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假扮人类 第77节
白僳没有说话,吊死鬼已然悟出了抓着它的黑发青年没兴趣与它合作分享,也没有放它一马的意图。
那么随之而来的,便是鱼死网破。
床铺上的半截身子骤然跃起,白僳膝盖微抬,就这么一点缝隙,被吊死鬼的身子逃了出去。
啧。
白僳见吊死鬼的身子跑了,把手上棕色的床尾巾再度一裹。
他拎着两角快速打了个蝴蝶结,接着把吊死鬼的脑袋当场投掷物,猛地丢了出去。
被布包裹住的球体快准狠地砸在吊死鬼的身体上,碰撞的声响沉闷,坠地的动静也不小。
下一刻,吊死鬼消失了。
真的消失了吗?没有,在上面。
白僳身子一俯,躲过了迎面套来的上吊绳。
吊死鬼的凭依物是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上吊绳见套圈失败便准备逃离,它向来是靠着蛊惑人类自愿上吊的,强买强卖不是它的强项。
特别是,它还遇见了怪物。
白色的怪物,黑色的眼睛盯上了它。
粗制麻绳绳结一晃,从上方的吊灯上飘过,眼看着就要从天花板处逃离,在上吊绳的下方,有人轻轻一够。
细长的手腕伸入了绳结中,属于吊死鬼的上吊绳习惯性一个收缩,粗糙的倒刺嵌入肤色中,绳结进一步收紧,更多的白色从伤口中溢出。
没有血,白花花的填充物沾在了绳结上。
犹如喝醉了久一般,又像吸水的海绵被加重分量,本来漂浮在空中的上吊绳啪得掉到了地上。
软趴趴的绳结在地上来回扭动,试图重新回到半空中却做不到。
为什么?灵异艰难地思考,它为什么——
白僳活动了一下手腕。
“受伤”的手腕不多时便长好,他从单膝跪在床上的姿势落到地上,踩着冰凉的地板上,几步来到已经被染成白色的上吊绳边。
水滴状的绳子顶端打了个绞刑结,绳结打得标准,能保证人的脑袋搁进去被稳妥勒死,而不至于吊到一半绳子松开。
稍微观察了两眼,白僳提溜着上吊绳,开始找东西。
吃是不可能吃的,他已经闻到一股腐烂的菜叶子味了。
翻了一圈,白僳在客房的角落里翻到了一盒火柴。
是的,他准备简单粗暴把上吊绳烧掉。
火柴头轻轻与红磷一划,跃动的火光闪烁在昏暗的环境中。
白僳移动火柴,火舌越靠近绳结的外沿,被他提在手中的上吊绳疯狂扭动试图逃离,但在白色附着物的作用下,摆动幅度极小。
‘不要——’
‘放开我——’
隐约听到了一些灵异的呐喊,白僳不为所动。
燎热的火光跳跃在黑眸中,眼底的点点白色飞速地在火焰的灼烧中消失,随即一声哀嚎响彻在虚无的空中。
白僳任凭火从绳结末端烧至顶端,些许火苗沾到了指尖上,黑发青年神色没有变化。
直至上吊绳彻底被烧成灰黑色的粉末落在地上,白僳才收回了已经被烫得通红起皱的手。
灰黑色粉末……是不是得清理掉?
旅馆客房内一片昏暗,没有开灯的环境只有窗外的月光照明。
白僳在一旁的墙上摸了下,成功摁到了开关,灯亮了起来。
瞬间的光明让人眼睛眯了一瞬,再睁开时,白僳看着一派狼藉的床铺陷入沉思。
啊这……他是不是把上吊鬼烧死得太快了?
白僳眼前看到的是和血、腐烂的皮肉揉成一团的被子,那些滴落的液体并未消失,而是好好地留在那,显然已经沁入了被子中。
他刚刚应该把上吊鬼留下打扫完卫生再烧掉的。
瞬间皱起脸,白僳勉强把地上的灰扫了倒进垃圾桶。
至于那床被子?白僳觉得也不能要了。
他干脆全部丢到地上,从旅馆的橱柜中翻出薄一些的备用被铺到已经只剩个床垫的床上。
黑发青年随后躺了上去,阖上眼继续闭目养神。
有关打扫卫生的事明天再说……反正旅馆老板娘说过他们包打扫……
“——救救我!谁都好!”
“救救我……有人要杀了我啊啊啊啊!”
