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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红楼 第31节

  话不曾说完,外间芸香叫道:“大爷,赵姨娘来了!”

  谁?赵姨娘?

  陈斯远险些以为自个儿听差了,待瞥见凤姐儿同样纳罕不已,心下不由得愈发疑惑。暗忖自个儿与那赵姨娘素无往来,怎地这会子寻了过来?

  此时就听凤姐儿道:“你瞧瞧,我方才说什么来着,这不就来了?”

  陈斯远顿时暗笑不已,心说这赵姨娘在凤姐儿眼里可不就是属苍蝇的——不咬人膈应人。

第57章 赵姨娘

  这日赵姨娘头晌便得了信儿,丫鬟小吉祥儿听了一耳朵便来回话,说是大太太发了横财了。

  赵姨娘追问缘由,奈何小吉祥儿只听了个囫囵,哪里又说得清楚?赵姨娘当即呵斥一番,又打发了小鹊四下扫听。

  到得下晌时,小鹊还不曾回来,贾环便跑了回来,说私学了四下流传,那新来的陈斯远竟是个有根脚的,不知怎么结识了某位督抚的幕友,只消在那幕友跟前说句话,倒倒手便能赚得个盆满钵满。

  赵姨娘心下纳罕,只道那姓陈的是个有脾气的穷亲戚,不想还有这般根脚?又过半晌,小鹊回来回话,总算将内中缘由说了个清楚。

  那赵姨娘本就是个眼皮子浅的,闻言顿时眼热不已。五成的重利啊!一千两砸进去,半年平白赚五百两!

  她每日尽心伺候、讨好,一个月不过二两银子的月例,这五百两顶她二十年月例银子!

  有道是财帛动人心,赵姨娘顿时就动了心思。奈何又听那小鹊说,插一脚最少要一千两。赵姨娘这些年积攒下来,身家不过几百两,上哪儿寻那一千两去?

  可是这般际遇又不好错过,错过了岂非平白亏了二十年月例?

  赵姨娘转动心思,想着那白眼狼女儿这回怕是指望不上,主意还须得朝着老爷贾政身上打。

  赶巧不多时贾政散衙归来,赵姨娘紧忙打发小吉祥儿往前头传话,几番相请,总算将贾政请了来。

  趁着王夫人往老太太跟前儿去伺候,赵姨娘一哭二闹,缠磨得贾政实在没法子,到底应下回头‘借’赵姨娘四百两银子。

  赵姨娘顿时眉开眼笑,好容易捱到夜里,那贾政去了贾母院儿,赵姨娘生怕迟则生变,急吼吼领了丫鬟便往陈斯远处来了。

  丫鬟小吉祥儿心下忐忑,忍不住说道:“姨娘,咱们跟那位陈大爷素无过往,这样冒冒然寻过去……只怕不好吧?”

  那赵姨娘却浑不在意道:“没往来又怎么了?说到底都是亲戚,这亲戚都是越往来越亲厚。”

  赵姨娘心下想的分明,她是妾身,好歹算半个主子。那陈斯远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大家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瞧不上谁。那陈斯远若是个识相的,帮衬了自个儿这一遭,往后有自个儿帮着,姓陈的不就在这府中站住脚了?

  寻思间到得小院儿门前,丫鬟小鹊上前叫门,红玉迎将出来,瞥见来的是赵姨娘,顿时诧异不已。

  “姨娘怎地来了?”

  那赵姨娘笑道:“前些时日探春不是从远哥儿这儿借了些书册吗?我瞧着探春这几日有些长进,这不赶忙来谢过。呵……小红啊,远哥儿可在?”

  红玉纳罕着道:“大爷在呢。”

  当下招呼一声,慢悠悠引着赵姨娘入内。

  红玉走的慢,正要提及二奶奶王熙凤也在,谁料那赵姨娘却是个急性子,三两步便越过红玉到了正房门前。

  此时陈斯远已然开门来迎,那赵姨娘只扫量一眼便扬着帕子赞道:“诶唷唷,这就是远哥儿吧?果然生得一表人才!三姑娘见过一遭回头那是赞不绝口,今儿个瞧见了果然不俗。咯咯咯——”

  陈斯远瞧着好笑,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当下只笑着回礼道:“姨娘谬赞了,还请入内叙话。”

  那赵姨娘兀自夸赞道:“我这人可是有什么说什么,哥儿这般姿容,便是东西二府合在一处也是一等一的,来日说不得就入了公主、郡主的——额——”

  赵姨娘忽而说不下去了,面上笑意僵住,便见凤姐儿端坐桌案旁,这会子正笑吟吟看将过来。

  赵姨娘变了脸色,蹙眉道:“哟,敢情凤丫头也在啊。”有心呲哒两句,又怕恶了远哥儿,这才翻着白眼止住话头。

  那凤姐儿撂下茶盏笑道:“这却古怪了,也不知大晚上的姨娘来寻远兄弟有什么事儿。”

  赵姨娘道:“你为什么来的,我就为什么来的。”

  凤姐儿挑眉道:“敢情姨娘也是为了丧仪?”说话间凤姐儿看向平儿道:“这却奇了,也不知大哥哥何时将此事托付给了姨娘?”

