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拳暴君 第197节
然后,一名身材瘦弱的少年,右手拎着一把血淋淋的三棱尖刺,朝他走来,能够在之前的混战中活下来,还让自己的武器饮血,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
但也就在他走到萨迦面前,三棱军刺还未来得及刺出的瞬间。垂头不动,似乎已认命了任由宰割的萨迦突然暴起,大如蒲叶的一抓之下,已将少年的瘦弱右臂拿住,接着一下擒拿锁臂,将少年身子硬生生扭转了过来,三棱军刺也失手坠地。
毕竟烂船也有三斤钉,萨迦即使功力近乎全废,但凭着武功底子,身体也比一只牛还要强壮有力,不是一个习武不足一个月的少年能够杀得了的。
“放我一条生路,否则……”劫持了人质,萨迦大声喊道,即使生存希望极为渺茫也好,这也是他好容易捞到的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要搏一搏……
但是他话说不下去了,因为血直从喉咙往外呛!
这名瘦弱少年突然向外一挣,肩膀被一下子扭得咔嚓一声脱了臼,同时脚在地上一挑,已将坠地的三棱军刺握在左手中,闪电般一个侧身刺入了萨迦的胸膛。
虽然右臂被强行扭了一个近乎藕断丝连的可怕扭曲角度,但这份剧痛却无法令少年的刺杀动作有丝毫的缓慢与不稳,只因他始终是以左手练习刺杀动作……
“阿卡朵,将东西拿好吧!”王宗超将从萨迦身上取出的锦盒向飞回的阿卡朵一抛,那锦盒他不用打开也可以感应到上头源于血丹的强大而纯粹的生命气息,那是丝毫作不得伪的。
“你,当真已经不弱于我父亲了……”接过锦盒,阿卡朵血红琥珀美眸带着无比复杂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我早已说过,我要么死,要是我活着,把血丹交给你时,只会比完全消化了伯爵力量的你更强!”王宗超只是淡淡一笑,又道:“你还是马上服下血丹为好,否则窥视的人太多,反遭不测。但是请记住了,无论你有多么强大,只要你以无辜者为食,尤其是以我的同伴、同胞为食,就必定会有死在我手中的一天。”
他只是以平静的语气警告,没有措辞激烈的威胁,因为他之前那一刀之中展现的理念与意志,已经清楚不过地表达了什么是他不可容忍的底线,以及冒犯者必会付出的沉重代价。
“这我知道……”阿卡朵欣喜之中,又似乎带着几分失落与黯然,不过她还是当即服下血丹,一股强大而纯粹的生命气息顿时在她身上弥漫开来,令她苍白而缺乏生气的雪靥飞上两朵红云,别有一股娇羞韵致,生机盎然,更显明媚。
不过她并没有离去,按照“血河盟约”,王宗超已经兑现了承诺,而她却还要助王宗超解决僵尸王。
其实王宗超早已有重铸武神战铠并清除消化血能的打算,但真正实行起来,却是无比凶险,首先非凭借强大的外来攻击及杀气彻底摧毁武神战铠,释放被其封禁住的血能不可。然而以武神战铠的防御力之强,连它都可以彻底摧毁的攻击,自己的躯体又怎么承受下来,而且以血能的歹毒侵蚀力,若是瞬间释放出来,外攻内侵之下,自己更会陷于内外交困的凶险处境。
所以他是在赌,但是还好强化版的药练之法让他拥有一副强悍至极并可以抵御化尸毒水侵蚀的筋骨,加上可以做到无时无刻处以内视之中,洞察全身每一处筋络内脏的状况以及内息的微妙运转的日月真瞳,这才让他有了足够本钱去赌!
