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第315节
听到始皇帝命令,双手没拿出来,腿也没放下来,就把曲子停下了,扭过头有些不耐烦道:“甚事?”
始皇帝冷冷注视嬴成蟜,道:“起不起来。”
嬴成蟜翻个白眼,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坐起来,道:“说。”
始皇帝自然地走到嬴成蟜身边,一屁股把嬴成蟜挤下兽皮,自己躺在上面,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
呼~
还是这竖子会享受!
“过分了啊!来之前我问过你要不要给你也铺一个,你自己不要,现在来抢我的!”
嬴成蟜数落着始皇帝,坐在始皇帝批改奏章的位置,不满地拍了拍身下坐垫。
根本不软乎!
整个车厢中只有一块地,铺了足有十厘米厚的兽皮,是嬴成蟜上马车前布置的。
“今日之为,是临时起意,还是经年算计。”
“是临时起意,也是经年算计。”嬴成蟜无聊地翻阅奏章,道:“本来是打算再过几年的,但既然登上了那个高台,有这个机会,就不等了。”
【蒙恬身定九原之地,望眼前匈奴之所在,东西南北数千万里也。大好河山焉能让匈奴居之,请征调民夫加修长城,征讨匈奴!】
呦,你也想打匈奴,正好,马上小饕餮就过去了不要急。
始皇帝闭着眼平躺着,陷入身下兽皮中,除了嘴皮子,一动不想动。
“朕不让你开民智,阻你施为,你就给朕来这一套。朕说了,西北七郡任你施为,拿结果说话,你太急了,这个人让朕来做好一些。”
嬴成蟜冷笑,道:“让你来做?你来做你不就跟这些人对立了?到时候变法完成你甩甩手下来了,把我弄上去受罪,想得美。”
谁要变法,谁就要受到反噬。
“事已至此,不说这个,说说别的罢。”始皇帝调整下姿势让自己舒服一点,道:“你既然那么爱民,怎么不多弄点祭品。”
每年蜡祭祭天的祭品都很多,但是雍城的人更多。
那些在高台上堆得密密麻麻的鸡鸭鱼肉,猪狗鹿羊,美酒佳肴,根本不够分。
“临河而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我贡献点祭品又能贡献多少,能够让雍城都吃饱?解决一餐罢了。”
嬴成蟜走到车厢门前,掀起帘子看向外面。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前面的‘鱼’是鱼肉的鱼,后面的‘渔’是渔夫的渔。”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始皇帝轻声念着,笑道:“你这竖子总能说出几分道理,这句话倒是巧妙。”
外面的喧闹声,欢笑声,在本来稍显安静的车厢内回荡。
最明显的,当属那刺耳的唢呐音,在众多声音中冲出重围。
“这曲子可有名字?”
“百年朝凤。”
“听起来是喜乐,就是有些不够庄重。”
秦朝之前的喜乐,不是以吹吹打打热热闹闹为主,而是以肃穆庄严为主。
贵族嘛,哪里能那么不矜持。
“那得看谁听,皇兄听就是喜乐。”
始皇帝睁开双眼,一手支着脑袋,侧着身体看着亲弟,随意道:“你听呢?”
老子抄的曲,还能是为了给自己抄走?
嬴成蟜翻个白眼,道:“自然也是喜乐。”
“何人听闻不为喜乐?”
“天。”
嬴成蟜指指头顶,眯着眼,看着一个个面目不爽,登上马车的群臣。
还有你们。
群臣连沸腾欢笑的民众都觉得很是吵闹,怎么会喜欢在这个天下首次公开亮相的唢呐。
“天听何意。”
“我与天斗,天听自为哀乐。”
始皇帝闭上眼,思索着高台下那些站立着,喊着“皇天后土,佑我大秦”的群臣,百姓。
“朕在高台言祭文,言完呼吸困难,在平地言之便无此感,何理?”
“高空氧气稀薄,同样的运动,自然会觉得比在地上累。”
“羊气?羊呼出的气?”
始皇帝疑惑道,他又听到一个没听过的词。
“这个跟你不好解释,我想想。”嬴成蟜摸摸下巴,道:“你去过泰山,在那里说话,是不是和高台差不多的感觉?”
始皇帝回忆了一下,道:“比今日累,与你所说的羊气有关?那些儒生告诉朕是泰山乃神圣之地。”
“泰山神不神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累就是因为高空。你大声宣读同样的文字,越高的地方就越累。”
“这样啊。”始皇帝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决定回去在咸阳建造一个三丈高楼。
在雍城一片欢乐之时。
咸阳,也是一片欢乐。
蜡祭是整个秦国一起庆祝,不分地域。
咸阳城中,人数众多,把原本用于行车走马的驰道尽数占据。
这使得一匹自韩地而来的八百里加急快马,都不能上驰道。
但不管上不上驰道,韩地消息都传到了咸阳,只等始皇帝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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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八百里加急,请陛下御览!