  “你——”赵姨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凤姐儿不屑一笑,干脆起身道:“远兄弟,那我就不多待了。”

  陈斯远道:“那我送送二嫂子。”

  凤姐儿边走边笑道:“远兄弟留步吧,姨娘这不还在?咯咯咯,我瞧着啊,远兄弟往后有的忙了。”

  陈斯远故作苦笑,将凤姐儿送到门前。因着赵姨娘还在,陈斯远的确不好送出去,便赶忙打发红玉提了灯笼去送。

  回转身形,却见那赵姨娘已然大咧咧、气咻咻坐在了方才凤姐儿的位置。

  陈斯远暗自腹诽,也不知这赵姨娘是真蠢还是扮蠢……想来应是半真半假。粗鄙或许有,愚昧或许也有,但绝非彻头彻尾的蠢货。

  能将贾政哄得五迷三道,能趁着王夫人养育时上了贾政的床榻,还生下一儿一女来,这等女子又怎会真个儿是蠢货?

  陈斯远思忖着回身落座道:“姨娘这会子来寻我……可是有事儿?”

  说话间略略扫量,便见赵姨娘面上脂粉涂得有些厚,瞧年岁比邢夫人好似还要长一些,便是如此也能瞧出年轻时的好底子来。

  赵姨娘东拉西扯道:“这不是前几日哥儿借了探春一些书册?昨儿个老爷瞧着探春长进了许多,当着我的面可是好一番夸赞。我呀,这回是来谢过哥儿的。”

  陈斯远哭笑不得道:“原是这般。这却当不得姨娘道谢,也是三妹妹自个儿冰雪聪慧,与我干系不多。”

  那赵姨娘是个顺杆儿爬的主儿,当即就道:“干系不多也有些干系。是了,哥儿来了这些时日,在府中可还顺遂?素日里可曾缺了、短了什么?

  哥儿不知,这府中的下人都眼朝天、鼻孔看人,一个不好就着了道、吃了亏。我这当长辈的进这府中十几、二十年,那些歪门邪道见过的可多了。

  哥儿若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陈斯远应下,实在懒得东拉西扯,因是径直笑道:“姨娘可是为了那开埠一事而来?”

第58章 昭儿归来

  “姨娘可是为了那开埠一事而来?”

  赵姨娘闻言面上一滞,旋即掩口笑道:“诶唷唷,都说远哥儿是个豪爽性儿,今儿个一见果然如此。”顿了顿,赵姨娘道:“我这不寻思着,咱们好歹也是自家亲戚,远哥儿与三丫头又颇为投缘……这肥水不流外人田,有这等好事儿,总要可着自家亲戚来。”

  陈斯远哈哈大笑,心下暗忖这赵姨娘真会顺杆爬。他与探春也不过一面之缘,虽极得意探春性子,却也算不得多有交情。至于亲戚情分,他是大太太的外甥,与二房姨娘有个屁的亲戚关系!

  坑别人陈斯远或许还心有不忍,坑赵姨娘……陈斯远是半点犹豫也没有。

  因是大笑道:“姨娘说的在理。姨娘头一回开口,我总不好驳了脸面。这样,姨娘明早前拿了银钱来,我明儿个头晌便去寻孙师。”

  赵姨娘先是一喜,随即又想起老爷贾政还不曾将那四百两送来,自个儿的物件也不曾典卖,再是急切,明早之前只怕也凑不出一千两银子来。因是慌乱道:“这……我这银钱还不曾凑齐,哥儿能不能宽限几日?”

  陈斯远略略蹙眉,语重心长道:“也不是不行,不过……姨娘也知,这是天大的好处,外头不知多少人盯着呢。若拖延个三五日也就罢了,时间再长只怕就……总之姨娘还是尽快为好。”

  赵姨娘舒了口气,赶忙拍着胸脯道:“哥儿放心,就这三两日,一准儿将银钱凑齐。咱可说好了,这一脚哥儿可不能再给旁人。”

  陈斯远笑着颔首应了。

  赵姨娘这会子只觉得陈斯远分外顺眼。应答得体,也不曾因着自己是姨娘就小瞧了去,初次见面就来请托,人家还一口应下,阖府上下简直就没有比远哥儿更好的人啦!