刺耳的哀嚎在门外响起,不断有门被拍响,但大多没有回应,于是奔走敲门的人逐渐靠近,最终停在了他们这几间门前。
“开开门,求求你开开门!”
哭喊的女声似乎走过了411,又敲响409,都没有得到回应,最后来到了407跟前。
“咚咚咚。”
很有节奏的三声敲门声,接着是抽泣到濒临崩溃的女声哭了出来:“有、有人在吗,有人要杀了我,求求你让我躲一下。”
第111章 梅开二度
夜深了,整个小镇都被黑暗笼罩,微弱的月光也被云层遮挡。
一直在旅店前台看剧的成熟女性在十二点准点时看向头顶,她记得今天旅馆入住了……十几位客人来着?
她看看,二楼五位、三楼七位、四楼三位。
总得来说,整体含人量凑合,只有第四层含人量有点低。
四楼有什么来着?哦,一个跟她交了过夜费要住407守株待兔的吊死鬼,还有五个也交了过夜费要在四楼玩游戏的男男女女。
可以,都可以,她这不但做活人生意也做死人生意,钱给够就行。
成熟女性算完账继续嗑瓜子看剧,她觉得人类在娱乐方面还算有不错的造诣,至少比那些每时每刻都在重复过去死法的灵异有创新。
……
四楼新的戏码刚刚开始。
哭花了妆容的女性仅穿着一条吊带睡裙,右侧肩膀后方有一道长长的刀口,正不住地往外冒着血。
她没穿鞋,无论是室外鞋还是拖鞋都没有,就这么光着脚奔跑在四楼的走廊上。
刚刚被她关上的房门正一下又一下被捶动,起初那动静听起来还是人的拳头,之后的动静听起来……似乎是一些金属器具。
女性抹了抹脸,穿过尾端的走廊,一间间房门敲过,配合着口中的哀求,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太多变化。
甚至是背部一点点扩大的伤口和蜿蜒从小腿淌下的血液都不能阻止她的步伐。
渐渐的,她来到了电梯附近那几间。
是有新人入住的那几间。
女性先敲了敲411没有回应,再是409,里面的人睡得跟猪一样死,这让女性的哭喊声带上了些许哀怨。
最后才是407,她站在407门口疯狂敲门,颇有种不顾一切的气势。
“求求你,开门让我躲一下吧!”
“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他忽然疯了……”
“他要砍我……他要拿刀砍我!”
女性哭声越来越轻,哭到后面只剩下了幽怨的喃喃声,她用头抵着房门,紧张地咬起了指甲。
要是没人开门怎么办?她岂不是会被……不行,不能这样,无论如何一定要敲开一间,不然大家就一起——
阴暗的思想在怨恨中滋生,未等她将想法付诸实践,她面前的门开了。
没站稳的女性往前踉跄了一下,接着她被一股外力推开,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女性扬起脸,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一张表情不怎么和善的脸。
说不和善都是委婉,黑发青年面无表情的,仿佛下一秒能张口吃人。
女性楚楚可怜地抖了一下,继而开口:“能放我进去吗?我暂时把我朋友关在了房间里,他马上要破门而出了,求求你……”
白僳一言难尽地看着走廊上那条被拖出的长长血迹,生怕别人不知道伤者走到了哪里。
再者……白僳将目光移回面前的女性身上。
先不说这个鬼一样的妆容到底能看出什么,或者能不能勾起人的同情心,大晚上穿这么一点在外面哭喊,确实挺敬业的。
但是,白僳还是黑着脸问:“你们大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门外的女性顶着一张花了妆的脸愣了一下:“什么……?”
“算了。”白僳懒得继续问下去,拿起手边先前用来裹吊死鬼脑袋的床尾巾,隔着布握住女性的裸露在外的手臂,“进来吧。”
他把人往内一扯,随后脚后跟朝后一踢,将房门合上了。
不对劲……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虽然过程有些坎坷,但还是顺利敲进一间房门的女性觉得有哪里不对。
407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女性往里走了两步,嗅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铁锈混杂着点点腐臭。
难道说有其他灵异捷足先登了?
好像他和楼下的老板娘是说过四楼还有其他住户……思及“他”时,女性不自觉抖了一下。
但……既然人类能帮她开门,就说明没有问题吧?
而且进都进来了,女性也没想太多,她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脸,按照原本的计划继续说下去。
“能、能帮忙报警吗?我……我的手机没有带出来,这里……这里的派出所离这边挺近的,现在报警,我们一定能得救的!”
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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