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被抓:我挖自家祖坟还犯法? 第2656节
他站起身,走到秦川面前,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这笔交易,本王做了!你说的三件事,本王应下了!”
他眼中重新燃起了那种属于战场上的火焰:“本王倒要看看,我那个好侄儿,背地里究竟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你只管放手去查,朝堂上的风雨,本王替你扛着!安平侯府,本王也会帮你盯死!”
得到靖王的承诺,秦川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她知道,自己在京城里,终于有了一个足够分量的盟友。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北境。
李岩率领的一百精骑,经过日夜兼程的急行军,已经抵达了长城脚下。这里黄沙漫天,朔风凛冽,与京城的繁华截然不同。
按照钱老头提供的线索,他们很快找到了宣和七年修缮的那一段长城。从表面上看,这段城墙并无异样,青灰色的砖石堆砌得整整齐齐,在风沙的侵蚀下,透着一股历史的沧桑.
第四千四百零二章 巨大的坟墓!
“头儿,就是这里了。”一名亲兵指着墙上模糊的刻印,“上面还有宣和七年的字样。”
李岩跳下马,走到城墙边,用手敲了敲。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空。他皱了皱眉,拔出腰间的佩刀,用力撬开一块墙砖。
墙砖应声而落,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厚实的墙体之内,填充的根本不是应有的石块与夯土,而是大量的芦苇、烂泥和碎石!
许多地方,甚至只是用黄土随意堆砌,外面糊上一层泥浆,再砌上青砖,做做样子。
“狗娘养的!”李岩气得破口大骂,“这就是耗费了三十万两白银修出来的长城?
这他娘的哪里是长城,这分明是一座巨大的坟墓!
北狄的骑兵只要轻轻一撞,这里就会塌出一个大口子!这帮天杀的畜生,他们贪的不是银子,是守边将士的命!”
在场的禁军亲兵,许多都曾在边关服役,他们看着眼前这不堪一击的“豆腐渣”工程,一个个气得双目赤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们无法想象,如果战争爆发,他们的同袍兄弟,背靠着这样一道“纸糊”的防线,将会是何等绝望的场景。
“挖!”李岩怒吼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荒野上回荡,“给我把这段墙挖开!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掏出来!老子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太子和他的走狗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士兵们立刻动手,沉重的铁镐和铲子,狠狠地砸向了那段虚有其表的城墙。
尘土飞扬,芦苇与烂泥混杂着碎石不断落下,暴露出长城内部那丑陋而致命的真相。
李岩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眼神冰冷如刀。他知道,这些被挖出来的东西,将是射向太子党心脏的,最致命的一支利箭。
他立刻拿出纸笔,将现场的情况详细记录下来,又命人取来木箱,将那些填充用的芦苇、烂泥等“罪证”分门别类地装好。
做完这一切,他叫来一名传令兵。
“你,立刻带上我的亲笔信和这几样东西,换上最好的马,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京城,亲手交给秦大人。”
李岩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沙哑,“告诉大人,鱼,已经上钩了。这张网,随时可以收了!”
“是!”传令兵领命,将信件和一小包“样品”贴身藏好,翻身上马,如一道离弦之箭,向着京城的方向绝尘而去。
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在大周的朝堂之上,猛然掀起。
夜色如墨,一骑快马在寂静的街道上叩击出急促的蹄声,仿佛敲响了某个巨大变局的前奏。
马匹在靖王府侧门堪堪停住,骑士翻身下马,腿脚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显然是力竭所致。
他顾不上喘息,将怀中一个油布包裹死死抱住,对闻声而来的王府护卫嘶声喊道:“北境急件!奉李岩将军之命,亲呈秦大人!”
秦川被请到一间偏厅时,那名传令兵正狼吞虎咽地就着一碗热茶啃着干饼,脸上满是风霜留下的皲裂和疲惫,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见到秦川,他立刻放下食物,挣扎着要行礼,被秦川一把按住.
第四千四百零三章 安抚人心的力量
“不必多礼,辛苦了。”秦川的声音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大人!”传令兵激动地将怀里的油布包和一封信双手奉上,“李将军让属下务必亲手交给您。他说,鱼,上钩了!”
秦川接过信,迅速展开。信上的字迹龙飞凤舞,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将长城的情况描述得淋漓尽致。
她的目光随着文字移动,脸色也一分分沉了下去.
当她读到“以芦苇烂泥充数,此非长城,乃万千将士之巨冢”时,饶是她心性沉稳,指尖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她放下信,缓缓打开那个沉甸甸的油布包。里面是几个用小布袋分装好的“样品”。
第一个布袋倒出来,是一捧干枯发黄的芦苇,还夹杂着一些草根。
第二个布袋里,是已经风干成硬块的黑色烂泥,隐约还能闻到一股腐败的腥臭。
第三个,则是一些大小不一、棱角尖锐的碎石,根本起不到任何结构支撑的作用。
这些东西,就是大周北境长城的“龙骨”。
它们静静地躺在桌案上,比任何声嘶力竭的控诉都更加触目惊心。
它们无声地诉说着一个王朝肌体深处的腐烂,诉说着那些被吞噬的三十万两白银背后,是多少守边将士用生命和鲜血去填补的巨大黑洞。
“好,好一个固若金汤。”秦川低声自语,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让旁边的传令兵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
恰在此时,靖王沉稳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他刚处理完军务,听闻北境来人,便立刻赶了过来。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被桌上的那几样东西吸引了。
“这就是……北境长城里掏出来的?”靖王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他戎马半生,最恨的就是这种拿士卒性命当儿戏的蛀虫。
“王爷请看。”秦川将李岩的信递了过去。
靖王接过信,一目十行地扫过,他身上的煞气越来越重,握着信纸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当他看到最后一句时,猛地一掌拍在桌上,那张厚实的八仙桌竟被他拍得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桌上的茶杯跳起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竖子!国贼!”靖王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太子……我那个好侄儿!他竟敢如此!他这是要将大周的江山,拱手送给北狄人吗!”
