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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 第408节

“没有!”

“那……仗未打完,你们杀够了吗!?

“没有!”

稍稍休息后的众人起来,气势如虹!

轰的一声,大门被推开,戴着黑色眼罩,穿黑披风的独眼将军步伐未停,一路前行,身边是拱卫的小队。前行的路途、院落间,西夏人的旌旗倾倒,尸首横陈。巨大的气球从头顶飞过去。

更前方的一个院落间,摆放着不少大车,这边明显是先前战斗激烈的区域,一辆大车还在燃烧,华夏军的士兵提着水桶,正在浇灭火焰,不少人聚集于此,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鲜血,周围便是一排排的库房。陈驼子拿了湿毛巾擦脸上的血迹,朝这边走过来,汗水和更多敌人的鲜血早在他身上混杂起来,凝成一股难闻的味道。

这味道对于敌人来说,或许就是真正的可怖了。

“将军,籍辣塞勒猝不及防,尚未安排人大规模烧粮,这里面如今多数是新收的麦子,还有西夏人先前的军粮。”

库房的大门打开,一堆堆的布袋陈列眼前,犹如小山一般堆积。秦绍谦看了一眼:“还有其它几个粮库呢?”

“都已拿下。”

小苍河面对的最大问题就是缺粮,陈驼子等人在延州城内埋伏许久,对于几个粮库的位置,早已探查清楚。突破北门之后,几支精锐部队首要的任务便是突袭这些粮库。西夏人始终觉得自己占据上风,又何曾想到过要烧粮。

“城中的战斗,要迅速收尾,但是残留在延州的西夏士兵不会少,我们没有时间留下来清理。你在此地数月,与本地人已经联系好了吧?”

城中战事尚未停歇,秦绍谦看了一眼,便一面询问,一面朝外走去,陈驼子黑道出身,小眼睛眨了眨,阴鸷而嗜血:“是有些本地帮派愿意出手,也有提条件的,嘿嘿……”

“条件不管,你的人手留下,另外五团再留下两百人给你,于延州城收拢这一路伤员,看好这些粮库。大军将取五日粮草,其余所有事,都待回头再说。”

陈驼子眨了眨眼:“军队要继续前行吗?将军,我愿跟随杀敌,延州已平,留下来实在没意思。”

两人此时已经一路走了出去,秦绍谦回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此地要个压得住阵脚的人,你随宁兄弟这么久,又在延州城呆了数月,最让人放心。我等以快打慢,下延州占了猝不及防的便宜,但只下延州,并无意义,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破釜沉舟,若出问题,有你在后方,也好接应。”

这话简简单单,却是沉重无比。陈驼子点头,拱手,秦绍谦翻身上马,也拱手行礼:“陈兄,保重。”

“将军保重。诸位保重。”

延州城内,鲜血流淌、战痕倾泻,大量的西夏士兵此时已从延州西面、西南面溃退而出,追杀的黑旗军士兵,也从后方不断出来,城外西北的山地间,一团厮杀的漩涡还在继续,籍辣塞勒帅旗已倒,然而追杀他的几支队伍犹如疯虎,从入城时,这些队伍便直插他的本阵,到得此时,还紧紧撵住不放。

因为出兵时的心理预期太高,此时在延州内外,多的是感到没有杀够的黑旗军士兵,尤其是对于大军的这些将领,对小苍河中某一部分的年轻士兵,有着巨大的诱惑力,这是因为小苍河如今的精神领袖,杀了一个皇帝。

少量的亲卫和大量的溃兵围绕着籍辣塞勒,这位女真将领抱着他的长枪,站在地上,胸口是压抑的发闷和痛楚。这支从山中杀来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军队。甚至到得眼前,他心中还有些懵,区区两日的时间,天翻地覆,几万大军的崩溃,对方如同狼虎般**。若是从客观的角度,他能够知道自己为何失败的原因,只是……仍旧无法理解。

那纯粹是太过悬殊的战力差了,交锋的一瞬间,对方陡然爆发出来的战斗烈度,已经远远超过普通军队的承受能力。自己的指挥没有问题,策略没有问题,先前定下的守城预案没有问题,只是没有任何预案,是为了应付超出常识这么多的事情而准备的。

就好像女真士兵与武朝士兵的战力对比。当武朝将领接受了女真强大的事实,与女真军队对阵时,还能有来有往。如果从一开始,大伙儿将彼此放在同一水平线上去衡量,那么只需要一次对冲,武朝不管多少的军队,都只会兵败如山。

在西北这片土地上,西夏军队已经是占了优势的,即便面对折家军,彼此对冲也不是什么糟糕的选择。谁会预料到忽然从山中蹦出这么一支超出常理的队伍?

