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风流 第264节
之后纪宁一直都在看信函,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存在,一直到雨灵走了之后,纪宁才合上信函叹口气。
“这上官公子的来历好生奇怪,还说要来拜访,难道他是想高来高去,跟纳兰吹雪一样将这院子是自家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纪宁突然有种自己生活的很危险的感觉,不但纳兰吹雪经常出入,现在可能又要多个上官公子。
纳兰吹雪毕竟是冷若冰霜的美女,主动到他的闺房,他还有种很荣幸的感觉,可这位上官公子,纪宁就有些捉摸不透了,之前纪宁一直以为上官公子是男子,但在今日跟上官公子遥遥相对之时,纪宁突然察觉这上官公子身上居然有许多女子的特性,比如说那双温柔的眼睛,还有非常精致的侧脸
“如果她是一个女子,绝对是经过易容的,从她的侧脸来分辨,应该是一名美女吧。”纪宁在心中也不能确定,毕竟没见过上官公子的真容。
半夜有相会,纪宁本是要回房休息的,但想到晚上会有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家伙会到他身边,他还是打消了回房休息的打算。
被人从床榻上“拎”起来的感觉很不好,也是纳兰吹雪给他的阴影太深刻了。
一直过了子时,到了丑时,也就是后半夜一点多,纪宁已经手撑着头小寐了一会,突然听到头顶上似乎有略微的声响,他马上警觉起来,等他睁开眼时,便见到一道寒光从他面前闪过,他的反应也是极快的,直接一蹬腿,椅子直接向后倾倒,人在地上滚了滚之后站起来,虽然人很狼狈,但刚才那一击他始终是躲开了。
“纪公子好身手啊。”传来的是一个相对熟悉的声音,正是之前见过几面的上官公子。
纪宁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冷声道:“上官公子这么出现,真的好吗?你不会是想来杀我的吧?”
“纪公子说笑了,如果在下要来杀你,为何会提前写信给你,还会与你在茶楼之上用笛曲来传意呢?”上官公子手上只是拿着之前的笛子,一身白衣显得很洒脱,只是纪宁一直在观察此人的前胸和面庞,试图找到这上官公子性别的证据,可惜纪宁无法辨别出这易容术。
纪宁心想:“如果这上官公子是女子,不但易容术高超,连束胸的技术也很高超,或许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本来就很呃。”
上官公子并不知道纪宁心中的想法,还以为纪宁在思考她来意的问题,她正要说什么时,纪宁笑道:“上官公子远来是客,请坐。”
“嗯。”上官公子也不客气,直接在书桌不远处客首的位置坐下来,纪宁也回到书桌之后坐下,两个人正面相对。
“上官公子,贸然地问一句,您到底是何来历?”纪宁问道。
“是何来历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在下能帮到纪公子。”上官公子道,“在下在笛音中已经说的很明白,纪公子难道没听懂吗?”
纪宁想了想,很诚实地摇头道:“笛音也能说话吗?”
上官公子怔了怔,她面带少许的失望道:“在下本以为与纪公子乃是伯牙子期,可以真正高山流水互为知音,没想到唉!纪公子,您真的没听明白吗?”
纪宁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他没听明白就是没听明白,不会在这上官公子面前装样子。
“可能让上官公子失望了,汝非伯牙,吾非子期,阁下的乐曲,还是留给能听懂的人去欣赏,对在下吹奏,实在是对牛弹琴了。”纪宁很有戒备说了一句。
纪宁心想:“大半夜不请自来到人家里来做客,还说要做高山流水伯牙子期,你这脸皮到底有多厚,是不是我承认自己听不懂,你以后就不来烦我了?”
“可惜可惜,不过纪公子坦诚对人,也是难能可贵。”上官公子说“可惜”,但她的脸上却并不显得可惜,反而很欣赏,“纪公子如今身陷乡试贿考案,心中一定郁结,在下”
纪宁打断了上官公子的话:“我想阁下又有所误会,在下一向问心无愧,贿考本就子虚乌有,在下又何必郁结呢?”
连续两句话,都是呛得上官公子无言以对,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不说话,因为她也感觉到,纪宁对她的敌意太大了。
第260章 上官小姐
上官公子与纪宁对坐,面前只有一盏枯黄的蜡烛,烛光很微弱,在跳动之中,二人也在对视着,纪宁想从上官公子身上找到关于她性别的证据。
“纪公子,你心境坦然,在遇到贿考之时仍旧能巍峨不动,有将帅之风,实乃在下所佩服,真金不怕炉火,想来之后朝廷和文庙会还纪公子一个公道,此事还是暂且不提。”上官公子说了一句让纪宁不解的话。
你来不是说乡试贿考的事,那是来说什么的?难道跟我说风花雪月,诗词歌赋?
