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领异星从挖矿开始 第722节

“今天请大家过来，可能有些突兀，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组织这次聚餐。”江烨说。

满桌人都严肃地望着江烨，认真听他讲话。

大家多多少少有些紧张，毕竟面前这位是螺旋星实际上的元首。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他们一辈子也没机会和江烨面对面，就像泥沙里的蚂蚁见不到云端的飞龙。

虽然江烨打扮谈吐都很随和，但众人还是隐隐感受到强大的气场，就像小动物坐在猛虎身边，不紧张根本不可能。

“我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看统计上来的各项数据，靠这些数据进行我的工作。但是我想，世界不是简单的数学模型，这个星球社会由无数有血有肉的人组成，所以我想和不同行业、不同地区的人聊一聊。”江烨笑着说。

“我想听一听你们来螺旋星的原因，现在的生活状态，有什么怨言或者建议。”

“在座的各位，是我亲手从七亿多人里抽出来的，亿分之一的缘分，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坦诚相待，非常感谢各位。”

江烨说完，桌上立刻响起一阵掌声。

“不必不必，咱们就是闲聊，闲聊哪有鼓掌的？”江烨哭笑不得，“从我开始顺时针聊一聊吧，首先请我身边的这位季正奇先生开始。”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季正奇。

季正奇是一位文质彬彬的秃顶教授，看发量就知道学识渊博。

他打扮的很正式，庄重的黑色正装，有种出席学术典礼的派头。

“说实话，今天来之前，我紧张的路都不会走了，但是一见到江首长，反而有种亲切的感觉，总算放松一些。”季正奇笑着开口。

众人纷纷笑出声，气氛似乎瞬间就松懈下来了。

“季先生是因为什么原因，决定来螺旋星的呢？”江烨问。

“其实我原本不想来螺旋星的，我想去毕嵘星。”季正奇解释，“但是毕嵘星的移民爆满，我根本申请不上，当时开放网络申请，我家里七口人都用手机来回刷新，一夜一夜抢移民名额，我在两个月内熬了五次通宵，愣是没抢到一个名额。”

季正奇苦笑，继续往下说。

“然后我从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江首长名下不仅有毕嵘星，还有江烨星和流亡星，但是也申请不上，统统爆满，移民审批排队得排十年。只有螺旋星能申请，我就申了。”

“归根结底，我来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钱，一个是学术环境。”季正奇说。

“哦？”江烨笑了，“钱怎么说？学术环境又怎么说？”

“我原本是克兰星首城大学的教授，土生土长的克兰星人。”季正奇道，“但是克兰星经济实在太差，已经衰退六十多年，从一个富裕星球衰退成赤贫星球。”

“克兰星的人均可支配收入是两万四千块钱，但是毕嵘星最穷的肃河城，人均可支配收入是四万八千块钱。也就是说，毕嵘星最穷的一个小城，比克兰星整个星球富裕两倍。”

“医生在各个星球都是赚钱的职业，我妻子是克兰星首城医院的外科医生，已经工作了六年，但是我妻子的工资每个月只有三千一百块钱。”

“去年，我妻子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议，公派到毕嵘星的玉落城第一人民医院，进行访问学习。”

“到了以后，我妻子极度震惊，她发现玉落城医院小护士的工资，高达一个月八千块钱，和我妻子水平差不多的医生，每个月能拿三万块的工资，还没算上节日福利。”

“玉落城只是毕嵘星一个三线城市，收入水平却是克兰星首城的近十倍。当时，玉落城医院里的医生得知我妻子的工资，都惊呆了，不敢相信居然这么低。于是我妻子回家的时候，带了好几箱的礼物，都是同情她的玉落城医生护士送的，一些肉干果脯之类的东西，我们家根本舍不得买。”

“再拿学术方面来举例，毕竟我是做教授的。”季正奇微笑，“玉落城大学，影响因子是128，而我们克兰星，影响因子是130。也就是说，毕嵘星一座地方大学的实力，干得过我们整颗星球。”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就是科研经费。”季正奇说，“玉落城大学去年的科研经费是28亿，而我们克兰星去年的科研总经费是31亿。”

“没有钱，科研肯定是搞不成的。在克兰星，我看不到学术上有所进步的希望，所以我决定离开克兰星，不再过每天三顿黑面包萝卜汤的日子。”

