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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改气数 第430节

  鸳鸯见贾母眼睛还是红的,猜想她方才又伤感了,便故作轻松道:

  “老太太放心,外头的热闹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是那边珍大爷叫了外头的弋阳腔班子,在东府里头唱戏呢。

  今儿唱的是《丁郎认父》、《黄伯央大摆阴魂阵》,还有《孙行者大闹天宫》、《姜子牙斩将封神》,都是极热闹的戏文。

  连咱们这边都听得清楚呢,只怕满街上也都能听见呢。

  贾母听闻,抚着宝玉的头颈道:

  “说了这许多话儿,想来你也腻了。

  昨儿东府里叫人来请过去看戏、放花灯,我懒得去,不如你吃了晚饭过那边玩一会子,也散散心。

  省得你闷在屋里,也不过是跟丫头们掷骰子、赶围棋,没什么新鲜的。”

  贾母想起宝玉自打进了鹤山书院,除了除夕那日休假一天,还有就是娘娘省亲那日书院额外准了假,其余就一天不落地天天上课,风雨无阻,不免心疼宝玉念书勤勉辛苦。

  而且宝玉虽得了“开恩”不用住校,但每日都要提早半个时辰到书院,去为学堂打扫卫生,这更让贾母心生疼惜。

  这样的宝贝孙子,天生来就不能吃苦受累。

  唉——好歹去念几年书,回来还是好好做他的富贵闲人得了,谁舍得让他去扛贾家这个重担啊?

  想到此,贾母对宝玉更加怜爱:

  “这大过年的,就是你们书院里头的先生不累得慌,也不让你们歇歇?

  玉儿啊,可千万别逞强,累病了可了不得。”

  宝玉把头扎在贾母怀里撒娇道:

  “还是老太太疼我。

  不过如今这个学里倒跟先前学里不同,先生并不一味只逼着背书,同学也与先前不同。

  我昨儿把我给大姐姐做的《有凤来仪》、《蘅芷清芬》和《怡红快绿》在学里念了,先生都夸我做得好,同学也说好。

  说尤其里头有‘凭栏垂绛袖,倚石护青烟’和‘软衬三春草,柔拖一缕香’这两句,尽得诗家风流。”

  宝玉说起一说起诗作,不免便有些得意:

  “其实还有‘绿蜡春犹卷,红妆夜未眠’这句也好,只是同学里有人说‘绿蜡’不及‘绿玉’灵动。”

  宝玉兴起,便将当时宝钗劝自己改诗的事情悉数都说与了贾母。

  末了还道:

  “宝姐姐就是宝姐姐,这一众姐妹里头,再没人比她更细心了。

  可当时若不是宝姐姐提点我,只怕我就得罪大姐姐了。”

  “得罪?这话怎么说?”

  贾母听得不由皱了眉。

  宝玉赶忙道:

  “我当时也不觉,可过后宝姐姐细细与我说了,我才明白。

  老太太请想,那院子里头的匾额,并不都是孙儿拟的匾额和对联,可娘娘没挑一众姐妹的一个字儿,改的‘蓼汀花溆’和‘红香绿玉’可全是我题的,可不是对我用的词句不满?

  尤其‘红香绿玉’改成‘怡红快绿’,摆明了是不喜欢‘香’、‘玉’二字,我若是再写‘绿玉’,岂不是犯了忌讳?

  大姐姐一见,少不得以为我在故意和她作对,这岂不是我得罪大姐姐了?”

  贾母闻言,半日不语,最后只道:

  “也罢,你既然喜欢在学里作诗,就好好作,你肯读书上进,我瞧着也欢喜。

  愿意去玩会子就去罢,只别玩得太晚就好。”

  .

  待宝玉出去后,贾母半日不语。

  鸳鸯给贾母揉肩捶腿,终于,听得贾母一声长叹:

  “这个丫头,时时事事都在讨好迎合,算计得也未免有些过了。”

  鸳鸯不敢接茬,只继续给贾母用“美人拳”轻轻捶腿。

  贾母摆摆手,让鸳鸯停下:

  “这些话儿,我也只能背地里跟你说说。

  宝丫头觉得她是在帮宝玉,其实,她这才是犯了‘大忌讳’。”

  鸳鸯伺候贾母多年,甚知轻重,尤其知道贾母最喜真性情之人,在贾母面前,一味藏掖或者一味讨好,都是贾母不喜的。

  鸳鸯笑道:

  “我旁的不懂,我只知道,娘娘最疼宝玉,宝玉的名字里就带着‘玉’字儿,所以娘娘绝不能是‘不喜玉字儿’的。”

  贾母点头道:

