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假扮人类 第253节
唐诺对着印痕的深度看了会,说道:“高度应该也要超过两米……”超过两米但没过院墙的高度。
戴眼镜的青年朝四周望了望,发现这屋子外面种的树也挺高的,如果攀在上面,差不多能看清楚后院里摆了什么。
之后唐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了看墙角下的排水口,最后他走回了房子内,目标明确地走向了摆放杂物的储物间。
储物间被上了锁,如果是正常家庭主人估计摸一下钥匙就开门了,但唐诺和祁竹月一没记忆二没时间,还是拿出了那根发卡改做的细长铁丝。
铁丝捅进锁孔中转了几圈,储物间就这么被轻易地打开了。
再一次顶着同伴可刑可铐的眼神推开了门,唐诺及时掩住口鼻,避免被灰尘扑脸。
等烟尘散了会,唐诺才捂住下半部的脸走了进去,在墙上摩挲着按开灯,他的视线开始在储物间里打转。
没看几圈,唐诺有了目标。
戴眼镜的青年三两下搬开了落在地上的几个储物用的箱子,滚轮一滚,就把箱子拖开,没有滚轮的就用双手抱。
蹭得身上的衣服都沾上了灰,他终于把压在最底下的那几块“板”给露了出来。
祁竹月跟在后面疑惑地搭把手:“这是什么……木板?”
唐诺拆开布包裹的一角,看着里面透明的部分说:“不,这是鱼缸。”
很大、很高,不知道用来装什么的鱼缸。
291.第291章 雨与鱼
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
白僳收起了手,白色枝芽回到指腹中,姑且放过了地上的人类一命。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下来的,或许是在第一滴水珠从屋檐上坠落砸在石板上发出啪嗒的声响后,雨就从虚幻中照进了现实。
黑发青年离开了房间内两名人类旁,打开门,一股潮湿且清新的山雨气息扑面而来。
白僳很快就关上了门,还帮屋子里的人把窗户也掩上了,免得他们吹风着凉。
他可真是个为人类着想的怪物。
内心自夸了一句,白僳从屋檐下微微探出头,朝外伸出了手,感受了一下雨水降下落到掌心,再从指缝间滑落。
雨似乎就是普通的雨没什么特别的。
倒不如说,为什么这里会下雨才是一件奇怪的事。
下午还有网的时候大家也翻过天气预报,已经错过的就算了,但未来的大致看了下,一连三天应该都是没雨的。
更重要的是,天上没有云。
一轮惨白惨白的弯月高悬于漆黑的天幕之上,不知从何处诞生的雨就这么倾斜而下,将本就潮湿的地面浇得更加泥泞不堪。
黑发青年站在院子里仰望着天空,看了半天也没寻到云的影子。
白僳从他贫瘠的自然现象的知识中翻找了一通,就算是太阳雨也需要云的存在,月亮雨也应该要吧?
在雨中站了会,黑发青年忽然竖耳倾听,然后脚步动了。
白僳走向了院墙的方向。
他在扒着墙和坐到院子内的柿子树上两者间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后者。
坐在树上的话,树还能提供一些遮挡。
于是黑发青年轻轻一跃跃到树上,他撑着树干朝外看,看到远处村落中的路上隐隐约约飘着灯光。
下着雨的村落还漫起了一股淡淡的雾,雾不浓却还是降低了几分能见度。
灯光飘飘忽忽越走越近,等离得近了白僳才发现,那是一名打着手电在路上游荡的村民,脸似乎在白天瞥过这么一眼,对方被温建元介绍过。
白天的村名还是一张憨厚老实的脸,等到了深夜雨夜下,那张脸就变了模样。
黑发青年双手举到了眼前状若作望远镜的模样,实则借着雨幕的遮掩,从树梢上弯弯扭扭地伸出了一道白色树枝。
树枝色泽白得明显,但在夜色和雨的掩映下又变得不是这么扎眼。
再凑得近了些,白僳就看到村民那张本应属于人的脸变了形,从脸的中线的位置开始向前凸起,特别是下巴、鼻尖、额头这几块,凸胀得变得有些丑陋。
其余部位也是如此,像是装上了鱼眼滤镜,两只眼睛不再平铺在面上,而是一左一右嵌在那,耳朵也生出了一些鱼鳍的形状。。
让白僳评价的话,他觉得人类这会儿还是有点像鱼的。
不过……人鱼是这个装扮的吗?
