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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扶摇河山 第153节

  方才他吩咐衙役放人,并将人带到后堂的那一刻。

  张守安突然意识到,贾琮突然参与的此事中,已经完全让事态的发展失控。

  不管他放人,还是不放人,对他来说,结局都已不可收拾。

  如果他不放人,贾琮必定会向大理寺举告,那他张守安必定难逃枉法虐民的罪责。

  虽然这几年,他身为镇安府尹,为讨好勾连权贵,这种灰暗之事不是没做过,通常对方不过是几个市井小民,应付起来也是寻常。

  就像这次抓问秀娘香铺的人,他事先就探查过对方的底细,确定背后没有权势牵连,这才受宁国府所托下手。

  却没想到,冒出贾琮这样一个官身家世皆具的人物,让他措手不及。

  如果他放人,以贾琮方才表现出来对秀娘香铺的在意,那两人入狱不到半日,便受了重刑,贾琮岂会善罢甘休。

  而且人一放走,自己在狱中以酷刑逼供香水秘方之事,便要昭然若揭了。

  还有贾琮临走之时,那充满阴冷和杀气的眼神。

  那是充满憎恶和痛恨的眼神,张守安心中一阵战栗,只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

  贾琮将封氏和刘平救出了镇安府,立即寻找良医给他们治伤。

  刘平因身份是店里的伙计,所以镇安府的人对他关注度不高,虽然也用了刑,伤的却不重,再加上少年人恢复快,倒是没有大碍。

  只是封氏却伤得很重,因她是秀娘香铺的掌柜娘子,镇安府的人又碰巧没拿住曲泓秀,就将香水秘方着落在她身上。

  当日入狱后,见她不愿吐实,便首先给她上了重刑。

  封氏身上的鞭伤,倒还容易医治,只是双手被遭受夹棍酷刑,十根手指都受了巨创,其中四根手指指骨被夹断。

  贾琮将封氏安排在曲泓秀的小院中养伤,又把英莲接来照顾母亲,小姑娘见母亲遍体鳞伤,哭的两眼都肿了。

  贾琮见了更生内疚,自己得到消息便立刻赶去镇安府,却还是避免不了封氏遭受灾劫。

  自从秀娘香铺开始销售东瀛水玉香水,生意变得火爆,他也听曲泓秀说过,有人一直谋取在店中入股,已现觊觎端倪。

  只是对方来店洽谈,多半是试探,还并未事发,自己警惕性未免不足,也是低估了某些人的肆无忌惮和凶残。

  张守安堂堂镇安府尹,戕害良善,枉法妄为,甘为权贵走狗。

  而贾珍荒淫无耻,他也早知他的名声,如今竟害到自己头上。

  贾琮安慰满脸是泪的英莲:“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给封大娘治伤,不会让大娘白白受苦,该讨的债一笔都不会少!”

