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烈烈起南洋 第796节
“扎西,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汉人皇帝带走了上师,佛祖会发怒的,会给高原降下恐怖的灾害!”
又有人在那边喊叫着,他们看到旺堆的下场,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倒还显得好像很有勇气一般。
扎西纳木扎勒旁边,出自霍康家族的策棱旺楚克多尔济大步走向了那个大声吼叫的僧官,他拔出了一把跟唐横刀差不多的尚玛刀。
“大皇帝就是佛祖,佛祖就是大皇帝!”策棱旺楚克多尔济潇洒的挽了个剑花,“佛祖在世间的行走召唤上师去京城,乃是上师的荣耀,是羌塘的荣耀。”
策棱旺楚克多尔济一听就是蒙古贵族名字,实际上霍康家族也确实是蒙古人,还是黄金家族的后人。
不过他们已经吐蕃化很多年了,名字也已经是吐蕃式的,不过策棱旺楚克多尔济有心进朝廷任职,所以特意改了个蒙古名字。
当然,现在他准备改名为霍康忠了,因为策棱旺楚克多尔济是为了配合满清朝廷,此时是大虞朝,自然要改一个汉名。
而且策棱旺楚克多尔济还有这个资本,因为他的妻子,是拉达克王国国王策丹南杰的姐姐,拉达克的公主平措卓玛。
而且拉达克之王策丹南杰没有儿子,只有两个未满十岁的女儿,也没有亲兄弟,只有一堆堂兄弟。
这对于认为尼泊尔、不丹、锡金、拉达克都是传统国土的莫子布来说,非常重要。
通过策棱旺楚克多尔济,可以把十岁的拉达克公主弄到京城来,让她嫁给皇帝的儿子和孙子,生下的孩子就是拉达克之王,而策棱旺楚克多尔济则可以作为拉达克王国国相,前去统治。
而且,历史上此人还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子孙,他的四世孙叫做霍康.阿旺晋美,后来娶了一个大贵族遗孀,获得了这个大贵族的姓氏,改名叫做阿沛阿旺晋美。
旺堆血糊隆冬的身体如同一个破布口袋掉落到了地上,策棱旺楚克多尔济则更狠,他用尚玛刀,直接把那个骂他们没有好下场的僧官,给砍了脑袋。
这一下,本来就很惊恐的被逮捕者,更加惊恐了,他们呼喊着就要开始乱起来,但周围的士兵早有准备,端着上了刺刀的燧发枪就围了上去。
正在此时,张师诚策马跑了过来,他高举一面金牌,被逮捕的叛国者还以为是来赦免他们了,竟然有些人开始欢呼。
“奉平廓大将军罗公之令,所有叛国者,无论地位高低,一律不需押解京城,全部就地处决!”
作为一个文官,张师诚可不是历史上那个满清犬儒,他现在是大虞朝的雄儒,对于杀人,一点也没心里芥蒂。
他把手一挥,身边的亲卫和他从老家带来的随从、幕僚,都抽出刀枪围了过去。
现在大虞朝,文官也是要考枪法的,边疆官员除了这个射以外,君子六艺的御也要考,且御不但是指骑马,还包括对冷兵器刀剑的基本驾驭。
惨叫声四起,不一会几十个叛国贼就被处决完毕,张师诚没有停留,而是将军令分别下达给了扎西纳木扎勒和刚当众宣布自己改名为霍康忠的策棱旺楚克多尔济,让他们各自带领人手在全惹萨展开拉网式逮捕。
虽然,很可能会有一些冤假错案,但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分别了。
几乎于此同时,白莲宗刑名大德,直接就是锦衣卫刑名司调过去的郑宗光正在监刑。
郑宗光是早年郑信在暹罗时最信任的大臣,也曾是暹罗国内莫子布派系大佬,披耶碧武里郑敏成的次子。
由他出任重要的白莲宗刑名大德,正是皇帝愿意任命,慈航普度尊佛郑信也能接受的人选。
“扎西多吉,你看见了吗?”郑宗光用纯熟的吐蕃话指着远处一堆正在痛哭流涕的大贵族,这些是一个古老的家族玛氏家族成员,三世大圆满智慧上师就出自这个家族。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全族,你就是贵族,不再是一个下贱的奴隶。
想想你的妹妹吧,她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善良,却因为贵族老爷的一句话,就被做成了阿姐鼓,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日日夜夜听到你妹妹做成阿姐鼓传来沉重的鼓声,你还睡得着吗?”
来自日喀则,被傅康安俘虏的强壮农奴扎西多吉,浑身开始发抖,“阿妹,阿妹,阿妹你死得好惨啊,我不要你的灵魂去侍奉尊佛,我只想你能活着,每天糌粑与牛肉吃到肚子饱饱的!”