白僳回顾了一番人类所撰写的幻想故事,认为村民所转变的形态比起人鱼更像是鱼人。
前者人身鱼尾,后者鱼头人腿。
前者可以是美……哦不对,也能是丑的。
白僳想起了一些人类的恐怖电影,下○道美○鱼什么的,丑得令人倒胃口。
那似乎也是为数不多被白僳判断,不能用来下饭的惊悚电影。
但鱼人无疑是丑的,不管怎么样把人的双腿和鱼头拼起来都是一副猎奇场景,院落外的村民好就好在异变还没这么离谱,还留着双手。
村民提着手电筒摇晃着越走越近,好似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巡逻。
行至小道尽头,也就是他们所住的这间屋子家门口时,村民脑袋咕噜噜地朝大门转了过来。
他在观察什么,一双凸起的眼睛上下打量,最后抬起没有握着手电筒的手,五指张开,如蛙一样,指缝间连接着几片薄薄的趾蹼连在那。
不知道他在门上触碰了什么又或者留下了什么,村民贴着门停留了好一会。
他留的时间久了,白僳不由地从空中弯下了眼睛。
只有一颗眼球孤零零地探在那,仗着孤身一人的村民看不到他,他大大方方地绕到村民背后去观察。
门上被留下了湿滑的粘液,就像是有水生生物爬过,落下了它到来过的痕迹。
——也像是标记。
专心致志在门上涂画的鱼眼村民正抹得开心,忽然他凸起的眼睛捕捉到了什么,人倏的一转头。
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在鱼眼视角的盲区,一枚悬在空中的眼球跟着村民身后转来转去。
村民整个人原地转了一圈,或许是因为他始终没在自己一百六十度左右的视野中寻到在意之物,最终只能狐疑地转回脑袋,继续对着大门,重复自己的动作。
而眼球晃了晃,想起一件事。
手机是没信号了而不是失灵了,也就是说,他可以使用一些不联网的功能。
比如,摄像的功能。
眼球慢慢悠悠地收了回来,再出现时改变了形态,从两侧伸出了细长条的枝丫,末梢分叉出更细的五根,形似手指。
“手”捧着手机举在眼球跟前,并调整了一下角度。
提前关闭了提示音与闪光灯的摄像并未引起鱼眼村民的注意,白僳甚至拍了好几个视角,在村民的视野外把他的动作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
回头可以给人类看,要是他们问起来的话……就说自己晚上失眠了吧。
眼球不在意地摆了摆,仍旧认真地举着手机。
村民涂抹完门板像是完成了一件任务,他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
这时白僳才注意到,村民的鞋子不合脚,准确地说,是脚掌上生出了什么,把鞋子顶起,还顶出了几条缝口。
看起来人的脚也发生了变化,是不是与手一致的趾蹼呢?
鱼眼村民满意地看着大门,上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村民是打算原路返回的,就这么重新举起手电筒往来时的路去,可走了没几步,在白僳准备回收眼球与手机之际,路边的树林中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白僳听见了,而鱼眼村民慢了几拍也听见了。
接着,村民猛然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整个人背脊弓起像是受惊的野兽,同时从喉咙里挤出咕噜咕噜的嘶吼声。
手电筒的光一起朝树林转过去,没多久,在光线的照射下,树林中骤然窜出一道黑影。
熟悉的黑影,熟悉的袭击,但目的似乎略有不同。
白僳第一时间把眼球抬高,举着的手机也一同悬在高空。
随着风向而改变落点的雨水在镜头前溅下几道水痕,白枝探出细长的枝芽抹了抹,抹了半天仍就是湿哒哒的,干脆将自身拉长,凝聚出可供遮风避雨的伞状,最后是把手机焦距拉近。
他操作完这几步,下面的一人一黑影已经打了起来。
非要说打可能也不合适,因为二者的战斗力在白僳看来有些堪忧,更像是回合制的你来我往。
鱼眼村民朝前一扑,手电筒摔了下去,人在地上留下一滩粘液,而黑影也同时窜出,划过村民裸露在外的脖子,割出了一道伤口。
暗红色的血即刻淌了下来,村民痛嚎一声,继而转身用力一抓,与之前晃晃悠悠呈截然不同的速度,手向下挥动,趾蹼刮到些许黑色淤泥,把黑色淤泥锤到了地上。
——他们是敌对的。
不难看出这一点,手机镜头持续拉近。
白僳觉得这鱼眼村民的分类大概已经不能完全算作是人,被黑色淤泥划出几道伤口也没出现普通人类会发生的昏迷现象,只是动作迟缓了一些。
战斗的结果最终以鱼眼村民胜出,他抄起路边的断枝如同投掷鱼叉般扔了出去,沾着粘液的断裂树枝就这么贯穿了黑色淤泥,将之钉在了地上。
鱼眼村民缓慢走过去,整个人匍匐在地。
镜头捕捉不到他具体做了什么,等白僳操控着眼球放下手机时,村民已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泥地上的黑色淤泥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截插入泥里的断枝。
之后鱼眼村民也未管显得突兀的树枝,摇摆着走回去捡起灯罩摔裂的手电筒,依然是往回走,仿佛刚刚的战斗插曲没有发生过。
目睹了这一切的白僳觉得稀奇。
他收回了手机,按了结束拍摄的红圈后,反复拖拉已记录的视频的进度条。
黑发青年扭头看了看屋内,又思索地望了望院外的泥泞小道。
他撩着被打湿饿额发在指尖绕了两圈,最后从心地下了树。
……
冷,很冷。
冰冷刺骨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压迫着他向下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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