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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6节

  就凭西班牙虚弱的海上战力,根本无法构成对齐国海军的威胁,在美洲陆地上的战事,西班牙更是连战连败,几无还手之力。在这种情形下,如何会形成战事胶着状态?

  说白了,齐国这般行为,就是不想消耗自己的实力,为欧洲人拼命。

  到1712年8月,战争已进行到十一个年头(因为齐国的参战,战争进程较原时空少一年),双方都已筋疲力竭,无力再打下去。遂以法国和西班牙为一方,以英国、齐国、荷兰、普鲁士、萨伏依和葡萄牙为另一方,签订了《乌得勒支和约》,结束了这场战争。

  1713年7月,西班牙又与齐国单独签订《马德里条约》,齐国获得了南美拉普拉塔和东岸地区,在北美,取得了下加利福尼亚,在巴拿马地峡,齐国则将巴拿马城归还给西班牙,但太平洋一侧的科伊瓦岛、珍珠群岛,以及地峡附近的阿苏埃罗半岛被割给齐国。

  在整个战争期间,齐国除了对西班牙大打出手夺占其大片美洲领地外,从未对法国展开任何一次军事行动,而且,还在印度洋地区对弱势的法国东印度公司予以庇护,禁止英、荷两家的东印度公司对其赶尽杀绝,在法国人面前获得了极佳的好人缘。

  战后,当欧洲各参战国进入百废待兴的重建时,齐国人除了在荷兰、英国、普鲁士、葡萄牙等国进一步扩大贸易市场外,还毫不意外地从法国人手里也获得大量商品订单,木材、粮食、油料、茶叶、钢铁、纺织品、皮具、机械等商品蜂拥进入法国市场,严重挤压了曾经是荷兰、热那亚以及威尼斯等国的市场空间。

  两场规模巨大的战争,虽然挫败了路易十四的扩张欲望,结束了法国在西欧的霸权地位,但不可否认,包括英格兰、荷兰、神罗等在内的所有参战国均实力大损,财政濒于崩溃的边缘。

  昔日欧洲最为富庶的荷兰,海上运输业和国际商业在战争中遭到巨大损失,从欧洲最大的债权国,沦为欧洲第三大债务国,其强大的海军也因军费不足而在战后不断裁剪衰落。国力明显衰退,逐渐在欧洲强国间的竞争中退下阵来,很快就不再被列入欧洲一流强权之列(1719年荷兰拒绝参加大国的和平会议)。

  英国虽然通过此次战争,获利颇多,取得了西班牙美洲属地的三十年黑奴贸易垄断权,以及西班牙海港直布罗陀和米诺卡岛的占领,得以让英国的海军可以伸入美洲加勒比海与地中海,获取两地部分制海权与商贸权。另外,法国也放弃对英国在加拿大北部哈德逊湾殖民地的主权要求,割让加拿大东部的阿卡迪与纽芬兰岛给英国。

  但相较于齐国获得的利益,英国人却不免生出几分嫉妒和恼怒。

  齐国除了割取西班牙美洲领地大片土地外,还谋取了加纳利群岛和地中海南岸等几处关键的海上要冲,使得齐国海军可以籍此伸入到北大西洋和地中海。同时,齐国还取得西班牙美洲属地的贸易自由权,从而打破了西班牙延续了一百多年的贸易封锁禁令。

  这场战争,法国海军固然近乎全灭,西班牙海军也遭到重创,荷兰海军亦被严重削弱,从而使得英国海军实力一跃而成为欧洲第一,但更为强大的齐国海军却趁机进入地中海和大西洋,成为影响整个地区局势的主要力量之一。

  至此,英格兰人突然意识到,这个同样为岛国的齐国,隐然已成为他们潜在的最大威胁。虽然,他们还未生出“欧洲是欧洲人的欧洲”这般想法,但在潜意识中,一个强大的外来势力介入到欧洲的地缘政治当中,必然会对英格兰带来某种不可测的风险。

  基于这种背景和舆论思潮,那些前往东方贸易的英格兰商人除了试图赚取丰厚的贸易利润外,无时无刻不在想打破齐国对印度洋地区的贸易垄断地位,以及期望齐国在某个地区陷入巨大的麻烦当中,动摇他们的贸易主导地位。

  因而,当英格兰商人麦克尔·亨利看到一队疑似齐国正规陆军的商社护卫即将前往伊斯法罕,便不免生出别样的心思,思索着,是否可以籍此做些文章,让齐国人与波斯人之间产生嫌隙,进而激化他们的矛盾呢?

