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领异星从挖矿开始 第689节

很多学生提出的问题，江烨第一反应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也问？”

但是回答完之后仔细想想，江烨忽然惊觉，自己之所以觉得简单，是因为亲身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或者听其他星球领导人详细聊过类似的事情。换句话说，都是这些年当领导人积攒下的经验。

在学生眼里，江烨这个老师就是行走的人形经验包，星球治理的活搜索引擎，抓住使劲蹭就完事儿了，蹭的越多收获越多。

晚上江烨在宿舍办公，学生们也频频来敲门。

如果江烨手头的工作快处理完了，就开门见客。

如果没处理完，则戴上降噪耳机，缩在屋里一声不吭地装死。

当然，打电话发消息的学生更多，江烨的手机全天都是热乎乎的。

事到如今江烨终于体会到做老师的感觉，真的累，真的烦，怪不得当年上学时的老师看起来都显老，一副怨气深重的厌世脸，原来都是被学生们烦出来的。

第三周就在这种平淡中度过，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

第四周的星期一，江烨刚吃完午饭，回到宿舍躺到床上，准备睡个午觉。

两个电话弹窗同时在手机上出现，一个田娆的，一个车振的。

江烨眼皮猛跳，立刻接通了车振的，车振负责的是军队大事，肯定优先听他的电话。

“讲。”江烨言简意赅。

“惠勒星的形势恶化了，我们安排在那里的特工发消息回来，一些军阀势力似乎已经知道了江烨星的介入，应该是和前一阶段失踪的那批间谍有关。”车振说，“目前还没有军阀势力公开表态。”

“预料之中。”江烨说，“那么多间谍连续失踪，肯定是军阀们察觉到了什么。继续观察，有消息再报。尽快派一支小舰队过去，在惠勒星附近等着，如果必要的话，我给你发命令武装接触。”

“明白。”车振干脆利索。

电话挂断。

田娆正在打来第二个电话。

“什么事？”江烨接通。

“不好了江烨，惠勒星那边的军阀好像知道你了，前一阶段失踪的间谍刚刚找到了两个，都已经是尸体。一个扔在河边好几天，身子都让鱼咬烂了。另一个在雪地里冻成石头，身上有严刑逼供的痕迹，脸都打糜烂了。”田娆说，“其他的间谍还在找剩余的失踪者，恐怕都凶多吉少。”

“我刚刚接到消息了。”江烨说，“你让那边的人看情况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必要的话处境危险的人可以撤回来一批，保命重要。”

“好，那我通知他们。”田娆说，“然后你打算怎么办？”

“暂时不动，看各军阀势力的反应。”江烨说，“我已经派兵过去了，如果情况恶化，或许会直接武装接触。”

“武装接触是什么意思？”田娆明显屏住呼吸了，“直接宣战吗？”

“当然不是，强行和军阀头子们见面谈判而已。惠勒星的军阀部队都很落后，没有能抗衡我们的力量，我的舰队可以直接落到他们首城。”江烨说。

“既然能直接落到他们首城，为什么不斩首？”田娆问。

“天真啊，斩首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何况斩首之后难道就能吃下惠勒星了吗？这又不是象棋游戏，将军了就大获全胜。弄死一个头目，会有一堆小头目冒出来裂土封王，会把局势搞的更乱。”江烨呵呵笑，“做你的工作吧，军事上的事情不需要你关心。”

