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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一六二九 第578节

打发走了这个投诚者,庞雨转身又找解席等人开了个短会——在把人送走之前,他还是设法尽量多的从那小伙儿口中掏出了不少情报。为此专门与其长谈了几次,虽然听了一大堆诸如“咱们乌苏氏乃是老汗王的结义兄弟啊”,“咱们乌苏氏在萨尔浒之战中立下过大功啊”之类废话,但也总算弄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比如这一条——先前文德嗣在炮轰金州城关的时候,差一点就创造了历史——皇太极其实就在附近,为他打前站的亲兵已经把汗王旗号插上城头了,如果炮击的时间稍微延迟一点,皇太极本人也将进入金州城塞。

第六百五十八章 女婿们(上)

可惜老天不帮忙,或者说皇太极的“天命”依然很充足——炮击发动时他还在路上,当那座城塞被炸成了火焰山时,他的战马受惊将其掀倒,据说当场就鼻血流溢,糊得满脸都是,始终不能止住。皇太极本人依然要求继续进攻,但他的亲信护兵则强行架着他撒丫子逃跑,连个趔趄都不打,一家伙就直接逃回了沈阳去。

“阿文听到这个消息一定挺自豪的,把皇太极给吓破了胆。”

“不,我觉得他应该很郁闷,只差一点点啊……”

到底是什么反应,回头发电报去就知道了,庞雨更关心的则是另一点——皇太极之所以会“御驾亲征”,是因为他在德格类的葬礼上发下了誓言——没错,尽管没尸体没脑袋,但那依然是一场非常隆重的葬礼。而皇太极在这一时刻表现出的也绝非后世史书上记载的那种冷酷无情,而是一位非常友善,非常重视手足之情的兄长和君主。

他深切缅怀了当年和三贝勒莽古尔泰一起并肩作战时的友情;他也非常真切的向姐姐莽古济表达了哀悼之意;他对于失去十弟德格类这样勇猛与忠诚兼备的臣子与兄弟更是表现的悲痛万分,甚至哭到昏厥过去,醒来之后便折箭为誓:一定会用“真短毛”的人头来祭奠自家兄弟!

然后他就亲自出发了,然后就在金州卫那儿摔了一跤,然后就因为伤重难愈返回沈阳了——当然,要为兄弟报仇的誓言肯定没放弃,只是交给了间谍头子李永芳负责。反正李永芳原本也是属于正蓝旗麾下的,为旗主报仇责无旁贷。

“瞧瞧……瞧瞧!不愧是皇太极啊,瞧瞧人家这演戏的水平!”

解席前几天才刚从庞雨那里了解到皇太极在“真实历史”上对莽古尔泰一系人员的处置,此刻再听说他在当前局势下的所作所为,顿时大感佩服。虽然老解向来觉得政治人物很多时候就应该是个好演员,在不同环境下能摆出相应脸谱,他自己也一直在向这方面努力。但是和人家后金大汗这一比……根本就是奥斯卡影帝级别与国产片盒饭龙套之间的差距啊!

而徐磊却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我怎么觉得……就算没遭到炮击,他也一样会从马上摔下来呢?”

“是啊,反正是在自己屁股底下,一路上要让坐骑受惊的办法可多得很,不过皇太极利用了最好的机会。”

庞雨肯定了徐磊的猜测,接下来便立即谈及他要求召开此次短会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宣扬敌方首脑的英明神武。

“这家伙既然扬言要用咱们‘真短毛’的脑袋作为祭奠,同时又将此事交给了间谍头子李永芳负责,再加上先前肖朗的前车之鉴……所以,兄弟们,我们当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防备刺杀!”

既然谈及正事,解席也抛弃了刚才的玩笑心态,转而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所有人的安保措施都要加强,尤其是杰克医生那里,再去巡诊时护卫一定要加倍!”

徐磊立即记录下来,而庞雨则又补充道:

“其实在我们这里,危险性反而不是最大的——毕竟我们是处在军队保护之下,心理上也早有防备。我所担心的,却是后方那些区域,尤其是在大明领地上的同志……”

“没错!”解席一拍大腿,“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也就罢了,明政府控制的区域对于后金间谍几乎就是不设防……尤其是北京城,咱们那支代表团可是抱着旅游心思去的!”

