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边军开始覆明灭清 第122节
随军的医匠,仔细检查了曹二的伤势后,面色凝重的向着江瀚禀报道:
“大帅,他伤得太重,有生命危险。”
“就算侥幸能活下来,右手也多半是保不住了。”
江瀚闻言,面色一紧:
“怎么回事?”
医匠叹了口气,指着曹二那只被烧得焦黑的右手,解释道:
“他这是被炮膛的高温和火药灼伤的,现在已经和缠布黏在了一起,难解难分。”
江瀚俯下身,仔细查看着曹二的伤势,眉头皱得更紧了。
只见曹二的右手上皮肉烂了一大半,并且还在不断地流着黄水。
手上还裹着一圈缠布,估计是为了防止雨天手滑,特地裹在手上的。
但缠布此刻已经和烧焦的皮肉,死死地黏在了一起,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布,哪里是肉。
这种伤势,让随军的军匠也束手无策,只能在伤口上附上一层膏药,让伤员自求多福了。
但江瀚可不能放着曹二不管,每个伤员他都会竭力救治,更何况曹二可是这场战役的大功臣。
他朝着亲兵吩咐道:
“去,赶紧去伙头军那里打几盆清水,我来处理。”
虽然江瀚不是专业的医生,但他至少能根据后世的一些基本常识,尽力去处理曹二的伤口。
首先便是清创工作。
江瀚先用煮沸后冷却的清水,小心翼翼地反复冲洗曹二的伤口周围,尽可能去除污物。
然后,他亲自拿起消毒过的剪刀,一点一点地剪开那些与皮肉粘连的布条。
这个过程极其痛苦,好在曹二现在还处于昏迷中,否则至少得好几个人才能按住他。
每剪开一点,都需要用清水不断冲洗,这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精细的操作。
随后江瀚将剪子交给医匠,让医匠把那些坏死的皮肉也给一并剪了下来。
最后便是在创口敷上用冰片、黄柏、地榆熬制的膏药,用以拔除火毒。
做完这一切,看着曹二依旧微弱的呼吸和惨白的脸色,江瀚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明末的医疗条件毕竟有限,后续的感染、并发症才是最大的难关。
要是曹二命够硬,或许能扛过这一劫。
而江瀚蹲在地上,不顾泥泞和血污,亲自为伤员处理伤口的一幕,也清楚地落在了不远处的降卒眼中。
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疑惑。
“这这不是贼寇的首领吗?竟然亲自给一个大头兵治伤?”
“嘶咱当兵这么多年,别说总兵参将了,就是个把总、哨官,也从没见过会这样啊.”
这些秦兵降卒们面面相觑,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他们可从来没见过这种的军官,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待遇。
众所周知,西北边军欠饷、克扣早已是家常便饭。
像他们这支一千五百人的队伍,真正能领到月饷的,基本上只有总兵,参将等高级将官的亲兵家丁。
这大约一百来人的核心力量,是将官们控制军队的基石。
再往下,大概能有两百人左右的营兵,能勉强领到五分之一的月响,而且还不一定每个月都有。
折算下来,平均也就一钱银子左右,聊胜于无。
至于剩下的千余人,则是啥也没有,最多两天管一顿饭,饿不死就行。
边镇的将领们,直接指挥亲兵家丁,而亲兵家丁们负责控制那两百名营兵;
然后再通过这两百营兵,向下控制其余的大头兵。
而同时,为了防止那些最底层的大头兵们铤而走险,啸聚造反。
边将们则会默许他们,在剿匪途中劫掠百姓,以此来收买人心,维持部队的凝聚力。
只有通过这种方法,边将们才能把部队从军镇里拉出来剿匪。
而这种方法带出来的部队,就更别提什么同甘共苦、上下一心了。
平日里,军官们对待普通士兵,更是动辄威胁、打骂,有时甚至还会砍头,以此震慑军心,维持秩序。
正因为如此,这帮降卒们才会感到无比惊诧。
毕竟像江瀚这样,身为一军主帅,竟然亲自忙前忙后,救治伤兵的场景,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时间,不少降卒的心中,竟然隐隐生出了一丝莫名的的期待。
或许跟着这样的首领,日子会和以前不一样吧?