第12章 伊斯法罕

  1722年1月5日,伊斯法罕。

  1501年,伊斯玛仪一世击败白羊王朝,占领了白羊王朝的首都在大不里士,自称“万王之王”,建立萨法维王朝。但在接下来的近百年时间,面对更为强大的西北邻居——奥斯曼帝国,却一直都处于较为弱势的地位,可以说是被奥斯曼人摁在地上暴揍,一度跪着“喊爸爸”,那是相当地郁闷。首都大不里士还曾四次让奥斯曼人攻破,整个城市被洗劫一空。

  后来,为了躲开奥斯曼远一点,萨法维王朝索性将首都从大不里士迁到加兹温。到了1598年,阿拔斯一世又把都城从过于靠近边界的加兹温迁到位于国家中心的伊斯法罕。

  或许,新都城的风水太好,萨法维王朝突然开始转运了。在伟大的阿巴斯大帝带领下,彪悍的波斯骑兵经过数年的血战不仅收复了马什哈德这些核心地带,而且一直打到撒马尔罕,还迫使阿富汗臣服。

  收拾完东境,转过头来集中力量进攻奥斯曼。而这个时候奥斯曼国力已经大不如以前了,阿巴斯经过十年苦战收复了西北的所有失地。未几年,再次发动第二次大规模战役,重新收复了富饶的两河流域,可以说,在阿巴斯大帝统治时期,萨法维王朝达到了历史的顶峰。

  伊斯法罕,这座城市不仅是萨法维王朝的都城,而且历来就是南北交通的枢纽,也是贸易通道,中国的丝绸之路过来之后,通过撒马尔罕然后在通过马什哈德,沿着厄尔布尔山脉走到德黑兰附近有一支继续往大不里士走,通过土耳其,还有一支往南走到伊斯法罕,然后翻越扎格罗斯山脉达到巴格达,通过地中海最后跟欧洲进行贸易,另外还有一条从印度过来也要经过伊斯法罕。

  所以,伊斯法罕历来就是南北东西的一个重要的商业大通道,商贸通衢之地,再加上阿巴斯大帝不遗余力地对新都的大规模建设,使得伊斯法罕变得异常壮丽,被世人誉为“天下之半”。嗯,就是称赞伊斯法罕是天下一半,天下一半的好东西伊斯法罕都有。

  这时的伊斯法罕,依旧富丽堂皇,无隗于“波斯明珠”的美称,一座座雄伟壮观的真神寺、肃穆沉静的经学堂、无数装饰考究的商队客栈,众多挂着白布冒着热气的公共浴室,南来北往的商人,街道熙熙攘攘,无不显示出这座城市的商业兴盛。

  “哇,好大的真神寺!”

  经过二十余天的长途跋涉,商队终于抵达了萨法维王朝的都城--伊斯法罕。按照波斯人的规定,任何私人武装均不能进入伊斯法罕,因而,两百余商社“护卫”随同商社人员都留在了城外的商站里,而几名身着普通服饰的军官则在商社掌柜的引领下,乘坐两辆马车,穿过繁华热闹的街道,朝城西方向的齐国公使馆而去。在路过国王真神寺(今伊斯法罕伊玛目清真寺)时,众人均被它所展现出的雄浑庄严、精美瑰丽气魄所震撼。

