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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挽天倾 第30节

说话间,抬眸就见晴雯一袭翠色罗裙,捏着手帕,俏生生站在廊檐下。

迎着少年投来目光,晴雯快步上前,接过贾珩手中的布包、雨伞等物,应道:“我们吃过了,公子可吃过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吃过了。”

说话之间,主仆二人进了东窗厢房,贾珩将文稿放在书架子来,冲正在沏茶的晴雯招了招手,道:“时间还早,今日先教你认几个字。”

说着,将《千字文》翻开第一页。

晴雯抿了抿粉唇,扭着水蛇腰盈盈而来,将端着的香茗放在书案旁,杏眸有着几分畏难,道:“公子,真的要学啊。”

“快过来,等你学完,我还要写稿。”贾珩起身,拉过晴雯的胳膊,将其坐在椅子上,然后坐在一旁。

二人这时并排坐在一张长条书案之后,灯笼烛光映照,倒还真有几分前世初中生晚自习的既视感。

晴雯微微偏过螓首,偷瞧着一旁的少年,只见那侧脸被灯火映照得不见往日冷峻,线条柔和,不知为何,只觉得一颗心,忽然跳得有些快,脸颊有些发热。

“这八个字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贾珩开口说着,不见反应,转头看着正目光低垂,一副走神之状的晴雯,皱了皱眉,屈指轻轻弹了脑瓜崩儿,清声道:“想什么呢,专心一些。”

晴雯“啊”的一声,第一反应是柳叶眉倒竖,杏眸圆瞪,下意识要破口大骂,但话到嘴边,在那温润目光注视中反应过来,轻哼一声,委屈地撅起樱桃小嘴来,清声道:“公子你怎么打人啊。”

贾珩无奈道:“我看看,我方才也没怎么用力啊,没疼着吧,方才一时情切。”

此刻,查看少女的额头,空气刘海儿之下,明洁如玉,并未有红印什么。

晴雯迎着那温煦目光,尤其是近在咫尺的热气似在眉眼、脸颊流溢,直要沁人心里,连忙偏过螓首,说道:“没有,不疼的,刚才是我走神儿了。”

“嗯嗯,下次我也不弹你了,识字罢。”贾珩点了点头,对晴雯温声说道。

“嗯。”晴雯声若蚊蝇地应了声。

之后,晴雯认字倒是没有再走神,跟着贾珩念着字音,其中,贾珩以黄麻纸写了小卡片,做猜字游戏,让晴雯来辨识,以加深记忆。

本就是小姑娘,学东西比较快,不过小半个时辰,晴雯就已认下两组卡片,十六个字。

贾珩想了想,觉得头一天还是缓一下,端起一旁的茶盅,笑道:“你初学,今日先到这里。”

晴雯却还有些意犹未尽,扬起一张娇媚、明丽的瓜子脸,清笑道:“公子,要不你教我写字罢。”

贾珩笑道:“先认百儿八十个字,再写也不迟,没有一口气吃成胖子的。”

晴雯轻声道:“公子……我想写我自己的名字,公子早上给我写的……那两个字。”

贾珩闻言,默然了片刻,温声道:“好吧。”

说着,拿了一个毛笔,递给晴雯,说道:“要学字,首先要学持笔。”

见晴雯伸出左手来接,看着那只指甲涂了凤仙花汁的素手,失笑了下,说道:“初学蒙童,往往都喜左手书写,虽我也觉得便宜,但世人多用右手……还是用右手为好。”

晴雯撇了撇嘴,将另外一只手伸出。

贾珩先示范了下,讲解持笔要领,并说为何这样持笔,是否得力,然后让晴雯来持笔。

但学过书法的都知道,持笔动作需要多次矫正。

晴雯一开始,只觉怎么都不对,一时也有些烦躁,将毛笔重重放在纸上,气鼓鼓道:“太难了,我……我……”

我了半天,迎上那双“如父如兄”的目光,愣是将“不学了”三个字给咽至喉咙中。

她本来以为这写字也如认字一样有趣,没想到她连个笔都拿不对。

她只是想写下自己的名字,怎么就这般难。

这就是初学者的心态,急于见到反馈,但世间许多事,往往都是功不唐捐,积少成多。

需要坚持而获得的成功,快乐往往能持续许久,这个就叫延迟满足,相反**乐一样的快乐,廉价而短暂。

贾珩想了想,拿起毛笔,轻笑了下,说道:“拿笔真没有你刺绣拿针难,你别这么急躁。”

晴雯抬眸看着少年,将脸蛋儿扭过一旁,贝齿轻咬下唇道:“公子,是我,是我……太笨了。”

贾珩笑了笑,道:“心灵手巧的晴雯,怎么会笨?”

