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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美好群星献上祝福 第395节

钝子还是疑惑,指向远处的金字塔尖:“我有些糊涂啦,那么,那边那位是皇帝的本体,而地球上那位是皇帝暂时更换的身体了?”

“对,”造物点头:“这就是织缕赐福其妙的地方了——织缕无法凭空创造气运,只能从他处挪用;而经祂指定,只有纯血人类的身体才能容纳他挪用来的气运。”

“注意,是祂指定了纯血人类的身体可以容纳气运,换言之,就算是仁联的人类,身体本质也是能容纳气运的。”

“至于我们帝联的人类所表现出来的,只要靠一丁点人工手段进行繁衍就会失去气运的现象,其实是织缕定下的,祂所挪用来的气运在人类内部继承的方法。嗯,有些拗口,我举个例子——”

“你把气运理解成财产,只要是纯血人类就能合法的持有这财产。注意,这只是持有的权力,和地球上那曾经的古代华夏,每个平民理论上都有皇帝的宣称权一样,差不多的道理。”

“而织缕从其他地方搞来了这样一批气运财产,送给了我们帝联人类一家,并规定,只有通过自然手段繁衍的,才能获得这批财产的继承权。”

“帝联的人类没有补充财产的手段,只能在渐渐消耗中,看着这批财产越来越少,最终沦落到了今天的模样。”

“可仁联人不是这样,仁联人类找到了能补充财产,甚至自行搜集财产的手段——就是批量生产可以吸收和释放的眷顾者,把他们派出去吸收完一批财产后,又回来把财产充给仁联的公家。”

“这样的眷顾者,就是我说的气运电池了;至于生产眷顾者的方式,就是仁联人在追逐织缕脚步时的意外收获。挪用气运是神灵的权柄,仁联人在追逐飞升的过程中也瞥见了一点点门径。”

造物如是说。

而钝子脑海差点过载,什么?!吸收和释放是仁联批量生产的眷顾者?那么自家的左吴也是这么个仁联人?!

她连忙甩甩脑袋,先把震惊压下:“那你的皇帝是怎么更换的身体,我家左吴就……”

就不能,左吴从来没有表现过更换身体的能力。

造物继续,语气自豪:“皇帝和我们说过,这就是吸收和释放的一种高级运用罢了。吸收自己的意识,再释放到一个新的身体中,就这样而已;”

“不过,吸收和释放的眷顾是绑定灵魂的,不是肉体。所以,皇帝容纳着相当气运的电池身体为了躲避仁联,藏在了这里;地面那个,就是承载着他灵魂,拥有眷顾的混血身体了。”

“怎么?听你的语气,你之前也认识这样的一位纯血人类?”

“他不会这样的操作吗?”

难怪皇帝没让左吴产生那种纯血人类间会有的天然厌恶感。钝子只觉得嘴里一阵苦涩,对地面那边的担忧,让她的心彻底悬起。

……

地面上。

皇帝收回了他那黑洞一样的目光,没能让左吴喘一口气。

他端着酒杯,朝左吴走来。

第435章 摊牌

或许,左吴和钝子是在冥冥中有着什么感应。即便钝子还没来得及通风报信,左吴还是通过一些有些牵强的现象,来推测出了这里皇帝的真身。

皇帝是眷顾者,和自己一样可以吸收与释放。左吴此时无比确信,只因为自己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同样像黑洞般宛如能吞噬一切的漆黑。

