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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开局被抄家,反手烧祠堂 第2节

  如此有违伦理道德之事,上一次发生还是在靖康年间,金人搜查宫掖之时!

  由此可见,查抄张家的官吏们,是有多么的丧尽天良!

  高氏是个妻子,她不会背叛自己的丈夫,让清白受损;她也是个母亲,她不能眼睁睁看著自己和丈夫唯一的骨肉活活饿死。

  就在高氏准备狠心离开之际,一只小手拉住了她的衣襟,是张重辉。

  “辉儿乖,娘去给你找吃的。”高氏很舍不得儿子,但她也只能离开。

  然而,张重辉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高氏愣在了原地。

  “您是要像父亲一样主动求死,只为把事情闹大吗?”

  张重辉虚弱问著,他还想哭几声来表达一下丧父之情,奈何他已经饿到没有力气耗费精力哭了。

  还没等高氏辩驳,他又道:“父亲已经死了,情况却仍未得到一点改变,您就算去送死也只会是白死。”

  高氏愣住了,她知道儿子天生聪颖伶俐,可她没想到儿子居然这么快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甚至还将弊害直指了出来。

  是啊,她丈夫是张家嫡长子,即便是张家嫡长子自杀都没能掀起一点浪花。

  更何况她一介妇人,死了又能如何呢……

  一想到就连死都没能帮到儿子一点,高氏便忍不住心生愧疚,她终究也才二十多岁,深闺妇人到底还是关心则乱,高估了自己这条命。

  眼看虚弱的‘娘亲’又要哭,张重辉安慰道:“别哭了,哭不仅不能解决任何事,还会浪费力气,让肚子更饿。”

  张重辉的安慰很直白,一旁的六叔张静修也捂著肚子搭腔道:“是啊,好饿啊,大嫂你就别折腾了,歇歇吧。”

  被两个娃娃这样说,高氏尴尬地低下了头,羞得不敢再哭。

  安慰好了老母亲,张重辉总算能腾出时间来观察周围的情况了。

  放眼望去,此时的张家祠堂内,全都是奄奄一息的妇孺孩童,因为但凡年纪大些的男性都已经被锦衣卫拉去拷问了。

  最令张重辉感到哭笑不得的是,目前祠堂里最年长的男性,居然是他自己。

  而他的六叔张静修虽然跟他同年出生,月份却比他小一个月。

  张重辉饿得浑身无力,精神也愈发恍惚,可他仍旧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须赶紧进食才行,不然这具刚热乎不久的身体,就要再次凉了。

  可在这偌大的张家祠堂之内,除了供座上那一排排漆黑的牌位以外,别说是供品了,就连蜡烛都已经烧完。

  总不能让他生啃牌位吧?

  张重辉继续环顾著四周,也就是在刹那间,他瞥见某个角落里,有一块落了灰的打火石。

  再看向外面来往不停,却始终没有再次踏入祠堂的锦衣卫。

  一个想法,闪现了出来!

  “你们说,是活人重要,还是死人重要?”

  张重辉冷不丁开口一问,由于虚弱声音太小,只有倚靠在他身旁的六叔张静修听见了。

  “当然是活人更重要。”张静修无精打采地回答。

  张重辉扭头看向这位年仅六岁的小叔叔,他凑近些又问:“我有个办法能让咱们吃上东西,你愿意去干吗?”

  一听能吃上东西,饿疯了的张静修连连点头,“当然愿意,要干什么啊?”

  “嘘,小声些。”张重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神秘道:“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

  一听到‘秘密’二字,小娃娃张静修急忙伸手捂住嘴巴,生怕泄露出去什么。

  他父亲张居正教过他,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守信,他一直谨记于心。

  接下来,张静修看见大侄子张重辉指向了一处,并对他悄声耳语道:

  “六叔,那边有块打火石看见没,你悄悄过去,然后……”

  ……

  前院。

  邱橓要炸了!

  他手里拿著一张用鲜血写成的绝命书,这是张敬修在自缢前写下的。

  上面的内容,是控诉。

  【邱侍郎,任抚按,活阎王!你们也有父母妻子之念,既奉天命而来,如得其情,则哀矜勿喜可也,何忍陷人如此酷烈!】

  哀矜勿喜,张敬修这是在控诉邱橓等人不但没有对遭遇灾祸的张家人抱有同情心,反倒是幸灾乐祸,滥用酷烈私刑。

  “简直放肆!我奉圣命前来查抄罪臣之家,一切行径皆是秉公办事,何来酷烈!何来……放肆!放肆!”

  邱橓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了,向来铁嘴利牙的他竟被气到只会说‘放肆’二字。

  血书中提到的‘任抚按’便是任养心了,本就心里没底的任养心这下更是彻底慌了神,他开始毫无意义的碎碎念起来。

  “完了完了,抄家才抄出十余万两也就算了,还死了那么多人,万一这封血书要是传出去可怎么办……”

  任养心这副慌张模样没有一点大明朝官员该有的体统,即便是身无二两肉的太监张诚看了都心生嫌弃。

  “任大人,慌什么,一封血书而已,死人的话还能逼死活人不成?”

  张诚语气阴阳,然而现在的任养心满脑子都只有那封写著他名字的血书,根本无心去管张诚的阴阳怪气。

  一番头脑风暴过后,任养心想出了一个自我感觉绝佳的办法!

  “我有办法了!”任养心十分激动,大声道:“烧掉血书!快!烧掉它!”

