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风华 第11节

　　“怕啥？她都要杀老夫闺女了，杀了这个老太婆，又能如何？”汪瑛一听不乐意了，刚刚自己着急的不行，那个孙太后，可是想要杀自己闺女啊！

第16章 杖杀

　　林存德听到了汪瑛之言，不由苦笑道：“世伯，可不能如此意气用事，现在孙太后还是不能杀的，否则，大明非要乱了不可，其他的藩王估计会借此生事，断不可为！”

　　汪瑛坐在那里生闷气，他心里其实知道不可为，只是担心自己闺女，于是沉闷道：“贤侄你说，接下来该如何，皇后娘娘那边在等着我们回消息！”

　　“很简单，娘娘在信件里面说了，时间不多，那么就要利用好这几天的时间，对于康寿宫之人，先不着急动，最后再动，今天晚上，可命人去宣布一批名单，让他们明日一大早，离开皇宫，派遣锦衣卫或者其他可信任的公公盯着他们！

　　娘娘在信件里面说，现在有一批年轻的公公，追随着娘娘，这很好，让他们去盯人，不要让他们生事。今天晚上宣布的名单，就是深得孙太后和太上皇后信任的太监，女官。

　　明日一大早，让他们在一处集合，搜查他们所携带之物，银两不动，当然，若是数额巨大，那肯定是要抓起来，就是搜查宫中御用之物，若是在他们身上搜出这些东西，当场杖杀，以儆效尤同时杀鸡儆猴，让宫中之人，知道皇后娘娘的规矩。

　　明天下午再宣布一批，就是品性不好，且不来找皇后娘娘表忠心之人，这些人也要除去，这两批人一除，宫中不敢说没有孙太后的人，但是也不多，加上，有这么多年轻的公公上位，皇后娘娘只要给他们暗示，他们会盯着那些人的。

　　不过，对于这次立功之人，皇后娘娘需要重重赏赐才是，可以给钱财，可以给地位，要让那些追随者和准备追随者，看到希望，知道娘娘不是一个吝惜之人！”林存德坐在那里，对着汪瑛说道。

　　汪瑛听后，点了点头，对着林存德继续说道：“你多说一些，娘娘写一封信过来，不容易，且事情说的非常清楚，比老夫给你口述的要清楚的多！”

　　林存德点了点头，继续道：“恩，除掉这两批人后，先不着急换人进来，而对于孙太后和太上皇后宫中之人，能换的全部换掉，尤其是康寿宫的下人，这次接着投毒之事，全部给换掉，只要那个李公公不甘心出来，那么就可以一直抓人，而李公公出来后，也可以借李公公之言，说其他人也参与，抓了再说。

　　孙太后肯定不会承认是她下令的，那么，抓她的下人，我相信，孙太后也是敢怒不敢言，不过要快，争取两天之内办完这些事情。

　　这些事情办完了，皇宫就安全许多。不过这两天，需要让皇后娘娘加强皇宫禁卫，尤其是加强乾清宫和坤宁宫的禁卫，切不可让那些公公生事。毕竟此举，也是断了许多人的活路，若是孙太后有消息传递出来，让他们在宫中生事，也是有可能的！”

　　“嗯！~”汪瑛赞同的点头，道：“有道理，这个老婆娘是能干出这种事情出来的，不得不防，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暂且没有，对了，让皇后娘娘对这些新投靠之人好一些，尤其是这两天，往后，还是需要秉公处理的，这两天，皇后娘娘需要他们去办事。

　　世伯，侄儿之前说过，权力也需要人去执行的，伱瞧瞧，孙太后之前在后宫权势滔天，可如今，被皇后娘娘这么一弄，哪怕是到时候解除了软禁，孙太后的权势也会大打折扣！

　　当然，皇宫外面还有一些机构，尤其是皇家的生意，估计他们还是听命于孙太后的，可是有什么用？他们只要靠近不了孙太后，听不到孙太后的命令，就是废人！

　　因此这次皇后娘娘需要清理干净才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当然，不说真的杀了他们，而是让他们离开皇宫！”林存德坐在那里，笑着看着汪瑛说道。

　　汪瑛笑着点头道：“嗯，贤侄说的对，若是让皇后完全掌控了后宫，对于陛下和皇后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情！”

　　林存德轻点头，时辰片刻，道：“最迟后天下午，皇后娘娘需要前往康寿宫一趟，亲自道歉，解除软禁，但是，解除之前，康寿宫的那些下人，要么被抓，要么被要求离宫，可以留一些年轻的公公宫女伺候着！”

