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伴读万历,我爹张居正! 第270节
“自古以来,商贾营生路途艰辛,货物交易更是繁琐至。
譬如运送大宗棉花买卖,不仅要耗费人力车马长途转运,还需耗费巨资租赁仓储。
更令人头疼的是,市场行情如潮汐起落。
极端之时,上午十文钱一斤的棉花,到了下午便骤跌至五文。
时常还会出现交割完成后,价格再度波动的局面.”
“故而,张同知别出心裁,开创了‘期货市场’,以契书来指代货物,商贾们手持契书,无需再为实物交割劳神费力,只需依据市场行情,在价格涨跌间博弈周旋.”
说到底,这“期货市场”的概念并不复杂,只是对于古人来说,太过于新颖罢了。
张居正坐在堂上,手里端着一盏清茶,看向了那已然成为户部、工部日常使用的图表,不由得紧紧皱起眉头。
“此物类于‘盐引’,宋时也有以‘交引’进行茶盐买卖的先例,可这‘期货’又是何意?”
张学颜解释着说道:“想来是类于粮食提前兜售的法子,在货物尚未运达,或是产出之时,提前以契约进行买卖”
简单一番介绍之后,张居正算是对于期货法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他陷入到一阵沉思之中,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显得有些沉闷。
张学颜察觉到首辅神情的变化,连忙拱手说道。
“元辅倒不必担心,令公子此法很是精妙,不单单能够便于货物流通交易,对于粮食、布匹等物资的价目,也能够起到稳定的作用。
法子是好法子,便是看能否用到实处。”
“老夫若觉得此法不妥。”张居正神情有些发冷,“现在可还来得及?”
“这”
张学颜略显尴尬的模样。
原来“期货市场”的开设,张允修挂着朝堂和户部的名头,却是行的“先斩后奏”之举。
这“期货市场”都已然在京城传得人尽皆知,张居正这个内阁首辅,却才堪堪从报纸上知晓,内阁和户部通过了这什么“期货市场”的成立。
这张允修还真是胆大包天。
张学颜头上不由得冒出汗来,很没有底气地说道:“元辅莫要动怒,此法说起来也算是利国利民,于我等推行一条鞭法,还是有利的.
再有户部予以监管,今后朝廷可借用这期货,推行均输平准之法,倒也是事半功倍。”
“这逆子越发的放肆了。”
张居正咬着牙齿,面容稍稍有些扭曲。
这小子就是吃准了,自己必然会为其找补,故而显得有恃无恐的模样,直接将“期货市场”给推行了下去。
可即便他再气愤,生米已然煮成熟饭了。
正如张允修所料的一般,张居正为着力推行“一条鞭”法,必然不可能取缔“期货市场”,甚至还会为此而大力推行。
在国家大事上,意气之争是要不得的。
然而,张居正还是颇为不满地说道:“那期货市场虽好,却也并非尽善尽美,这些日子来,好几位勋贵将状告到了我这里来,听说成国公也沉迷于此道。
京城达官显贵子弟,如今成日里便流连于‘期货市场’中,想要从中攫取暴利。
此乃助长奢靡之风。”
“元辅倒是偏颇了。”张学颜笑着解释说道,“那勋贵子弟,平日里便在京城为非作歹,比之让他们四处狎妓,奢靡无度,倒是不如让他们将银子投入期货市场,令更多人受益.”
张居正站在“人治”的角度,可张学颜更多在乎的,乃是经济方面的优势。
让原本不创造价值纨绔子弟,在这经济浪潮里头创造价值,难道不是一个善政么?
张学颜继续构想着说道:“我等欲着力推行一条鞭法,先前便时常有人提出问题,民间百姓往往以粮食换取银两,再进行缴纳赋税,其中不免会受地方士绅官吏之盘剥。
如今有了期货市场这一概念,倒是可以一定程度上解决此困。”
张居正起了一些兴趣:“何解?”
