们都在乾清宫到齐了,问皇上什么时候可以开朝。”
“朕这就过去。”关绪清指着满院的蒿草说道,“这间屋子里的陈设谁也不能动!可这院子也不能就此荒废下去,回头告诉内务府一声,定期派人来清扫院子。”
“喳。”
早朝过后,关绪清又把冯相华、梁启超、赵秉钧留下来,就中东战争的事商议了一会儿,然后靠在须弥座上,一口气喝完了参汤,笑道:“伊朗大局已定,咱们也没什么可*心的了,现在左右没事,你们三个都陪着朕出宫逛逛去。”
三人心里一突,忙道:“皇上,万万使不得,眼下虽说天下太平,可京城是大帮之地,五方杂处,背不住出什么事呢……”
关绪清笑道:“康熙、乾隆都有微服私访的习惯,唯独朕是个胆小怕事的君主吗,有你们这军政、谍情三个大臣随扈,还能出什么乱子,别多说了,先回府化装改扮,半个时辰后在东华门见,道乏吧。”
三个人对望了一眼,没办法,皇上一向是乾纲独断,难得他心情好,要是惹得他生了气,谁也没好果子吃,只好先告退了。
半个时辰后,君臣四人在东华门相见,关绪清带了大刀王五和黄飞鸿侍驾,都装扮成仆人的样子,陪在身后,关绪清穿着一身酱紫色府绸长衫,头戴一顶瓜皮小帽,倒像南省来的富商,再看冯相华和梁启超都扮成管家的模样,赵秉钧则着了一袭灰白长衫,提着只藤条箱子,活脱是来京赶考的学子模样。
关绪清大笑,说:“稍后出去了,你们都叫朕田盛公,或是黄二爷。”
冯相华一拱手,刚说了“皇上”两个字,关绪清用手一指他:“错了,应当叫朕田盛公。”
梁启超在旁边笑道:“皇上,您也错了,出了宫门还能称‘朕’吗?”
赵秉钧笑指梁启超:“梁公,你也错了。”
四个人相视大笑。
四人出了东华门顺着天街一路向东,冯相华低声说:“皇……黄二爷,咱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关绪清道:“紫气东来,当然是向东。我在宫里就听说出了东华门不远处就是集市,今天一看确实如此,前门大栅栏,走着。”
大栅栏的由来,要追溯到明代孝宗弘治元年。当时,北京有“宵禁”,为了防止盗贼隐藏在大街小巷之内,由朝廷批准,在北京很多街巷道口,建立了木栅栏。大栅栏原是廊房四条,因为这条胡同的栅栏制作出色,保留长久,而且又大一些,于是便逐渐为京城所瞩目。
来到大栅栏,只见店铺林立,行人交织,买卖声不断,瑞蚨祥、内联升、六必居、荣宝斋,青云阁,同仁堂、张一元、长春堂、月盛斋等一干老字号都云集在这里,买豆腐青菜的,烧卤煮的,捏糖人儿的,吆喝着买仁丹的,扯风筝的,好一派繁华热闹的太平景象!
赵秉钧边走边说:“黄二爷,京城百姓有句顺口溜叫‘看玩意上天桥,买东西到大栅栏。’有的编顺口溜儿说:‘头顶马聚元,脚踩内联升,身穿八大祥,腰缠四大恒。’大栅栏这地儿自打前明一直繁华到现在,这地儿就是聚人气儿,确实是个宝地。”
冯相华抬头一指青云阁斗大的牌匾,“黄二爷,这青云阁汇聚京城各色名吃,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无所不有,像什么爆肚冯、小肠陈、年糕钱、茶汤李、锅贴王,个个是京中一绝。文士许愈初就曾经写诗说:迤逦青云阁,喧腾估客过。珠光争闪烁,古董几摩挲。栋栋书场满,家家相士多。居然好风景,堪唱太平歌。您要是有兴趣,咱们不妨去品尝品尝。”
关绪清笑着点点头,说:“你说的有意思,菜名与人名放到一块倒也挺新鲜的,大隐隐于市,我们就学学古人,去青云阁接个地气。”说话间迈步走进青云阁。
刚一进门,一个店伙肩头搭着手巾,吆喝着过来,一鞠躬说:“哎呦,几位爷,有熟座儿吗?”
