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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红楼 第368节

  夏家太太蹙眉道:“太太不知,昨儿个我才得了皇差,须得往江南采买一遭。这一来一回,说不得便要二、三个月。太太也知我家中人丁单薄,只金桂一个女儿。

  我这一走,金桂无人照看,左思右想心下实在不安。如今只得厚颜来求太太。”

  王夫人又不是傻的,那夏金桂与宝玉年岁相当,为何不与夏家太太一道儿南下?此番不过是借着个由头,想要将夏金桂塞进荣国府罢了。

  王夫人心下一琢磨,一来拿人手短,不好推拒;二来,宝玉前一回对那夏金桂盛赞有加,正好放在身边瞧上一些时日。若真是个好的,也不妨留作备选。

  于是乎王夫人就笑道:“妹妹这话儿实在见外,我家中姑娘本就多,金桂来了正好又热闹几分。”顿了顿,又道:“宝玉先前住怡红院,如今空置了下来,我看干脆让金桂先搬进怡红院可好?”

  夏家太太自是瞧过大观园的,情知那怡红院最是阔绰,当下喜得合不拢嘴道:“那敢情好!待我打江南回来,定要好生谢过太太。”

  二人客套一番,便定下夏金桂后日进府事宜,夏家太太这才心满意足而去。

  待周瑞家的送过夏家太太,王夫人沉着脸儿思量了半晌,虽隐隐拿定了心思,可还是想寻个人计较一番。

  王夫人能寻谁计较?自是薛姨妈。

  于是待王夫人饮过一盏茶,便起身领了玉钏儿往后头东北上小院儿而来。

  那东北上小院儿也是小三进格局,东南挨着私巷的角门开了正门,刻下却并无婆子值守。王夫人只当薛家的下人也都跑去宁国府瞧热闹去了,便进得正门里,只在二门撞见了个倚门瞌睡的婆子。

  那婆子眼见来的是王夫人,紧忙上前见礼。

  王夫人便笑道:“你家太太呢?”

  婆子支支吾吾含糊道:“许是在后头歇着呢。”随即又道:“姨太太稍待,我这就去传话儿。”

  王夫人笑着道:“我来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哪里用你传话?你只管守着门就是了。”

  婆子讪笑应下,目送王夫人进了前院儿。

  那王夫人本待沿着抄手游廊往后头去,谁知才行了一半,便隐隐听得前院儿房里传来一些古怪声息。

  王夫人这会子还没当回事儿,只当薛姨妈等在前头照看陈斯远。随即又行两步,王夫人愈发觉着那动静不大对。

  心下暗自思量,莫非宝钗与那陈斯远私底下苟合了不成?

  王夫人面上数变,心下暗自思量,这等事儿于情于理都不该自己管,撞破此事好似也……咦?好似也有些好处!

  宝钗且不说,王夫人惋惜陈斯远不曾就此死了,正愁不知拿捏此子呢,此番可不就是天降良机?

  这把柄捏在自个儿手里,来日自个儿说往东,那陈斯远冲着宝钗清誉,又如何敢往西?

  只是这等事儿不好传扬出去……王夫人拿定心思,扭身便与玉钏儿等吩咐道:“你们也不用跟着了,或是回去歇着,或是去东府瞧热闹,我过会子自个儿就回了。”

  那玉钏儿虽听见了动静,却念及姐姐所遭之厄,这会子权当不曾听见。闻言顿时笑着道:“多谢太太,方才那戏码好看,我正要去瞧呢。”

  说罢屈身一福别过王夫人,扯了木然的檀心便出了东北上小院儿。两个丫鬟兜转进大观园,那檀心终究忍不住,与玉钏儿道:“姐姐,方才那动静——”

  玉钏儿顿时蹙眉道:“什么动静?我怎么没听见?”

  檀心讷讷不知如何言语。玉钏儿行走一阵,眼见四下无人,又觉檀心是个好的,忍不住发了善心,便低声叮嘱道:“你若想安安稳稳的待在太太房里,那便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想的……也少去想。”

  檀心懵懂着点点头,那玉钏儿叹息一声,又道:“如若不然,想想彩云,再想想我姐姐。”

  檀心顿时唬得绷了小脸儿重重颔首,道:“多谢玉钏儿姐姐指点,我记得了。”

  不提两个丫鬟,却说王夫人眼见那倚门的婆子又瞌睡过去,便蹑足沿抄手游廊到了前院儿正房下。本待瞧个正着,谁知刻下门窗紧闭,又有纱帘遮挡,只隐隐瞥见内中人影晃动,却瞧不清楚是谁人。

  耳听得一声儿古怪而压抑的呻吟传来,王夫人情知再也等不得,当下开了门便往内中行来。

  吱呀一声轻响,却惊得梢间里的薛姨妈惶恐叫道:“谁?”

  王夫人惊得顿足不前,千算万算,本道是宝钗,谁承想竟是自个儿的好妹妹!