痛苦的哭喊中,扎西多吉拿起了郑宗光递给他的长刀,血红的眼睛,狰狞浮上了他的面孔,复仇的怒火,烧的比惹萨的大火还高。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这些恶魔!”冲天怒吼声中,扎西多吉举起大刀,将被反绑着,满校场乱跑的玛氏家族三十余口,一一追上,全部杀死。
郑宗光大笑了起来,他知道,此刻,一个忠于皇帝,无所畏惧的战士,诞生了。
这个战士,不但会成为羌塘上农奴们的标杆,让他们都知道天大地大佛祖大,但都没有皇帝大,皇帝才是一切的主宰。
同时,这样的底层人上升方式,又会给这次没有成为叛国者,但依然极度残忍的贵族一个警告,再乱搞,皇帝有的是办法惩治他们。
“向尊佛去信,禀告尊佛,白莲宗按汉家伦理道德改造高原宗教的时候来到了,预计大军在七月之前就能肃清羌塘的廓尔喀人,那时候尊佛就可以来惹萨坐镇了。”郑宗光小声对身边的白莲宗僧官说道。
唐卡、阿姐鼓这些东西还是太残忍,太不仁道了,周武王,周公旦时期就完全废除的东西,还继续存在羌塘,这是对所有人最后良善的挑战。
在大皇帝治下,降世明王佛照耀下,不能允许有这种东西继续存在!
至于旧有制度,那就等后来人吧,现在没有必要动,现在需要的是稳定。
4月23日。
傅康安率部返回惹萨,将被歼灭的日喀则廓尔喀援军的衣甲,摆到了白宫(布达拉宫)山脚下。
惹萨廓尔喀总督乌达特塔巴尔这才知道上当,但他已经无力反抗了,只能继续威胁要烧掉白宫与红宫,以及他们劫掠到的金银财宝。
但罗思举才不在乎这些,这点财货,与大虞比起来九牛一毛,甚至比起阿富汗杜兰尼王朝从印度劫掠到的金银也是九牛一毛。
不至于为了这点财宝,就饶过这些侵略者。
至于白宫和红宫,读书不多罗思举没意识到这两宫的文物价值,且在他看来,这座充满了吐蕃百姓血泪,到处是阿姐鼓和唐卡的‘魔窟’,毁掉才是天道。
4月25日。
白宫与红宫失守,两千三百多廓尔喀人不是被打死,就是被俘虏,他们烧毁白宫与红宫的计划,也没怎么进行。
因为战斗进行的太快了,三门十六磅臼炮开轰,几千嗷嗷叫的黑旗军和嘉绒兵就冲了上去,甚至廓尔喀人对白宫和红宫造成的损害,还没有这三门十六磅臼炮造成的多。
要知道这些人中,黑旗军那是南征北战的满清健锐营、前锋营遗存,嘉绒兵在大小金川时,能硬刚满清那么多年,早就锻炼出来了。
廓尔喀统帅乌达特塔巴尔想要自尽,却没有胆量,这个衣着外貌跟红头阿三一模一样的廓尔喀佬,被拉到了被轻微损坏的文成公主佛像前,由旗将保宁一刀一刀给凌迟处死了。
一共割了三百多刀,嚎叫了一天一夜才死,且死后,头骨还被雕刻成油灯,作为牺牲,长明在文成公主佛像前。
其余被俘的一千四百多廓尔喀入侵者,全部被用铁锤砸烂手脚,让他们哀嚎一天一夜后,再把手脚烂肉塞进他们嘴里,活着埋进了城外的万人坑中。
等死透后又再挖出来,颅骨全部做成油灯,放在白宫山下,垒成一座座可以被点燃的油灯塔。
六月,大军收复日喀则。
有了扎西多吉的榜样,几乎所有吐蕃农奴都知道来了个比佛祖还大的皇帝,他在万里外的京城用手一指,就能让一个最卑贱农奴成为贵人,死后可以进入极乐世界的贵人。
这个消息,让这些农奴们疯狂了,因为这是他们这一辈子,可能祖祖辈辈十几代人,唯一逆天改命的机会。
在他们的响应下,各处的廓尔喀侵略者,跟廓尔喀人有勾结当地贵人,都被找了出来。
甚至还有大量农奴直接杀了贵人,带着贵人的粮食和牛羊来犒军,并主动为朝廷大军带路。
八月,在当地百姓的大力支持下,朝廷大军接连收复萨迦、拉孜、甲错、日结宗等地。
本来就人数不多的廓尔喀入侵者成了过街老鼠,根本无力反抗,运气好的还能跑回廓尔喀,运气不好的,直接就命丧当场。
八月底,傅康安收复须弥山(喜马拉雅山)北侧山脚下的宗喀宗(甲拉山口)和济咙宗,距离廓尔喀沙阿王朝都城阳布(加德满都)满打满算也不过一百公里了。
不过由于突进的太快,兵力也比历史上多,傅康安只能停下等待后勤补给,明年再进行出国灭亡廓尔喀的战斗。
第766章 雪山飞渡越千古
二月大地,冬去春来,但这是在汉地而言,对于须弥山(喜马拉雅山)南北来说,二月的春天,是完全不存在的事情。
通常,到了五六月,须弥山的山腰及以上,都还是会被大雪覆盖,没有半点春天要到来的景象。
济咙宗外,就是如此,这座城堡临近须弥山北,条件非常艰苦,哪怕在夏日,都见不到多少绿意,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灰黄之色。
此时就更不用说了,天地之间,都是白皑皑的一片,不同之处只是高处还覆盖着积雪,低处是一片片冻在土地中的薄冰。