关绪清没明白什么意思,赵秉钧答道:“熟座儿,二楼西,靠窗雅间。”
店伙点头,冷不丁扯脖子叫了一嗓子:“二楼西,倚窗雅间,有客到——”
关绪清吓了一跳,脸色微微有些怒气。君臣四人上了二楼,在雅间里坐下,关绪清向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大街上人头攒动,的确是热闹,随口说了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梁启超给皇上倒上一杯茶说道:“二爷,您高坐在紫禁城里,看得再清楚不过了,这世间的芸芸众生,奔波劳苦都逃不过一个利字啊。请用茶。”
关绪清呷了一口,笑道:“这茶要是老百姓饭后用来搜油刮肚还行,要是和熊希龄家里那坛子雪水煎的茶叶,韵味就差得远了。”
中东风暴 第八百一十二章 青云阁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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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相华说:“这便是俗味儿,俗茶解渴,兰香解忧,各有各的妙处。”
关绪清大笑:“说得好,说得好!”回头瞅了一眼王五和黄飞鸿,笑道:“大家出来就为了高兴,你们也不用拘礼,都坐吧。”两个人这才靠着门帘儿坐下。
关绪清端详着茶壶上的孙猴子三打白骨精的图案,悠然说道:“我打算过一阵子派人到江南选秀,顺便体察民情,可朝里那帮清流们整天都在朕耳边仁义理智的絮叨,说什么为人君者要克己复礼,还举出尧舜王莽的例子来劝说,把我耳根子都磨破了。今天好不容易才躲出来散心。”
冯相华笑说:“您不必烦恼,选秀本来就是宫里的规制,别人只有劝谏的份儿,这事总归来讲由不得他们。”
梁启超也说:“您以往日理万机,身边本就该有些体恤的女子,阴阳调和,龙体才能健康。不要说是选秀,就真的是三千粉黛也不过分。”
赵秉钧也一再称是。
正说着,伙计捧着菜单来了,关绪清随便扫了两眼,就交给冯相华,冯相华也没看,把菜单交还给伙计,指指身旁的关绪清,对伙计说道:“瞅见没有,这位爷是京城里最大的粮商,你们自己看着拼对几样硬菜来,要是伺候得周到,赏钱自然少不了你的。”
伙计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弯着腰说:“敢问这位爷怎么称呼?”
“田盛公。”
“得勒!您瞧好吧,包您满意。”伙计拿着菜单出来,嘴里还嘀咕着:田盛公?还是京城最大粮商?从来没听说过呀。
功夫不大,几样菜品陆续码到桌子上,看着虽然没有宫里的精致,但菜香浓郁,让人闻着就把馋虫往外勾,为了稳妥起见,王五和黄飞鸿先各尝了一口,连连挑大拇指,关绪清也夹起一筷子菜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小肠陈的肠子肥而不腻,筋筋道道,嚼几下就满口生津,越吃越觉得有滋味,吃一口就叫一声好。大家都斟满了酒,关绪清举杯在手,说道:“当初朕说过,茶是水中君子,酒是水中小人,但无酒不成席,难得今天咱们相聚,我们同饮了这杯酒。”
君臣正喝酒说话,隐隐听到一股萧然的丝竹声,一个女子的吴侬软语唱道:“但许兰闺消永昼,岂教少女动春思……”声音如百转春莺,醉心荡魄,曲终人远,还让人觉得余音绕梁。但侧耳细听,却又使人百啭千回、如泣如诉。
正巧伙计上菜,关绪清等人就顺便向他打听,伙计叹了一口气说:“父女两人一个三弦一个琵琶,打扬州千里迢迢逃荒到北京,一路不知受了多少风雨颠簸,在京城里没个落脚地儿,要不是我们掌柜子心善给了个糊口的机会,说不定早就饿死在街头了。这年月虽说天子有福,天下太平,可是遭灾受难的百姓还是很多啊。唉!”
“这样吧,你把那父女二人请到雅间来,我们想要点唱。”关绪清给赵秉钧使了个眼色,赵秉钧会意,摸出一张百元龙币来,交给伙计,伙计当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像鸡吃米似的点头称是,一溜烟就出了雅间。
功夫不大,只听一阵细碎的步子,伙计的声音说道:“你们爷俩儿算是有福了,今天遇到贵人,人家可是京城大户,好好伺候着,赏钱肯定少不了。”
帘子一挑,走进一老一少两个人,老的穿着一身酱紫色夹衣,残破的地方打着“鸡嘴结”,戴着一副圆饼子墨镜,正好遮住了脸上一道伤疤,看样子竟是个盲人,手里捧着个三弦,缓缓走过来,到门前停住脚步向关绪清等人做了揖,说道:“不知道大爷想听什么曲子?”
关绪清一摆手道:“什么拿手就唱什么。”说着,看了那女孩一眼,女孩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相貌很普通,但黑榛榛的头发油光可鉴,一对纤纤素手抱着一只琵琶,低着头,脸上带着悲哀的表情。伙计在旁边骂了一声:“抖起精神来,死了娘吗?”女孩点点头,脸色稍稍平和了一些。
关绪清一皱眉,摆手让店伙退下,端详着父女两人。王五搬过两张凳子来,让二人坐下。老者怯生生的说道:“小老儿就唱一首《叹三生》吧。”说话间调了个弦音,伸出一只枯瘪的老手,在弦子上一抹,那边女孩就唱道:“三生石边叹三生,奈何桥上奈何生,老天偏有弄人意,西湖案,风薄霜冷,何处话孤灯……”歌声凄凄楚楚,令人柔肠百转,没想到这女孩是一副金玉般的嗓子,竟唱出这么伤情的曲调。
一曲唱罢,大家早已经没了酒兴,心里蒙了霜雾似的,一片悲凉之气。关绪清过了好半天才说:“老人家,听你的曲子非常悲凉,心里肯定也要说不出的苦衷吧。”
老者放下三弦,叹了一口气说道:“小老儿一听这位贵人的声音就知道是个善心人。”他慢慢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皮肉翻卷的瞎眼来,用手一指:“要说这事还要从我这对瞎眼说起。”
老者絮絮叨叨说出自己的经历来:“小老儿本是扬州公道镇人,这公道镇是前清大学士阮元的故乡,想当年乾隆皇帝下江南时,曾戏说‘普天之下,唯此公道’,因此就有了公道镇的名字。唉,皇帝下江南只管吟风弄月,哪里去管百姓的疾苦。眼下虽说是太平年月,可谁又想公道镇竟从此就没了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