“但是……”江烨开口，“你是想去毕嵘星啊？毕嵘星确实比较富裕，但是螺旋星是一颗荒蛮的星球。”

“虽然没能成为毕嵘星的公民，但是能成为螺旋星公民，我也很满意。”季正奇道，“我相信螺旋星能快速发展起来的，因为我看了江首长的资料，发现您的每颗星球都会迎来经济爆发。”

“已经来螺旋星多久了？”江烨问，“安顿下来了吗？工作有着落了？”

“安顿下来了，我现在是螺旋星理工大学的教授。”季正奇说，“螺旋星理工大学的教学楼还在施工，但是老师家属院已经建成，我们一家人就住在家属院。房子是学校分给我的，170平米，比我原来的老家大三十平米，我们家非常高兴。”

“我老婆已经到学校附近的区医院上班了，工资开到了一万八千块钱。我的工资，学校暂时给开的是每个月五万四，比我原先的高五倍。”

“当时面试的时候，校长一脸愧疚地和我说，螺旋星刚开始建，条件比较穷，暂时只能给我开这些工资，钱确实比较少，实在是非常抱歉。等学校投入使用开始招生了，第一时间再给我涨。当时我心里已经乐坏了，但我还是故意做出一脸凝重的表情，就好像勉强同意一样。”季正奇露出狡猾笑容。

饭桌上众人都笑了起来。

“那还不错。”江烨点点头，“对螺旋星的发展，季先生有什么建议么？有没有耳闻目睹到一些乱象？”

“整个星球我是不懂的，但是我有一些关于学术圈的看法。”

“请讲。”江烨从怀里掏出小本子和钢笔。

第1134章 突击花钱

“您听说过突击花钱的说法吗？”季正奇问。

“突击花钱？你是指哪里？”江烨困惑。

“螺旋星的科研经费制度比较特殊，比如我申请了一个项目的经费，辛辛苦苦做出最终成果了，但是钱没花完，剩下一堆经费。非但不会得到表扬，反而会被严厉批评。”季正奇开始解释。

江烨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

“因为什么呢，因为每个季度的科研经费总池是固定的，如果一个实验室申请了太多经费，另一个实验室可能就会预算拮据。所以审核员的脾气是，谁都不要多吃多占，需要多少钱就申请多少钱。”

“但是，科研过程是不可预料的，有时候会运气很好，原以为需要一千次实验才能出成果，结果五十次就成功了，于是就剩下九百五十次实验的材料费。”

“但是审核员不管你这些，如果你申请的钱没花完，剩了一大堆，审核员就会大发脾气，觉得你多吃多占，占着茅坑不那啥，影响其他实验室。于是等下个项目你再申请的时候，审核员就会狠狠砍经费，或者拖着不批钱。”

“长此以往，大家都学精明了，即使科研经费还剩下很多，也绝不交回去，而是突击花钱，剩余的钱全都花掉，宁可浪费也不节省。”

“突击花钱，往往是时间紧迫，钱数巨大，所以很多实验室不分青红皂白，狂买一堆新出的实验设备，也不管有用没用，先买了放库房里，回头有空再研究。或者订购一堆实验用的小白鼠、猴子、寄生虫、试剂、器皿，这次用不完下次接着用。”

“结果就是巨大的浪费。有的实验室，买了一堆功能重复的仪器，或者压根用不上的仪器，放在仓库里吃灰。买个摆件还能看看呢，仓库里的仪器纯粹就成了垃圾。还有那些实验用的动物和试剂，存放太多用不了，日久天长就全死了变质了，最后也变成垃圾倒掉。”

“我有一个同事原先是江烨星某大学的，他说他们去年清理仓库，清出来四百多箱变质试剂，价值八千多万。还有一百多台没用的仪器，每台的价格都四十万以上，最贵的竟然有二百万的仪器。因为实验室的仪器不能随意出售，也不能随意赠予，所以这些仪器只能放在仓库里吃灰。”

“也就是说，光我那个同事的小实验室，一年浪费的科研经费就好几亿。”

“我这只是举了一个例子，我还有同事是从毕嵘星、流亡星调来的，他们实验室里几乎都存在这种大量浪费。”