巨大的混乱席卷而来,隐隐的,天边的日头已经显出橙黄色,喊杀声也越来越近。最后的几次视野中,他看见不远处一名年轻将领浑身赤红,杀过尸山血海,口中正在大喊:“我的”微微偏头,有人手持钢刀,当头劈了下来

延州,由籍辣塞勒率领的西夏甘州甘肃军司在西北的土地上仅仅坚持了两天的时间,六月十八的这天下午,延州城破,西夏大军溃败如海潮冲散。而自山中陡然扑出之后,这支忽如其来的军队形如疯狂举动,到此时才仅仅完成了前半步。

***************

轰——哗——

闪电划过阴沉的雨幕,大雨之中,雷鸣声传来。

六月二十,小苍河河谷,正笼罩在一片暴雨之中。

半山上的小院,房子里点起了油灯,院落里,还有人在奔走回来,鸡飞狗跳的。云竹抱着女儿坐在门边看雨时,还能听见隔壁有声音传来。

“……想要变这天下陈俗,说来好听,令民众知之,也不过说来好听。若真能做到,你以为这些年来便无人去试么,会做成什么样子……你小苍河的军队是不错,你可以将血性还给他们,逞一时之勇,可将来你如何管束。能为自我而战,就叫明事理?你以为哪个读书的不想做到令人明理……”

“……而且,明理也并非读书能解决的。你也说了,我左家子孙不肖,有哪家子孙都是好的?莫非都只是长辈溺爱!?左家子孙谁不能读书?我左家家风莫非不严?不明道理,自以为是者,十有八九。这还是因为我左家诗书传家。左某敢断言,你就算真令天下人都有书读,天下能明理者,也不会足十一!”

“……儒家是一个圆!这圆虽难改,但未尝不能徐徐扩大,它只是不能一步登天!你为求格物,反儒?这中间多少事情?你要人明理,你拿什么书给他们念?你黄口小儿自己写!?他们还不是要读《论语》,要读圣人之言。读了,你难道不让他们信?老夫退一步说,就算有一天,天下真有能让人明理,而又与儒家不同之学问,由儒家变成这非儒家之间的空,你拿什么去填?填不起来,你便是空口妄言——”

前日谷中的混战之后,李频走了,左端佑却留下了。此时雷雨之中,老人的话语,振聋发聩,宁毅听了,也不免点头,皱了皱眉……

*****************

原州腹地,西夏大军军营,楼舒婉走出营帐,看见了军营当中的异动,有党项贵族军官匆匆过去,口中还在说着什么。询问身边懂西夏话的随从时,对方皱着眉头:“似乎是说……他们皇帝陛下,受伤了……”

楼舒婉心中一惊,她皱起眉头,随后加快两步,冲过去拉住了一名已经熟识的年轻军官:“怎么了?你们……陛下遇刺了?”

“不是,陛下砸翻他的桌子,手上负了些轻伤。”那军官看了看周围,“延州传来战报。”

“延州?”

“籍辣塞勒……”那军官正要详述,忽然又想起这女人的来历,和说过的一些话,“……你先前说的,山中的那帮流匪,有动作了。”

“……宁毅?”楼舒婉甚至愣了一愣,才说出这个名字,然后瞪大眼睛,“小苍河那些人?”

“四日前,他们从延州东侧山中杀出,一共万人,直扑延州,籍辣塞勒没能挡住他们。”

“……他们绕过延州?去哪里?”

“强攻延州,半日破城……”楼舒婉惊愕的目光中,这军官说出了犹如神话般的讯息,风吹过军营上空,天地都显得苍凉。楼舒婉先是愕然,然后沉吟,她想说“我早料到他会有动作的”,她心中隐约的的确有这种预期,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动作而已,对方从来就不坐以待毙。

但真正让她惊愕到极点,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在消失般不真实的讯息,来自于接下来随口的一问。

……

她问道:“那攻下延州之后呢?他们……”

对方回答了她的问题。

第六七六章 雳雳雷霆动 浩浩长风起(二)

雷雨倾盆而下,由于大军出击陡然少了上万人的河谷在大雨之中显得有些荒凉,不过,下方聚居区内,仍旧能看见不少人活动的痕迹,在雨里奔波来去,收拾东西,又或是挖出沟渠,引导水流注入排水系统里。瞭望塔上仍有人在站岗,谷口的水坝处,一群穿着蓑衣的人在周围照看,关注着水坝的状况。尽管大量的人都已经出去,小苍河河谷中的居民们,仍旧还处于正常运转的节奏下。

河谷那边的麦子,已经割了小半,因为下雨,便又停了下来。一些闲下来的农夫组成了巡逻队,披着蓑衣雨具在河谷周围的数个瞭望塔间巡行,此时正冒着暴雨行走在山上,提防着还有下一拨敌人的趁乱而来,闵初一的父亲闵三便身在其间,自记事起便沉默寡言的汉子,虽有一把力气,但遇上谁都强势不起来,这次却是自愿加入的巡逻队。以至于他提着叉子出门时,妻子便反复叮嘱了:“遇上那些坏人,你要叉啊,你就用力叉死他们,你这性子,不要退后。”

