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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红楼 第265节

  陈斯远便道:“正是,我几番尝试,已试出了几个方子,来日不拘军民都有大用处。”

  “果然?”薛姨妈顿时长出了口气,道:“菩萨保佑,就知远哥儿是个能为的。”

  陈斯远便道:“明日姨太太可得空?若得空不放一道儿往城外工坊瞧瞧实物,我总不好红口白牙拿了姨太太银子。”

  薛姨妈掩口嗔笑道:“远哥儿的能为谁人不知?此番本就是帮衬我家,我又岂会信不过远哥儿?”忽而见陈斯远目光灼灼,薛姨妈便知看那劳什子实物是假,只怕私会才是真。

  因着年节、省亲,二人正月里不过相聚一回,薛姨妈自是想的紧。因是便转而道:“不过我这心下也纳罕得紧,一直想瞧瞧远哥儿到底摆弄出了什么新鲜物什……”顿了顿,一双媚眼儿瞥了陈斯远下,说道:“……那就,明儿个去瞧瞧?”

  陈斯远笑着拱手道:“好……不过事关机密,我那方子有心人一探便知,还请姨太太轻车简从。”

  薛姨妈闻弦知雅意,故作肃容道:“这可马虎不得……既如此,明儿个我与远哥儿同乘一辆马车就是了。”

  陈斯远故作犹豫了下,方才颔首应下。一盏茶饮过,便起身告辞而去。

  他一走,宝姐姐便从屏风后转出来。

  薛姨妈生怕被女儿窥破,便端了茶盏遮掩。

  宝姐姐却另有心思,当即凑坐薛姨妈身旁,低声说道:“妈妈,远大哥那营生到底是怎么个说法儿?”

  薛姨妈眼见同喜等都离着远,便压低声音道:“说是膠乳营生,具体如何,我明儿个瞧了才知。”

  宝姐姐颔首道:“远大哥素有陶朱之能,我听其言辞笃定,料想这膠乳营生定然妥帖。”

  薛姨妈心下得意,呷了口茶才道:“我自然知道,单看前几回便知远哥儿是个妥帖的。只是这内府占了三成,只留给咱们家两成……实在是少了些。”

  宝姐姐眨眨眼,略略权衡便道:“内府才三成,咱们家怎可越过内府去?妈妈须知满招损、谦受益,这躲在内府后头,咱们才好闷声发财。若成了那等出头鸟,说不得来日便会惹来有心人觊觎。”

  薛姨妈不过随口一说,此时听宝钗说的在理儿,便颔首道:“我的儿,你说的也是。两成便两成,只可惜这等好事儿往后还不知有没有。”

  宝姐姐又道:“另则,远大哥此番既是提携咱们家,妈妈可不好与远大哥太过计较。好比那拆借的二万银子,若依着我,不若做了人情,这利息不算也罢。”

  薛姨妈狐疑瞥了其一眼,暗忖这女儿怎地比自个儿还大方?薛姨妈心下早就盘算清楚,来日少算些利息就是,谁知宝钗竟连利息都不要了!

  又眼见宝钗面上娴静,一双水杏眼满是清明,薛姨妈只道自个儿想多了,便道:“远哥儿吃不得亏,却也不愿平白占人便宜……等明儿个我与他计较了再说。”

  宝钗顿时暗自攥了攥小拳头,面上依旧娴静道:“嗯,妈妈拿主意就是,我不过帮着妈妈赞划一二。”

  不提母女两个各有心思,却说宝玉蔫头耷脑进得王夫人房里。元春口谕不曾说什么,贾政自然不知那日诗词倒是经过元春改易。

  因是贾政难得好脾气与宝玉吩咐了一遭,转头儿又因着宝玉随口提起袭人惹得贾政老大不快。

  随即呵斥一番,便将宝玉赶出了房。

  那宝玉出得房里暗自舒气,瞧见金钏儿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儿,这才紧忙往绮霰斋而去。

  刚过穿堂,正撞见袭人来迎。

  袭人随口问了一嘴,便说道:“正要寻你告假,今儿个好不容易约了鹤年堂丁郎中来问诊,你也知我那哥哥是不成事儿的,我不在一旁看着只怕不好。”

  宝玉满心想着搬进大观园,正要寻湘云说道,哪里会理会袭人?当下边走边摆手道:“你自去就是。”

  袭人见其匆匆而去,咬了咬下唇,这才轻叹一声往后门儿而来。她心下也不知是何滋味,既怕撞见陈斯远,又隐隐盼着撞见陈斯远。

  可惜平白忐忑了一遭,一径待其出了后门也不曾撞见。当下袭人舒了口气,急急赶回家中。

  不过略略等候,那丁道简果然提了药箱、领了药童而来。

  花自芳将其请入内中,那丁道简先是诊过脉,又仔细问询了这几回所下药方,蹙眉长思了许久,出来才与袭人道:“鄙人虽擅内科,却不会医这消渴症。钱郎中所开之方颇为玄奇,料想必有奇效,鄙人实在不及。”

  那花自芳也在一旁,闻言就道:“我便说那钱郎中最是妥帖,偏妹妹不信。”

  袭人懒得理会花自芳,只与丁道简道:“敢问丁郎中,若您来医治,不知要如何下方?”