第246章 《产科千金方》
“若能在各州府渐次推行此法,以西山藕煤与棉丝为倚仗,朝廷便可借着各地数目,布控天下粮食、布匹行情。
借着这期货交易,甚至可行平准之术。”
张学颜眼里闪着光,点了点面前的曲线图。
“往昔,士绅豪族惯用囤货居奇之法,皆因信息壅塞而操弄市价。
朝廷有心抑制,却无处使力。
而今有了这期货市场之后,商贾们能通过《万历新报》刊发各地商讯副刊,知晓各埠行情,自然会将粮货运往价高之处——此乃'货畅其流'之理。
“看不见的手?”张居正立马就想到了这个词语。
“正是如此。”
张学颜身子微微前倾说道。
“朝廷也可借此,于‘宏观’层面调准物价,譬如棉布期货价若上涨,可适当令江南织户增开机杼,若粮米期货价上涨,各地漕运便加紧北运.
此借势而为,朝廷将行平准之法便事半功倍,地方粮食照此买卖自如,百姓之困苦也能大大减轻了。”
他不由得发出一阵感慨。
“元辅,令郎经济学之理可谓是博大精深呐!”
“拾人牙慧罢了。”
张居正嘴上这样说着,可眼神却变得越发深邃起来。
以他的智谋,不难看出这“期货市场”所带来的变革。
这种变革不是一蹴而就的。
从一开始报纸流通全国,让信息的传播变得越来越便利。
期货市场、拍卖会、报纸广告,此皆是为了催生出消费与经济流通的热潮,让那群窖藏白银的士绅富户,老老实实将藏银拿出来。
先不提张学颜的分析是否正确。
可单单能够令白银流通增加,便能够极大促进“一条鞭法”的施行。
白银流通越多,银价必定下降,购买力也会会稀释,对于持有大量白银的士绅富户来说,自然是亏损的。
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恰可解折银纳税之困!
现如今,连张居正也不免需要利用经济学来思考问题了。
一套一套环环相扣的经济学理论,给了“万历新政”更加宽阔的道路,似乎要将整个大明天下的格局,给重新构造了。
“不可懈怠。”
张居正吐出一口浊气,忽然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锐利。
“着户部即刻设立期货监理司,凡契约格式、保证金比例、涨跌停限制,皆需拟定章程。尤其要盯着那混小子——”
他紧紧眯眼睛。
“若发现有人借期货之名行投机之实,或是操控市场价格,即刻锁拿问罪。“
张学颜肃然拱手说道:“下官明白,还请元辅放心。”
“嗯。”
张居正语气突然间一变,脸上又露出奇怪的表情说道。
“说起来,那逆子近来在捣鼓什么名堂,你可知晓?”
张学颜忍俊不禁,对方这个老爹,怎么成日跟别人问儿子的情况?
这两父子的关系,看起来很是微妙啊。
他想了想,却还是给对方提供了一些线索。
“下官前日去西山拜访过一次张同知,可他不在,问询之后,才在仁民医馆内寻到他,故而知晓些期货市场之情况。
想来这几日张同知皆是在医馆内行事。”
“医馆?”张居正很是疑惑的样子,“他不去西山捣鼓那什么会自己动的木牛流马了?”
张学颜想了想,正色说道:“张同知近来在.研究照顾妇人之医术.”
张居正皱眉:“妇人?”
张学颜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景阳宫。”
“景阳宫”
张居正顿时明白了过来,口里喃喃重复着。
他目光投向皇宫方向,想起前段时间慈宁宫的风波来,意味深长地说道。
“皇嗣么”
他扭头看向了窗外,已然有些发黄的树叶。
“不知又要掀起多少波折。”
王恭妃怀上身孕了。
不出所料的话,便是大明的第十四位皇帝朱常洛。
张允修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震惊。
毕竟,按照他的记忆来说,这王恭妃怀有身孕要晚上几个月,约莫在十一到十二月之间。
正好对上十月怀胎,明光宗于万历十年八月出生。
历史记载这种东西,本就是年代久远,有些出入很是正常。
然而,在张允修想来,很大可能是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原本的历史线。
好在过程是错的,结果终究是对上了。
依旧是那王恭妃,意外怀上了万历皇帝的龙种。
皇嗣是天大的事情,干系到的不仅仅是皇帝一人,更加是整个大明朝今后的未来。
这些日子以来,受了了内阁以及慈宁宫的嘱托,仁民医馆成立了专项领导小组,专门处置景阳宫一干事宜。
上一篇:谍战:我能听到心声!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