  王夫人上前一步扭头往内中观量,便见薛姨妈已然滚在地上,这会子正窸窸窣窣拾掇着衣裙。再往床榻上观量,便见其上陈斯远安详昏睡着。

  这……

  王夫人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撞破此事,这会子又该如何分说?

  再看薛姨妈,面上臊得通红,丹唇翕张,却是半晌说不出话儿来。

  薛姨妈挪步上前,低低说道:“姐姐,此事不是……”

  不待其说完,王夫人便摇头道:“你啊!罢了,且去后头说话儿!”

  说罢,王夫人又瞥了一眼覆了锦被不曾转醒的陈斯远,当下先行一步出了正房。

  薛姨妈欲哭无泪,暗暗懊悔自个儿不该纵着性子胡来……她素日里向来谨小慎微,谁知就胡来这么一遭,便被亲姐姐王夫人撞了个正着!

  当下恨不得咬碎银牙,臊眉耷眼随着王夫人出了前院儿正房,一并往后院儿而去。

  这姊妹二人却不知,两人才去了后头,宝姐姐便急不可耐地回转。眼见房中无人照料,宝姐姐顿时嗔怪了好半晌。又闻见古怪气息,心下不明所以,权当门窗紧闭之故,于是紧忙与莺儿一道开了东梢间的窗户散散气味。

第277章 佛经

  莺儿甫一推开窗棂,遥遥便见邢夫人领了苗儿、条儿进得仪门来,于是赶忙与宝钗道:“姑娘,大太太来了。”

  宝姐姐心下虽瞧不上邢夫人,却碍于陈斯远,每回见了其都恭顺有加。闻言赶忙迎出门来,便正在房门前接了邢夫人。

  宝姐姐敛衽一福,邢夫人就道:“我害怕远哥儿短了人照看,早知你来,我就不用这般急着来了。”

  宝姐姐娴静道:“我也是才回,大太太快请进,远大哥这会子还睡着呢。”

  邢夫人迈步入内,随口道:“还睡着?可别白日里睡饱了,夜里再睡不着。”

  宝钗随行其身旁,回道:“头晌王太医开了补气血的汤药,内中有一味药有安神之效,这才多睡了一会子。”

  邢夫人笑着颔首,旋即面上一怔。门窗才开,内中古怪气息又哪里会散了干净?邢夫人又不是不经人事的宝钗,只闻了闻便知是什么气息。非但是邢夫人,便是苗儿、条儿两个也面色古怪起来。

  邢夫人不动声色,一径进得西梢间里,抬眼便见陈斯远覆着锦被兀自酣睡不已。邢夫人落座凳子上,趁着宝钗张罗茶水,悄然在陈斯远手上掐了一把。那睡梦中的陈斯远只蹙了蹙眉,旋即又歪头睡将过去。

  邢夫人心下了然,小贼这是睡着了被人占了便宜?好个宝钗,素日里扮得娴静,谁知竟也是个狐媚子……不对,邢夫人忽而想起来,她可是与宝钗前后脚过来的,相差顶多半盏茶光景够干什么的?

  “大太太请用茶。”这会子宝姐姐亲自捧了茶盏来。

  邢夫人接过茶盏暗自扫量,见宝钗面上并无异样,心下便笃定此事怕是与宝钗无关。

  事涉小贼,邢夫人自是要护着,这事儿不好张扬,反倒只能暗地里探寻。当下呷了口茶水,邢夫人就问道:“怎么不见你母亲?”

  宝钗道:“想来是在后头歇着呢?”

  恰莺儿打后头回转,便道:“太太正与姨太太说话儿呢。”

  邢夫人暗自蹙眉,这薛姨妈与王夫人都在……总不能是姐儿两个一道儿欺负了陈斯远吧?想想都不大可能。

  于是乎邢夫人又问:“那会子我见你妈妈与你都在,还想着远哥儿无人照料呢。清堂茅舍的丫鬟怎么都不在?”

  宝姐姐陪坐一旁,笑着道:“也是赶巧了,香菱的母亲来了,香菱去了新宅;红玉一早儿踩凳子赶蝉,谁知一脚踩空伤了脚踝,只好留在清堂茅舍养伤;柳五儿身子不大好,又熬了一夜,我眼看她不中用,便让她回去歇着了。

  不过这房里也没短了人,先前留了同喜照看来着。”

  邢夫人笑着颔首道:“谁不知宝丫头是个周全的?也就是我实在挂心,才多嘴问了一句……是了,同喜呢?劳烦她照看半日,我须得给她些赏赐才是。”

  宝姐姐还真没瞧见同喜,忙扭头看向莺儿。莺儿也摇了摇头,说道:“许是瞧见姑娘回来,同喜往宁国府瞧戏码去了吧?”

  邢夫人讶然道:“看来同喜也憋闷的够呛。”

  又说过几句闲话,眼看陈斯远始终不曾转醒,邢夫人便起身告辞。宝姐姐起身来送,却被邢夫人留住,道:“常来常往的,再说你也不是外人,且留着照看远哥儿吧,我走了。”

  这句‘不是外人’说得宝姐姐心花怒放,欢喜之余到底送至院儿里,这才在邢夫人嗔怪之下扭身回了房里。

  那邢夫人到得东北上小院儿仪门前,眼看那守门的婆子兀自瞌睡,便停步问道:“下晌都谁来瞧远哥儿了?”