  丁道简思量须臾,随即摇头叹息道:“难,难,难。依令堂现状,须得管住嘴,再辅以黄连阿胶汤,或可延寿。”

  袭人小心思多,自然不是个傻的。丁道简说得含混,她却听明白了,这消渴症药石无医,那钱郎中所开的阿胶黄连汤或许有效,人参白虎汤则纯纯是在为难人。前一回能救回其母,说不得便是撞了大运。

  可此事丁道简都拿不准,袭人又如何敢笃定?当下千恩万谢送走丁道简,袭人心下犯了难。事关母亲性命,她实在不敢胡乱拿主意。

  那花自芳就道:“妹妹寻来的丁郎中一看便没本事,母亲若落在其手,说不得上一回都熬不过去。”顿了顿,又道:“左右母亲如今见好,不妨让钱郎中多医治一些时日,说不得就能大好了呢?”

  花自芳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得轻巧,回头儿拿银子的还不是袭人?

  可这银子又岂是好拿的?一回两回的,那远大爷或许还贪图个新鲜。待时日一长,只怕定会厌嫌了。

  袭人抿嘴思量,她既走出那一步,自然就再没法儿回头。她又自知颜色比不上陈斯远房里的香菱、晴雯,便只能从旁的地方着手,总要让那位远大爷心甘情愿为自个儿掏银子才好。

  ……………………………………………………

  转天是正月二十九。

  这日清早陈斯远自个儿驱车接了薛姨妈,一道儿先行往城外,半路又故作遮掩,赁了马车直奔大格子巷而来。

  一径进得内中,那薛姨妈还要说些旁的,陈斯远却哪里理会?只打横抱上床榻,一时雨打烂芭蕉,春风几度,缱绻几番。

  直待俏眼半斜,粉臂横施,雨润娇枝,花飞玉洞方才罢休。

  当下二人相拥小憩,待好一会子薛姨妈方才缓和过来,贴在陈斯远胸口抬眼嗔道:“如今半点儿气力也没了,还要去看那膠乳呢。”

  陈斯远惫懒道:“你都试过了,哪里用得着去瞧?”

  薛姨妈略略愣神,这才反应过来,立时俏脸儿泛红,禁不住啐道:“也不知打哪儿学来那起子折腾人的法子!”

  “闺中之乐,怎能说是折腾?”

  薛姨妈身心畅美,嘴上却不肯认。陈斯远知其这会子脸皮还薄,自是不好再打趣,便转而说起正经事儿来。

  “来日你便将那四万两银子先行拿过来,回头儿与内府计较停当,咱们这营生立时就铺展开来。”

  薛姨妈思量道:“庄票一直都预备着呢,就怕你临时取用。昨儿个宝钗与我说,此番也是你提携我家,不好问你索要太多利息。”

  好贤妻!陈斯远心下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

  见薛姨妈仔细观量过来,他便说道:“拆借银钱哪儿有不算出息的?此事咱们定下就好。”

  薛姨妈心下狐疑稍退,便笑道:“我夜里也想过,利息实在太高,你五年只消还回来三万银子也就是了。”

  陈斯远自然不会拒绝,便笑着应下。

  薛姨妈又道:“你这膠乳营生乃是新鲜事物,要铺展开来只怕要开设工坊……”

  话没说完,就听陈斯远嗤的一乐,道:“工坊自然要开,却要不了几个银钱。”

  苦哈哈赚那么点加工费才几个钱?又要安抚熏中毒的匠人,又要安抚怨声载道的四邻,陈斯远才不会干呢。

  他只消将各类膠乳方子推敲出来,拿出实物验明好处,转头儿四下发卖了就是。卖方子所得银钱再往各处订购膠乳,只消将源头握在手中,这大头还是他赚得多。

  陈斯远便将念头略略说了说,顿时惹得薛姨妈眼泛异彩!

  心下暗忖,原来这才是惊才绝艳之辈,寻常人不过是循规蹈矩,远哥儿偏生天马行空,细细思忖却大有道理。

  薛姨妈心生倾慕,不由得又是意动不已。

  陈斯远探知,便坏笑着看将过去。薛姨妈顿时求饶道:“不成不成,再折腾只怕就要散架子了。”

  这床笫间女子的一声儿求饶,自是比百般夸赞还要让人欣喜。陈斯远便大笑几声,愈发志得意满。

  薛姨妈生怕今儿个下不得床,赶忙道:“你道我昨儿个为何愁眉苦脸?”

