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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扶摇河山 第689节

  那手帕原本轻盈如絮,绝对是扔不得远,但那姑娘心思灵巧,事先将帕子打了花结,凝聚重量,高高抛起,在空中灵巧翻滚,正好落在贾琮马前。

  贾琮自小习武,身手远较常人灵活,微微曲身一捞,就将那帕子稳稳接到手中。

  那是一条精致的湖蓝色绣花手帕,一看便是女子贴身之物。

  贾琮转头看去,见那姑娘正望向这里,容颜秀丽,秋水双眸,亮如点漆,清朗无垢,大大方方,并没普通女儿的扭捏腼腆。

  贾琮笑道:“多谢姑娘的手帕。”

  说着顺手拿着手帕,擦拭了一下额头汗水,围观的百姓发出善意的哄笑,那姑娘也不介意,微笑放下车帘不再露面。

  只是御街夸官队伍不能停驻,贾琮不便将手帕还给那姑娘,只好顺手塞进怀中。

  街对面雅仕女居二楼雅室,夏姑娘正好临窗看到这一幕,气得脸色发红,骂道:“那里来的骚蹄子,竟然当街招惹琮哥儿,真不要脸!”

第659章 隽彩满城唱

  神京,汉正街。

  贾琮在御街夸官途中,突然被那少女抛赠香帕,引起围观百姓一阵哄笑喝彩,为这夸官之行平添一份旖旎热闹。

  一旁的张文旭死抓马鞍,不敢松开少许,他见贾琮用那香帕拭汗,然后又一把塞到怀中,心中有些无奈苦笑。

  今日御街夸官是为彰显一甲进士荣耀,可一甲进士有三人,自己才是大魁天下之人,可所有的荣耀和韵事,似乎都跑到他贾琮身上。

  难道相貌生得得意,真的这般占尽便宜,春闱大比论的不是文章才情吗?

  他贾琮虽为会元,但我张文旭一身才华,并不差于他,否则如何大魁天下……

  同行的探花陈启瑞,举着袖子擦去额头的虚汗,笑道:“威远伯好风采,好气度,竟有美人馈赠绣帕,当真让人羡慕,哈哈。”

  贾琮微微一笑,说道:“陈兄取笑了,你我是同科同年,勿须官爵相称,直呼其名即可。”

  陈启瑞笑道:“那在下就不客套了,等到此间事了,我一定做东,还望屈就小酌一二。

  伯爷词名惊动天下,每一首在下都能倒背如流,今番又夺会元之荣,文华才情,实至名归,着实让人倾慕之至……”

  不提探花陈启瑞长袖善舞,虽也是战战兢兢扶着马鞍,但依旧和贾琮聊的热络。

  后头进士队伍之中,蔡孝宇看到那个少女和贾琮言语招呼,还对他抛掷手帕,一张圆脸都皱成一团,下意识举手遮住脸孔。

  也不知是羞愧难当,还是担心被那少女看到。

  心中却是不住怪叫:真是丢人啊,堂堂千金小姐,私自出门闲逛,就已不妥,她居然还和玉章套磁,还向他当街抛手绢,真是不知害臊,无法无天了。

  都是我不好,去逛十六楼,被她看出端倪,还要挟和父亲告状,让我说说十六楼的见闻,她才肯罢休。

  我也是昏了头,跟她说什么十六楼的歌舞伎,个个才貌双全,击鼓传花,喝酒吟诗,自由自在,都是巾帼翘楚,她听了居然有些羡慕……

  这会子跑出去看热闹,居然对玉章来这一出,简直是胆大妄为,莫非是我教坏了三姐?

  玉章从来样样都比我强,唯独有一样我们俩持平,他有个贴心的姐姐,我也算有一个吧……

  可不能折腾的连这一桩都输了,那哑巴亏可就吃大了,蔡孝宇想到某种可能,浑身打了个寒颤。

  他心中瞬间笃定,绝对不能让贾琮知道,给他抛手绢的女孩,就是自己家中三姐,不然就要被这小子笑话一辈子!

  蔡孝宇正在那里乱七八糟下琢磨,突然听到有人娇滴滴喊道:“夏日炎炎,长街乏乏,榜眼郎请拭汗。”

  他不禁心中憋屈恼怒,好荒唐的三姐,她已折腾过一次,居然还拿来玩,没完没了!