但听上官公子道:“之前见纪公子的武功路数极为怪异,虽未直接拆招,但行止之间迅速而刚猛,时而却有大巧不工以柔克刚的效用。不知纪公子在武功之上,师承何人?”
纪宁感觉自己无话可说,他哪里懂什么武功路数,也只是会一些太极拳,打来强身健体,但跟眼前这种飞檐走壁的高手根本不在一个等量级上,而且他根本没接触到“内功”这种东西,不过他身上有文气,或许可以感应鬼神而有鬼斧神工之能,但他也没接受过正统的训练,只会写大篆小篆,并不能将自己所长很好的应用于实战中。
他心想:“我只是在被她偷袭的情况下,狼狈躲闪逃窜,我自己都记不清当时用了什么招数,她就能准确说出我的武功路数是‘以柔克刚’,这说明她在武功的造诣上是极高的,我跟她说自己是太极传人,她会有什么想法?”
“在下”纪宁顿了顿,“嗯嗯,师承张真人。”
“张真人?”上官公子微微皱眉,好像脑海中在找寻跟“张真人”有关的讯息,可这世界上没有张三丰,也没有武当这个江湖门派,她从何而知?
上官公子思索半晌后问道:“纪公子所说的张真人,可是前朝耄耋山一代修道的张武宁张真人?”
纪宁心想,这人在江湖门派上的阅历是如此的丰富,还真能被她找出个“张真人”出来牵强附会。他道:“家师闲云野鹤,只是江湖上一个不起眼的游方之人罢了,在下的武功也是尔尔,所以在下不想多提及家师的事情,免得仇家寻上门!”
他的回答很巧妙,说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人物,再以怕仇家上门寻仇为理由不再说下去,那上官公子也不好意思再问。
江湖中仇杀的事太多,所以要跟人结交,最重要的原则就是互信,人家已将自己的师承“张真人”说出,她再追问,那就是不识相,可能会招惹到敌对情绪的。
纪宁道:“阁下为何要问在下的师承?”
“只是随口一问。”上官公子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很不好应付,她要问纪宁的师承,主要是为太子拉拢一个人才,想知道纪宁师傅的情况,在江湖中,一些门派和组织是有很清楚的政治立场,如果纪宁只是个文人,要拉拢会简单许多,可一旦纪宁是一个江湖中人,要拉拢纪宁等于要让纪宁背后一整个门派的人投诚才可。
纪宁反问道:“那在下有一问,不知阁下师承何门何派?”
从最开始的交谈中,上官公子便占据了发问的主动权,因为她是客,而且武功高,在纪宁面前表现的很强势。但经过这一连串的交谈之后,纪宁将言语主动权掌握回来。
你问我的师承,我“坦诚”相告,你若是隐瞒的话,那今日的会谈就不宜再进行下去。
上官公子心想:“他说的这张真人,我压根连听都没听说过,现在他来问我的师承,如果我将师门圣坛的事说出来,那他不就知道我的来头?那圣坛帮太子登临大宝的事不也就被外人所知?”
“上官公子不肯说,那也罢了,在下从来不做强人所难之事,今日夜深了,在下也该回去休息,请吧!”纪宁终于找到了送客的理由,站起身作出“请”的手势。
上官公子神色稍微变化了一下,虽然她自负武功和才学都很出众,任何场面都能应付自如,但在纪宁面前,她感受到一股很强的压力,这是一个人在气度和睿智上所带来的风采,纪宁看似武功平平,但能以柔克刚,看似才学一般,但可以做出经天纬地的文章获得解元。
上官公子心想:“此人造诣不简单!”
她道:“在下生平没佩服过谁,今日真正佩服纪公子。纪公子问及在下师承,在下心中怕此事泄露,所以不敢明言,但既然要与纪公子取得互信,那就必须要将师门说出,在下乃是圣坛的弟子,如今奉师门之命,助太子成就大业,奔走于四海之间,同时也要游说和说服像纪公子这般具有大才之人,为太子效命!”
内容很详细,也很清楚,纪宁能感觉到这上官公子没有隐瞒。
他虽然不知道圣坛是什么玩意,但见这一名圣坛弟子的修为,就知道这圣坛不简单,武功出众,才学和谈吐都是出类拔萃,太子能得到圣坛的援手,可谓是实力大增,下对方也表明来意,是当太子的说客,请他加入到太子的阵营,为太子效命。
一来一回,就好像在言语上的博弈,本来纪宁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可上官公子把话挑明之后,纪宁的处境变得很微妙。
问题在于,上官公子已将“机密”说出来,若他不同意,很可能会遭来灭口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