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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 第548节

去年的下半年,去了杭州。

从杭州回来的高铁上,坐在前排的有一对老夫妻,他们放低了椅子的靠背躺在那里,老妇人一直将上半身靠在丈夫的胸口上,丈夫则顺手搂着她,两人对着窗外的景色指指点点。

我看得有趣,留下了照片。

妻子坐在我旁边,半年的时间一直在养身体,体重一度达到四十三公斤。她跟我说,有一条小狗狗,她决定买下来,我说好啊,你做好准备养就行。

不久之后,我们养下了一只边牧,作为最聪明也最需要运动的狗狗之一,它一度将这个家折腾得鸡飞狗跳。

去年年关之前,我割电脑扎带的时候,一刀捅在自己手上,此后过了半个月才好。

大年初二,边牧小熊从汽车的后座窗口跳了出去,后腿被带了一下,就此骨折,此后几乎折腾了近两个月,腿伤刚好,又患了冠状病毒、球虫等各种毛病,当然,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三月开始装修,四月里,妻子开了一家小花店,每天过去包花,我偶尔去坐坐。

狗狗痊愈之后,又开始每天带它出门,我的肚子已经小了一圈,比之曾经最胖的时候,眼下已经好得多了,只是仍有双下巴,早几天被妻子说起来。

四月过去,五月又来了,天气渐好起来,我不会开车,家里的高尔夫是妻子在用。她每天去包花,晚上回来,偶尔很累,我骑着电动摩托车,她坐在后座,我们又开始在夜晚沿着望城的街道兜风。

刚开始有电动车的时候,我们每天每天坐着电动车在望城的大街小巷转,许多地方都已经去过,不过到得今年,又有几条新路开通。

我们熟悉的东西,正在渐渐变化。

我曾经说起的像是有湖边别墅的那个公园,草木渐深了,有时候走过去,林荫深邃落叶满地,俨如走在设施陈旧的树林里,太晚的时候,我们便不再进去。

我们发现了几处新的公园或是野地,常常没有人,偶尔我们带着狗狗过来,近一点是在新修的政府公园里,远一点会到望城的河边,水坝一旁巨大的船闸附近有大片大片的野地,亦有修建了多年却无人光顾的步道,一路走去俨如新奇的探险。步道旁边有荒废的、足够举办婚礼的木架子,木架子边,茂密的紫藤花从树干上垂落而下,在黄昏之中,显得格外幽静。

望城的一家学校修建了新的校区,远远看去,一排一排的教学楼宿舍楼俨如俄罗斯风格的华丽城堡,我跟妻子偶尔坐电动车转悠过去,不由得啧啧感叹,若是在这里上学,想必能谈一场好好的恋爱。

老学校旁边的商业街被拆掉了,妻子曾经喜欢光顾的彭氏卤味再也找不见踪影,我们几次驻足街口,无奈回返。而更多新的店铺、饭馆开在了望城的街头,放眼望去,无不门面光鲜,灯火通明。

这个世界或许将一直这样更新换代、推陈出新。

狗狗七个月大了,每天都变得更有活力,在某些方面,也变得更为听话起来。

我每天听着音乐出门遛狗,点开的第一首音乐,常常是小柯的《轻轻的放下》,其中我最喜欢的一句歌词是这样的:

——面对岁月不息,谁能有什么办法。

第八六一章 惶恐滩头说惶恐 零丁洋里叹零丁(中)

东方的天际渐渐吐出鱼肚的白色,凌晨过去,白天到来,巨大的舰队往南而行,天空中时有海鸟飞过,登上船舷。

龙船的上方,宫人门焚起檀香,驱散海上的湿气与鱼腥,偶尔还有舒缓的乐声响起。

走过楼船的廊道,秦桧拦下了太医褚浩,向他询问起陛下的身体状况,褚浩低声地陈述了一番,两人各有难色。

询问过后,秦桧去往周雍休卧的船舱,远远的也就看到了在外头等待的妃子、宫娥。这些女子在后宫之中原就只是玩物,骤然病倒之后,为周雍所信任者也不多了,有的担忧着自己未来的状况,便时常过来等待,希望能有个进去伺候周雍的机会。秦桧过来行礼后稍稍询问,便知道周佩在先前已经进去了。

后宫之中多是个性柔弱的女子,在一路历练,积威十年的周佩面前表露不出任何怨气来,但私下里多少还有些敢怒不敢言。周雍身体稍稍恢复一些,周佩便时常过来照顾他,她与父亲之间也并不多说话,只是稍稍为父亲擦洗一下,喂他喝粥喝药。