　　“行！可还有什么注意的？”汪瑛盯着林存德道、

　　林存德坐在那里继续思考着，毕竟时间太短了，自己也担心考虑不周详。

　　汪瑛也不打扰林存德，只是静静的坐在旁边候着。

　　林存德也是时不时的补充几句，汪瑛怕自己记不住，就坐到林存德书案前，拿起毛笔来记录。

　　记录好后，让林存德查阅一番，看是否有遗漏，确定没有遗漏后，林存德这边也没有什么补充的。

　　汪瑛拿着记录好的，就直奔皇宫。

　　林存德也是坐在书房苦笑着，自己本来不想参与太深的，可如今，不参与貌似也不行了。

　　可话有说回来，杀父之仇，杀母之仇，杀兄之恨，自己找谁报？

　　土木堡十余万将士牺牲，找谁要个说法？

　　朱祁镇？当然要找他要说法。

　　可孙太后呢，她亦有错！

　　作为朱祁镇的母后，岂能无错？

　　若让朱祁镇回到大明后，继续当皇帝，那牺牲的十余万将士，算啥？

　　接下来的事情，林存德也不想多想了，只是静下心来，读书。

　　当天晚上，皇宫当中，就有二十余太监被杖杀，还有三十余太监被年轻的公公打死，因为他们不服气，乱嚷嚷，甚至说还要去坤宁宫找皇后要一个说法。

　　此刻的汪美麟，得到了林存德的主意后，什么也不怕了，就是收拾效忠于孙太后和太上皇后的那些太监，女官。

　　甚至说，现在太上皇后想要出她所居住的宫殿，都难，也被锦衣卫给包围了。

　　第二天上午，第一批一千二百余人，全部集合起来了，这些人都是需要被遣散的，这些人，目光涣散，毫无精气神可言。

　　之前他们在皇宫，不敢说作威作福，可也是有些地位的，吃穿不愁，如今，被放出宫去，自谋生路，何其难？家中还有故人还好一些，若没有故人，他们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很快，锦衣卫和御用监和内官监，开始检查那些要被遣散公公和宫女的行李。

　　若只有衣物银两，他们便放过，若是发现御用之物，宫中宝物被带出去，那当场就要被锦衣卫拖出，直接当着那些人的面，杖杀！

　　吓的那些公公和宫女不行，而远处维持秩序的年轻公公，宫女也是吓到了，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警告。

　　上午，就搜查出了百余人，携带御用之物出宫，全部杖杀了。

　　下午，前朝的官员就知道消息了，主要是那些出去的公公，宫女，去找了孙太后倚重的一些官员。

　　那些官员得知孙太后被软禁了，也是离开递奏章求见。

　　不过朱祁钰昨夜也是夜宿坤宁宫，也看到了林存德出的主意。

　　知道一旦前朝的官员知道了，定会上奏章弹劾的，甚至会抱团弹劾。

　　可自己需要为皇后争取多一些时间，因此，上午上朝后，朱祁钰就躲在杭贵妃宫殿不出来。

　　也不去坤宁宫，他和汪美麟商议好了，就是要让朱祁钰对外面说，后宫之事，他一概不知。

　　“陛下，皇后娘娘如此做，恐怕不大好，裁减臣妾宫中用人，倒也无妨，可，臣妾听闻，皇后娘娘强行裁减太后娘娘和太上皇后娘娘的用人，宫中有流言，说皇后娘娘想要独揽后宫大权。对太后和太上皇后行如此不孝之事，这要是传到前朝，恐怕大臣们会为难陛下的！”杭贵妃坐在朱祁钰身边，手上抱着朱祁钰唯一的儿子朱见济。

　　杭贵妃一直想要取代汪皇后，毕竟，自己手中抱着的可是陛下唯一的儿子。

　　加上这段时间，陛下时常夜宿坤宁宫，都不来自己宫殿，这让她有了危机感，若是皇后也为陛下诞下一子，那自己儿子可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因此，从朱祁钰成为皇帝以来，杭贵妃就时常说着汪皇后的坏话，当然，坏话也不是直接说，而是拐弯抹角的说。

　　“后宫之事，朕不管，前朝的事情，朕都是忙的不行，哪有心思管理后宫之事？再者说，后宫本来就是归皇后管！”朱祁钰倒也冷静，现在他不比之前，之前杭贵妃说什么自己就相信什么。

　　如今汪皇后替自己办的这几件事，可是让自己在前朝获得了很大的支持，尤其是勋贵的支持，而文臣武将似乎也知道自己要宴请那些土木堡牺牲文臣武将家眷，因此，在朝堂上，自己获得了不少支持。

　　这点让朱祁钰很满意。

　　而近日皇后要整顿后宫公公和太监，也是自己乐于见到的，不说其他的，就说司礼监的那些大太监，虽然这些人之前不是王振的人，但是，他们却是明里暗里效忠于孙太后的。

　　大臣奏章所言之事，很多自己都还不知道，孙太后那边就已经先知晓了，这个可不行。

　　因此，这次自己也拟了一份名单交于皇后，今日上午这一批，很多都是司礼监的太监。

　　不过，据他所知道的消息，司礼监要被放出去的太监，今天全部被杖杀，而且锦衣卫已经去紫禁城外面抄他们家了。

第17章 两难境地

　　杭贵妃听到朱祁钰如此说，心中有点不悦，皇后娘娘独掌后宫，那自己以后岂不更难？于是强着微笑道：“陛下说的是，只是现在闹的如此僵，明日，陛下前往康寿宫问安，恐怕会被太后娘娘训斥！”

