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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17节

  “瞧这架势,八成是杀了人,准备挖坑埋尸。”那名小头目阴恻恻地盯了一眼英格兰商馆的方向,伸手拍了拍小弟的肩膀,“你现在仔细盯着,我马上回去报告给管爷。他娘的,说不定民调处让咱们找的人,都已经被夷人给宰了!”

第39章 犹太人的期许

  “齐国真是一个富裕而梦幻的国家!”

  淅沥沥的小雨已经下了一整天,似乎仍旧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细细的雨雾,在路灯的映照下,使得整个街道透着一股朦胧的光晕。

  街道两边一栋栋高大挺拔的建筑,在夜色中,露出巨大而模糊的阴影,仰面望去,给人一种厚实的威压感。

  疾驰的马车带起一道道飞溅的水,偶尔会迸溅到街边撑伞的行人,引来几声低低的抱怨和咒骂。

  维克多·沙逊将目光从侧窗收回,然后朝着对面坐着的大兴犹太商馆负责人纳夫塔利·贝内特笑了笑。

  “若是在伊斯坦布尔,或者巴格达,在这种雨天里,可能根本无法出行。不说这两座城市的道路状况,以及破败糟糕的排水系统,就是夜里的安全性,也是无法保证的。”维克多·沙逊说道:“当然,你要雇佣了相当数量的武装护卫随行的话,也是可以忽略这个问题的。”

  “沙逊先生,在这座城市里,到了夜间,依旧会滋生各种潜在的犯罪活动。”纳夫塔利·贝内特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但是,总体而言,包括大兴在内的许多齐国城市,应该是相对比较安全的。那些全副武装的警察,会非常尽职地日夜巡视这座城市,除了保卫我们这些守法市民的安全,还能震慑那些心存歹念的犯罪人员。”

  “贝内特先生,几天前,齐国大批军警突袭并逮捕了英格兰商馆中所有人员。你认为,这是一起针对英格兰人的政治迫害,还是对他们的一次经济打击报复行为?”

  “沙逊先生,根据我所得到的信息汇总,齐国军警对英格兰商馆人员所采取的拘捕行为,完全是一次正常的执法行动。”纳夫塔利·贝内特说道:“英格兰人为了获取齐国最前沿蒸汽机技术,实施了一起对齐国科学家的绑架和杀害行为,结果被齐国军警侦破,从而引出了这场震惊全城的凶案。我在齐国待了差不多有十五年了,从未听过齐国政府曾做出过对正常贸易的商人实施过政治迫害,或者予以经济打击报复的事例。”

  “齐国是一个非常文明和开化的国家,也是一个非常世俗化的国家。早在八十多年前,齐国刚刚建基立国时,便从法律上明确了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原则。在这个国家,只要你合法经商,照章纳税,不要从事任何违法犯罪行为,伱的人身和财产将会受到国家的严格保护。在这个国家,即使是皇帝,也无权非法剥夺他人财产。”

  “哦,听你这么说,齐国还真是一个非常文明、非常有法律保障的国度。”维克多·沙逊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么,这个国家对我们犹太人,是什么态度?”

  “沙逊先生,我刚才说过,齐国是一个非常世俗化的国家。”纳夫塔利·贝内特说到这个话题时,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脸上也显现出几分无奈,“齐国在早些年曾提出过一个口号,一直延续到今天,并将其贯彻到国家治理的方方面面上,即‘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种语言’。”

  “齐国的主体民族虽然是以华夏汉族为主,但他们并不排斥外来移民,不论你来自东方传统华夏文明圈所在,还是来自印度、波斯、阿拉伯,乃至欧洲等国家地区。只要你入籍了齐国,便只能抛弃其他国家或者民族的标签,成为一个齐国人。”

  “在这个国家,不论是基督教,还是真神教,甚至就连东方既有的佛教和道教,都必须置于王权和政府统治之下,不能凌驾或者脱离政府管控,即实施严格的政教分离。齐国宣扬宗教自由,但却规定,宗教只能作为民众私人信仰事务不能侵入国家所代表的政治领域和公共事务领域,更不能与政治权力形成竞争或结盟关系,只能在自身范围内依法合规的开展宗教活动。……而我们犹太人,也概莫例外。”