蜡祭的欢乐还没有结束,始皇帝的车队已是从雍城折返到了咸阳。
回去的路上,无风又无雨,就像来时的路一样。
只是驰道两边的松树下,有着一把巨型兵器大铁锤,深埋在泥土中。
嬴成蟜在半道下了马车,在越女守护之下,看到大铁锤尸身的一刹那,有种啼笑皆非的错愕感。
“五辆豪奢马车让我想起博浪沙的刺杀,在车上的时候还随便喊了嗓子,没想到张良还真把他派来了。”
翻过大铁锤尸身,嬴成蟜盯着其后身新增的一个剑洞。
笑着道:“盖聂的剑比你快,你的剑比他狠。我现在都有些害怕了,要是哪天近距离你要杀我,我是没有还手余地的。要不,伱这就回百越去罢。”
越女无言。
她觉得今日的嬴成蟜有些奇怪,说的话很是莫名其妙。
虽然嬴成蟜很多时候说话都很奇怪,但今日却显得格外奇怪。
这无关言语,而是越女的感觉。
在某一领域达到巅峰的人,其心性绝对都是上上之选,对自身判断无比信任。
如荆轲对刺杀时机的把握,如李牧对战场形式的判断。
“怎么不说话,爱上我了?舍不得我走,还是怕我诓骗你。放心,这次说真的。你想走就走,我不管你。”
迎着嬴成蟜转过来的笑脸,越女从中看到的是戏谑,调笑,城府,和她从前在嬴成蟜身上的感觉一模一样。
高深莫测,就像那高高在上的天。
但或许是嬴成蟜在高台上的那番话引动了越女心中的共鸣,让越女知道嬴成蟜不是天。
越女这一次没有躲避嬴成蟜的眼神,心中的惊惧感如阳春白雪般缓缓消融。
“我不走。”越女言道,“我不会杀你。”
“说说为什么。”
嬴成蟜背负双手,眯着眼看着天边的太阳,那耀眼光芒让他无法直视。
“百越之地多瘴气,毒虫,猛兽,就算是百越人也不能尽识,每年死去的百越人大半都死在其中。郁郁葱葱的林木,不仅是阻敌的天然屏障,也是索命的樊笼。”
嬴成蟜微微点头,在越女说话换气的间隙轻声道:“所以你的剑狠,一击毙命,敛气功夫不输荆轲,环境逼出来的,最开始的《越女剑》应该不会是如此特点罢?”
环境决定人,也决定剑。
《越女剑》传说是上天赐下的剑法,是为越女山那些死于卒妻制的越女而生,是守护之剑,守护之剑不应以杀为主。
且春秋时期的越国并不是百越之地,没有那么多瘴气,毒虫,猛兽,不需要那么大的杀性。
“不清楚。”越女摇摇头,“记载《越女剑》的竹简换过数十次,我不知道最初《越女剑》写了什么。”
是这样吗……
嬴成蟜心间一颤,背对着越女,嘴角牵起一抹勉强的笑。
“不重要,随口一提。你继续说,怎么突然就不走了。”
“师傅武功比我高许多,如果那一夜刺杀你的是师傅,你不会有拿枪的机会。”
“或许罢。”嬴成蟜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在我心中,师傅无所不能。我曾经以为我死了师傅都不会死,但师傅死了。不是死在百越的瘴气,毒虫,猛兽下。而是死在了百越人的毒箭下。”
越女转到嬴成蟜面前,盯着嬴成蟜脸上淡淡的,没有一丝勉强的笑意。
认真道:“你不惊讶?”
“我很惊讶。”嬴成蟜后知后觉地做了个惊讶表情,嘴巴大张,声音略大地道:“你师傅怎么会死在毒箭下?我都不怕箭矢!”
“不知道你哪句话真哪句话假。”越女嘟囔了一句,摸着腰间嬴成蟜重新给她配的宝剑道:“因为那箭矢是空心的,里面藏着的瘴气是百越最毒的五种瘴气混合而成。师傅斩断箭矢后,只吸入了两口便没了性命。”
“从那以后,我再没有斩断过箭矢。我当时想不通,为什么那些百越人会伏杀师傅,师傅一生都在为百越而活。”
“越女剑说是守护所有越女之剑,但师傅教我的时候就说过。无论男女,只要是越人,就是越女剑守护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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