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仙帝 第559节
鹤白发还是有几分震惊，最终还是逐渐平复了下来，“如此说来，你并非发现丹帝阁的秘密，又是如何知晓魍魉丹帝的秘密的？”
叶尘道：“从他的徒弟身上得知，鹤老便是因此诈死脱离丹帝阁？但为何不告知夜丘黎或者空寂丹帝？”
鹤白发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咬牙道：“丹帝阁就是一滩浑水，根本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啊。”
叶尘瞳孔骤缩，沉声道：“鹤老的意思是？”
鹤白发摇头道：“没特殊意思，就是字面意思，丹帝阁，我也无法全然看透，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真就是假，假便是真，好坏难辨。”
好坏难辨！
这四个字，让叶尘瞳孔骤缩，双眸直视着鹤白发，然而后者的神色，却是丝毫不变，根本看不出什么。
但丹帝阁，似乎又蒙上了一层面纱，让人难以看透。
“那你们为何要奴役那么多强者？”叶尘的目光逐渐柔和下来，再度问道。
鹤白发苦笑道：“你既已知晓魍魉丹帝的情况，难道还猜不出我们的目的？”
叶尘笑了笑，道：“鹤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开诚布公的谈，又何必如此试探？”
鹤白发点头一笑，然后肃然道：“你可知，魍魉丹帝为何陷入如此状态？他的背后，恐怕还隐藏着惊天之魔啊。”
“嗯。”叶尘毫不避讳的轻轻点头，魍魉丹帝的弟子，都能释放魔气，说魍魉丹帝与魔无关，又怎么可能。
魍魉，必是暗魔人。
“你知道魔的存在？”叶尘那淡然的神色，让得鹤白发有些惊讶，看他的反应，好像早就知道魔族的存在一样。
魔族，一直都只是传说，似乎从未被证实过，他怎会如此淡然。
若是让他知道，叶尘不仅知道魔族的存在，还和魔族交过手，不知鹤白发又会是怎样的反应表情。
“知道。”叶尘点头道。
鹤白发苦笑一声，道：“既然你知道魔的存在，就更能理解我们的举动了，我们并没有害人之心，只是想凝聚一股势力，对抗魍魉丹帝这等存在，甚至，是那未知的魔。”
叶尘紧盯着鹤白发，随即摇头苦笑。
或许，鹤白发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手段太过激了，竟然用奴役的手段，来凝聚力量。
“你不信？”鹤白发正色问道。
“并非不信，只是对你们的手段，有些无语啊。”叶尘摇头，他倒是相信鹤白发的话。
之前在阁楼中，谈及寿元之际，鹤白发那惆怅苦涩，绝非伪装，他的确是下定了决心，要和魍魉这等暗魔人对决，甚至，还有真正的魔。
严格来说，他们和猎魔人，和九幽一脉，都是一样的正义之士，只是选择的方向，真的让人无奈。
鹤白发没有玩笑，反而无比肃然的道：“你不懂，这世上，只有一种人不会背叛立场，那就是奴仆，而且，我们并没有将他们视为奴仆，只是替他们做出了决定。”
“再则，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能够提前凝聚在一起，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种幸运，否则，真到了那一日，诸天万界，不知多少人会在惊恐中死去。”
叶尘沉默下来。
鹤白发的考虑并没有错，唯一不敢苟同的，便是用奴役的方式，凝聚实力，抛开这一点而言，鹤白发值得让人肃然起敬。
或许，他没有九幽一脉那般大义凛然，或许，他只是为了自保，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所作所为，还是在正的道路上。
“你可以说我的做法偏激，也可以说极端，甚至可以说残忍，然而，这才是最保险的方式。”
鹤白发依旧一脸的肃然，正色道：“沧海天曾是沧龙族首领，却被最亲近、最信任的弟弟背叛，这世界，连最亲的人都会背叛，还能相信谁？”
“只有奴仆，才会绝对忠心，也只有如此，才能确保凝聚一支无缝可钻的强大势力，才有可能在漩涡中生存。”
叶尘点头，随即又摇头。
鹤白发的话，的确有些道理，在残酷的世界中，有时候，连至亲都信不过，唯有奴仆能确保绝对忠诚。
但叶尘不觉得只有这一条路。
“如果我没有猜错，鹤老和北海沧海天一样，都是被最亲的人背叛过吧。”忽然，叶尘幽幽说道。
鹤白发神色微颤，虽未言，但深邃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抹异色，那是一缕悲痛之色。
“如今北海王族，应该和魍魉丹帝一样，只是和丹帝阁的结果不同，沧海天败了，逃离了北海，对吗？”叶尘再问。
鹤白发点头，轻声叹息了下。
叶尘也是点点头，能够理解鹤白发和沧海天的做法了。
第710章 血誓之盟
第710章 血誓之盟
叶尘虽然能够理解鹤白发和沧海天做法为何如此极端。
但理解归理解，是否认同，便是另一回事。
“鹤老，你们的经历，造成了想法上的偏激，但诸天万界，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般不堪。”