  陈斯远赶忙问询,薛姨妈便蹙眉道:“还不是因着蟠儿!”

  那薛蟠私底下往百草堂走了一遭,采买了不少丹丸。回来后愈发龙精虎猛,夜夜笙歌。

  奈何干打雷、不下雨,薛蟠自个儿折腾得又瘦了几分,偏生两个通房丫鬟一直不见动静。

  昨日薛姨妈特地请了郎中给荷心、穗锦两个丫鬟瞧过,那郎中只道身子康健。如此一来,这有问题的岂不成了薛蟠?

  正是想着此事,薛姨妈昨日方才愁眉不展。

  陈斯远便道:“许是儿女缘未到,文龙才多大年岁,你又何必急切?”

  薛姨妈一琢磨也是,便暂且将此事按下。

  这日二人缠磨到下晌,薛姨妈方才遮掩了而去。陈斯远取了马车倒是没去城外,见临近未时,干脆回了能仁寺左近的新宅。

  到得地方,却只尤二姐来迎。

  那尤二姐不知为何,面上雀跃不已,殷勤迎了陈斯远,不待其发问便道:“三姐儿往百草堂去盘账了,说不得天黑才回呢。”

  陈斯远方才与薛姨妈缱绻过一回,这会子自然暂且熄了旖念,当下便只应了一声儿。

  尤二姐随行几步,又附耳低声道:“前儿得了本道家功法,内中瞧着颇为玄妙,过会子咱们也试试?”

  “嗯?”陈斯远站定,问道:“什么功法?”

  尤二姐媚笑道:“好似叫什么洞玄子之类的,奴家也不大读书,只瞧里头的图样有趣得紧。”

  小妖精!

  这无事献殷勤的模样,想必是有事相求。陈斯远笑着也不揭破,便道:“你先回房,我瞧过晴雯、鸾儿便去寻你。”

  尤二姐只道其动了心思,便笑着先行去了后楼。

  陈斯远到得正房左近,隐约听得耳房传来读书声,循声过去,隔着窗户便见内中柳五儿正教导着晴雯、鸾儿两个识字。

  五儿瞥见陈斯远,赶忙笑着屈身一福。她这一动,晴雯、鸾儿两个也起来见礼。陈斯远便推门而入,笑着道:“学了多少字儿了?”

  晴雯嗔笑道:“大爷快别提了,起先这一二三四五还好,这几日又学百家姓,真真儿是难死个人。要我说,也没见谁家丫鬟也要读书认字儿的,偏大爷来为难我们。”

  鸾儿懵懂着道:“大姐笨,我都学会了大姐还不会!”

  晴雯顿时咬牙去揉鸾儿的小脑袋,道:“好个小没良心的,白待你好了。”

  陈斯远笑道:“我又没当你们是寻常丫鬟。”

  此言一出,莫说是晴雯,便是五儿也禁不住红了脸儿。不是寻常丫鬟,自然便是姨娘。

  柳五儿羞怯着别过头去不言语,晴雯再是刀子嘴,这会子也不会犟嘴。

  鸾儿倒是有眼力劲,自个儿费力挪了椅子来,奶声奶气道:“大爷,坐。”

  “嗯,多谢鸾儿。”笑着揉了揉鸾儿的小脑袋,陈斯远落座,晴雯又紧忙奉了茶来:“大爷也别嫌弃,这屋里只有我自个儿用的杯子。”

  那唇上的胭脂都不知吃过多少回了,陈斯远又哪里会嫌弃晴雯?

  当下呷了口茶水,略略问过姊妹俩这几日情形。晴雯便蹙眉数落了鸾儿好些个不是:夜里不睡、早间不起、尿床、踢被子、缠人,直把鸾儿说得恼了方才罢休。

  别看晴雯嘴上嫌弃鸾儿是个小拖油瓶,实则心下宝贝着呢。上回尤二姐阴阳怪气了鸾儿一嘴,便惹得晴雯追着尤二姐好一通吵嚷。

  略略坐了一会子,陈斯远便起身道:“那你们先学着,我往后头去瞧瞧。”

  柳五儿应下,晴雯则咬了下唇,待陈斯远推门而出方才叫了声‘大爷’追将出来。到得外头,晴雯扯了陈斯远到正房廊檐下,低声嘀咕道:“二姨娘这几日往宁国府去得勤,前一回还得了好些物件儿来……大爷,那宁国府可没什么好名声,我看不如打发夏竹去做旁的差事,另寻个妥帖的丫鬟跟着才是正理。”

  “嗯?”陈斯远暗忖,晴雯这是生怕尤二姐红杏出墙啊……却不知这红杏源自宁国府。当下他便笑道:“她们姊妹来往也是寻常。”

  晴雯便蹙眉冷了脸儿道:“罢了,皇帝不急太监急,权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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