  “也就是说,我们沙逊家族若是来到齐国,必须与国外一切的政治和宗教等方面的联系进行一定的切割,并严格按照齐国法律行事,并在经济上和生活上融入这个国家。”

  “是的。”纳夫塔利·贝内特点点头说道:“若是我们想保留犹太教的信仰和身份,只能在私底下一个非常有限的圈子里。但无论如何,在政治、文化、经济,乃至传统上,我们最好要融入到这个国家,成为他们所宣称的‘一个民族’。至于,我们犹太教义中所宣称,犹太人是上帝唯一选民,最好隐藏在我们虔诚的内心世界里。在东方文明中,皇帝被尊奉为天之子,在人间的地位最为崇高,他就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只要归附了齐国,融入了他们所宣称的一个民族之列,我们犹太人将会得到帝国皇帝和政府的庇护,而不再遭受无端的驱逐和迫害?”

  “沙逊先生,在我来到齐国之前,就有数十个颇有名望的犹太家族迁移至汉洲大陆。这么多年来,除了寥寥数人,因为触犯了帝国法律而遭到审判外,并没有任何一个犹太人被驱逐或者受到无端地迫害。”

  维克多·沙逊闻言,心中不由大定,脸上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沙逊家族是一个阿拉伯地区非常知名的家族,起源于中世纪,最早先是定居西班牙,从事金融行业(高利贷)和跨地区间的贸易。但到了16世纪,西班牙开始了排犹运动,无数的西班牙犹太人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审判、驱逐和屠杀下,消失殆尽,剩下的基本也都被迫改信。

  沙逊家族就在那个时候,逃难到巴格达,托庇于奥斯曼帝国的保护。在长达一百多年的奥斯曼-波斯战争中,为了家族安身立命,曾给予了伊斯坦布尔中枢政权和巴格达地方政府大量的财政支持。当然,作为回报,奥斯曼帝国政府和巴格达总督也将地方金融和贸易垄断权授予沙逊家族,使得该家族在百年间积聚了天量的财富。

  数十年前,齐国商业势力渗透至波斯、埃及、阿拉伯,乃至小亚细亚地区时,沙逊家族也抓住机会,获取了齐国商品于阿拉伯地区的代理权,将转口贸易做得风生水起。

  不过,最近十几年来,先后有两任巴格达总督持反犹态度,对煊赫的沙逊家族进行政治迫害和经济压制。要不是,家族动用大笔资金敬献给伊斯坦布尔的素丹和大维齐,获得了暂时的政治庇护,说不定,整个家族就被地方总督给囫囵吞入腹中,数百年传承和财富毁于一旦。

  本着狡兔三窟的原则,沙逊家族开始未雨绸缪,积极准备后路。他们先是派出嫡系子弟前往布什尔港,参与齐国人于当地的基础设施建设,从而搭上了齐国人的线。后来,经齐国波斯商社的推介,沙逊家族又在印度上海(今印度孟买)、安丰(今印度科钦市)、江陵(今印度加尔各答市)大举投资,建立数个国际贸易商社,同时也在逐步转移家族资产。

  及至去年十月,沙逊家族遣维克多·沙逊亲至汉洲本土,实地考察齐国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环境,以为家族是否全体搬迁至齐国,提出建设性的参考意见。

  说来,犹太人也是一个可怜的民族,一千多年来,因为与世界各地的主流社会格格不入,遭到排斥,不能从事正常职业,尤其是做官、参军,更是对犹太人关闭大门。

  那犹太人能做的,也只有经商了。他们遂以犹太教为精神纽带,散落欧洲各地的犹太社区为支点,做一些倒卖贩运的生意,常年奔波在四条贸易线上:其一是中亚的地毯宝石等奢侈品,经犹太人之手,绕过里海和黑海,运到欧洲各国销售。其二是埃及等非洲国家的特产,被犹太人用大船装载,横穿地中海运到欧洲,然后销往各国。其三是通过水陆两条贸易线,把真神教商人收购的东南亚香料,转运到欧洲,有的犹太人甚至亲自驾船到东南亚收购香料。其四就是欧洲各国的短线贸易了。