贾珩想了想,轻声道:“要不先带你写几个字吧,找找感觉。”

说着,拿起毛笔,抓起晴雯的右手,将毛笔塞进少女手中,在少女羞涩与惊讶的目光中,握持住笔杆,向那黄麻纸上写去。

“晴雯。”

定定看着黄麻纸上书写的字迹,感受那掌心传来的温厚,晴雯一时顾不得羞涩,喃喃道:“这是……我写的?”

第四十七章 晋阳长公主

东窗,厢房之中,那张消瘦、明媚的脸蛋儿上,橘黄、柔和灯火与眉眼间的惊喜辉映着。

贾珩也被这少女如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惊喜感染,看着多少有些歪歪扭扭的字,笑道:“以后还能写的更好看一些,常言道,字如其人,女孩子字终究要写得娟秀一些。”

暗道,如果将来让晴雯写自己的判词,想来也是挺有意思的吧。

晴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视若珍宝地看着纸上的几个字。

晋阳长公主府·阁楼

四下布设帏幔,琉璃宫灯红烛无声燃起,布置精美的阁楼之中,灯笼高照的阑干之畔,一袭金钗华裙的宫裳丽人,半躺在一张黄花梨制的躺椅上,将一双柔媚流波的目光从黄麻纸上抬起,蔻丹明艳的纤纤素手将一张写满文字的宣纸,放在手旁的小几之上。

语气中有着几分怅然神情,丹唇轻启,声如飞泉流玉,道:“这临江仙是那《三国演义》文稿之开场词?”

屏风隔断,在轩室外的,躬身侍立的锦袍老者,将灰白头发垂下,道:“殿下,文稿第一回目,被那位贾公子带走了。”

晋阳长公主似乎颦了颦秀眉,道:“你就没让人抄录一份儿?”

“是老朽愚钝,当时未曾想起抄录一事,不过那位贾公子说就在月底交稿。”翰墨斋的那位老掌柜刘通,不由将腰更躬了几分。

晋阳长公主伸出涂着明艳蔻丹的纤纤玉手,端起一旁的茶盅,抿了一口,道:“去让人催催,若写好一些稿子,有多少先拿过来就是,如斯好词,当有好故事来配,才是正理。”

“是。”刘通应了一声。

“账本放下交给霜儿,你也下去罢。”晋阳长公主声音淡淡说着。

“老朽告辞。”

刘通拱手一礼,然后转身而去。

“古今多少事,尽付笑谈中……”待老者的脚步声远去,那宫裳丽人轻笑一声,喃喃说着,柳叶细眉之下,一双柔媚、狭长的凤眸,眸光幽幽地望着远处的灯火阑珊,正是大汉宫苑。

翌日,一大清早,贾珩就如昨日一般,用罢早饭,然后前往国子监文萃阁。

如前日一般,在三层值守,开始了一杯茶,一篇时文,一坐就是一天的情形。

直到中午午饭之后,正待小憩,宋源上了三层,笑道:“子钰,木牌已着人去做了,先列三层甲区,一旦做好,就先摆放在此处。”

贾珩一边倒着茶,一边笑道:“宋先生费心了。”

说话间,将斟好的茶杯递将过来。

“这又费心什么?宋源摆了摆手,笑道:“子钰文稿后文写了多少?方才去督学那里办事,碰到子升,他说等会儿要过来,我告诉他,你已写了第二回。”