此时的羌塘,许多地名后面都缀有宗字,吐蕃语意为城堡、要塞,所以济咙宗,实际上就是济咙堡。
当然,宗也有大小,统治大宗,比如穷结宗、仁本宗这样地方的,就是大贵族,济咙宗这种边境小宗,就是低级贵族。
一阵阵的马蹄声传来,新任济咙宗宗本扎西多吉牵着他的战马,来到了宗内平廓副将傅康安的帅帐外。
这个妹妹被做成阿姐鼓,母亲被饿死的奴隶天赋异禀,在几乎没有吃饱过饭的情况下,竟然长得十分高大,且孔武有力。
所以他直接就被白莲宗刑名大德郑宗光给看中了,从一个奴隶,成为了济咙宗的宗本。
“下游的情况摸清楚了吗?”傅康安这些年旗人贵公子的傲娇之气,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
若是在原本历史上,知县甚至知府这样的官员,那也是一言不合就用鞭子抽,而现在,对于一个刚从奴隶爬起来的小封臣,也能和颜悦色了。
“回将军,摸清楚了。”扎西多吉赶紧爬了起来,随后掏出他画的地图,一点一点指给傅康安看。
“咱们济咙宗的这条吉隆河,是一直可以通向阳布(加德满都)西北的,几乎是贴着阳布城而过。
大军若是从宗本城南下,三十里外就是廓尔喀人的热索玛城,吉隆河在这里被他们称为热索河,热索河上,只有一座木板浮桥,其余各处山高水急,无法通过。
在热索桥北岸的索喇拉山脚,立有前哨碉楼一座,南岸有驻守碉楼两座,热索桥就在两座碉楼之间。
想要夺取浮桥,就必须先拿下北岸碉楼,然后冒着南岸廓尔喀人的炮火,从浮桥冲过去。”
其实这条吉隆河,乃是恒河的主要支流之一根德格河的源头。
从这条河一直南下,不但可以到达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还能一直到达恒河平原的著名历史古城,印度教圣城,大名鼎鼎孔雀王朝的首都,巴特那。
根德格河,就在巴特那,汇入恒河。
而这条河,其实与中国人的关系非常大,因为历史上王玄策一人灭一国时,他从吐蕃借的兵马,就是走的这条水路。
甚至可以说,根德格河的水路,就是王玄策这二傻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疏通’的。
当然,这不是说王玄策疏浚了根德格河,而是王玄策是第一个率领团队,经过根德格河,从吐蕃过泥婆罗(尼泊尔)再到恒河平原的人。
彼时的吐蕃,还处于奴隶社会早起,根本就没有纪录山川地理的概念,对于是否能从根德格河到达天竺,一无所知。
你以为松赞干布为什么那么痛快就给了王玄策七千骑兵,要知道当时吐蕃不算武装牧民,真正有马弓、步弓,有铁刀,能着甲的骑兵,也就三万多人。
松赞干布一次性给了王玄策七千骑兵,实际上就是被王玄策手里的东西所打动了。
王玄策的这条通往天竺的水路,使松赞干布看到了未来的无限可能。
果然,自王玄策借兵灭了中天竺以后,松赞干布立刻有样学样,一面用大唐的威慑,恐吓途中泥婆罗诸国配合,一面就用这熟悉了水路的七千骑兵,常年下山劫掠恒河平原,壮大吐蕃国。
历史上吐蕃帝国崛起的那么快,起码有两成要归功于王玄策这个二傻子。
时光荏苒,流传千年,此时的大虞进攻尼泊尔,要走的依然是这一条水道。
傅康安摇了摇头,“夺取浮桥并不现实,因为我们一旦攻破北岸索喇拉山脚的碉楼,那么南岸的廓尔喀人,立刻就会选择毁掉浮桥。”
“将军,我怀疑等不到咱们去打,廓尔喀人如果灵醒点的话,他们等到冰雪开化,就会毁掉浮桥,以阻止我们进军。”镇军松潘镇总兵,贵州籍猛将王连接着说道。
傅康安思考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有这种可能,但并不大,因为年前,大将军就已经派使者去了阳布,要求廓尔喀之王派人到惹萨请罪。
我想,即便廓尔喀人识破了这是缓兵之计,但也应该不会反应太激烈,以至于提前拆除这个他们进入后藏的关键浮桥。”
“但若是万一廓尔喀人如此警醒,那咱们就麻烦了。”傅康安虽然是平廓大军副将,但王连是汉人。
而且还是在昔日满清征讨缅甸,定国公陈光耀拿下东北时都立过大功,在皇帝那里挂了号的悍将,是以傅康安显得非常客气。
“我见王总兵欲言又止,不如你说说你的意见?”傅康安继续说道,王连确实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将军,咱们深入羌塘,正为陛下效忠,国家效死而来,这里条件如此艰苦,若是还继续空耗,岂不是让儿郎们白白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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