当来自旅顺的加急警告电报发到北京时,那群游客们还正在悠哉悠哉的近距离参观着明代贵族的腐朽生活呢。

无论表面上换了如何光鲜亮丽的名头,这支队伍作为相亲团的本质并没有变。到北京之后跟未来的亲家们见面接触一番也是应有之礼。本来那些公府之家在代表团抵达北京的当天便要前来迎接的,不过后来被朝廷大佬们抢了先。依靠祖荫的勋贵阶层当然不敢与那些正当红大佬们争抢,也不敢以自家私事抢了国事的风头——如果光是文官也就罢了,可是连锦衣卫和内辑事厂的人也在,打死他们也不敢在这两个机构的成员面前炸刺儿,所以只能老实避让。

不过在第二天,他们便各自派了管家过来送帖子问候了,这边是由胡雯出面接待。但胡雯也不太懂这些事情,亏得钱谦益考虑周到,特地安排了自家一名清客师爷赶来琼市坊,帮他们指点一二——他知道这些短毛连大明朝日常的人情交往都不太懂,更不用说是和那些贵族世家往来了。有那位本地师爷在,好歹知道一些基本规矩。若是有连他都不清楚的,至少也知道该去向哪些人询问。

在这位师爷的指点之下,胡雯总算把第一波人情礼给敷衍了过去。但随后便有人源源不断的上门,或送拜帖,或亲自拜访——如今的短毛在京师中红到什么程度,恐怕连钱大阁老自己都料想不到。他平时清高得很,跟陈涛打交道还要摆个架子呢。殊不知在外面就连陈大雷陈总经理的一张名帖都已经被炒的极热,号称是凭着这张名帖,连周阁老家的房门都能敲开,更不用说正宗短毛老爷的名片了——没错,短毛们对外联络通常是留一张只有巴掌大小的名片,颜色也只是白纸,除了挺括一些看起来远不如传统大红烫金名贴那么神气,但在时人心目中的地位那可大不一样!

以前在京师的“真短毛”只有陈涛一个,这一年多来已经分了亲疏,陌生人再要凑上来总不太容易的。而这一回又有十多位真短毛入京,反正都是素不相识,赶紧先来烧一柱高香,没准儿便对了哪位短毛老爷的脾气呢——先前陈涛在北京城交朋友可随便得很,主要是和商人往来较多,但对于宫中太监,西洋传教士……等等也来者不拒,正儿八经的士子官员反倒没结交几个,似乎完全不在乎身份差别,搞得京师中人对于短毛的交际喜好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也让许多人怀报了一线希望,管他认识不认识,先来投张名帖再说。

甚至就连全北京城都知道,向来跟短毛不对盘的温体仁温老倌儿都遣人送了帖子上门——专业跟短毛唱对台戏的日子可越来越不好过了,那姓陈的小子跟老爷我八字犯冲,新来的中间没准儿有谁能结交一二呢。

于是乎胡雯只能看着眼前高高堆起的一大叠名帖发傻了,即使她动员了安娜,王娇娇,苏慕雪等人一起来处理,却还是难以应付。后来还是听了安娜的建议,赶紧再去钱家把那位师爷请过来帮忙,为此还专门发了一封聘书给他——聘请那位钱养先钱老爷为琼海贸易公司北京分公司顾问,专门负责协助处理公司在京城的一应人情往来事宜,顾问费为每月一百元。

有一百块白花花的银饼子揣在怀里,那位钱师爷顿时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或回复或谢绝或推托,三下五除二便把那些帖子全处理掉了。于是皆大欢喜,包括钱谦益也很满意——这位钱师爷乃是他的族中兄弟,很早就取得了秀才功名,但一直没能中举,也不想去做那等污浊小吏,便托在自家门下奔走,算是他手中最为得力的两位幕友之一。本来这等迎来送往之事,最擅长的其实是另外一位,他的夫人之弟,但因为是正牌的妻舅老爷,有什么事情只好请托而不方便直接指示,这才让自家族弟出面的,没想到却立即有了回报。

这年头五两银子就可以养活一家人,五十两足够在外面开个小公馆了。钱师爷得了这笔外财,很多原本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计划就可以实现了。而钱阁老也可以毫不亏心的说自己照顾了本家亲戚——就是在面对自家舅老爷的时候稍稍有些尴尬,不过没啥,短毛那里油水丰厚的很,既然贸易公司开到了京师,那以后机会就多得是!

顺便,他们在谈论中对陈涛的评价又降低了一些——先前这两位也都出面跟陈涛接洽过,但那时候他们可从来不知道短毛还有这个“顾问”之设,而陈涛在交流中也完全没提及到这方面。他们以前帮忙那真是纯粹白帮忙,一点好处没得。

可是那位胡女士一来,马上痛痛快快给了张聘书,以及连同聘书一起送来的两封银元——瞧瞧这气度,毕竟是作过短毛首领的。相比之下,陈涛做事情果然还是不够妥帖。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属于事后的闲话范围,在胡雯等人看来,来到北京城之后就仿佛在过关卡游戏,一关过去了还有下一关。这不,好容易解决了那些访客和拜帖的麻烦,下一个问题又出现了:

——那些有意结亲的人家听说短毛方面也很诚心,一批人专程来了北京城。于是,很自然的,家里老爷太太都想找个机会,见一见这些未来的女婿们。

第六百五十九章 女婿们(中)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这里是大明永康侯府,蔡国公徐忠后裔,自成祖始封,传至如今,标准的公侯世家。

这一代的永康侯徐应垣原本是家中庶次子,论嫡论长都轮不到他来继承这个侯爵位。但人的运气就是这样不好说——嫡长兄徐应坤连同其嫡子徐锡胤先后过世,也没留下其他后代,于是爵位就落到了他们二房头上。