“好，那有消息我再和你联络。”田娆语气很乖巧。

电话挂断。

江烨沉默了片刻，没露出什么表情，继续缩回被窝睡觉。

惠勒星的事情虽然重要，但是就凭那些小军阀掀不起什么浪花，无非是时间长短、解决方式、死人数量的区别。因此江烨毫无情绪波动。

睡了半个小时，江烨自动醒来。

最近一段时间，每天的午觉都是半小时，生物钟已经习惯了。

下床，坐到办公桌前，开始伏案工作。

忙到傍晚六点钟，窗外夕阳西下，办公桌屏幕右下角忽然弹出一个红圈，是重要视频消息的提示。

江烨点开，车振发来的直播界面，毕嵘星一支小舰队总共九艘恒星级军舰，已经抵达惠勒星附近，正在惠勒星的卫星惠卫一的背面停泊。

在星际战争里，军舰抵达这个位置，就已经进入了一箭之地。如果江烨现在下令开火，舰队的火力短短几分钟就能打到惠勒星地表。

江烨把直播界面打开，直播镜头的位置应该是一艘军舰的顶端，周围的环境是幽深的山谷，左右都是高耸的灰石峭壁，完全没有阳光，空气漆黑地像要滴出墨汁。

山谷尽头能看到停泊的另一艘军舰，只亮了底端的舷窗灯，像正在休眠的钢铁怪物。有一些人影在灯光附近走动，还有小方盒外形的运输车掠过，忙忙碌碌的，可能是在搭建什么工事。

江烨看了一小会儿直播，车振又发了文字消息过来。

“舰队已经在惠卫一背面降落，分散藏在山谷和盆地里，开了信号屏蔽，应该不会被惠卫一上空的人造卫星发现。目前舰队情况良好，随时可以执行任务。”

“好。”江烨简短回复。

“我们有情报员传回了消息，称北极王饶成周正在召见各地的封疆大吏，命令非常紧急。棋手冈特匆匆结束了刚进行一半的度假，已经返回府邸。软骨头瓦尔克那边没有动静，但是瓦尔克那一支的消息传的非常快，下层军官都在议论江烨星势力介入惠勒星的事情。”

“我们在瓦尔克势力里安插的几名情报员都汇报说，他们接触到的当地军官都非常恐慌，正在密集地私下碰头，还有一些军官反复打听能否用星际走私商的飞船把家人送去其他星球。”

第1065章 博弈开始

“继续观望，不着急，舰队过去了就算盖锅盖了，多煮一会儿，等汤里浮上来东西再搅锅。”江烨回复。

“明白。”车振答复。

江烨血流加速了，有种轻微的紧张外加轻微的兴奋，就像成绩优异的好学生临时知道要突击考试，有信心再拿个状元名次，但对于具体试题还是略微忐忑。

半夜两点钟，熟睡的江烨再次被电话叫醒。

“我们派到软骨头瓦尔克那边的失踪间谍，有一个还活着，名叫鲍尔·海曼，半个小时前又露面了，好像已经改变立场了。”车振语气严肃。

“什么叫改变立场了？给瓦尔克效力吗？”江烨从床上坐起来。

“不确定，有可能倒向瓦尔克了，有可能会处于中立。”车振道。

“中立？一个间谍能怎么中立？”江烨迷茫。

“我们刚刚接到了海曼个人频道的一条短消息，0404，是本次行动设计的暗号，意思是重大突发情况，稍后联系。”车振说，“海曼在惠勒星的住所里有一个信号器，接在厨房碗柜的底部，用鞋尖按固定频率踢，就能紧急发消息。所以他应该是回到住所了，但可能有人监视他，暂时没法联络。”

“他发这种信号，那么三种可能，一种是他没有投敌，经历了什么波折又洗刷嫌疑脱身了，一种是他成了双面间谍，对双方都有所保留，最后一种是最危险的，他在做戏，靠这种信号，假装还是我们的人。”江烨说，“你有没有通知其他间谍注意安全？”

“首长放心，那边是三人小组，海曼前一阵子失踪之后，和他搭档的两个人马上就撤了。其他小组的联系方式完全不一样，彼此也不知道，即使海曼反水也不会连累其他人。”车振说。

车振又汇报了几个不重要的情报，通话结束。

江烨困意全消，没有继续睡，坐到办公桌前开始工作。

星球领导人就是这样，无论白天黑夜，永远有做不完的工作。

螺旋星已经完成了首批一百万人的迁民，分散到十座城市去。

江烨的待处理事项中，很大一部分是这一百万人的生活状况，各项数据都被呈报上来，除了人均收入、中位医疗开支这种常规的数据，甚至还有人均上网情况、亲属迁民意向、外卖下单数等偏门数据。

人均上网情况能从侧面反应螺旋星人的生活状况，比如找工作APP的使用时间变短，说明螺旋星人陆陆续续都有活干有钱赚了，再比如打游戏刷短视频看小说的时间变长，说明很多人安顿下来了，开始休闲娱乐。