  由于犹太人有宗教和种族的加持,比其他商人更加团结,很快便掌控了数条贸易线的主导权,成为商业社会的主流,每做一次中转贸易都能赚到丰厚的利润。而且在做生意的过程中,犹太人依赖宗教和社区,形成一张遍布欧亚非大陆的贸易网络,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找到贸易伙伴。

  于是中世纪的犹太人,成了富人的代名词。

  后世都说犹太人聪明睿智,天生就会做生意。其实吧,哪有什么“天生的”,而是犹太人被逼上绝路只能做生意。只有会做生意的犹太人才能活下来,那些不会做生意的犹太人,都被历史淘汰了。

  有了钱就能改善生活,保证经商成功的犹太人更健康。有了钱就能投资教育,让子孙后代对世界有起码的认知,虽然不能保证超越大多数人,却能提高后代成才的下限。有了钱就能培植人脉关系,让自己和子孙后代的道路更加顺畅。

  这样来看,那个时代的欧洲各国人民,几乎不可能和犹太人在商业上争锋,所以中世纪的犹太人,更像是有精神信仰、有贸易网络、有技术经验的大型联合商帮。

  不过,自古以来,权力和财富是一体两面的。权力是高高在上的红,需要财富做绿叶点缀。财富是世俗生活的基础,也需要权力来保证安全。

  权力和财富的最佳搭配,最顶尖的肯定是权财都有,既能发号施令,又能享受生活,嗯,就如同中国古代的皇帝权臣,后世欧美各国的资本权贵。

  次一级是有权无财,例如后世现代国家的事务官,实现理想也好,领取工资也罢,反正能做事尽量多做事。

  再次一等的是权财都无,如我等平民百姓,起码能保证安全,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最悲催的搭配是有财无权,在这种搭配模式里,财富没有权力做保护伞,等同于待宰的肥羊,只要位高权重者愿意,随时能抽出刀来割肉。半生辛苦,到头来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中世纪的犹太人,就是这种有财无权的。他们通过庞大的贸易网络赚到巨额财富,却因为政治地位低下、游离于主流社会,导致犹太人的财富没有保护伞,成为欧洲权贵随时可以切割的肥羊。

  既然如此,不宰你宰谁?再加上宗教问题和种族问题,排犹屠犹简直是政治正确。

  这个时期,犹太人只有在英、法、荷三国过得较为舒心。当年,法国的黎塞留、科尔贝尔等故去的大臣就认可犹太企业对法国经济的好处,贸易重镇波尔多对犹太人非常友好,认为他们一旦离去,全城甚至全省的经济将遭受重创。太阳王路易十四也对犹太人很是照顾,1670年他还几次发布敕令,给予那些被地方政府指控“施行独特的宗教仪式”而被抓的犹太人审判豁免权。

  当然,犹太人也投桃报李,在法国发动的几次战争中,就有许多犹太富商和银行家大笔捐助战争经费,以支持太阳王的扩张,可见犹太人对法国的重视。

  英国的犹太人处境要比法国的差一些,但近几十年来一直在得到改善。昔日,查理二世流亡时,也得到了犹太商人的大力资助,因此在他复辟后,犹太人获得了经济上的许多好处。更别说后来的国王威廉三世了,他在荷兰时就与犹太人关系密切,入主伦敦后,犹太人又集体给他捐了钱,帮他支付雇佣军费用。现如今,犹太人在伦敦的银行业和票据交易业,发展的势头就十分兴盛。

  当然,在荷兰的犹太人日子属于最惬意的。阿姆斯特丹的银行家、批发商们,大致是荷兰裔、意大利裔、犹太裔三足鼎立的样子。1688年,一位犹太商人苏索,就曾私人拿出200万盾支持威廉三世入主英格兰。

  出手如此阔绰,政治和宗教上又没有打压,自然让犹太人在荷兰如鱼得水。阿姆斯特丹的犹太社区非常之多,以至于得到了一个“犹太人圣地”之美称。

  齐国人在欧洲地区惯常打交道的许多商品代理商和批发商,就有大量的犹太人身影,其对整个欧洲商业渗透和控制力度,可见一斑。

  但犹太人的钱在齐国面前就显得不怎么好使了,这是整个欧洲乃至世界所有犹太人的共识。随着齐国经济势力的大举扩张,他们并不渴望犹太人的金钱,也不渴望其贸易渠道。

  那么,还有什么可以吸引齐国人的呢?