他的怒吼在偏厅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传令兵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匍匐在地。
秦川却依旧平静,她将那些“罪证”重新包好,对传令兵温言道:“你做得很好。先下去休息,养足精神,之后我还有事需要你去做。”
待传令兵被带下去,偏厅里只剩下秦川和怒气未消的靖王。
“王爷息怒。”秦川倒了一杯新茶,推到靖王面前,“现在动怒无济于事,只会打草惊蛇。我们拿到了证据,但如何用好这证据,才是关键。”
靖王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滚烫的茶水似乎也浇不灭他心头的怒火。“如何用?拿着这些东西,直接去御书房,砸在陛下的脸上!本王倒要看看,他如何包庇这个逆子!”.
第四千四百零四章 泼天的钱财
“不可。”秦川摇了摇头,“王爷,您想,太子为何敢如此胆大妄为?安平侯为何敢贪下这泼天的钱财?
因为他们料定,天高皇帝远,北境之事,只要无人捅破,便永远是笔糊涂账。如今我们拿到了证据,可这证据,是从何而来的?”
靖王一愣,随即明白了秦川的意思。
秦川继续分析道:“我们的人是秘密前往北境,无兵部调令,无陛下旨意,私自勘查边防重地,甚至‘破坏’长城。
太子党只需抓住这一点,就能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为了一己私利,伪造证据,构陷储君.
届时,陛下即便心中怀疑,为了朝局稳定,为了皇室颜面,也绝不会轻易动太子。
反而我们,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靖王眉头紧锁,在厅中来回踱步。他是个优秀的将领,但在朝堂争斗的诡谲人心上,确实不如秦川这般玲珑剔透。
他不得不承认,秦川说的是事实。皇帝,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父亲。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靖王停下脚步,看向秦川。
“等。”秦川只说了一个字。
“等?”
“对,等一个时机。”秦川的目光深邃如夜,“等一个让太子党自己跳出来,把脖子伸到我们刀口下的时机。
现在,证据在我们手里,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我们只需按兵不动,但要放出一点风声。”
“什么风声?”
“就说……南疆大案的账目,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似乎与京中某位大人物有关。”秦川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不必指名道姓,越是模糊,越是让他们心惊。安平侯做贼心虚,必然会想方设法打探消息,甚至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来试探、来销毁证据。
只要他一动,就会露出更多的破绽。届时,我们再将北境的案子抛出来,两案并举,新账旧账一起算,让他百口莫辩,也让太子无从抵赖。”
靖王看着秦川,眼神复杂。这个年轻人,心思缜密,手段老辣,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静静地布置着陷阱,等待着猎物自己走进来。
“好,就按你说的办!”靖王下定了决心,“本王这就去安排,把风声放出去。
安平侯那边,我的人会盯得更紧,连他家后院的耗子打了几个洞,我都要一清二楚!”
然而,秦川和靖王都低估了太子一党的反应速度和狠辣程度。他们还没来得及放出风声,对方的攻击,却已经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悄然而至。
第二天一早,秦川照例在下榻的客栈用早饭。她喜欢坐在临街的窗边,看着京城从沉睡中苏醒,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这种人间烟火气,总能让她紧绷的神经得到片刻的放松。
她正小口吃着一碗馄饨,客栈老板张三胖提着一个食盒,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
“秦大人,您尝尝,这是小人内人新做的蟹粉小笼,特意给您送来一份尝尝鲜。”张三胖是个实在人,秦川住店这些时日,为人谦和,出手也大方,他心里很是感激.
第四千四百零五章 细细咀嚼
秦川笑了笑:“张老板有心了,多少钱,我一并算在房费里。”
“哎哟,大人您这就见外了不是?一笼包子,值当什么。”张三-胖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将小笼包摆在桌上,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就在这时,街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队穿着京兆府官服的差役,手持水火棍,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直接包围了整个客栈。为首的是一名身形干瘦、留着山羊胡的官员,官服上绣着獬豸,竟是京兆府少尹,李默。
李默是京中有名的酷吏,更是太子门下不折不扣的一条走狗。
客栈里的食客们吓得纷纷噤声,张三胖也愣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李默一双三角眼在堂内一扫,目光精准地落在了秦川身上。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钦差秦川,”李默的声音尖利而刻薄,手中的拘捕令几乎要戳到秦川的脸上。
“有人举报你身为朝廷命官,却与奸商勾结,囤积居奇,意图操纵京城粮价,牟取暴利!证据确凿!跟本官走一趟吧!”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操纵京城粮价?这可是天大的罪名!
秦川依旧坐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条斯理地用汤匙舀起一只馄-饨,吹了吹热气,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咽下。仿佛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不过是一出与她无关的戏码。
她这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反倒让气势汹汹的李默心里咯噔一下。
“秦大人,你这是要拒捕吗?”李默色厉内荏地喝道。
秦川终于放下了汤匙,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这才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李默,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李少尹,”她缓缓开口,声音清冷,“你说有人举报,举报人在哪?你说证据确凿,证据又在哪?你一无原告,二无物证,仅凭一张不知真假的拘捕令,就要锁拿朝廷二品钦差。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一连串的质问,不疾不徐,却字字诛心。李默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女官,竟有如此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