  但是他马上觉察不对,那声音娇滴滴刚响,紧接着便响起第二声,第三声……

  就像是自己三姐抛砖引玉,点了炮仗,一下就炸了锅,街道两旁高低各处,四下此起彼伏,银铃娇声,满耳都是‘榜眼郎请拭汗’莺声呼喊。

  那些酒楼、茶馆、瓦子戏院等高楼挑台,还有街道两边的人群,似乎都受到某种感染,不时有女子抛掷手帕。

  蔡孝宇一下就傻了眼,早忘了自己三姐的破事,只见空中绣帕乱飞,五颜六色,蔚为壮观,不禁惊得张大了嘴巴。

  ……

  那些色彩绚烂的绣帕,都是抛向一个方向,便是一甲三人正中的贾琮。

  虽然绣帕轻盈,但许多也像方才那女郎那般,被打了花结抛出,纷纷撞到贾琮的身上。

  贾琮下意识伸手一捞,便接住几条,这一动作更引来许多惊喜娇呼:“榜眼郎接了我的手帕,他接了呀!”

  于是人群中更多的手绢绣帕,抛掷得漫天飞舞,娇呼连连,笑声如铃,御街夸官的气氛似乎被攀升。

  贾琮脸色有些尴尬,虽带着温和笑容,只是不敢再接手绢,担心会助长其势,下回不知要抛出什么东西……

  那些漫天飞舞的手绢,一些撞在贾琮身上,有些在空中抛到一半,便吃不住劲头,悠悠缓缓飘荡而下。

  其中不少落在一甲三人马前,贾琮感到胯下马有些躁动,像是被飞舞的手绢惊到,他忙微勒紧缰绳,手掌轻抚马颈,那马才安静下来。

  突然听到身边哎呦一声惨叫,只见状元张文旭狼狈掉落马下,双手却依旧死死抓住鞍桥不放,被那马拖在地上。

  原来方才正有一条手绢,刚好落在张文旭坐骑头上,那马瞬间受惊跳起,顿时将张文旭颠落马下。

  好在那牵马禁军反应迅速,急忙勒住马匹,将倾倒在地的状元郎扶起,因事况处理及时,张文旭并没有受伤,只是状元进士帽被蹭落地上。

  张文旭有些无地自容,堂堂状元郎游街,居然不慎落马,实在有些丢脸,但他又能怪谁。

  只是他无奈发现,自己这状元掉落马下,似乎并没引起什么骚动,就像所有人都将他下意识忽视,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其他事吸引。

  街道两旁不断发出喝彩呼喊,御街夸官的气氛持续高涨,仿佛他只是个局外人……

  此时,空中依旧彩绢飞舞,榜眼郎拭汗的娇俏呼喊,依旧此起彼伏,队伍中的蔡孝宇从惊悚中恢复,转而用羡慕嫉妒的目光看着贾琮。

  不远处的马车之中,那位抛手绢的姑娘,看到因自己一时兴起,而引起的巨大骚动,乐得掩嘴偷笑不止。

  ……

  这时,路边那家瓦子戏院,有人出来应景,二楼挑台之上,突有乐师拨弦,歌伎展开清亮的唱腔,情致脉脉的唱道:

  “六代豪华,春去也、更无消息。空怅望,山川形胜,已非畴昔。”

  “王谢堂前双燕子,乌衣巷口曾相识。”

  “听夜深、寂寞打孤城,春潮急……”

  “玉树歌残秋露冷,胭脂井坏寒螀泣。”

  “到如今、只有蒋山青,秦淮碧……”

  那曲调时而清丽高亢,时而婉约低回,引得路旁行人百姓,阵阵喝彩,拉弦的乐师愈发来劲,歌伎唱得也愈发投入。

  他们唱的曲调,正是贾琮当年在金陵所作,那首让他名动江南的满江红金陵怀古,曲调却是金陵清音阁主杜清娘调弦谱写。

  这首满江红当年在金陵传唱不息,这些年早已传到神京,已成了瓦子楚馆中常见的曲目。

  随着动人的曲调回旋不停,整条汉正街的气氛,似乎被瞬间点爆。

  路边各家秦楼楚馆,那些观看游街的歌女伎子,但有熟悉这首曲调之人,不约而同跟着瓦肆歌伎随声附唱,雅韵歌声顿时浑然高涨!

