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假扮人类 第203节
借阅人有权限,他装作是队员,跟着一起看。
只要不出事,不被人类的领导发现,大部分情况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祁竹月:“……其实我觉得顾队是知道这个操作的。”但为什么你这么熟练啊??
被看作熟练工的黑发青年拎起厚厚一叠资料,咂了下舌。
太厚了。
十厘米都说少了的,假设有根量尺的话,能看出这洛文书资料要奔着二十厘米去了。
一开始,白僳翻得挺慢的,还在保持一目十行的速度,翻了会后,动作逐渐暴躁。
祁竹月:“等……你小心点不要把纸撕坏啊!”
白僳:“知道了。”
后续的翻阅有点量子阅读的意味了,旁观者人类只想问一个问题,这样真的能记住吗?
“可以。”白僳回答道,合上最后一册活页纸,转过身时,对上了人类女性自我怀疑的神情。
祁竹月满脸“我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的表情。
“你没有说出来,但那怀疑的目光……应该只有那个意思了吧?”白僳抱起资料往档案室的柜台上一放,“表情太明显了。”
柜台前的档案管理员瞬间放下了摸鱼用的手机,一本正经地坐直身体,并朝祁竹月招招手,示意她过去签字还文件。
过去前,祁竹月低头看了眼时间,才经过十五分钟。
非要说的话,白僳是以一分钟一本的速率看完了那一摞。
他真的记住了吗?仍持有这样的疑问,扎马尾的女性签字的时候,字迹还有点僵硬。
白僳说的记住,自然是把文字印在了脑海里,随时查阅那是以后的事了。
祁竹月签完字,以防万一还是问了句:“你查这个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白僳想了想,答道,“为了朋友。”
第二次念出这个字眼,白僳的回答引得祁竹月朝后看去,黑发青年冲人类女性眨了眨眼。
祁竹月重复道:“朋友?”
白僳应道:“是啊,被你们送进医院的那个,叫安向文。”
说着,黑发青年故作苦恼地捏住了自己的下巴:“他之前看着精神有点不济,应该是邪教的锅吧,这么想来……他运气不怎么好,老是遇上事故。”
祁竹月:……
祁竹月:不是,我觉得不是那我姓安的先生的问题,你有没有考虑过可能是你的问题。
又或者,是两个人碰在一起的问题?
祁竹月默默回忆了一下他们共同经历过但无法言说的福招寺之旅,发自内心感慨,要回归日常生活,先选择远离白僳试试。
他们所有特殊部门的人多少都有点事故体质,白僳指示特别表象的那一类。
祁竹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以一句话收尾:“那白先生你注意点,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
她期望人能记住,不然回头陪着写检讨的会是自己。
白僳敷衍地点着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前面那位不就没写,安心。”
“……并不是很能安心的样子。”两者文件的重要性并不相同啊。
多少同部门前辈打听了一耳朵上次前辈的遭遇,再与她所遭受的一比较。
——同是天涯沦落人。
祁竹月秉承着都已经陪着走了,不如送佛送到西,将人送到了警局门口。
见证着黑发青年走了出去,她看着手机上收到的消息,朝人喊了一句:“你那边之后会有个联络员……反正这么个人,你记得——”
后面的话散在空中,祁竹月也不知道白僳听清了没有。
大概是听清了的吧,她认为白僳听觉出色。
与白僳分开后,祁竹月终于感到了放松。
她觉得自己像离开了一片黏腻的潮湿中。
祁竹月所不知道的是,她会感到不适,完全是因为白僳后来用了点木佛梦境中看“蔚文雪”的目光看她。
那段记忆她不记得,但白僳记得。
……
太阳西沉,橘红色的暮光铺洒在街面上。
什么联络员的说辞从白僳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心不在焉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脑袋里翻着刚刚记录下的资料。