这个特征对左吴来说已经不算牵强了。

平时他照镜子时总会自问,这吸收和释放的眷顾有没有对自己的样貌带来什么影响,是不是眷顾把自己脸上能称为特征的东西给全部吸走,自己才显得这么平平无奇。

这种瞎想最后当然没什么结果,就算左吴也无法去厚着脸皮去问艾山山或者姬稚自己到底有没有一丝丝英俊的元素在身上。

即便问了,得到的回答肯定也不会客观。艾山山只会嗤笑一声继续翻身睡觉;姬稚会把脸凑过来仔细端详自己,然后满足的轻叹一声后就把她的脸缩回去,不会发表任何看法或结论。

对小灰也差不多,其实所有生灵在她眼中都几乎一个样,无论美丑。

结果,左吴唯一觉得自己能被称之为特征的,就是这双眼睛了。黑的连其中的瞳孔都看不见,又仿佛有种莫名的吸力,让自己的特征顺着脸上的沟壑全部流到了这双眼睛里。

没有什么根据,左吴就是觉得这和自己的眷顾有关系。

今天,同样一双眼睛出现在了皇帝脸上;还有他所表现出的,对自己的血脉浑不在意的态度,如此种种,对左吴来说根据已经足够了。

皇帝仍然端着酒杯,一步步朝自己接近,也让左吴对他的眼睛越看越清。

左吴情不自禁坐直,又一点点缓缓站起,还朝身边的金棉做了一个手势。

他在叫兽人小姐去找不知去哪里疯玩的黛拉和二公主。两个同样会吸收和释放的“黑洞”撞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左吴压根无法预估,只能尽力维系眼下和平的同时,尽力将自己的家人和麾下都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左吴也只能通过手势传递想法;先不说通信信号有被仁联监视的可能,还有这皇帝在自己眼中也忽然变得深不可测,发送信号若被他截获,便会瞬间让自己还在这皇宫中的麾下陷入无比危险的境地。

金棉意会,有些惊讶,深深看了左吴一眼,便无比灵敏的翻身,猫着腰垫着脚飞速离席,往皇宫之外奔去。

端着酒杯的皇帝终于来到了左吴面前。

他深深看了金棉的背影一眼,直到左吴侧身将其视线挡住后,才转过头来,耸肩:“着急忙慌的,她是要去做什么?”

左吴的脸提了提:“不知道,可能是去上厕所了。”

“哈哈,不知道她是用猫砂的,还是用马桶。”皇帝笑了下。

左吴还是提着脸颊,表情没变,依旧站在这里,挡着皇帝的视线,内心仍然高悬。

金棉找到黛拉和二公主没有?她能不能充分理解当下的危机,有没有机会将事态通知自己其他的麾下?

却没想到。

皇帝只是深深看了左吴一眼,忽然仰脖将他自己酒盏中的液体喝下,砸吧了一下嘴,再睁眼时,已经没有了此前欢迎贵客的热情,而是多了一点淡漠与冷清:

“怪了,猫砂,马桶,朕的话应该很是冒犯。你和这位女士看起来关系很好,你不该什么反应都没有的,即便出于礼貌,你的眼神总该因为我冒犯了伱的女眷而变上那么一变吧。”

左吴注意到了,皇帝对自己的称谓已经从“您”变成了“你”,仿佛预示着摊牌的时刻要在自己还没来得及猜清对方底牌时,就这样要突如其来了。

也好,左吴居然觉得有些如释重负,又朝皇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神,其实多半是瞳孔的收放,还有眼角眼睑的运动。我确信我的眼角眼睑没有动,而你又怎么能从我的眼睛里看出瞳孔收缩的?”

明明是和你一模一样,因为吸收与释放的眷顾而漆黑一片的,和你一样的瞳孔。

皇帝只是笑了下,又因自己盏中酒水已经见底而皱眉,抬头倾倒,让最后一滴残酒落到自己舌头上才肯罢休。

左吴歪了下头:“别喝了,喝了有什么用?我们又不会醉。”

至少左吴自己不会醉,因为他的吸收总是在下意识中开启,会直接将类似醉意的东西吸收完毕。

皇帝的脸上却闪过一丝意味深长,摇头,将那酒盏轻轻搁在桌上,说:

“左吴,左先生,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保持沉默才是上上之选,否则只会暴露你对我们自身的所知所晓真的不足,是远远的不足。”

左吴愣了愣:“什么意思?”

皇帝却挥了挥手:“左先生,能否与我移步庭院,同我一起赏月?”

左吴抿嘴,记得自己派去的钝子和灰衣人已经超出了约定定期联络的时间,难道他们那边也遇到了什么难以克服的困难?

皇帝叫自己赏月,是用钝子来威胁自己?

左吴必须承认这疑似的威胁确实效果拔群。

而皇帝也没有留给自己选择的余地。只是挥挥衣袖,把袖子裹在手臂上,便信步往庭院当中走去。

左吴只能跟上,同时心悬得越来越高;因为皇宫之中的气氛依旧热烈,自己的麾下仍然没有意识到危机的临近,那酒盏与烛火依旧纷飞而摇曳。

直到左吴穿过了这片红火的热热,又迎面撞上这片晚风;庭院的冰冷同宫内的热烈简直是两个全然相反的世界。

左吴已经在出来的路上想明白了,指指自己的肝脏附近,有些不敢置信:“你刚才,是想说咱们可以通过控制吸收和释放,停止对醉意的吸收,让我们可以被喝醉?”