江烨眉头拧起来，“听着很恐怖啊，科研经费每年浪费掉一个天文数字，我记下了，那么季先生，您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很抱歉，我是没有的，您也知道，我是来自克兰星，我们那个星球赤贫，科研经费很难批下来，每次批也数额不足。我是来到螺旋星之后，才知道有这种大规模浪费的情况。”季正奇笑了笑，“就好比我原先是个濒临饿死的乞丐，从庄稼绝收的荒村里来，突然进了一座繁华大城，发现城里大大小小的餐馆，都在倾倒大桶大桶的剩饭菜进下水道。我只有惊叹的份儿，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好的，非常感谢你提供的这个情况，我回去之后会认真解决这个问题。”江烨说，“想想办法，减少些浪费，好钢用在刀刃上。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我来螺旋星的时间太短，目前能看到的只有这些。”季正奇说。

“非常感谢季先生的发言，那么请下一位，玛尔塔·海伦娜·斯科夫龙斯卡女士。”江烨说。

所有人把视线移动，看向季正奇身边的金发美人。

海伦娜看上去是典型的大妞，长相大气，个头足有一米八，穿着休闲的毛衣和工装裤，相当的波涛汹涌，胸前夹住一部手机没有任何问题。

“我是从千琥星来的，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想来螺旋星赚钱。”海伦娜大方地笑了笑，胸前明显晃动，“我的工作比较特殊，驯狗。”

“驯狗？”江烨想了想，“宠物狗，训练它自己蹲马桶，帮主人递拖鞋？”

“那种是文驯，我是武驯。”海伦娜说，“千琥星的自转轴比较歪，有面积很广大的北极，而且整个星球不算很富有，昂贵的机械和机器人普及率不高，老百姓在北极生活，主要依靠狗。”

“雪橇犬？”江烨听懂了。

“对，当地狗拉雪橇特别多，遍地都是。去上班，是人坐在雪橇上，运输货物，变成货物躺在雪橇上，但无论如何前面奔跑的都是狗。当地野生动物太多，还需要很多狗看家护院。”海伦娜道，“千琥星的极地地区有一亿三千万人，但登记在册的狗就有五亿九千万只，还有很多没登记的，平均每个人都有七八条狗。”

“还真是狗的汪洋大海。”江烨惊叹。

“所以千琥星的狗市场非常庞大，我没考上高中，十五岁就辍学，去阿达林岭驯狗。”海伦娜笑了笑。

“阿达林岭是个非常大的山区，号称有八万大山。里面非常非常多的野狗，因为当地生长很多狗能吃的植物和蘑菇，松鼠山鼠兔子之类的小动物也遍地都是，却没有什么大型猛兽，所以山中无老虎，野狗称霸王。”

“有卖狗的公司，为了获得更多狗，直接把一车一车的老狗都赶进阿达林岭。这些老狗都是淘汰的雪橇犬，太老了跑不快，客户就不要了。但是虽然老，很多狗还能生育。”

“不同品种的狗进山之后，很快就能杂交出来一堆小狗，繁殖速度快的可怕，像耗子一样。”

“杂种狗的质量良莠不齐，有很强壮的，有很弱的，弱的基本上就被冻死了，或者被同伴咬死了，只有强的能长大。正好雪橇犬需要强壮的狗，所以自然界的筛选，就替卖狗的公司节省了一大笔检测费。”

“山里的狗数量变多之后，公司就组织抓狗队，进山抓狗。但是野狗野惯了都有野性，实际上和狼很像，残暴大胆，经常咬死无防备的路人。于是就需要我这种驯狗人，把穷凶极恶的野狗变成听人话的雪橇犬。”

第1135章 罕见药买手

“驯狗的方法是什么？”江烨问。

“总结下来其实就八个字。”海伦娜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抓到野狗后，先关在笼子里饿两天。”海伦娜继续解释，“有些羸弱的狗，一下就饿死了，这种狗肯定不能当雪橇犬的，算是筛选次品。而大部分强壮的野狗，饿两天根本没什么事儿，不但不会虚弱，反而会极度暴躁，攻击性达到顶峰。”

“饿的生气了。”江烨说。

“对，这个时候一打开狗笼子，又饿又怒两天的狗，就会满腔怒火地朝我扑过来。”海伦娜点头，“我手里会拿一根包铁皮的木棍，瞄准它，它一扑过来，我就把它凌空打翻在地，这种进攻往往会持续五分钟，我需要打倒这种疯狗十几次。”