  这座占地达一万七千余平方米的真神寺,是伊斯法罕最大的双层拱顶真神寺,据传,阿巴斯大帝为了建造这项工程,召来了全波斯最优秀的工匠,了二十七年时间才精心修建而成。正门上有许多著名书法家用漂亮的波斯文书写的诗文,高耸的宣礼塔大门贴满了瑰丽、缤纷的漂亮瓷砖。蜂窝状的门廊拱顶上是令人眼缭乱的装饰,门廊下则贴着细腻柔滑的大理石。

  第三混成营营长、宣节校尉(少校)闫少武看着逐渐远去的那座宏伟寺庙,心中不自觉拿它跟建业城中那座高达一百多米的通天塔相比较,好像它除了占地广大,不论是从高度上,还是从建筑外观上,都是远远不如后者的高耸壮观。

  不过,这个国家既然能建造出如此雄浑的真神寺庙,其国力想来还是不弱的,至于他们在路途中所看到的王朝末世般破败景象,可能是地方政府怠于治理才导致的。

  发源于波斯西部扎格罗斯山脉的查扬德河,从西到东贯穿了伊斯法罕城区。在潺潺的查扬德河上,横跨着数座颇具历史感和艺术美的古桥,其中最为漂亮的当属三十三孔桥。

  这座孔桥建于一百多年前,全长近三百米,孔桥下层由三十三个半圆形桥洞构成,整齐地依次排列。桥洞倒映在清澈的河水中,与桥洞本身形成三十三个整齐划一、浑然闭合的圆孔。

  然而,就在齐国一行两辆马车行将通过这座孔桥时,却被数十名全副武装的沙阿近卫军给拦了下来,勒令他们将车辆避后,让开大道。

  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从桥的北面驶来,数十名身着统一制服、佩有闪亮盔甲和保护前胸后背板甲的骑兵随扈左右,骑兵所持的尖利长矛,直指天空,整个声势显得异常浩大。

  马车驶过桥面,经过齐国人一行车辆时,突然停了下来。片刻,一名头戴名贵皮毡帽、身形矮胖的波斯贵人下了马车,伸手示意齐国人过来说话。

  “你们是刚刚抵达伊斯法罕的齐国商队?”萨法维帝国大维齐穆罕默德·库里汗·沙姆鲁和声问道。

  “是的,尊贵的大维齐阁下。”波斯商社大掌柜牛希平从身边的通译口中获知,这位波斯贵人竟然是帝国大维齐,连忙俯身致意,随后恭敬地答道:“我们商社从布什尔港而来,刚刚才抵达伊斯法罕。”

  “路途之中,可还安全?”

  “回大维齐阁下,路途中……稍有波折。”

  “呃?……”穆罕默德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不由苦笑连连。帝国势衰,于地方各省控制力大不如以前,以至于境内盗匪横生,对商人和旅人的安全已然造成了严重的威胁。

  如今,就连商业势力强大的齐国人,也要委婉地抱怨一声“路途中稍有波折”。

  “你们商队可曾携带稻米?”

  “回大维齐阁下,我们商队运了一些产自印度的精米。”

  “数量有多少?”

  “约五六吨左右。”

  “五六吨?”穆罕默德·库里汗·沙姆鲁心中暗自换算了一下齐国人所说的重量单位,随即眉头皱了起来,“你们应该多运些粮食来伊斯法罕的。”

  “……”牛希平闻言,不由一愣。

  多运些粮食来伊斯法罕?这玩意又不值钱,而且还占车辆运输空间,有这功夫,我们还不如多装一些价值更高的丝绸和瓷器,就算换成茶叶和咖啡,也比千里迢迢地运粮食要划算得多!