叶尘微微抬头，指着这片空间，道：“鹤老可知，这片空间是怎样的存在？”
鹤白发盯着叶尘，有些不解。
这里不是神阵仙帝的地盘吗，难不成还有其他意义？
“鹤老，请随我来。”
叶尘御空而起，看向酒剑仙，后者轻轻点头，朝前飞驰而出，为叶尘他们带路。
鹤白发满脸疑惑，但还是呼啸而出，跟了上去，他倒想看看，叶尘如何改变他的想法。
很快，他们便降临在石碑林外。
孤寂、萧瑟、悲凉，一股股复杂的气息，飘荡在石碑林内，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悲伤。
仿佛能够透过这些凄凉的石碑，看到一场恐怖绝伦的战斗。
“这是……”鹤白发神颤。
叶尘的神色，变得肃然起敬，沉声道：“这里，乃是神魔战场之一！”
“什么！？”
鹤白发神色骤变，近乎有些失神。
神魔战场！
这世间，真的存在过神，也存在过魔，而且，还曾爆发过恐怖之战，这里，便是神魔战场之一！
“三万多年前，诸天万界都降临了一场浩劫，诚然，有人如鹤老所言，背叛了诸天万界，成了魔族奴仆，也就是所谓的暗魔人。”
叶尘肃声道：“然而，诸天万界也不乏正义凛然之辈，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与魔血战，不计个人生死，谱写了一段段热血悲歌。”
鹤白发神色喃喃起来，这一刻，他的认知，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冲击。
神魔战场。
暗魔人。
石碑林。
这些，都在狠狠的冲击着他。
“暗魔人，便是魔的奴仆，如果我没有猜错，魍魉丹帝，便是暗魔人，但鹤老又可曾听过猎魔人？”叶尘道。
“猎魔人？”鹤白发喃喃的脸上，布满疑惑。
“他们，是一股专门猎杀魔族奴仆的势力，是一股值得让人敬佩的势力，鹤老所奴役的朱溪枫，便是猎魔人之一。”
叶尘道：“鹤老的作为，也可以称之为猎魔人，但不同的是，猎魔人从来不会用奴役的手段，来凝聚实力，他们，是一群真正的正义之士。”
“这……”鹤白发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复杂。
他是第一次看到神魔战场，第一次听闻暗魔人和猎魔人。
本以为，诸天万界，只有他发现了些许秘密，在做着准备，却不料，有人比他知道的更多，也做的更多。
“我曾在一个小世界，亲眼见到过镇魔之地，那里，有数以万计的衣冠冢，每一块墓碑上，都留着一个值得让人肃然起敬的名字。”
叶尘一脸敬意，钦佩道：“他们在那场浩劫中，誓死而战，明知战则必死，却义无反顾，留下衣冠冢，慷慨赴死。”
“举一宗之力，上至宗主，下至仙道，数以万计的前辈，为了捍卫诸天万界，守护自己的家园，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先辈的风采，猎魔人的大义，从来不是建立在奴役之上的，没有信仰，没有那份决心，即便是奴役，也不会拥有一往无前的意志，鹤老，你可明白？”
鹤白发一脸失神，呆滞的如同石雕，没有半分波动，但内心，却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冲击。
叶尘道出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狠狠的震颤着他。
信仰、决心，这些寻常却又感觉陌生的东西，仿佛在他心中触动了下，如同一颗种子，正在生根发芽。
“或许，我有些明白了。”
良久后，鹤白发才长呼口气，抬头看向叶尘和酒剑仙等人，问道：“你们可是猎魔人？”
叶尘摇头道：“酒剑仙前辈只是守护和等候，而我，曾被猎魔人邀请过，只是还未加入。”
“那神阵仙帝的立场？”鹤白发再问，巅峰仙帝的立场，对整个仙武界而言，都极其重要。
“我便是谨遵师尊的使命。”酒剑仙回应道。
“明白了。”鹤白发轻轻点头，神色逐渐恢复正常，道：“我很赞同你们的观点，我会说服沧海天改变，但不会完全改变，有些立场，我们还是会坚持，有些人，奴役也是一种赎罪的方式。”
“嗯。”叶尘点头，倒是赞同鹤白发这番话。
有些人本该死，留一命便算是赎罪。
“不知小友可愿与我们结盟？”忽然，鹤白发看向叶尘，肃然问道。
叶尘淡然一笑，道：“只要我们有共同的信仰，便已是盟友。”
鹤白发摇头道：“不，信仰和决心是基础，但结盟才是最后一道防线，我与沧海天的结盟，便是血誓之盟，旦有背叛，身死道消。”
血誓之盟，便是用自己的精血缔结盟意，血脉中蕴藏着誓言禁忌，一旦背叛誓言，精血自爆，身死道消，这已是最高级别的结盟了。
比用武道之心发誓结盟，还要可怕，一旦结盟，无人敢去背叛，否则，将飞灰湮灭，消散于无。
叶尘有些诧异，没想到鹤白发和沧海天之间，竟有如此结盟。
不过很快便也释然。
这两个，都是被自己最亲的人背叛过，想要他们彻底相信他人，的确很难，甚至，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他人，只会相信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