  “谁敢!”

  一声喝令自大门外传来。

  

第3章 你没资格指指点点!

  来人四十不到,著青色官袍,形容挺拔俊朗,一身英风浩气。

  看到来人的瞬间,在场众人皆是心中暗道:“不好,他怎么来了!”

  “呦,什么风,居然把于大人你给吹来了?”张诚捏著嗓子,仍是阴阳怪调。

  于慎行直接无视了张诚的挑衅,他径直走到邱橓面前,一把抢过对方手中的血书,下一刻便是大声质问道:

  “邱茂实,我写给你的信,你是一字都未看见吗?”

  于慎行与丘橓虽是同乡,可年纪却是比邱橓要小二十多岁,官职更是比邱橓要低许多,按理来说他这般质问是无礼至极。

  可邱橓却是没有恼火,只回答:“我忙的很,没时间看。”

  于慎行却是恼火了,又质问:“忙?是忙著纵容手下酷吏欺辱张家孤儿寡母?还是忙著严刑逼死张太岳的儿子?”

  邱橓闻言怒了,他怒的是消息居然这么快就传到了于慎行耳中,看来他手下绝对有对方的眼线!

  “于可远,伱搞清楚了,我是奉圣上旨意前来,怎样查抄张家我说了才算,还轮不到你个翰林来教我做事。”邱橓冷冷回道。

  “对,我只是个小小翰林,可张太岳就算是有错,也错不及其家中老幼妇孺啊!听说他的老母都被……”

  “行了!这里我做主,你没资格指点我!”

  邱橓强行打断了于慎行的指责,可于慎行是什么人,哪会就此罢休。

  “你怎么知道我没资格?实不相瞒,我也是奉公而来,也是为查抄张家一事。”于慎行说著将血书揣进了袖口。

  一旁的任养心看到这一幕,急得是咬牙又跺脚!

  “你也为查抄张家而来?奉谁的命令?莫不是申时行的命令吧?”太监张诚语气调侃,显然没把话中的申时行给当回事。

  方才于慎行直接无视他,这让他的老脸有些挂不住,眼下嘲讽一番,对他来说也算是扯平了。

  于慎行终于给了张诚眼神,但只有一眼,便转头看天朗声道:

  “申阁老是圣上的老师,更是圣上亲自属意的大明朝元辅,我奉申阁老之命前来,便等同于奉圣上的皇令前来。

  张公公,你言语轻漠申阁老,便也是在轻漠皇上,你如此藐视圣人,我回京后定要参你一本!”

  “你娘!莫要血口喷人!”张诚最怕的事情就是被牵扯到皇帝,加上接二连三的输于慎行下风,这让他急得粗口爆出。

  于慎行再次无视了气急败坏的张诚,骨子里的自傲让他不想跟这种狗仗人势的阉人辩驳,而且他深知无视张诚就是对张诚最大的打击。

  “我是奉元辅之命,更是奉圣命前来,我有权干涉查抄之事。”于慎行看向邱橓,语气不容置疑:“现在,我需要知道你们目前的进展如何。另外,你们不可再对张家人严刑逼供。”

  “进展你可以知道,但是可远,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主次,我才是刑部侍郎,我才是圣上派来查抄张家的要员,是否用刑只有我说了才算。”

  邱橓始终不肯退让一点,对他来说,抄家逼供就没有不用刑的。

  于慎行认识邱橓多年,他深知邱橓的臭脾气就跟粪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见邱橓的态度这般强硬,他忍不住怒道:

  “张家孤儿寡母何其无辜?张居正的老母又何其无辜?老人家一把年纪还要被你们羞辱!邱茂实,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不信报应!”邱橓斩钉截铁道。

  一时间,气氛凝固住了。

  于慎行看著邱橓的眼神只剩下了失望,他本来十分敬佩邱橓两袖清风,为人刚直。

  可他没想到,邱橓竟然刚直到了无情无义,冥顽不化的地步。

  邱橓更像是被于慎行的眼神给刺痛了一般,不敢再看对方。

  他们二人本是同乡,以往关系也还不错,虽然自从于慎行投靠申时行后,他们二人便少有往来,可邱橓心里并不想跟于慎行撕破脸皮。

  “报!不好了!”又有锦衣卫来报。

  邱橓本就心情复杂,在听到熟悉的通报后更是烦躁不已:“又是谁死了?”

  张诚等人也是这样以为,毕竟前面两次通报都是有人死了,纷纷心想这次又有谁死?

  “没人死……是张家祠堂,著火了!”

  “这天气还能著火?”邱橓心中奇怪了一下,很快又道:“把火灭了不就行,这点小事用得著一惊一乍?”

  锦衣卫回道:“张家人趁我们没注意,把祠堂大门锁上了,那门是上好的黄花梨木所制,十分坚硬厚重,砍又不开……火又越来越大……”

  “一群蠢货,砍不开门就爬窗户,爬房顶进去啊!”张诚气得想要掐死这愚蠢的临时手下。

  锦衣卫神色微动,无奈还是只能恭敬回道:“窗户都是大理石雕的,房檐又太高,迭罗汉都爬不上去,只有借助长梯才行,可这附近没有长梯。”

  “那就去借,去最近的官府衙门借,另外再派人去叫火兵来灭火。”

  “已经派人去借了,火兵也派人去叫了,只是这火势起得实在太快,等他们回来……里头的张家妇孺可能都已经……被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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