黑发青年没有看路,却总能精准地避开路上的行人。
也因为没有看路,在走到某条岔路口时,他直接顺着白犬的习惯走了小道。
狭小的街巷遍布障碍物,街面仿佛成了两侧店家的私有地,各类杂物堆在眼前。
走人是还可以走的,就是要注意点脚下。
白僳依旧是那副在想事情的姿态往里走,摇晃的步伐逐渐走到小道中央。
然后他停住了,头朝左边一歪。
余光中一道流线状的黑影擦过他的面颊落到远处的地面上,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
普通人被划出伤口,早就溢出血液了,但在白僳脸上只有这么一道浅白的划口。
黑影落了地,呈现一滩淤泥状。
它落在墙面射下的影子中,不成型的躯体缓缓蠕动升高,似乎想变成什么。
淤泥升到了与白僳同高,轮廓朝着人的外形转变,甚至穿上了与白僳相同的衣物,这些变化仅发生在转眼之间。
然而,在淤泥构造出的人形想要再具现化出具体的外貌时,它卡住了。
面部的流状液体抽动了几下,看得出在努力了,但什么都没有努力出来。
深色淤泥形象化地在脸上鼓出一个问号,充分表达了它自身的疑惑。
接着淤泥向前涌动了一段距离,腿部的区域刹那间融成一团并微微隆起,给人一种它即将起跳的既视感。
事实上淤泥是再次冲了出来。
狭窄的街巷中除了两侧紧闭的店门只有白僳一个人,在满地杂物的阻碍下,黑发青年退后的步伐被绊住了。
像是躲闪不及,白僳第二次被擦过了脖颈。
与第一次相比,这道划口深了很多,几乎要割下一块肉。
但是,还是没有血液流出。
窜到相反方向的淤泥重复了之前的操作,仍旧是卡在了具现出容貌的那一步。
“你是想从我身上获取什么吗?”
白僳转回了身,手指压在脖子上的伤口上。
伤口处有白色细线慢慢抽动,可能再晚一会,他脖子上的伤口就要愈合了。
黑发青年面颊上的划口已然消失,仿佛一开始就不曾存在。
白僳大部分时间不会把自己这具身体构造得比较全面,就比如一个人落单或没有受伤危险的时候,他全身上下凑不出一半器官。
血液的话也是。
白僳朝淤泥所在走了几步,边走边自言自语道:“需求的应该是血液……你是需要我的血来变成我的样子?”
“这么说起来中午的时候有见过你这样的存在,不是一个个体?”
252.第252章 一般路过普通市民
“也不一定是血……肉?身体组织?还是其他的什么?”白僳一连点了几个可能性,对面那滩淤泥都没反应,“不具备交流的能力啊……”
淤泥仍旧重复着先前的操作,大概是几下没能得手,它蹦跳的角度更加诡奇了。
黑发青年连连后退,时不时踩在凸起的纸板或箱子上,没被绊倒但行进的路线变了,被淤泥又擦到了几次。
无论擦到多少次,淤泥都变不成白僳的模样。
反倒是在白僳腻味了这种一来一往后,朝前伸出了手。
本不该被人捕捉到的淤泥被他拽住了尾巴,但淤泥还在朝前穿梭,两者力道一相交,最后产生了断尾的结果。
淤泥被迫留了这么一截在白僳掌心,黑乎乎的一团还在流动。
可能是意识到自身被分开了,白僳手中流动的那部分猛然收缩然后炸开,一滩如同张开的一张布,要包下整只手。
淤泥的想法是美好的,但很快被现实击碎。
男性的手按住了它。
仅仅是一根手指就压得淤泥无法再动弹,有什么外来之物陷进黑色粘液中。
之后人类的手团吧团吧,将淤泥压缩成了一个小球,麻薯点心那么大,可以一口吞进肚子里。
白僳嗅了下,确认里面没啥令他厌恶的气味后,嘴一张,黑色团子向上一抛,直挺挺地落入口中。
红豆沙的甜糯在口腔中炸开,白僳觉得自己能给这份小甜点打四分好评。
满分五分,差的那分在量太少。
白僳吃完这一口,视线落到正前方仍在尝试变幻的淤泥身上。
人形的淤泥人性化地打了个哆嗦,脸上凸起的问号越发显著了。
淤泥不理解发生了什么,而且同它断开的那部分遭受了什么它也不知道。
这是好事。
这不就代表着,这滩淤泥不会逃了吗?
发觉出这袭击人的淤泥有点增殖的特性后,白僳心里酝酿起了一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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