  因是赵姨娘发自肺腑好一番夸赞,又寒暄着说了些闲话,这才心满意足而去。

  将赵姨娘送出门外,此时刚好红玉回返,便与陈斯远一道儿回了正房里。陈斯远方才落座,那红玉便凑过来,面上很是欲言又止。

  陈斯远观量一眼便道:“有话要说?”

  红玉便道:“瞧姨娘神色,大爷是应了?”

  “是啊。”

  红玉蹙眉道:“连赵姨娘都应了,大爷就不怕来日旁人踏破门槛?”

  陈斯远摇头道:“哪里还有旁人?”

  细细数下来,邢夫人、贾赦、凤姐儿、赵姨娘,该插一脚的都插了,余下王夫人本就与邢夫人不对付;李纨缘悭一面,还不曾见过;贾母人老成精不说,心下也不待见邢夫人。剩下小一辈的就算有心也是没钱。

  宁国府那边厢忙着操办丧事,又隔着府,怕也不会轻易登门求告。可不就是再没旁人了?

  红玉瘪瘪嘴,没说旁的。

  一夜无话,转眼到得翌日。

  这日陈斯远清早用过早点便出得府来,径直往那浙江会馆去寻孙广成。

  许是来的时辰还早,会馆大堂里虽有富商等候,却并不曾往后头去寻孙广成。陈斯远随着伙计到了后头院落,入内便见孙广成正优哉游哉的用着早饭。

  伙计领了赏钱退下,内中只余二人。

  那孙广成眯着眼笑道:“陈师侄可吃过了?不若一起用一些?”

  陈斯远摆手推拒,随即自袖袋里掏出一叠银票来,道:“这是一千两,劳烦师叔写个回执。不出意外后头还有五、六千银子……师叔,咱们是不是该分润分润了?”

  孙广成却道:“不急不急,饵料才撒下多久?不着急收网。且,”孙广成点了点那一叠银票,笑眯眯说道:“这贾家的银钱可是烫手,说不得还得还回去呢。”

  ‘士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

  明白了,这不就是杀猪盘嘛!靠着勋贵首倡引动风潮,待富商群拥而至这才下刀子杀猪!

  且能让孙广成心甘情愿将贾家的钱原路退回,这到最后得圈多少银钱去?

  忽而想起来,孙广成此人可是个骗子啊,骗子的话能有几分真?

  陈斯远思量着,开口说道:“有道是‘皇帝不差饿兵’,我倒是能等一等,只怕燕儿姐有些急切。”

  孙广成乜斜一眼,只平淡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让她等着就是,事成之后总少不了她那一份好处。”

  陈斯远笑道:“好啊,话一定带到。”陈斯远自顾自拉了椅子落座,貌似轻松道:“师叔,这两日怎地不见胡兄?”

  孙广成道:“一切顺遂,胡莽闲着没事儿总找你作甚?生怕别人瞧不出猫腻来?”

  陈斯远咂嘴道:“我是怕孙师叔与胡兄另有谋划,平白就将我与燕儿姐丢在了一旁。”

  那孙广成叹息着语重心长道:“咱们这一行凑在一处,合该信字为先。没了信字,各人另有算计,到头来只怕大事难成。你回去好生与柳燕儿分说了,凡事大局为重。”

  陈斯远勉强应下,又试探了几句,奈何孙广成这老东西滴水不漏,不拘陈斯远如何试探也不曾探到底细。

  待一盏茶喝尽,陈斯远干脆起身离去。

  一路回返荣国府,交还了马匹径直进了黑油大门。门子余四热络来迎,陈斯远随口问道:“大老爷可曾回来了?”

  余四回道:“回来了,这会子正见昭儿呢。”

  陈斯远停步,纳罕道:“昭儿又是哪个?”

  余四低声道:“是琏二爷带去扬州的小厮,才从扬州带了书信回来,刚刚见过了老太太、老爷,又紧忙来见大老爷。”

  陈斯远顿时心下咯噔一声。

  他可是个西贝货,经不起验看!若昭儿带了贾琏的信笺回来,只消略略提上一嘴黛玉的婚事,自个儿岂不是就被拆穿了?

  转念又一想,算算时间好像不大对。那大老爷往扬州寄去的书信才发出几日,只怕还在半道上,因是贾琏的信肯定不会提及自个儿。怕就怕内中提及了林如海临终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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