  波斯境内的粮食作物主要为小麦、大麦等谷物,主产区除了呼罗珊外,也广泛地种植于内陆的山间谷地,基本能满足自身需要,但大米主要依靠从印度信德、孟加拉等地进口,基本上是被齐国商人所垄断。

  不过,齐国商人为了获得更高的贸易利润,大米一般都作为压舱物运至波斯售卖,大部分运载的货物都是本土所产的高附加值工业制成品,或者一些专供王公贵族消费的高档奢侈品。

  此次运来的五六吨精米,除了一部分供给居住于伊斯法罕的齐国外交使团人员和商社人员外,剩下的会随同大量高档商品一块赠送给城中的达官贵人,以维护商社的上层关系。

  如今,这位帝国的大维齐竟然关注齐国商队是否运了粮食来伊斯法罕,同时,还对粮食的多寡表达了严重的关切。

  难道,这座拥有五十多万人口的帝国都城在闹粮荒吗?

  “未必是闹粮荒。”闫少武目送着帝国大维齐逐渐远去的车对,摸着布满胡茬的下巴,若有所思,“这座城市很有可能会迎来一场大战。”

  “大战?”牛希平惊愕不已,诧声问道:“什么人能打到波斯人的都城来?奥斯曼人?还是达吉斯坦山区的列兹金人?”

  “……也有可能是阿富汗人。”闫少武笑着说道:“要知道,这十几年来,波斯人在阿富汗是屡战屡败,已经让那些部落武装给打出阴影了。说不定,人家直接弃克尔曼不顾,转头就杀到了伊斯法罕。毕竟,伊斯法罕半天下的诱惑,足以让那些穷得只剩一条烂命的阿富汗人冒一次天大的风险!”

  ——

第13章 计议

  在刚刚过去的十二月,阿富汗吉尔扎伊部落首领马哈茂德在围困克尔曼城近五个月后,渐感不耐,遂考虑着要退兵撤回坎大哈过冬。可就在这个时候,城中的克尔曼总督却突发急病,医治无效直接挂了,使得该城立时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经过一番激烈地讨论,一位新的继任者被艰难地推举出来。

  可能是被阿富汗人的残暴所震慑,这位新总督就任后,立即派出使者与阿富汗人接触,期望能以敬献金银的方式,换取马哈茂德的撤围,以挽救城内无数饥寒交迫的难民。

  由于没有任何重型攻城火炮来轰塌城墙,阿富汗人只能以这种最原始,也是最为艰难的围城方式,来迫使城内的守军投降。但克尔曼的坚韧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两万余部族战士,经过五个月的战斗,再加上各种疫病,已经损失了数千人,另外,还有不少气馁的部族直接逃回了阿富汗,这使得马哈茂德的部队人数仅剩一万八千余,早已失去继续围城的信心。

  当克尔曼的使者来到大营,提出以金银换城池的要求后,马哈茂德当即应允。随后,马哈茂德收了克尔曼城支付的价值约2000土曼(1土曼约等于2.7两白银)的金银,便率领部队匆匆离去。

  但阿富汗人并未返回坎大哈,而是径直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绕过拉夫桑詹,奔亚兹德杀来。因为,克尔曼人为了换取自己城市的安全,更是出于在围城期间未获得任何救援而生出的强烈报复心,他们几乎将波斯境内的兵力驻防情况统统告诉了阿富汗人。

  没怎么捞到油水的马哈茂德决定碰碰运气,继续深入波斯腹地,寻几座容易攻打的城池,将其破开,以满足部下劫掠的欲望。

  一万八千余部族战士,大半为骑兵,随行的物资补给也有大量的骡马和骆驼背负,行动速度异常迅捷,根本不怕遭到波斯大军的围堵。

  面对汹汹而来的阿富汗人,伊斯法罕的宫廷里,顿时炸开了。沙阿和他的臣子们不知道阿富汗人的攻击目标是亚兹德,还是帝国都城。一时间,陷入激烈的争吵和辩论当中。

  “帝国大维齐穆罕默德·库里汗·沙姆鲁主张以不变以万变,将伊斯法罕附近的部队全部聚集在城中,以逸待劳,同时,请求帝国沙阿下令,从帝国的其他省份征召军队前来勤王。”