  婆子正要回话儿,邢夫人朝一旁递了个眼色,苗儿便塞过来一把铜钱。那婆子欢天喜地,赶忙道:“回大太太,今儿个都去东府瞧戏了,只大奶奶下晌时来了一回。”

  大奶奶?珠哥儿媳妇,李氏?

  邢夫人瞠目不已,细细琢磨却好似也在情理之中?

  不然为何平白无故的白白借给小贼那般多银钱?不然怎么小贼三番两次维护着母子俩?更有甚者,此番为了那贾兰,小贼更是险些搭上性命!

  越琢磨越有道理,邢夫人顿时恨得咬牙切齿,旋即心底里又纳罕不已,也不知这二人是如何搅在一处的。如今不好探寻,待小贼搬回清堂茅舍,总要逼问个清楚才好!

  思量间出了东北上小院儿,那条儿气不过,禁不住道:“太太,就这么算了?”

  邢夫人乜斜一眼,道:“与你们何干?这事儿咽进肚子里,少四下说嘴坏了远哥儿的名声!”

  条儿忿忿应下,一旁苗儿咬牙道:“若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没起子的,定要揭了她的脸皮!”

  当下再无别的话儿,主仆三个气哼哼自是回返东跨院。

  却说宝钗只顾着心下欢喜了,不曾去想邢夫人为何面色古怪。待内中散了味儿,紧忙吩咐莺儿将门窗紧闭。又眼看陈斯远热得额头出汗,便又凑坐床边打了扇子。

  俄尔,宝姐姐这才想起去看薛姨妈,谁知才起身,便见薛姨妈与王夫人一道儿往仪门而去。

  待须臾,薛姨妈果然进得前头正房里。甫一入内,宝姐姐便嗔怪道:“妈妈不是留了同喜照看?我那会子回来,房中竟一个人也没。”

  薛姨妈支支吾吾道:“是我打发了同喜、同贵去瞧热闹,本待自个儿看着远哥儿一会子,谁知你姨妈就来了。”

  宝姐姐眼见薛姨妈面上古怪,紧忙问道:“姨妈说了什么?”

  薛姨妈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夏家姑娘后日要来园中的事儿。”

  薛姨妈目光闪躲,偷眼瞧了眼还不曾转醒的陈斯远,心下自是五味杂陈。

  “夏家姑娘?”宝钗略略蹙眉,果然不再纠缠无人照看陈斯远之事,禁不住问道:“她怎么来了?来了又住在哪儿?”

  宝姐姐极不得意夏金桂那骄矜刁蛮的性儿,二者虽早就相识,却不过是表面姐妹罢了。

  薛姨妈就道:“夏家太太要南下办营生,这一来一回少说便要两三个月,夏家姑娘无人照看,这才求了你姨妈。这不,宝玉搬去了绮霰斋,那怡红院刚好闲置下来,夏家姑娘来了刚好住进去。”

  宝钗闻言不禁冷笑道:“果然是远香近臭。”

  薛姨妈起先还不解,待思量一番才知说的是自家。因着亲近,又拆借了不少银钱,结果宝钗只能住蘅芜苑;反倒是那夏金桂,不过拆借了一万两银子便能住怡红院,可不就是应了那句‘远香近臭’?

  薛姨妈心事重重,也无心去计较宝钗言语。不过略略坐了会子,便往后头歇着去了。

  宝姐姐陪坐半晌,眼看陈斯远眼皮下的眼珠转动,便知其要醒了。果然,过不多时陈斯远便惺忪着睁开眼来,待辨认出床边坐着的是宝钗,这才露出笑模样。

  宝姐姐也笑问:“可是好睡……这会子都快未时,你可饿了、渴了?”说话间将晾在一旁的茶盏端过来,伺候着陈斯远饮了半盏,又吩咐莺儿去小厨房瞧瞧,取些可心的吃食回来。

  待莺儿去了,宝姐姐见陈斯远靠坐时略略蹙眉,赶忙问道:“怎么了?可是牵动创口了?”

  陈斯远古怪道:“奇怪,怎地小腹这般疼?”

  宝姐姐试探道:“莫不是方才起得猛了?”

  陈斯远想不出旁的缘由,便只当如宝钗所言,于是蹙眉说道:“待伤势好了,那桩功须得捡起来才好。”

  宝姐姐笑而不语,陈斯远眼见莺儿不在,紧忙探手擒了柔荑。有情人温言细语,自不多提。待过得半晌,宝姐姐忽而说道:“方才姨妈来说,那夏家姑娘后日便要进园呢,就住怡红院。”

  陈斯远愕然不已。夏金桂要住进怡红院?这……往后怕是有乐子瞧了。

  正待打趣一嘴,忽而听得外间脆生生的小嗓儿嚷道:“远大哥,我来瞧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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