周雍的脑子已有些糊涂,一时间为岸上君武的境况垂泪,想要昭告天下,让位于太子;一时间又为群臣的话语而迷惑,自己尚有寿数,自己活着,武朝仍存,若让位于太子,江宁一破,武朝就真的没有了……如此纠结中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他偶尔开口与周佩说起这些事,希望女儿表态,但周佩也只悲悯地看着他,待周雍问得紧了,就简简单单地说:“不要去难为那些大人了。”周雍听不懂女儿话中何指,想一想,便又糊涂了起来。

周雍身边的这些事情,秦桧大抵有所知晓,见周佩在里头服侍,他便悄悄告辞,静静地离去,妃子们操心着自己的将来,对这位老人的离开,也并不在意。

回到自己所在的中层舱室,偶尔便有人过来拜访。

周雍倒下之后,小朝廷开了几次会,间中又歇了几日,正式场合的表态也都变成了私下的拜访。过来的官员提起陆上形式,提及周雍想要让位的意思,多有难色。

“……太子虽然武勇,乃天下之福,但江宁局势如此,也不知接下来会变成怎样。我辈阻止陛下,也实在是迫不得已,只是陛下的身体,秦大人有没有去问过太医……”

“陛下正值勇武开拓之年,身体偶有小恙,太医说不久便会恢复过来,不必担心。陆上局势,令人感慨……”

“……听说太湖舰队已降了金狗,可能就要追到海上来,胡孙明无耻小人,迟早遭天下千千万万人的唾弃……”

“太湖的船队在先前与女真人的作战中折损许多,而且无论兵将武备,都比不得龙船船队这般精锐。相信天佑我武朝,终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倒是船上的事情,秦大人可要当心了,长公主殿下性格刚烈,掳她上船,最开始是秦大人的主意,她如今与陛下关系渐复,说句不好听的,疏不间亲哪,秦大人……”

“长公主乃天家子女,十年来经营临安,气度心胸,皆非一般人可比,你我不可如此揣度贵人之事……”

“……下官也只是随口提及,小人度君子之腹……孟浪了,见谅,见谅……”

官员们来来去去,初时武朝的天下千万里般广阔,此时只剩下龙船舰队的方寸之地,可说者反反复复,变得雷同起来。几日时间,秦桧的情绪尚看不出波动来,到得这日傍晚,他拿来纸笔,开始写折子,老妻过来唤他吃饭时,他仍在举笔沉思、斟酌言辞。

“听说陛下身体不好,其余大人都不再议事,你写折子,不怕到不了陛下那里啊……”老妻微感疑惑,提了一句。

秦桧神色肃穆,点了点头:“虽然如此,但天下仍有大事不得不言,江宁太子勇武刚毅,令我等惭愧哪……船上的大臣们,畏畏缩缩……我只得出来,劝说陛下尽早让位于太子才行。”

“你们前几日,不还是劝着陛下,不要让位吗?”

“……是我想岔了。”

秦桧如此说着,脸上闪过毅然之色。

不久,折子便被递上去了。

……

海天辽阔,船队飘在海上,每日里都是雷同的景色。风云流过,海鸟来去间,这一年的中秋也终于到了。

周雍的身体稍稍有了些起色,在众人的怂恿下,龙船张灯结彩,宫人们将大床搬到了龙船的主舱里,妃子宫娥们练习了各种节目准备热闹一场,为病中的周雍冲喜。

这天入夜后,天上浮动着流云,月色朦朦胧胧、时隐时现,巨大的龙船上灯火通明,乐声响起,巨大的宴会已经开始了,部分大臣与其家属被邀请参加了这场宴会,周雍坐在大大的床上,看着船舱里去的节目,精神微微有了起色。

戌时三刻,周佩离开了龙船的主舱,沿着长长的舱道,朝着船只的后方行去。这是在龙船的中上层,转过几个小弯,走下楼梯,附近的侍卫渐少,通道的尾端是一处无人的观景舱室,上头有不小的平台,专供贵人们看海读书使用。

这十年间,龙船大多数时候都泊在钱塘江的码头上,翻修装点间,华而不实的地方不少。到了海上,这平台上的许多东西都被收走,只有几个架子、箱子、茶几等物,被木楔子固定了,等待着人们在风平浪静时使用,此时,月光隐晦,两只小小的灯笼在海风里轻轻摇晃。

周佩进来之后,有一道身影在灯火里走出来,向她行礼参见,灯光里闪过诚恳而又卑微的老臣子的脸,周佩拿出袖中的纸条:“我先前怎样也想不到,秦大人竟会为此事召我过来。”

秦桧的脸上闪过深深的愧疚之色,拱手躬身:“船上的大人们,皆不同意老朽的提议,为免隔墙有耳,不得已私见殿下,陈说此事……而今天下局势危殆,江宁不知还能撑上多久,太子英武,我武朝若欲再兴,不可失了太子,陛下必得让位,助太子一臂之力……”

周佩神情漠然:“早几日你亦阻止父皇退位,今日倒是私下里召我过来,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你心中存的,到底是怎样的坏心?”