  齐国驻波斯公使张广平为抵达的数名陆军军官布置了一场简单的欢迎晚宴,在席中,他向众人介绍伊斯法罕宫廷里的一些消息。

  “按理说,帝国大维齐建议,是老成持重的举措。阿富汗人长途跋涉,跨越数千里,深入波斯腹地,已成孤军之势。考虑到阿富汗人在克尔曼的攻城战以失败告终,足以说明他们不善攻坚。若是能凭借城防严密的伊斯法罕,大量杀伤阿富汗人,必将大幅削减他们的实力。届时,城中的沙阿近卫军和帝国禁卫军适时发起反击,当能大败阿富汗人。”

  “即使阿富汗人最后未攻向伊斯法罕,那也无妨。待各地军队受诏聚集于伊斯法罕后,帝国沙阿便可遣一良将,率领大军顺势对阿富汗发起反击,再攻坎大哈。就算不能彻底剿灭马哈茂德,但却能趁机打击并削弱阿富汗反叛势力。”

  “然而,萨法维王朝的派系斗争已然成了宫廷的惯例。阿拉比斯坦(今伊朗胡泽斯坦省)总督瓦里赛义德·阿卜杜拉·穆沙沙则仗着沙阿的宠幸,坚决的反对大维齐的建议,他主张就以目前伊斯法罕据有的三万大军,直接去迎击远道而来的阿富汗人。趁他们孤军深入之际,以优势兵力围攻马哈茂德,将他斩杀于波斯腹地,以绝后患。”

  “那他们的沙阿倾向于哪方建议?”闫少武适时地发问道。

  “沙阿还在犹豫不决,但他本人比较倾向于那位阿拉比斯坦总督的建议,他觉得召集各地军队前来伊斯法罕需要耗费大量国帑,甚至还会扰乱都城治安。而帝国禁卫军和沙阿近卫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应该可以战胜阿富汗人。另外,沙阿还认为快速出击,不仅可以制止阿富汗人继续祸乱境内其他城市,还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阿富汗的问题。只要将马哈茂德和他的部队尽数歼灭于波斯境内,必将大大彰显帝国的声威,同时也能震慑那些继续高举叛乱大旗的阿富汗部落。”

  “据说,阿富汗人几乎全都是骑兵,定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波斯人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他们完全可以在波斯大军攻来之前,快速撤离波斯,逃回阿富汗。”闫少武听了,不由直摇头,“波斯人主动出击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先要在阿富汗人途径的地区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坚壁清野,然后组织一支精悍的骑兵部队,不断地对阿富汗人发动袭击,迟滞他们的行进速度,为各路大军展开围攻,提供必要的集结时间。”

  “呵呵……”张广平轻笑几声,不无讥讽地说道:“现在的萨法维王朝,从沙阿到大臣,乃至各地总督,就没几个是真正愿为这个国家全身心付出的人。你们不觉得,波斯目前这般情形,跟数百年前的大宋靖康时期,金国南侵非常像吗?”

  “靖康?……那波斯会不会也要上演一出靖康耻?”

  众人顿时轰然大笑起来。

  说起来,帝国沙阿素丹·侯赛除了没有宋徽宗超高的艺术造诣外,昏庸、无能、贪图享乐,胆小懦弱等种种性格特点,无不与那位大宋“轻佻”的君王类似,而且还纵欲无度,热衷于扩充后宫,在全国范围内大肆搜寻漂亮的女子。

  一些来自市井的传言,帝国沙阿于城外的法拉哈巴德王宫里收藏了三千名“像玫瑰一般,杏目蜜唇的少女”,而且他还和至少两千名“身姿如柏树……妖艳迷人”的少妇发生过美妙的关系。

  身为一名虔诚的真神教什叶派信徒,帝国沙阿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酗酒使他变得更加懒惰,更加渴望独处——主要是不喜欢跟大臣们在一起,不包括后宫美丽的女子。他不喜欢听到坏消息,以免败坏他的酒兴,以至于,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对他有意无意地封锁一切信息。

  尤其在1699年,最受沙阿尊崇的大维齐穆罕默德·巴吉尔·马杰莱西去世,素丹·侯赛便开始长期不理国事,所有的政务被他的大姑玛利亚姆·贝格姆女亲王、后宫宦官和几任大维齐尔接管。