故此徐应垣本人对于嫡庶之分看得就不是很重,自家一个庶生女儿从小各项待遇和嫡生的也没啥两样,教养的极好。当然在要为家族出力这一点上也是同样待遇——徐家几门姻亲结的都不错,前头那位小侯爷徐锡胤更是娶了成国公朱纯臣的女儿,所以在徐应垣看来,家族在传统贵戚势力中所结的关系网已经足够密实,可以适当向其它方向扩展一下子了。

徐家因此最早提出了与短毛结亲的构想,在具体操作中当然也占据主导地位。这一回,京城勋贵们与短毛入京人员的首次大规模会面,也就理所当然放在了永康侯府的徐家花园中。

请客理由是现成的——如今正是过年的时候,京城人家不拘贫富,只要还有点家底的,都至少要摆上一两桌酒,请来几拨客人——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就说明你们家彻底败落了,那下一年往往连店铺都不肯赊账,日子可就更难过。

小门小户尚且如此,号称与国同休的侯府世家当然更不能倒了架子。自春节除夕之后,到正月十五元宵节之前的这段时间,徐家天天都在摆宴席。就算有时候家里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全家都出门去赴其他亲贵的宴了,府里酒席还是要摆的——由管家出面招待街坊邻居,往来商户,这就是堂堂侯府的气派!

当然这一天,京城亲贵们多半都云集到了徐家,甚至连平时不怎么跟亲贵打交道的朝廷命官都来了不少——别人不提,仅仅吏部天官,当朝首辅周延儒周老爷的出现,就足以让京师里所有人都掉落一地眼珠子了。

要知道在大明朝,勋贵跟文官历来是两条线,各走各的很少有交集。文官朝臣们手握大权,灰色收入丰厚,可也容易大起大落。万历年间首辅张居正曾经何等显赫!搞死个王爷都毫不费力,可一旦败落下来那也是惨烈无比,一家老小被围起来活活饿死……当然这是极端情况,但通过科举爬上来的文臣,升的快跌得也快,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台上大佬们犹如走马灯一般不停变换,而勋贵们多半是靠着祖宗留下的田产商铺过活,有出色的子弟也往往走武职,帮皇家掌着兵权印把子,只要不胡乱掺和进政争之中自己找死,一般都还能顺顺当当把爵位和富贵传下去的。这方面最近的反面例子便是丰城侯李承祚,明明是与徐家一样,始封于成祖年间的老牌勋贵,有田有产的,却不知发了什么昏,偏偏在天启年跑去附逆阉党,居然还恬不知耻的为魏忠贤请赐九锡、求封魏王!当时一度炙手可热,可那有什么用——当今皇爷一上台,先除爵后斩首,全家死光光,别说承祚,连香火都断绝了。

而另一方面,文官们也多半不爱跟勋贵打交道。能够从科考厮杀场中拼出来的没有废物,个个都是人精,在他们眼里看那些依赖祖荫才得高位的勋贵们自然大都是废柴。更何况文臣和勋贵如果走得太近,还很容易招来天子的忌讳,故此大多数情况下,这两者就如同水和油一般不可调和。

以往徐家摆宴,对朝廷重臣那边仅仅是出于礼貌发一张帖子,说明徐家很尊重你们这些朝廷大佬倌儿,也就够了。双方心里都知道,文臣肯定不会参加勋贵的饮宴,在安排时也不会考虑这一拨儿。但今年却是风云突变——送帖子上门的管家竟然得到了周首辅的亲自接见,在问明白了侯府客人的身份后,当即就明确表示自己会去赴宴,差点没把那管家给吓傻了。

受惊吓的不仅仅是管家,永康侯全家都被惊着了——当天送出去,原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的请客帖子十有八九都得到了肯定回复。自首辅周延儒以下,兵部尚书,工部尚书,户部尚书……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佬们全都表现出了出奇的爽快,一口答应到时候肯定来。吓得徐应垣本人都是汗流浃背——亏得府里管事老成持重,请客帖子不是一次性全发出去的。先送的这批顶尖高官,后面更低一级的侍郎,翰林,御史等等还没来得及送,赶紧给叫停——否则若当真送出去,人家全答应下来,那到了正日子,自家永康侯府也别招待亲友了,直接可以开朝会了。

但饶是如此,此后几日也已经让永康侯全家折腾得鸡飞狗跳,家宅不宁——光是一个到时候该如何排布座位,就足以让徐应垣及其清客幕友几夜没睡好。而负责具体事务的后宅太太则更是为此伤透了脑筋——别人不论,到时候几家打算跟短毛结亲的肯定都要来,而且多半还是带着闺女来的——女孩子及其家长成亲前想找个机会看一眼未来姑爷,这也是人之常情。况且这回只是定下了要与短毛结亲,具体谁和谁还没确认下来,那这第一眼的印象就更加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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