血能既已全部分解成纯粹的意念力量,炼化入“武神铁血战铠”之中,他的真气也终于完全恢复纯净,没了血能圣力的干扰,加上日月真瞳体会到的先天之妙,他也终于踏入冰火五重天境界。
只是,他也付出了沉重代价,萨迦之前一轮狂攻,即使有武神战铠护体,强悍筋骨抵御,甚至用上初学不久的“涅槃枯禅”外枯内荣之法集中气血真元护住内脏要害,但仍然有多处受创,许多骨骼微裂,表面上虽然看不大出来,但其实已是七伤八痨。
但是他不能让自己露出丝毫软弱疲惫,因为大敌在前,真正的恶战才刚刚开始。
他朝着眼前姜家大宅,大步上前,遇到高墙拦路之时,手刀一下横劈,匹练般的红色刀气带着急旋的冰火二气席卷而出,眼前坚固得堪比城寨的高墙厚壁顿时塌下去了一大片。
他一阵飓风般闯入姜家大宅之中,其他人也纷纷跟上,但当他们踏入围墙之内是,顿时感觉到视线有异,平目望去,视野中的景物竟然微微扭曲变形,浑身上下仿佛微微触电,一丝“簌簌簌簌”的声响弥绕全身,连心跳都变得时缓时急不规则起来,呼吸困难,难受到了极点。
“这是理气生克之阵,足以反转阴阳气场,活物在周身气场的猛烈逆转下将会全身经脉爆裂,五马分尸!大家速速运功抗衡,若是支持不足,立即退出!”齐藤一也立即有所感应,大声喝道。
其实在场众人功力有高有底,高翔宗真等拥有高级内力者受到的影响甚微,但所有内功浅薄仅仅拥有初级内力者却不得不退出庄外。
而王宗超则没有半点受影响的迹象,整个人就像一辆无坚不摧的人形战车大步走在前面,所到之处,遇到墙柱拦路时,只是伸手一推,那些墙就如纸糊一般纷纷倒塌,即使遇到法阵阻挡,也以绝强的力量硬生生破去。
终于,在连破十三道墙后,通体上下千万符箓咒文围绕,明灭闪烁,悬浮于空中的极乐灵屋,呈现在众人眼前。
第一百六十九章 极乐灵屋
悬浮于空中的灵屋,通体上下符咒缭绕,明灭闪烁,而且灵屋之上原本该是纸糊成的景物也不断变幻,时而云雾飘渺,灵光璀璨,楼阁飞檐,气势恢宏,似乎是天宫仙景;时而佛光闪耀,金莲层叠,梵唱阵阵,庄严肃穆,似到了极乐世界;时而又变得一片穷山恶水,阴雾蒙蒙,魔影重重,鬼哭凄凄,诡秘离奇,似乎到了幽冥鬼蜮;时而又呈现尸山血海,千军万马,刀兵杀戮,又像是修罗杀场;时而又热闹喧哗,灯火阑珊,红男绿女,世间百态,似乎是人间景象……如真如幻。
而在灵屋的周围,正快速地产生着各种怪异的变化,扭曲的光线扶扶而动,有时凹陷,有时凸出,有时扭转变形,有时又吸人心神如入黑洞,似乎空间都被某种诡异力量不断扭曲着。
“幻象纷呈,不分是非真假……当真是拘役无数生灵死魂,试图独立于三界六道,自成一界的极乐灵屋……如此逆天行事,孽根深种矣!”见了眼前悬浮于空中的,予人以莫名压迫感的灵屋,宗真摇头叹息道。虽然他限于门规不怎么介入之前马贼与庄丁的血腥杀戮,只是消灭了三只已经不是人的活尸,但对于如此逆天之举,他还是非出手不可。
“小和尚,你修禅多年,见识却恁的浅薄!岂不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何必强分个色空?你若是肯归顺于我,我这极乐灵屋中也同样有三界六道,让你成为其中极乐天界之主,过过成神作佛的瘾头,又有何不可?”何师祖苍老的声音传来,显得虚无缥缈,似是源于极乐灵屋之中,有似乎从四周的每一处虚空中传来。
“真假不分,并非了悟色空之道,乃是灵台魔障罢了!”宗真只是摇头。
“你不肯变通,我也不和你说。不过那边年轻人,你年纪轻轻,就能练成中品请神,达至先天之境,前途不可限量。只是你与那萨迦有大因果,不惜毁庄杀人,如今已报此仇,却仍不知进退,一味要与本座为难,对抗到底,实在颇为不智。若你肯自此退去,本座也以道心立誓,从此恩怨两消,也不计较你毁庄灭门之仇,如何?……”
血光一闪!