  “所以,在面对萨法维王朝日益混乱的政局,我们齐国必须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各项预案应对。将那位阿巴斯王子带离伊斯法罕,送到一个安全之所,然后将其控制在我们齐国手里,就是一项必须完成的重要事务。”

  调侃了一番萨法维王室的宫廷“秘闻”,晚宴也到了尾声,张广平收敛笑容,表情严肃地看着在座的数名陆军军官,开始说起正事。

  “鉴于那位阿巴斯王子目前处于被软禁转态,可能需要动用一些特殊手段,方能将其偷运出伊斯法罕,带到布什尔港。但是,此次行动绝不能将我齐国牵涉到其中,必须在绝对隐蔽的前提下,完成此项任务。假如,此事败露,我齐国恐将面临不可测的外交风险。如此,你们可要有心理准备。”

  “公使,我部两百二十名官兵奉命赶至伊斯法罕,人地皆生,一切行动举止,唯公使之令。”闫少武肃然说道。

  “嗯,很好。”张广平对闫少武的态度很满意,就怕这些陆军大头兵到了伊斯法罕这般繁华大都市,不知收敛,搞出一些事端出来,坏了大事。

  “接下来,就有黑衣卫尹升辉宣节校尉(少校)给你等详细介绍此次行动方案。”

第14章 分说

  1月18日,伊斯法罕,阿里卡普宫。

  在两名波斯宦官的引领下,齐国驻伊斯法罕公使张广平穿过宽广宏大的伊玛目广场,来到西侧的阿里卡普宫,随后便见到了满脸疲惫的帝国沙阿素丹·侯赛因,以及十余位神情肃然的大臣。

  “听说,贵国从布什尔港派了一支军队抵达伊斯法罕?”帝国大维齐穆罕默德·库里汗·沙姆鲁单刀直入地问道。

  “大维齐阁下,我不知道这个传闻从何处传到你的耳中?”张广平听到旁边的通译翻译后,心中一惊,余光瞄了瞄王座上默不出声的沙阿,随即面色不变,语气沉稳地问道:“我大齐帝国向来珍视与贵国的友谊,一直将贵国引为我国在海湾地区最为重要的战略合作伙伴。在此种情形下,我国岂能做出侵犯贵国尊严之举,贸然派遣一支军队潜行至伊斯法罕?”

  “城守府收到消息,十天前,贵国一支庞大的商队抵达伊斯法罕,随行有数百护卫。他们形态举止,宛如军人模样。据闻,该商队在卡泽伦附近山区遭遇大股流匪袭击,这些护卫人员在战斗中,不论是持有的武器,还是展开的进攻队形,也与贵国军队一般无二。贵使对此,又该作何解释?”

  “大维齐阁下。”张广平苦笑一声,轻声说道:“近年来,贵国境内治安不靖,流匪暴民横生,已经极大地影响到我齐国商人于贵国境内行走往来。为此,商队不得不雇佣更多的武装护卫,以保商人和货物的运输安全。面对更加穷凶极恶的流匪暴民,那些从未经历战场搏杀的普通人,是根本无法应对的。既如此,大维齐认为那些商人会挑选何种人来保卫他们的财富和生命呢?”

  “贵使的意思是,那些商队护卫人员皆为昔日齐国军伍退役兵士?”

  “正如大维齐所言,那些护卫人员定然为我齐国军中退役兵士组成。”张广平一脸笃定的说道。

  难道,你们波斯人还敢派兵到城外的商站里,将那些陆军官兵给尽数捉去严刑拷问?!

  “陛下,市井传言齐国军队进抵伊斯法罕之事,老臣已经查明,纯属子虚乌有。”穆罕默德·库里汗·沙姆鲁其实根本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追根到底,为帝国徒增麻烦。随即,他转过头来,手抚胸口,腰背微曲,朝沙阿恭敬地说道:“不知陛下可还有言语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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