皇帝迎着冷风伸了伸懒腰,其皮肤上还残留这宫内的温度,有丝丝蒸汽从他皮肤上冒出,对左吴说:“不止,有点想象力,我们能做到的事远远比你想的要多很多。”

随即。

其皮肤上冒出的热气转瞬消失无踪,这皇帝好像和这片冰冷的夜空浑然形成了一体。

左吴勉强笑了下:“吸收自己的体温?这我以前也想过,可担心把自己冻死。”

皇帝却摇头:“不止是体温,你再看看?”

左吴皱眉,没看出什么特别,直到骤然发现一股强烈的违和感。他揉揉眼睛,闭上又睁开,再看向皇帝的方向:

“……怪了,你明明就在这里,可为什么我的理性,我的直觉,全部都在向我发出警报,说你已经消失无踪了?”

皇帝有些欢畅:“因为我吸收了自己的‘存在感’。”

“存在感这种东西也能吸收?”左吴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惊讶的表情了:“明明它是这么玄学的东西。”

皇帝只是耸了下肩,没有说话,在悄无声息中把他的刚才吸收的“存在感”又全部释放了出来。

随即。

左吴只感觉皇帝在周围就是无处不在,甚至钻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每个毛孔里,每个细胞间;强势入侵了自己身体的方方面面,无可抵挡,连自己的肺泡里都被塞满,直是让人窒息。

明明皇帝本人连动都没有动。

左吴已经在自己的脖子上抓出伤痕,这是脖子被勒住时人下意识用手把勒住脖子的绳子向外拉而导致的抓伤。

窒息的感觉如此真实,左吴呼气,把这窒息的痛苦吸收掉,思虑许久,才勉强开口:“……你释放出了这么多‘存在感’,我却连怎么吸收它们的影子都没摸到……你是怎么做到的?”

皇帝把他释放的存在感“唰”的一收:“一点最基本的练习而已,不如说,左先生你做不到才让我更感觉惊讶。”

左吴连干笑都笑不出来了。

皇帝也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与左吴一同凝视向天上的月亮。

左吴在看,明明月面的图案是和记录中一样的玉兔与蟾蜍,这缕月光曾照耀过不同世界线数十万年中的无数的人类,但从此时开始,似乎是由于自己心态的转变,左吴觉得这月亮也跟着改变了。

以往。

自己的弱点只有够不到双臂以外的范围,而双臂以内的人和事,自己至少能护得周全。

可现在,这舒适区间被打破,自己的眷顾不是唯一,近在咫尺就有人使用与自己相同的眷顾,还比自己要熟练无数倍。

心中有种微妙的苦涩泛出,左吴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又放开,深呼一口气:“我问你,该不会整个仁联,都满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吧?”

“你是说眷顾者?”皇帝摇头:“不,在你回到仁联之前,我认为这方世界的眷顾者就我一个了。在你回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同类’。”

左吴咧嘴:“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欢迎回家’,就当是对同类重逢的庆贺?”

皇帝没说话。

左吴只能耸了下肩:“行吧,那其他眷顾者去哪里了?”

“将他们从其他世界线收集到的气运释放给仁联后,就去寻求渺茫的天道,去追求织缕和喰煞祂们的脚步了。换句话说,仁联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想飞升成神,却由此再也渺无音讯。”皇帝说。

左吴摇头:“你说的话里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在骗我?我可清清楚楚记得,之前你还声称,说你是这个地球的土著混血,是因为有朋友被来度假的仁联人所害,才想与维度恶魔结盟,来对付仁联呢。”

皇帝却无辜的摊手:“我可没说谎,至少没全说谎。这些话都是事实,至少是这具身体所真实经历过的事。”

“身体?你换了身体?”左吴愣了愣,失笑出声:“该不会又是吸收和释放的高阶应用吧?吸收自己的意识,释放到新身体里云云?而你选的新身体,就是这颗地球原本的土著皇帝了?”

“朕夺舍的时候,这具身体还是太子。”皇帝点头:“你很有天赋,左吴先生。详细情况,你派到月亮上的探子,应该会很快给你发来联络了,你可以把情况和你探子所了解的事情两相对应一下。”

左吴讶然:“你不阻止?”

“为何要阻止?在月亮那边也有朕的后手,朕不信你的小小探子真能翻了什么天。”皇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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