  ……

  贾琮又托贾琏请来那位关西名医张士友,为封氏诊治手指。

  这张士友花了半日的功夫,将封氏的四根断指重新正骨接驳,又开了一些保养的汤药。

  只是据他所言,封氏的断指虽也正骨,但要将手指恢复如初,需要秘法伤药敷养。

  只是他却不懂此法,只有他的兄长张友民才深通此道,只是他那位兄长日常隐居不出,最近又云游在外,需要一月后才能返回神京。

  当初贾琮曾听贾琏说过,张士友医术就是兄长张士朋所授,而张士朋医术据说十分高超,在民间有神乎其技般的传闻。

  贾琮听了大喜,便和张士友约定,待张士朋赶回神京,必定登门拜访,请他一施妙手,为封氏医治伤患。

  ……

  这几天,市井中都在流传,镇安府尹张守安,为官不正,肆意枉法,戕害鑫春街秀娘香铺掌柜的传闻。

  据说张守安将那掌柜娘子无辜拿问下狱,还对一个妇道人家施以酷刑,折磨得遍体鳞伤,就是为了逼问夺取人家的制香秘方。

  这个传闻最初是怎么出来的,已难以考证,但消息的来源大抵是来自城西的鑫春街。

  因为出事那日,秀娘香铺的生意十分兴隆,店堂中女客云集。

  很多人都是亲眼看到镇安府衙差,涌入店堂,将店里的掌柜和伙计抓走,驱赶店中女客,查封秀娘香铺。

  而鑫春街上除了这家秀娘香铺,还开了一家很是特别的女舍茶楼,高雅精致,标新立异,只接待女客,已成神京城一道独特景观。

  炎炎夏日,听说那茶楼女舍中遍置夏冰去暑,神京城内许多富商和官宦家女眷,在鑫春街采买物品之余,就喜欢到女舍中饮茶乘凉。

  而这家女舍之中,来往女客最近都在众口相传,发生在鑫春街秀娘香坊的这件大事。

  其中,镇安府尹抢夺良民生计秘方,手段如何残暴无耻。

  秀娘香铺施恩灾民,养育孤儿,如何在市井之中久有贤名,为人称道。

  香铺的掌柜娘子,这样一位温厚良妇,因被人觊觎赚钱秘方,被府尹张守安无端施以酷刑,遍体鳞伤,双手残废,惨不忍睹。

  其中内容或跌宕起伏,或耸人听闻,或令人悲悯,都快赶上说书先生精心编写的书词。

  听者既激愤于张守安的贪鄙残暴,也为香铺娘子无辜遭难,掬一把同情泪。

  这些官宦富商家的女眷,很多人甚至就是秀娘香铺的常客,都认识那位秀雅端正的掌柜娘子。

  听了这义愤填膺之事,更是感同身受。

  她们都是有钱有闲的后宅妇人,对这种市井之事最是津津乐道,每张嘴都有惊人的八卦传播能力。

  于是,她们身边的丫鬟仆妇知道了,她们的丈夫亲友也知道了。

  男人们吃酒聚会,这事自然也成为最好的谈资,随意贬低堂堂镇安府尹,还法不责众,既呈口舌之快,还有扬善惩恶的快感。

  一传十十传百,只有几天时间,此事就被传播至神京的街头巷尾,已成沸沸嚣然的恐怖之势。

  只是市井之人都不知晓,不管是秀娘香铺,还是茶楼女舍,真正的东主就是贾琮。

  许多朝廷官员,也听闻这起以官害民的丑闻,只是能做成京官,都不是糊涂人,谁都会想到,如此风波,似乎不会空穴来风。

  不少人在观望,不少人在思索,更有不少人磨刀霍霍,意图邀直取名,只不过在等一个最好的爆发时机。

  众口铄金,民议如刀!

  而那位镇安府尹张守安,其官声名誉,在数日之间,便比茅坑中的五脏六腑巡回之物,还要恶臭三分。

  就在镇安府尹迫害绣娘香铺掌柜,市井传闻几乎达到顶点之际。

  许多人看到,那位饱受酷刑的香铺掌柜封娘子,被人一顶软轿抬到了神京大理寺衙门口。

  衙门口的鸣冤鼓被轰隆隆的敲响,鼓声响彻四方!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一朵充满杀意的火星,抛洒在本就翻涌如滚油般的民议风潮之中。

第229章 因果无疏漏

  大理寺左寺正杨宏斌,因在金陵协助破获水监司大案建功,由大理寺评事右迁为左寺正。

  他与贾琮在金陵曾经共事患难,彼此私交甚笃。

  杨宏斌为人清正谨慎,这几日他也早听到市井之中,关于镇安府尹张守安枉法的传闻。

  但是基于民告官纠的准则,虽然市井非议嚣然尘上,大理寺也只能坐观其变。

  即便大理寺平反错案,也需下级官衙将案件上报复核,大理寺才能履行监察驳正的职责。

  可是秀娘香铺一案,镇安府将人下狱,还未形成完整案宗,就施刑逼供,又被贾琮及时将人救走,程序还未上到三法司阶段。

  这也是为何,即便市井之中,张守安枉法害民的传闻已沸沸扬扬,而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等三法司衙门却按兵不动的原因。

  皆因规程未至,部衙法权难行,三法司衙门行权缺乏一个合理的支点。

  总不能就因为小民议论,就草率拿问一个五品京官,传出去就是官场笑话。

  而就在神京市井中张守安枉法的传闻,达到沸腾的顶点。

  三法司衙门形同坐蜡,都察院那班多嘴御史擦拳磨掌,却找不到宣泄的借口。

  形势被引发到炉火纯青之时,封氏就像是踩点一般敲响了大理寺的鸣冤鼓。

  如果不是人人知道,她只是个店铺掌柜娘子,一个被酷吏迫害的苦主,一个缺乏官场政坛见识的妇人。

  定要对她在这个节骨眼上举告,抱疑虑的态度了。

  因为卡在这个关口举告,有沸腾到顶点的民议做后盾,三法司中哪怕有幕后人脉,想为张守安开脱一二,也是不可为了。

  因为那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而这也是贾琮想要的结果,张守安能稳坐镇安府尹位置三年,朝中多少是有些人脉关联的。

  从见到封氏受刑惨状的那一刻,他就没想过要放过张守安,务必斩断后路,致他于死地!

  ……

  镇安府衙后堂。

  这些日子,随着市井非议呈烈火之势,镇安府中上至刘彬芳这等佐官,下至普通的差役狱卒,都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而随着外面传闻一日比一日沸腾,处于旋涡中心的张守安,根本束手无策,防民之口,哪里是能防得住的。

  他剩下能做的,只能是日日五内俱焚,焦头烂额。

  他曾叫过自己的心腹智囊刘彬芳来商量对策,只是一贯机智精明的刘彬芳,这次变得口笨舌蠢,根本说不出所以然来。

  只是到了第二天,刘彬芳的下属来报,刘推官突然得了急病,已留了休沐笔书,需要在家养病一段时间。

  刘彬芳虽然是张守安一手提拔,以往对张守安也算鞠躬尽瘁,但他比张守安多了些底线,也就多了几分旁观的冷静。

  自从那日贾琮驾临镇安府,一顿巧舌如簧,言语辖制,将往日颇有城府的张府尹,逼得不得不当场放人。

  他听在场的衙役说,贾琮对秀娘香铺的人,被镇安府施以酷刑,极度愤懑。

  而之后事情就失去了控制,此事竟然在数日之内,便在神京城传得街知巷闻,仿佛无形之中被推波助澜一般。

  而他又联想到当年荣国府发生巫蛊之事,这位少年与众不同的表现。

  虽然秀娘香铺之事如此爆发,他不能肯定是这少年背后筹谋所为。

  但是事态糜烂到这种程度,他也已经看出,张守安这次绝无幸免之理,虽然对方对他有提报之恩,但他也不至于要陪他去死。

  他万分庆幸,当初得知秀娘香铺之事,自己能明智的置之事外,不然现在市井传闻之中,便少不了他刘彬芳一份骂名。

  对来他来说,眼下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彻底远离这件事,和张守安保持足够的距离,在家称病也算是个不错的办法。

  当然府衙之中,也有像捕头刘二振这样的笨蛋,依然在府衙中毫无所觉,最近像是发了财似的,心情还挺不错。

  忘了当日就是他得了张守安吩咐,去秀娘香铺抓的人,也是他对人用的刑。

  ……

  自从香铺掌柜封娘子去大理寺举告的消息传出,市井非议又再一次攀上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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