  街道两边围观的百姓,不时发出阵阵喝彩,贾琮笑容温煦阳光,抱拳向那些引唱的乐师歌伎致意,那歌声似乎隐隐相和,越发变得肆意欢畅。

  同行的三百举子,见了这等场面,各自震惊,皆备受感染,有人神情陶醉,有人与有荣焉,有人看向贾琮更多的是羡慕嫉妒……

  蔡孝宇面对此情,两眼放光,看着头前骑在马上的贾琮,眼中都是艳羡之情,恨不得上去把他拽下马,自己骑上去风光。

  此时他心中一阵古怪,没想到自己三姐有这等本事,莫非她是专门给玉章捧场的,一条手绢,就搞出这么大阵仗。

  我是她亲弟弟,也没见她这么待见我……

  ……

  雅仕居二楼窗口,夏姑娘见贾琮这等风光无限,俏脸绯红,满心喜悦,整个人都有些战栗。

  心中想着能搏得这等冠盖荣光,才算是正经男儿,只是世上这等人物,却只有他一人,余者多半都是宝玉这等货色……

  她虽欢喜陶醉,难以自己,但心中也有些不快。

  琮哥儿虽然风光,但那些女人也好生风骚,不是抛手绢,就是唱小曲,个个都想在琮哥儿面前招摇……

  ……

  不远处的马车里,那位掷手绢的女郎,依靠在车窗后,一只玉臂支着俏脸,饶有兴致的看着外头的热闹,还不时会心而笑。

  旁边的丫鬟说道:“姑娘,进士游街夸官,最光彩的不该是天下第一的状元吗,怎么最风光来事的却是榜眼郎?”

  那女郎说道:“你是不懂,这里头道道多着呢,榜眼郎本来就是会试会元,也是正经头名,可惜他官爵隆重,身上有不少忌讳。

  会榜第二那位,不知什么缘故,连一甲都得不中。

  会榜第三也是个大才子,却犯了官司,坏了名声,不然这状元郎是谁,还真不好说。

  读书人的才情名望,不是一张金榜就能鼎定,都是日积月累而成,没有一蹴而就的道理,即便大魁金榜,可不等于真正大魁天下。”

  ……

  此时,状元张文旭即便再不喜骑马,也早在禁军的扶持下,战战兢兢爬上马鞍,省得多引人注意。

  探花郎陈启瑞倒是心情不错,在马上摇头晃脑,吟咏贾琮这首满江红,似乎颇为陶醉。

  他哈哈一笑,赞道:“好词,沉郁俊雅,雅音晓畅,都说伯爷词名轰传天下,只是以前未曾见识。

  今日之景,彩绢飞舞,满街传唱,大开眼界,方知盛名无虚,在下钦佩之至……”

  张文旭听了陈启瑞之言,心中愈发憋闷,只觉一阵晕眩,胸中无限苦涩,只想这劳什子御街夸官,快些早早结束,实在太磕碜人了……

  只是事情并不如张文旭所想,因跟从主持这次御街夸官之人,是礼部衙门两位五品经历。

  他们负责御街夸官的礼仪规程及路途导引,两人见夸官途中,声势如此热烈,官民同乐,祥和喜庆。

  百姓倾慕科举盛世,甚至还花样百出,彩绢飞舞,词章传唱,众人相和,堪称科举夸官之佳话。

  当今圣上降下龙恩,让今科一甲进士御街夸官,就是为彰显贵庶同列,清正公允,科举抡才之真意。

  百姓如此热烈迎合,不正说明国朝科举,百姓敬仰,舞弊阴霾,春风化雨,陛下圣德,威服四方。

  这等政德昭昭之事,自然不好草草结束,作为礼部官员,这般远见格局,绝对不会缺少。

  所以在当遭遇彩绢飞舞、满街传唱等轶事,导引路途的礼部官员,便有意放缓脚程。

  整个夸官队伍的行进,自然也慢了下来,街上百姓围观同乐,也越发炙热高潮,久久不衰……

  至于整个御街夸官,光彩耀眼的榜眼郎,而不是状元郎,对两位礼部官员来说,也毫不是问题。

  御街夸官之荣,本来就没规矩,一定要状元最荣耀,一甲三人各凭人缘本事罢了。

  况且贾琮最出彩风光,两位礼部官员更加乐见其成。

  因为贾琮和礼部一向关系良好,而且还与礼部颇有渊源。

  当年他下场雍州院试,身为主考官的礼部尚书郭佑昌,慧眼识珠,将他点为当年院试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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