小苍河中此时还是步兵居多,训练时讲得多的,便是结阵时不要退后:当身边有同伴,遇上任何事情,只进不退。说得多了,这些加入进来的农人、家属便也都曾听过。你退后半步,便是害了身边人。

沉默的农人拿着叉子,便点点头:“我当他们是野猪。”

他在这山上艰难地行走巡逻时,妻子便在家中缝缝补补。闵初一蹲在房子的门边,透过雨幕往半山上的院子看,那边有她的学堂,也有宁家的院子。自那日宁曦受伤,母亲流着眼泪给了她狠狠的一个耳光,她当时也在大哭,到现在已然忘了。

只是这几天以来,宁曦在家中养伤,未曾去过学堂。小姑娘心中便有些担心,她这几天上课,犹豫着要跟元老师询问宁曦的伤势,只是看见元老师漂亮又严肃的面孔。她心中的才刚刚萌芽的小小勇气就又被吓去了。

于是这时候也只好蹲在地上一面默写元老师教的几个字,一面闷闷地生自己的气。

半山腰上的院子里,宁曦的伤倒是已经好了,只是头上还缠着绷带,此时与弟弟宁忌都搬了小板凳坐在屋檐下托着下巴看水:“好大的雨啊。”一旁的门边。云竹抱着女儿坐在那一道看着这漫天大雨。小姑娘生于夏天,一开始身体虚弱,听到雷声、雨声、任何声音都要被吓得哇哇大哭,这次听到雷雨,竟不再哭了,甚至还有点好奇的样子,小小的身体裹在襁褓里,外面每次闪电亮起,她便要眯起眼睛,将小脸皱成包子一般。然后又舒展开来。

隔壁的房间里,说话的声音不时便传出来,不过,大雨之中,许多说话也都是模模糊糊的,门外的几人中,除了云竹,大抵没人能听懂话中的涵义。

“所谓罢儒反儒,并非是指儒家一无是处,相反。在这千余年的时间里,儒家挥了极大的作用,只要忽视外来之敌,它的精巧程度。近乎完美。而且也正在变得更加完美,但是这个完美的方向,是走歪了的。您说读书人要明理,要读书,读什么,为什么不能读论语当然要读论语。要读四书五经。”

“可是,死读书不如无书。左公,您摸着良心说,千年前的圣人之言,千年前的四书五经,是如今这番解法吗?”

“最简单的,孔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左公,这一句话,您如何将它与圣人所谓的仁字并排做解自贡赎人,孔子曰,赐失之矣,为何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喜曰:鲁人必多拯溺者矣。为何孔子曰,乡愿,德之贼也。可如今天下乡野,皆由乡愿治之,为何?”

雷雨声中,房间里传出的宁毅的声音,流畅而平静。老人起初话语急躁,但说到这些,也平静下来,话语沉稳有力。

“教授弟子,自然用之直解,只因弟子能够读书,不久之后,十中有一能明其道理,便可传其教化。然而世人愚昧,即便我以道理直解,十中仍不能解其意,何况乡人。此时可用直解,可用乡愿,但若用之直解,时间矛盾丛生,必引祸端,故此以乡愿做解。哼,这些道理,皆是入门初浅之言,立恒有什么说法,大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好,我的话不就在其中了吗。孔子著论语,乃是将其一生所得,收录其中。后世扬儒家,乃是以其中利于统治之言,曲解所得。我要得其道理,不曲解,做直解不就行了。”

“哈哈,做直解,你根本不知,欲教化一人,需费何等功夫春秋战国、秦至两汉,讲恩怨,重复仇,此为立恒所言盛世么春秋战国战乱不断,秦二世而亡,汉虽强大,但诸侯并起,民众起事不断。世间每有如此纷争,必定民不聊生,死者无数,后世先贤怜悯世人,故如此释义儒家。诚如立恒所言,数百年前,民众血性有失,然而两百余年来的太平,这一代代人能够在此世间过活,已是何其不易。立恒,用你之法,一两代人激起血性,或能赶跑女真,但若无儒学节制,此后百年必定流毒不断,战乱纷争频起。立恒,你能看到这些吗认同这些吗民不聊生百年就为你的血性,值得吗?”

“坦白说,我自然能看到,我也认同。老人家您能想到这些,自然很好,这说明您心中已存改良儒家之念,这岂非就是我当初说过的事情千百年来,儒学如何变成如今这样,您看得到,我也看得到,你我分歧,从不在此,只是对于今后是否还要如此去做,统御民众是否只能用乡愿,你我所见不同。”

“你还能如何去做?”