王宗超直接以行动回答,双掌连劈,顿时极其锋锐,酷利,肃杀的血色刀气纵横切割,向空中的极乐灵屋笼罩而下。
一连十八道浑厚无比,红光刺眼的血色刀芒,其厉烈的气机横流四溢,环环而出,重重相扣,纵横交错将极乐灵屋笼罩其中,每一道刀芒,比之宗真全力出手的大日如来金刚剑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纵然是庞大如尸参、外骨骼强悍如异型皇后存在,在这轮挡者披靡,切割斩断一切刀芒之下也只有瞬间被分尸上百块惨死!
极乐灵屋周围扭曲迷离的诡秘空间,瞬间被斩得呈现出一种支离破碎的情形,但成千上万的符箓在极乐灵屋之上浮现,顿时挡下这轮刀芒,怡然无损,只是与此同时,也有上千符箓瞬间彻底破碎!
“哼!不识抬举,不知进退!既然如此,本座便叫你等也知道什么叫人上有人,天外有天!……生死桥,接引上路!”何师祖语气顿时变得森然起来,怒气横溢,随着他的话,通向灵屋正中大门的雕栏拱桥顿时向众人所在无限扩大延展,令每一个人都发现自己突然间正处于拱桥之上。
拱桥两侧扶手处是由骷髅雕塑,以及活生生的男女老幼的人头雕塑相互交错而成,显现出一种生死无常的莫测玄机,而原本镇守灵屋大门的两只青铜狮子也随着拱桥扩大变成身高三米以上,巨大无伦的怪兽,咆哮一声从拱桥两侧向众人扑至!
王宗超凛然不惧,刀芒横空朝青铜狮斩去,狮咆、气爆之声顿时充斥了每一寸空间……
齐藤一只被震得两耳一阵轰鸣,同时眼前的景物也随之扭曲变幻,待到回过神时,却发现自己已处于一处荒山野外,而且是孤身一人,其他人都不知所踪。
“这是怎么回事?”他大惊失色,不过当他迅速冷静下来观察四周时,却发现周围地形山势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他迅速登上高处,放眼远眺,片刻之后神情露出古怪之色,因为他看到山下几里的远处正是姜家古宅,却不知何师祖是用了那种法术,将他瞬间转移到那么远的地方来了。
面对这种情况,他只有在自己身上施加了神行符,一轮疾奔向姜家古宅处奔去……
山路难行,而且这段路不知为何跑起来分外遥远,待到他跑到姜家古宅周围时,天际已是蒙蒙亮,那里还是遍地的尸体以及残梁破墙,而且那些马贼也都不见踪迹,看不到一个活人,四周一片死寂。
“没有理由啊?究竟我们打完了没有?”他沿着被王宗超强行破开的路来到原本灵屋所在,却已经看不到灵屋,而且连一个自己人也都看不到。
就在他心中一片茫然时,大宅之外传来一阵人马喧哗与犬吠之声,当他出来察看时,却发现来的豁然是一大队杀气腾腾,严阵以待的清朝官兵,少说也有上千人,其中甚至还有上百人的洋枪队。
“姜家遭马贼血洗,全庄尽亡,你乃何人?为何活下来?莫非是马贼的细作?”见齐藤一从庄中现身,为首的清兵首领横握马鞭,怒斥问道,而洋枪队也纷纷将枪口掉头指向他。
“麻烦了……”齐藤一万万料不到竟然在只剩他一人的情况下遇到大队官兵,姜家如此富贵,自然与地方上的清朝官府有勾结,加上晚上的爆炸及厮杀声势太大,官兵不来才怪,直到如今才来已经是一只贪生怕死故意拖延的表现了。
眼前足足上千清兵,还有大量洋枪,如果是王宗超在要全杀光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但他一人实在应付不来。只因一大群杀气腾腾的官兵的血气与煞气对道术有克制作用,普通修为太弱的甚至一点道术都施展不开,他虽然不至于,但道术施展开来也不免大打折扣,即使能够飞剑杀死几十人,也未免被洋枪打成蜂窝或者被乱刀分尸。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有束手就擒,希望能够拖延下时间等待王宗超等来救,官兵们毫不客气地将他绑了,又横抛到马背上,准备带回官府中酷刑审问。
他在马背之上颠簸,弄得胃里的东西差点吐干,而且太阳逐渐升起,晒在身上,令人汗流浃背,更是极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