　　朱祁钰轻轻点了点头，不说话。

　　杭贵妃看到朱祁钰还是如此冷静，甚至无动于衷，内心就有点奇怪了，这段时间，为何朱祁钰如此信任汪皇后？汪皇后到底给朱祁钰灌了什么迷魂药。

　　“陛下！”

　　“好了，朕想安静的看会书，来你这里，就是寻个清净的！”朱祁钰还没有等杭贵妃继续开口说话，就先打断，自己实在不想听她说有关皇后的坏话。

　　皇后对自己很好的，结发夫妻，与自己同心同德，自己还有何求？

　　“是臣妾的不是了，臣妾去给你泡壶茶！”杭贵妃忍着心中的愤怒，强笑的站起来，前去给朱祁钰泡茶，把朱见济交给了旁边的宫女。

　　还没有等杭贵妃的茶水泡好，一个小太监就过来，对着朱祁钰拱手道：“陛下，很多大臣聚集乾清宫，希望面见陛下！”

　　“恩，很多？”朱祁钰一听，皱眉的看着那个小太监。

　　“约莫四五十人，不乏当朝二品大臣！”小太监再次详细汇报道。

　　“恩，你立刻前去乾清宫，就对那些大臣们说，朕今日头痛不已，刚刚服药，若有紧急之事，交于内阁处理，朕明日一早听取内阁汇总即可，若无紧急之事，就请诸位大臣，明日一早早朝启奏！”朱祁钰对着小太监吩咐说道。

　　心中却是非常不满的，那些大臣们，还是向着孙太后，向着太上皇的，可，现在自己是皇帝，他们居然敢联合起来，对自己施压。

　　这件事，自己记住了！

　　很快，小太监出去了，把朱祁钰的话，转述于在乾清宫的等候的大臣。

　　一开始那些大臣们还是不满的，不过，听到说明日早朝可以启奏，他们也不强求了，想着，明日一大早，一定要陛下给一个说法，为何要软禁圣上皇太后。

　　晚上，汪皇后开始宣布裁减第二批人员，这些人，还是效忠于孙太后或者朱祁镇的人，另外，也有一些是没有过来表达忠心的人，所以，这些人也全部裁减掉。

　　同时，康寿宫和太上皇后所在的宫殿，也开始宣读裁减名单。

　　孙太后得知裁减的人，都是自己使用多年的心腹，气愤不已，拿着拐杖，就出了康寿宫，直奔坤宁宫。

　　不过，她这一走，可是让葛公公逮住机会了，直接命令锦衣卫进去抓人，抓出来后，找一个地方就是打死。

　　这一切，独自前往坤宁宫的孙太后是不知晓的，当然，也没有让她一个人走夜路，葛公公也是派遣了十余公公护送着孙太后前往。

　　孙太后气势冲冲的到了坤宁宫，刚刚踏入坤宁宫大门，就看到了汪美麟跪在地上迎接。

　　“臣妾叩见上圣皇太后！”汪美麟跪下磕头道。

　　“本宫可不敢受伱的大礼，你多威风啊，包围本宫的康寿宫，还带走本宫熟悉之人！”孙太后冷嘲热讽的盯着汪美麟说道。

　　“上圣皇太后，天冷，还请到屋里说！臣妾只是想要抓捕谋逆的罪犯，还特意吩咐他们，不许打扰到圣上皇太后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办事的，圣上皇太后且放心，臣妾这就传他们过来，让您老亲自教训一番，可好？”汪美麟笑着站起来，内心狂笑不已，现在的汪美麟，非常自信。

　　说着，汪美麟就到了孙太后身边，要搀扶孙太后。

　　孙太后甩开了汪美麟，径直往坤宁宫主殿走去，汪美麟连忙在后面跟着。

　　此刻的孙太后，内心极其迷茫，刚刚是气势汹汹，可如今，她有没有很好的理由来驳斥汪美麟裁减宫中用人，毕竟，内库空虚，谁都知道。

　　裁减用人，也是迫不得已。

　　可若是要让自己把那些生意交出来，自己也不甘心的。

　　不交出生意出来，人没了，交出生意出来，钱没了，没钱了，时间长了，谁还会跟着自己，宫里面的人，要么图钱，要么图权，其实图权也是图钱，这一点，孙太后非常清楚。

　　因此她现在陷入两难的境地。

　　进入到了坤宁宫主殿后，汪美麟连忙召集宫女上茶，自己就是恭敬的站在孙太后旁边。

　　“康寿宫的人，最少都是跟着本宫二十余载的人，可否留一些？”孙太后突然放低姿态，看着汪美麟说道。

　　“这，也是，是臣妾考虑不周了，还请圣上皇太后责罚，臣妾只是考虑节流用度，没有考虑到圣上皇太后的情感！”汪美麟马上行礼，对着孙太后一脸抱歉说道。

　　“嗯！~”孙太后都有点拿捏不准，汪美麟此举，到底是真正因为缺钱才裁减用人还说，想要换掉皇宫的那些下人，换成她汪美麟的人？

　　“这样，臣妾这就让人去宣布，康寿宫的人，不在裁减之列，可好？”汪美麟看着孙太后说道。

　　这一问，问的孙太后不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