  他们经济强大,工业发展水平高,金融业也十分发达,军事力量更是有目共睹——海军已掌控整个环印度洋地区,陆军也是战无不胜,还在太平洋地区据有无数的领地和据点。更为重要的是,齐国还占着世界主要几条贸易航线上的许多关键节点。

  “齐国正在筹划大举建设周边几个海岛领地的公共基础设施,以促进当地的民生经济发展,铁路、公路、港口,以及矿业开发,还有各种经济作物种植园的拓展。”纳夫塔利·贝内特微笑着说道:“我认为,齐国政府非常乐意看到有大量的私人资本投入到这些地方,与政府的经济指导方向保持高度一致,进而带动更多的社会资本参与其中。这些投资,虽然回报率比较低,周期也比较长,但在齐国政府的主导下,安全性却是有绝对的保证。同时,这也是讨好齐国政府,并使我们犹太人融入齐国主流社会和经济体系中最为有效的一种手段。沙逊先生,你认为呢?”

第40章 切身利益

  1723年8月5日,长安(今澳洲图文巴市)。

  一辆精致的大型四轮马车行驶在平整而宽阔的兴盛大道上,随着道路上熙攘的车流,一路前行,朝位于玄武区的齐国外交部而去。

  马车内,对坐着四人,两人是联省共和国驻齐国公使馆外交秘书,另外两人则分别是公使莫里斯·尼多姆本人和东印度公司董事、高级特派代表扬·凡·瑞贝克。

  车厢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凝重,两位大人物都保持着沉默,使得对面坐着的两名年轻的外交秘书感到有些压抑,为了缓解现场无形的紧张气息,便各自侧头看着窗外的街景。

  不得不承认,在城市规划和建设方面,齐国远远地走在了欧洲各国的前面。这座恢弘而大气的都城,就是他们众多城市营建中最为耀眼的成就之一。

  据说,在六十多年前,长安城所在的地方不过是一片荒芜的山谷林地和大片大片的草甸,只有几处牧场寥寥分布在这一带。可是,齐国人经过短短十余年,硬是在这片蛮荒的大地上,建造了这座漂亮而崭新的城市。

  长安城参考借鉴了大陆北京城和南京城的布局,同时也利用此地的河流与起伏的山势,对整个城市进行了科学合理的布置,使长安城布局极其整齐,规制非常严密。城市里以及郊区边缘地带还修建了大片的园林区和绿化带,不仅美化城市,还为城市居民提供游览休闲的场所。

  这座位于内陆一百多公里的城市将人居和自然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风光景色极为优美,城市公园、湖泊、小河、水坝、充满东方古韵的典雅建筑,以及一座座极具震撼力的雄伟大厦。

  马车沿着宽阔的柏油马路行驶,很快进入玄武区,远远地便看到一栋高达四十多米的大楼矗立在前方。大楼的顶上覆盖着大片大片的红色琉璃瓦,墙面上刷着青灰色的墙漆。每层楼面都大量使用玻璃,在太阳的照耀下,反射着炫目的光芒。想必大楼里的房间也会异常明亮,无论是在里面办公还是居住,都应该十分舒服。

  那栋大楼是齐国的立法机构——敕令院,影响无数本土和海外殖民领地民众的法令和规定,便是在这里经过细致的讨论和再三斟酌,被一一制定出来,然后经过皇帝陛下的宣召,成为正式的法律文本。

  这栋大楼除了敕令院占据了几个楼层外,内阁所属的公共资产管理部、监察部,以及全国工商业联合会、对外政治和经济研究社、全国残疾福利促进社等几个部门、团体也在这里办公,以充分利用这座规模巨大的办公场地。

  可能因为这里属于政务区的缘故,路上行人和车辆较为稀少,车夫便不由加快了马车行进的速度,以期提前抵达目的地。柏油马路非常宽阔,可以并行四辆大型马车也毫不费力的样子。路两旁有标准排水暗沟,暗沟旁边是一排排高大的行道树。