“很危险啊！”江烨说。

“确实很危险，每年都有训狗人被这种疯狗活活咬死。刚刚我说我用的是包铁皮的木棍，这根棍子是有讲究的。我的一个远房表妹，她驯狗的时候用的是纯木棍，结果打狗的时候棍子断了。我表妹被疯狗咬断了喉咙，旁边的人过去救援的时候，那条畜生还在疯咬，我可怜的表妹整个脑袋已经下来了。后来我们就用包铁皮的木棍，不会断掉，狗牙也很难咬住棍子。”

“你们不穿护具吗？”江烨问。

“穷，哪有钱买什么护具，多穿几层棉袄就算防护了，但是也不能穿的太多，因为臃肿了行动不便。”海伦娜说，“等把疯狗打趴下之后，就再关进笼子里，然后给些吃的，等它吃饱了再打开笼子，基本上就乖了，开始学会摇尾巴。”

“和熬鹰有点像。”江烨说，“古代驯化老鹰的时候，就不让鹰睡觉，也不怎么给吃东西，等鹰受不了了，再给吃东西让睡觉，野性就没了，开始听人的话。”

“其实驯野物的手段都是互通的，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让动物知道人类才是老大，乖乖的有吃有喝，不乖活活打死。”海伦娜笑了，“人对付人也很像，我后来坐牢的时候，牢房里也这么熬我。”

“你还坐过牢？”江烨诧异。

“我坐牢这事儿挺巧的，我的生意就是因为坐牢才起家。”

“哦？”江烨好奇，“坐牢还能坐出钱来？”

“当时是这样的，我已经当了五年的驯狗人，打服的狗可能有八千条，所以我无师自通练出些功夫来，尤其是力气练的特别大，能徒手捏爆易拉罐。”海伦娜说，“有一天我半夜从街上走，一个男醉鬼迎面朝我走来，忽然伸手摸我胸。”

“我当时应激反应，正好袖子里有根防身的甩棍，甩出来一棍子敲那醉鬼脸上，几乎把全身力气都爆出来。那个醉鬼立刻倒地上不动了，我踢了他两脚就走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警察上门抓我，说我涉嫌杀人。我一问才知道，昨晚那一棍子没打巧，打在醉鬼鼻子上，鼻骨断裂之后刺进脑子，当场把那人打死了。”

“按照我们星球的新法，我这种应该算防卫过当，我也是按照这个方向措辞的。但是审讯我的警察明显想把我搞成过失杀人，审讯之后我看笔录，根本和我说的不一样，我就死活不签字。”

“不签字，警方就熬我，不让我睡觉，还用电烤灯整夜照我，我右眼就照瞎了。”海伦娜伸手指了指右眼，“现在我这个眼是有钱了以后换的人造眼，看不出来吧？”

“看不出来，这眼睛很漂亮的。”江烨点头。

海伦娜笑了笑，“我当时死扛住了，于是最后认定的是防卫过当，按我们星球的法律，蹲五年大牢。但是世事难料，我蹲到第三年，我们星球换了一个女球长，很多相关的法规变了。结果我的情况翻案重审，被酌情减轻，只需要蹲六个月大牢。”

“然后，因为我多蹲了两年半牢房，星球给我一笔赔偿，两百七十万，好大一笔巨款！”海伦娜说，“拿着这两百七十万走出牢房大门，我就摇身一变成了老板，开了自己的雪橇犬公司。”

“后来竞争对手还买通媒体攻击我，说我打死了人，非但没有得到惩罚，还赚了一大笔钱。我一看那篇报道就乐了，我知道竞争对手马上要自取其辱。果然三天后那家媒体就查封停办，一个月后我竞争对手的公司被处以巨额罚款，并公开向我道歉。”海伦娜回忆往事，得意地大笑起来。

“你们星球的司法还真够混乱的，倒是机缘巧合。”江烨说，“你刚刚说，来螺旋星是为了赚钱，但螺旋星好像没有雪橇犬市场吧？”

“我的公司已经很大了，不仅仅做雪橇犬，也做宠物犬。”海伦娜说，“我知道您的星球都比较富裕，螺旋星虽然刚刚开始建设，但是已经比我老家富很多。所以我觉得宠物犬市场在这里会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