“殿下明鉴,老臣一生行事,多有算计之处,早些年受了秦嗣源秦老大人的影响,是希望事情能够有所结果。早几日猝然听说陆上之事,群臣哗然,老臣心中亦有些摇摆,拿不定主意,众人还在议论,陛下体力便已不支……到这几日,老臣想通了事情,然船上群臣想法摇摆,陛下仍在卧病,老臣递了折子,但恐陛下尚未看见。”

“……本宫知道你的折子。”

“那殿下必会明白老臣的心事。”秦桧又躬身行了一礼,“此事关系重大,不容再拖,老臣的折子递不上去,便曾想过,今夜或者明天,面见陛下力陈此事,纵然此后被百官指责,亦不后悔。但在此之前,老臣尚有一事不明,不得不详询殿下……”

周佩看着他,秦桧深吸了一口气。

“请殿下恕老臣心思卑鄙,只因此生见过太多事情,若大事不成,老臣死不足惜,但天下危矣,生民何辜……这几日以来,老臣最想不通的一件事,便是殿下的心思。殿下与陛下两相谅解,而今局面上,亦只有殿下,是陛下最为相信之人,但让位之事,殿下在陛下面前,却是半句都未有提起,老臣想不通殿下的心思,却明白一点,若殿下支持陛下让位,则此事可成,若殿下不欲此事发生,老臣即便死在陛下面前,恐怕此事仍是空谈。故老臣不得不先与殿下陈说厉害……”

海风吹进来,呜呜的响,秦桧拱着双手,身子俯得低低的。周佩没有说话,面上显出悲伤与不屑的神情,走向前方,不屑于看他:“做事之前,先揣摩上意,这便是……你们这些小人办事的方法。”

“老臣已知错了,但身在官场,动辄肩负千万的性命,老臣难以承受……只有这最后一件事,老臣心意拳拳,只欲将它办成,为我武朝留下些许希望……”

秦桧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额头低伏:“自陆上消息传来,这几日老臣皆来此处,朝后方观望,那海天相接之处,便是临安、江宁所在的方向。殿下,老臣知道,我等弃临安而去的罪大恶极,就在那边,太子殿下在这等局势中,仍旧带着二十余万人在江宁死战,相比之下,老臣万死——”

他的额头磕在甲板上,话语之中带着巨大的感染力,周佩望着那远方,目光迷离起来。

“太子殿下的勇武,让老臣想起西南宁毅写过的一首诗,蜀国国灭之时,众人皆降曹操,唯北地王刘谌宁死不降,黑旗小苍河一战,宁毅写下诗词给金人,曰:君臣甘屈膝,一子独悲伤。去矣西川事,雄哉北地王。损身酬烈祖,搔首泣穹苍。凛凛人如在,谁云汉已亡……”

秦桧的话语之中微带泣声,不疾不徐之中带着无比的郑重,平台之上有风声呜咽起来,灯笼在轻轻地摇。秦桧的身影在后方悄然站了起来,口中的泣音未有半点的波动与停顿。

“壮哉我太子……”

他的脚下陡然发力,朝着前方的周佩冲了过去。

周佩回过头来,眼中正有泪水闪过,秦桧已经使出最大的力量,将推向露台下方!

周佩的双脚离开了地面,满头的长发,飞散在海风之中——

第八六二章 惶恐滩头说惶恐 零丁洋里叹零丁(下)

海风呜咽,灯火摇晃,昏暗的小平台上,两道身影陡然冲过丈余的距离,撞在平台边缘并不高的栏杆上。

秦桧的喉间发出“嗬”的沉闷声响,还在不断用力前推,他瞪大了眼睛,眼中全是血丝,周佩单薄的身影就要被推下去,满头的长发飞舞在夜风之中,她头上的簪子,此时扎在了秦桧的脸上,一直扎穿了老人的口腔,此时半截簪子露出在他的左脸上,半截锋锐刺出右边,血腥的气息渐渐的弥散开来,令他的整个神情,显得格外诡异。

就在方才,秦桧冲上来的那一刻,周佩转过身拔起了头上的金属发簪,朝着对方的头上用力地捅了下去。簪子捅穿了秦桧的脸,老人心中恐怕也是惊骇万分,但他没有丝毫的停顿,甚至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喊声,他将周佩猛地撞到栏杆边上,双手朝着周佩的脖子上掐了过去。

周佩奋力挣扎,她踢了秦桧两脚,一只手抓住栏杆,一只手开始掰自己脖子上的那双手,秦桧橘皮般的老脸上露着半只簪子,原本端方正气的一张脸在此时的光芒里显得格外诡异,他的口中发出“嗬嗬嗬嗬”的忍痛声。