“世间上所有事情,皆在展变化之中,自上古以来,人们由刀耕火种。到后来渐渐的善用各种工具,初时人们走出一座大山,要花很多天,后来马车、道路渐渐多了。勾连两地,成本渐低,各种物资的出现,各种新器物的出现,包括大运河、航运的达。它们在另一方面。也在不断改变朝廷统治和施政的方法。”

“新的变化,如今正在出现。统治的儒家,却因为当初找到的规矩,选择了不变,这是因为,我在圆圈里画一条线出来,要么你们折断它,要么你们让整个圆变得比那条线还大。左公,设想如今这些作坊再展,一人可抵五十人之力。一人可生产往常五十人之货物,则天下物资丰盈,设想人人都有书念,则识字不再为士人之特权。那么,这天下要如何去变,统治方式要如何去变,你能想象吗?”

“老夫是想不出来,但你为了一个八字没有一撇的东西,就要肆意妄为!”

“我也不想,若是女真人未来。一我管它展一千年但如今,左公您为何来找我谈这些,我也略知一二,我的兵很能打。若有一天,他们能席卷天下,我自然可以直解论语,会有一大群人来帮忙解。我可以兴商业,兴工业,其时社会结构自然瓦解重来。至少。用何者去填,我不是找不到东西。而左公,如今的儒家之道在根性上的错误,我已经说了。我不期待你跟。但大变之世就在眼前,符合儒家之道的将来也在眼前,您说儒家之道,我也想问您一个问题。”

房间里的声音持续传出来:“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这句话,左公何解啊?”

里面安静了片刻,雨声之中,坐在外面的云竹微微笑了笑,但那笑容之中,也有着微微的苦涩。她也读儒,但宁毅此时说这句话,她是解不出来的。

片刻之后,老人的声音才又响起来:“好那老夫便跟你解一解儒家之道!”

外头大雨倾盆,天上闪电偶尔便划过去,房间里的争论持续许久,待到某一刻,屋里茶水喝完了,宁毅才打开窗户,探头往外面看,叫人送水。左端佑嚷着:“我却不用!”这边的宁曦已经往厨房那边跑过去了,待到他端着水进入书房,左端佑站在那儿,争得面红耳赤,须发皆张,宁毅则在桌边整理打开窗户时被吹乱的纸张。宁曦对这个颇为严肃的老人家印象还不错,走过去拉拉他的衣角:“爷爷,你别生气了。”

左端佑哼了一声,他不理宁曦,只朝宁毅道:“哼,今日过来,老夫确实知道,你的军队,破了籍辣塞勒五万大军,攻下了延州。这很不简单,但还是那句话,你的军队,并非真正的明事理,他们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这样的人,放下刀枪,便要成祸害,这非是他们的错,乃是将他们教成这样的你的错”

“左公,不妨说,错的是天下,我们造反了,把命搭上,是为了有一个对的天下,对的世道。所以,他们不用担心这些。”

“大言不惭,我且问你,你攻下延州而又不守,打得是什么主意。”

宁毅答了一句。

“什么!?”

宁毅又重复了一遍。

不多时,左端佑砰的推门出来,他的仆人随从连忙上来,撑起雨伞,只见老人走进雨里,偏头大骂。

“愚不可及!”

他拄着拐杖,在随从持伞的遮挡和搀扶下,大步地走出了院子,迎着大雨越走越远。当初宁毅说出那些造反整个天下的话,李频走后,老人留下来继续看事态的展,谁知道才两天,便传来在当日下午延州城便被攻破的消息。

对于道的争论是大事,但毕竟一时间不会波及到现实,相反,武朝还没有一支这样能打的部队,本着既哀且怒的心理,他最终决定过来,与宁毅辩上一番,试图拯救这走错路的孩子,谁知道最后聊起黑旗军的动向,听到宁毅的那个答案,他才真能确定,这整个山谷的人,都已经疯了,秦家的小子,也已经疯了。

老人才不愿跟真正的疯子打交道。

不过,这天夜里生完闷气,第二天上午,云竹正在院子里哄女儿。抬头看见那白老人又一路矫健地走过来了。他来到院子门口,也不打招呼,推门而入旁边的守卫本想阻拦,是云竹挥手示意了不用。在屋檐下读书的宁曦站起来喊:“左爷爷好。”左端佑大步穿过院子。偏过头看了一眼孩子手中的漫画书,不搭理他,直接推开宁毅的书房进去了。

正在桌边写东西的宁毅偏过头看着他,满脸的无辜,随后一摊手:“左公。请坐,喝茶。”

不多时,房间里的争吵又开始了。

就在小苍河河谷中每天无所事事到只能坐而论道的同时,原州,局势正在急剧地变化。

楼舒婉与随行的人站在山头上,看着西夏大军拔营,朝东北方向而去。数万人的行动,一时间黄土漫天,旌旗猎猎,杀气延绵欲动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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