但江瀚此刻,根本没有精力去管那些降兵。
他的当务之急,是先安置好自己麾下的士卒,降兵们先暂时放一放。
王世虎留下的这座临时营寨并不算大,根本不足以容纳所有人避雨休息。
江瀚只得派出赵胜,让他带着辅兵们,再多搭建几个简易的窝棚和营帐。
同时,又让士兵们用长矛和油布,搭起数个宽大的雨棚,在下面生火取暖。
将士们纷纷脱下湿透了的外衣和甲胄,拧干水分,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火堆边烘烤。
不少人干脆脱个精光,只扯了块布系在腰间,围坐在篝火旁,伸出双手,静静地取暖。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一张张疲惫却又喜悦的脸庞。
好在雨势正逐渐变小,看这情况,估计到了明天晚上,这场雨就该彻底停了。
除了生火取暖、烘烤衣物之外,后勤的伙夫们也开始忙碌起来。
江瀚特意吩咐他们煮了姜汤,分发给每一个士兵,以此驱除寒气,预防风寒。
总之,战后的事情,千头万绪,一件接着一件,而且繁杂琐碎,耗时耗力。
但行军打仗,本就是如此。
相比之下,安塞营还算是幸运的。
他们打赢了,占据了官军的营寨,有地方避雨,有篝火取暖,有姜汤驱寒,还有即将送上的热饭。
而那些在四散奔逃的关宁溃兵们,可就没这么幸福了。
他们的处境,只能用凄惨来形容。
数百名被打散的关宁溃兵,如同无头苍蝇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间小道上亡命奔逃。
他们早已失去了方向,也失去了组织,只剩下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不断前进。
早已湿透的衣甲如同沉重的枷锁,紧紧地贴在他们身上,不断带走他们的体温。
山路泥泞难行,一不小心就会滑倒,摔进冰冷的泥水里,运气差的甚至滚下山坡,生死不知。
随着夜色渐深,吕梁山中的气温也急剧下降,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雨丝,吹得他们牙关打颤,浑身止不住地哆嗦。
饥饿、寒冷、恐惧、绝望……种种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将他们淹没,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够活着回去。
而相比于这帮人,负责护送曹文诏、曹变蛟等将领撤退的亲兵,情况就稍好了一些,但也仅仅是好了一点点而已。
他们临走前带上了不少雨具,还是能勉强做到遮风挡雨。
然而,最大的困难来自于脚下的泥泞的道路。
扛着沉重担架的士兵们,在这种路面上行走,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如同陷入泥潭之中,寸步难行。
在一个陡峭湿滑的下坡路段,一个负责抬担架的士兵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而躺在上面的曹文诏,也随之从担架上滚落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泥水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二次伤害,让原本就重伤昏迷的曹文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负责护送的队官气得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手忙脚乱地重新将曹文诏抬上担架。
但经此一事,他们也不敢再拼命赶路,只能小心翼翼的缓慢前行,生怕把主帅给摔死了。
夜深了,营寨里篝火噼啪作响,受伤的将士们在吃饱喝足后,沉沉睡去。
江瀚穿着烤干的单衣,搬着马扎,坐在篝火旁,嘴里还啃着饼子,喝着姜汤,无比惬意。
不远处,一群降卒看得直咽口水。
江瀚此前故意不去管这帮降兵,甚至没有立刻给他们分发食物、安排避雨的地方,就是为了先晾一晾他们,以便收降。
而此时,负责看押他们的邵勇,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江瀚身旁:
“将军,这帮降卒怎么处理?”
“咱们是留还是.?”
江瀚将最后一口饼子咽下,又喝了一口姜汤,才缓缓开口道:
“留,肯定要留下。”
“看起来都是些不错的兵员,正好用来补充各司的缺额。”
邵勇点了点头,略带紧张的问道:
“对了将军,老歪那边怎么样了?”
江瀚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沉重,摇了摇头:
“还在昏迷。”
“医匠已经看过了,说是坠落山崖,可能震伤了腑脏。”
“身上也伤的不轻,被长枪戳了好几个血窟窿,虽然都已经包扎处理了,但情况依旧不太乐观。”
“剩下的,就看命吧。”
邵勇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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