“昨日,写完了第三回目,正要请宋先生雅正。”贾珩转身从条案后取出稿子,递给宋源。

“哦?”宋源连忙放下茶盅,接过文稿,就是翻阅起来。

贾珩在一旁,品着香茶,神情静默。

“好。”宋源放下文稿,击节赞了一声,抬头看向贾珩,目光熠熠说道:“以我愚见,此文必将畅销于世,子钰当初卖给翰墨斋,价金……开的低了,此书若如前篇,许是神京纸贵,一书千金,也未可知啊。”

所谓黄金三章,宋源此刻看完三回目,反复品味,觉得这书俨然已有大销于世的潜质。

贾珩放下茶盏,叹道:“可惜已签了文契,只能看具体畅销情况,另行议价了。”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没有渠道和门路,只能看人家赚钱。

先前,他也不认识宋源,国子监的渠道,他不知道。

就在二人说话之时,外间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道:“什么低了?”

正是韩珲,以及于缜。

二人倒是有些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意思。

韩珲进入轩室,先是留意到放在案上的文稿,面上顿时现出惊喜之色,拿起阅览。

于缜倒是先和贾珩点了点头,笑着打趣道:“子钰,当初说好的让我和子升先睹为快,宋先生倒是捷足先登了。”

贾珩笑道:“本来是要写三回以后,再唤两位,昨天适逢其会,与宋先生同乘一车而返,宋先生问起,不敢敝帚,就拿给先生一观。”

这边厢,韩珲也已看完了文稿,面上现出怅然若失之色,叹道:“子钰,今天晚上,多半是睡不好觉了。”

贾珩失笑道:“子升说笑了。”

韩珲笑了笑,道:“说来惭愧,虽我也略略读过几本史书,但对《三国志》知之不多,想来不少同辈也是如此,子钰这本演义七真三假,或可引来三国之热。”

这也是读书人的现状,一味精研时尚之学,以为晋身之途,对于史书,视之杂书,大抵只是草草翻过,一些出名的典故或也知晓,但除非馆阁编著书籍之人,通读者寥寥。

而以演义故事的形式,确是贾珩开此世戏说历史之先河了。

贾珩面色顿了顿,眸光深深,他却是想起一个人——蔡东藩,其人的中国通史演义系列,将煌煌华夏五千年的正史,以演义画本的形式加工成故事。

“对了,方才宋先生说翰墨斋出价低了?”韩珲拧了拧眉,问道。

当日,他和于缜也是翰墨斋中见《三国演义》首现于世的见证之人,不过,当初和子钰还不熟,不好太过问价金。

贾珩笑了笑,说道:“只是宋先生说此书有大卖之迹象,言若是在监中雕版印刷,或可多一些润笔之资。”

韩珲点了点头,道:“监中坊刻与外间书商也有合作,只是……对了,那文契呢?文契又是如何约定?可否拿文契一观?”

贾珩想了想,转身从布包中取出文契,笑道:“子升兄,请看。”

韩珲接过文契,阅览着,渐渐皱起了眉,道:“这文契约稿一回二两,以子钰的文稿,的确廉价了,若是寻常新人,倒也算公道。嗯,竟然没有约定……”

也不知是不是刘通当日疏忽,还是在这位老掌柜眼中,并未想过神京敢赖他翰墨斋的账,竟没有约高额的违约之金。

当然,那天如果有高额违约金条款,贾珩看到多半是要被恶心之后,拔腿走人的。

宋源这时也凑过去,看着文契,惊讶道:“翰墨斋为何没有定违约之契?”

贾珩道:“当初也算是约了,我先交一部十五回目,翰墨斋付了五十两定金,如是违约,我要赔付给翰墨斋一百两。”

宋源闻言就是双眸一亮,道:“如是这般,一百两给他就是了,如以监中坊刻开版,只付出人工、纸张成本,行销于世,此书或可获利万两,也未可知。”

宋源在国子监文萃阁中管事,承接阁中文稿印刷,甚至一些讲郎的出书,对流程也熟悉。

本来昨天觉得翰墨斋财力雄厚,可以重议价金,但再是重议价金,最多再加几百两。

韩珲闻言,面色顿了下,将文契折叠好,问道:“子钰,你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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