  经过敕令院大楼没多远,路的左前方出现了一个面积颇大的湖泊。齐国人在城郊南侧修建了一座水坝,将流经长安城区的涓涓小河——长兴河(今澳洲图文巴市高里河)给拦在了城市中。这座湖泊的存在,不仅为整个城市提供了充足的用水,还给城市平添了几分湖光山色,给人一种“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的意境。

  在湖泊的不远处,便是齐国政府的内阁所在--长兴阁,他们的内阁总理以及部分重要阁臣便在这栋传统东方式建筑里办公,为他们的皇帝陛下管理着这个巨大的国家。这座园林建筑物的外围,有一道灰白色的围墙,挡住了所有好奇者的窥探。

  不过,两名使馆秘书曾随着公使拜会齐国内阁总理时,有幸领略了长兴阁的景致。很难想象,这个强大国家的中枢所在,办公环境竟然格外雅致,里面曲径幽深,有池塘、有树林、有亭台、有楼阁,更有那雕栏画栋、粉墙黛瓦,充满了“江南水乡”的独特韵味。

  长兴阁的占地面积很大,房间也很多。除了内阁总理和几位副总理办公、休息、开会的地方外,还有保卫室、厨房间、资料室、医疗室、娱乐室、联络室、会议室、以及随员、秘书们休息的地方。

  马车很快来到了齐国外交事务部。在与守门的宪兵确认身份证明文件之后,大使的马车缓缓驶了进去。

  “英格兰公使。”

  就在一行四人刚刚下了马车,准备进入外交部大楼时,三名欧洲面孔的男子一脸阴沉地走了出来,一名秘书立即小声地向莫里斯·尼多姆公使提醒道。

  莫里斯·尼多姆公使微微一笑,将帽子摘了下来,礼貌地向英格兰公使夏特尔·特朗点头致意。

  夏特尔·特朗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与其寒暄的意思,径直朝自己马车停靠的位置走去。

  “若是没猜错的话,英格兰人一定又在齐国人面前碰了一个钉子。”扬·凡·瑞贝克扭头看着几名英格兰人离去的背影,不无揶揄地说道。

  “他们只是想尽可能地多挽救那些被判有罪的英格兰人。”莫里斯·尼多姆公使摇了摇头,说道:“但是,作为一贯强势的齐国人,在本国科学家遭到无端绑架并杀害的情况下,如何会应接受英格兰人的解释和哀求。所以,英格兰人必然会遭到齐国人的冷对。”

  “呵,一百多年前,我们东印度公司在安汶审判和裁决了十名英格兰人死刑,就引起了他们全国上下的汹汹舆情,叫嚣着要惩罚我们东印度公司。如今,十九名英格兰人被齐国的审判法庭统统判处有罪,其中多达十六人被判死刑。那么,英格兰国内又将会是一种什么反应?”扬·凡·瑞贝克幸灾乐祸地说道。

  “我认为,英格兰人一定会在进口齐国商品上面设置相应的障碍,以此表示他们的不满。”莫里斯·尼多姆公使微微笑了笑,轻声说道:“以双方实力对比来看,英格兰应该不敢将双方的矛盾彻底激化,从而引发两国之间的武力对抗。”

  “以英格兰人睚眦必报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吧?”扬·凡·瑞贝克若有所思地说道:“据说,犯事的这家不列颠汉洲公司的股东名单里,有大量英格兰贵族成员,他们与议会里的许多议员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嗯,据说,这家公司里甚至还有英格兰王室的影子。”

  “那又如何?”莫里斯·尼多姆公使晒然一笑,说道:“难道他们还敢武力报复齐国?要知道,以齐国在印度洋地区的海上实力,可以随时掐断英格兰人的东方贸易。甚至,齐国人愿意的话,还能隔断他们的地中海贸易。”

  “就凭齐国在摩洛哥拥有的几个海上据点?”