亲属迁民意向则说明了螺旋星人的生活体验，只有到了螺旋星以后觉得“这地方不错”，才会怂恿亲戚朋友都迁居过来。若是到了螺旋星以后大失所望，肯定会警告亲戚朋友千万别来。

外卖下单数反映的情况就更多了，比如螺旋星首批城市餐饮企业和外卖行业的发展程度，根据下单的均价判断当地大概的消费水平，尤其是吃饭开销。螺旋星人的工作紧迫程度也会影响外卖订单量。

江烨养成的习惯，就是经常看一些偏门的数据。主流数据可以用各种手段作假或者掩盖，但偏门数据往往能暴露一些异常。这个招数还是江烨之前出访外星的时候，和某颗星球的财政大臣学的，那个财政大臣不注重各城市的经济报告，而是会悄悄查看用电量，靠用电量判断一个城市的繁荣程度。

忙着忙着，电话又来了。

“讲。”江烨接通。

“海曼来消息了，说瓦尔克想要和我们面谈。”车振道，“如果我们愿意，海曼可以在中间负责牵线搭桥。”

“瓦尔克想面谈？”江烨皱紧眉头，“他面谈的目的是什么？想要结盟，还是想臣服，或者想警告我们？”

“暂时不知道，海曼说瓦尔克态度很模糊，从他的言谈举止判断不出他在想什么，瓦尔克只说想尽快和咱们这边有分量的人见面密谈。”车振说。

“让海曼牵线搭桥吧，沟通见面的具体细节。”江烨说，“什么时间，在哪见，见什么规格的人，大概要商量什么事情，都让海曼弄清楚，我们双方协调。”

“明白。”车振道。

不眠之夜开始了。

半个小时后，海曼发来了第一版本见面沟通的细节要求。

江烨手底下的庞大组织加速运转，外交方面、军事方面、智囊团众多人员被紧急从睡梦中唤醒，投入工作当中，紧锣密鼓地分析对方的要求。

同样的情景必然也在瓦尔克的军阀部队里上演，而且他们的压力会更大。毕竟江烨的实力占据恐怖的绝对优势。目前双方关系还不清晰，但小动物和超级巨兽要面谈，本身就不是轻松之事。

江烨也不停地打电话，和部下们沟通。虽然双方还没见面，但是博弈已经远程开始了。

双方都想让首次会面的形式上占优。

瓦尔克希望江烨这边的代表能去他的领地。

江烨希望瓦尔克那边的代表能到江烨星，至少也要到江烨星舰队的某艘军舰上谈。

瓦尔克希望双方的会面人员能级别相等，比如若是瓦尔克来会面，那么江烨就应该亲自见他。

江烨毫不客气地指出，瓦尔克部队并非惠勒星唯一政权，只是割据军阀，非但得不到银河帝国承认，甚至得不到惠勒星大部分民众承认，因此天然矮几级。

瓦尔克希望能尽快见面。

江烨也希望尽快见面，但为了显示一种“我不在乎你这种小鱼小虾”的态度，口头上对见面时间模棱两可。

双方围绕各种条件来回拉锯，你来我往。

江烨熬了一整夜，颇为不耐烦。

他希望的是瓦尔克乖乖臣服，主动自觉地成为一个傀儡。

但看对方这架势，貌似想平起平坐。

江烨心里暗自不爽，你瓦尔克算个什么东西，敢和我平起平坐？

别说你就是个地方小军阀，就算你是惠勒星的球长，也不可能和我平起平坐！

球长总兵这种级别的学生，我有两个班之多！

第1066章 江森林挨骂

两天后，会面方案终于敲定。

会面地点定在惠勒一的背面，某座山谷底部，一栋江烨星部队临时修筑的简易兵营里。

能在这里会面，看似是选了双方的一个中间点，实际上还是在江烨的阵营内部见面，因此可以算是瓦尔克的重大妥协。

江烨其实没想到真能把地点定在这里，瓦尔克绝非外界盛传的“软骨头”，此人肯定是有胆识的。毕竟如果在惠勒一背面把瓦尔克用冲锋枪突突死，他手底下的兵一点办法也没有，甚至外界都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双方的会面团队都是十个人。

瓦尔克夫妻带队，还带了一些学者和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