  “常言道‘疏不间亲’,否则,就难免有挑拨之嫌。

  何况,宝丫头还只是揣测罢了。

  她自认为八面玲珑,却不懂娘娘待宝玉是长姐如母,宝玉在娘娘面前,并不用曲意逢迎、刻意讨好。倘若过分小心,反倒显得生分。

  娘娘深宫孤寂多年,回家来省亲,要的是份亲情。

  她改宝玉题的匾额,乃是她在重温当年‘手引口传’教幼弟读书的意味,并不是想要一个战战兢兢、满心揣测的‘臣弟’。

  宝玉若真只是一心投其所好,则不仅仅是见外,更是辜负了娘娘与他的姐弟情深了。”

  鸳鸯闻言,不由暗自心惊:

  老太太的眼睛,实在是毒辣到了极致了。

  忙赔笑道:

  “咱们娘娘也怪累的,平素里不知道要花多少心思猜人家;这回好容易回家一趟,又被人家猜她,连个天伦之乐都少了。”

  贾母叹息道:

  “那宝丫头自作聪明。

  她猜来猜去,竟不懂老爷为何要园中所有亭台轩馆,都要宝玉题名,咱们家难道是请不来名士明公的?

  这不过是为了让娘娘知道宝玉学业大有长进,会题匾做对了,娘娘瞧着岂不心喜?

  纵有不妥也是好的,娘娘给宝玉亲自一改,算是姐弟同题,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这当中,最好的不是娘娘喜欢或者讨厌哪个字儿,而是这背后是他们父女、父子的情分。”

  鸳鸯这才彻底恍然,不由也叹道:

  “原来是这等深意,哪里轮得到一个外人来挑拨离间?”

  这话一出口,鸳鸯又觉得自己那“挑拨离间”四个字太重了,赶忙又道:

  “唉哟!我这不仅是不该‘疏不间亲’,还不该‘以下犯上’了。”

  贾母笑道:

  “她是主子,你果然是以下犯上了。

  可说到亲疏,你在我眼里,倒算不得‘疏不间亲’。”

  一句话,说得鸳鸯眼中泛泪,哽咽了一句“老太太”,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贾母拉过鸳鸯道:

  “你伺候了我十年,我不能叫你没个着落。

  早先,我想着家业以后是宝玉的,想等着我走之前,把你搁在宝玉屋里。

  虽说你比他大着七岁,可有我的话儿在这里,他必定不能亏待了你。

  后来事情变化了,以后啊,还是把你给琏二好了。

  凤丫头虽爱吃醋,可你跟平儿自小儿交好,还是个好相处的。”

  鸳鸯早红了脸,低头道:

  “娘娘省亲那日,平儿可是替琏二爷办了大事儿呢。”

第五百四十八章 鸳鸯宝玉吃醋

  贾母一见鸳鸯的神情,早瞧出了鸳鸯对贾琏情有独钟。

  这个鸳鸯本是贾家的家生女儿,一家老小都是在贾府当差。

  她从还没留头时候就来在贾母身边做事,因为生得伶俐,模样又好,做事仔细,更贴心懂事,贾母将她留在身边贴身伺候,十几年下来,已经是贾母十分信任之人,一应衣裳、首饰、甚至体己积蓄都交给鸳鸯掌管。

  只要有鸳鸯在身边,贾母便事事遂心。

  更难得的,鸳鸯不仅从来不倚仗贾母的信任而作威作福,反而时时替别人周全。若旁人有了疏漏,鸳鸯都会暗地提点,是以阖府上下,没有人不说鸳鸯好的。

  贾母不是不替人打算的人,对于鸳鸯更也早有打算,要找一个靠得住的孙子,将鸳鸯放在他屋里,给鸳鸯寻个长久的归宿。

  但问题是,很多事情是需要时机的,尤其作为贾家的顶尖级老祖宗,贾母还不能过早地表明立场。

  毕竟,鸳鸯掌握着贾母的所有体己。谁都知道,谁得了鸳鸯,就算是得了老太太的所有私财。

  但贾母如今的想法,却是想将自己的体己留个没什么本事的宝玉,而将掌管着自己体己的鸳鸯送给贾琏。

  这事情就变得有点儿复杂,牵涉到再次均衡大房、二房两支的问题,不可不谨慎。

  何况贾母如今年纪大了,一时也离不得鸳鸯。老太太存了私心,想把鸳鸯多在自己身边留些日子。

  今日老太太原本是想私底下给鸳鸯吃颗定心丸,却不道引出鸳鸯这样一句话带着些酸味儿的话。

  但贾母是个极为敏锐的人,一听得“省亲那日”,便已觉出此事非小,便不动声色问道:

  “那日娘娘只在里头见我们,你们都在外头不得进来,哪有什么事情给平儿做的?”

  鸳鸯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却:

  “我们在外头候着,老太太不是让跟了娘娘进宫去了抱琴姐姐出来款待,还有跟着娘娘的几十个执事太监及彩嫔、昭容,都下来招待酒饭。

  我与抱琴姐姐十年未见,见面自然感伤,掉着眼泪才说了几句这些年的离别情形,旁边平儿也在,说了一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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