龙船前方,灯火通明的夜宴还在进行,丝竹之声隐隐约约的从那边传过来,而在后方的海风中,月亮从云端后露出的半张脸逐渐隐没了,似乎是在为这里发生的事情感到痛心。乌云笼罩在海上。

长发在风中飞舞,周佩的力气渐弱,她两只手都伸上来,抓住了秦桧的手,眼睛却逐渐地翻向了上方。老人目光通红,脸上有鲜血飚出,纵然已经老迈,他此时扼住周佩脖子的双手依然坚定无比——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这么多年来,他一切一切的谋算都是基于君王的权力之上,如果君武与周佩能够认识到他的价值,以他为师,他不会退而求其次地投向周雍。

如果周雍是个强有力的皇帝,采纳了他的许多看法,武朝不会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若非武朝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不会向周雍做出壮士断腕,引金国、黑旗两方火拼的计划。

他已经提出了这样的计划,武朝需要时间、需要耐心去等待,静静地等着两虎相争的结果出现,即便弱小、即便承受再大的苦难,也必须隐忍以待。

可周雍要死了!

这是他怎样都不曾料到的结局,周雍一死,短视的公主与太子必然恨死了自己,要发动清算。自己死不足惜,可自己对武朝的谋划,对将来振兴的计算,都要就此落空——武朝千千万万的黎民都在等待的希望,不能就此落空!

“嗬嗬嗬嗬嗬——”

剧烈的疼痛中,老人的口中血液于唾沫混在了一起,从狰狞的口中飞出,他用力扼住周佩的喉咙,将她朝着平台外的海上推去!

好在公主曾经投海自尽,只要她在周雍过世之前再度投海,江宁的太子殿下不论生死,朝廷的大义,终究能够掌握在自己的一边。

周佩的意识逐渐迷离,陡然间,似乎有什么声音传过来。

小平台外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跑进来,微微错愕之后冲了过来,那是一道相对纤瘦的身影,她过来,抓住了秦桧的手,试图往外掰开:“你干什么——”却是赵小松。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目光之中秦桧扭过脸来,赵小松看到了些许光芒中那张狰狞的插着簪子泛着血沫的脸,被吓了一跳,但她手上未停,又抱住周佩的腰将她往回拉,秦桧腾出一只手一巴掌打在赵小松的脸上,随后又踢了她一脚,赵小松踉跄两下,只是毫不撒手。

秦桧一只手离开脖子,周佩的意识便渐渐的恢复,她抱住秦桧的手,用力挣扎着往回靠,赵小松也拉着她的腰给了她力量,待到力气渐渐回来,她朝着秦桧的手上一口咬了下去,秦桧吃痛缩回来,周佩捂着脖子踉跄两步逃离栏杆,秦桧抓过来,赵小松扑过去死命抱住了他的腰,只是连连喊叫:“公主快跑,公主快跑……”

秦桧揪住她的头发,朝她头上用力撕打,将这昏暗的平台边上化作一幕诡异的剪影,周佩长发凌乱,直起身子头也不回地朝里头走,她朝着小房屋里的架子上过去,试图打开和翻找上头的盒子、箱子。

后方穿来“嗬”的一声犹如猛兽的低吼,狰狞的老人在夜风中陡然拔出了脸上的发簪,照着赵小松的背上扎了下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少女的肩头被刺中,摔倒在地上。

晦暗的光芒里,风声急骤,秦桧的下半张脸上全都是鲜血,他通红着眼睛,朝里头周佩这边走过来,双手颤抖着朝自己腰间摸索,他拿出一把匕首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周佩,周佩打开的那些木盒里,全是无用的纸笔。

“……为了……这天下……你们这些……无知……”

他的双目通红,口中在发出奇怪的声音,周佩抓起一只盒子里的砚台,回过头砰的一声挥在了他的头上。

秦桧踉跄两步,倒在了地上,他额头流血,脑袋嗡嗡作响,不知什么时候,在地上翻了一下,试图爬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

这个时候,赵小松正在地上哭,周佩提着砚台走到秦桧的身边,长发披散下来,目光之中是犹如寒冰一般的冷冽,她照着秦桧仍下意识握着匕首的手臂上砸了下去。

她连日以来心力交瘁,体质虚弱,力量也并不大,连续砸了两下,秦桧放开了匕首,手臂却没有断,周佩又是砰的一声砸在他的头顶上。昏暗的光芒里,少女的哭声中,周佩眼中的泪掉下来,她将那砚台一下一下地照着老人的头上砸下去,秦桧还在地上爬,不一会儿,已是满头的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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