  “齐国人还掌控着红海,以及大半个埃及。”莫里斯·尼多姆公使说道:“假如,他们拿出一大笔钱的话,齐国还能获得奥斯曼帝国的强有力支持。所以,在地中海地区,英格兰人的实力未必能压得住齐国。不要忘了,还有法国人,他们一直都对英格兰怀有深深地恨意。”

  “想不到,这么多年来,齐国人已经可以深深地影响到我们欧洲地区的局势了。”扬·凡·瑞贝克叹了一口气,有些怅然地说道:“那么,我们这次来跟齐国人交涉,能否挽回我们联省共和国在东方的巨大贸易利益?”

  “……联省共和国的东方贸易利益?”

  莫里斯·尼多姆公使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位东印度公司董事、高级特派代表,微微摇了摇头,不再赘言,迈步朝大楼里面走去。

  东方贸易,应该是你们东印度公司最为切身的利益吧!

第41章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尼多姆公使,瑞贝克先生。”主持南洋及中南地区外交事务的右侍郎傅恒荣在与到访的荷兰人稍事寒暄后,微笑着说道:“我们内阁政府经过多次讨论和研究,决定将给予巴达维亚、井里汶、安汶、巴邻旁(巨港),以及马六甲等几个城市特殊地位。你们东印度公司可以抽调事务官员与我们齐国政务部派驻的人员组成联合地方政府,这些城市除了军事防务、外交事务、海关税收,以及司法终审权由我们主导外,上述辖地行政、民事、商贸、居民生活等既有模式暂不做大的变更,并享有高度的自治权,中央政府不做过多干预。”

  东印度公司董事、高级特派代表扬·凡·瑞贝克闻言,转头看了看端着茶杯的莫里斯·尼多姆公使,却见他头也不抬,似乎被沁人心肺的茶香所陶醉,自顾自地轻轻品啄着。

  “那么,我们东印度公司此前所提出的继续保有香料的独家贸易垄断权,贵国政府是否有明确的回复?”扬·凡·瑞贝克知道齐国政府“收回”巴达维亚等东印度群岛殖民据点的决定已无可挽回,便试探性地询问香料的贸易垄断权。

  尽管香料已经在东印度公司的贸易份额中只占了不到百分之十,但好歹也是大两千万盾的生意,总不至于说给夺了就夺了吧?

  从五十多年前,荷兰东印度贸易的情况便发生了重大的变化。随着时间的流逝,东印度公司的进口商品中,胡椒和香料的占比持续下滑。如胡椒在1715年和1720年的销售额中的占比,骤减至3%,和占8%的高级香料加在一起,香料销售额也仅占销售总额的十分之一。回想起两百年前葡萄牙人来到亚洲之海的最大目的之一就是得到胡椒,一些高级香料等同于黄金,恍如隔世。

  那么,胡椒和香料的价值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低下了呢?难道是因为欧洲人不使用胡椒和香料了吗?

  事实并非如此。即便是到了18世纪二十年代,荷兰东印度公司也还在继续稳定地进口一定数量的胡椒和香料到欧洲。1710年到1715年的胡椒进口额每年大概是500-550万荷兰盾,1715年到1720年增长到580万荷兰盾左右。根据年份的不同,多少会有一些变化,胡椒等香料的进口量基本上还是在缓慢增加。

  尽管如此,胡椒进口之所以变得不那么引人注目,是因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进口总额增幅要比胡椒的增幅更大。与17世纪60年代的9千多万荷兰盾的进口总额相比,1720年进口总额高达2.1亿荷兰盾。在这期间,胡椒的进口单价几乎没有变动。也就是说,香料以外的更高价的商品,具体来说就是齐国的工业制成品、钢铁、皮毛、精密仪器、蔗、纺织品、茶、瓷器,以及咖啡、棕榈油、可可等新商品的进口大幅增加,这导致进口总额增大。从这个方面上来看,价格稳定的胡椒和香料的重要性就下降了许多。

  不过呢,随着欧洲人口的稳步增长,胡椒和香料的需求量却并没有实现大幅度增长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其中一个确切的原因是,欧洲各国民众对香料的使用量减少了。从17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或许是欧洲人觉得香料价值不再贵重,遍地都是使用香料的餐饮已经不能标榜自己的社会地位。从这一时期起,欧洲的贵族和上流社会开始喜欢使用新大陆原产或者很难到手的高价稀缺的食材做成的菜肴,以此彰显他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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