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妖精好上头 第31节

特别是早晨，他常常天还没醒，便出门踏雪，只为了让恶劣的环境更好的磨练意志。

当然，在规定时间前出童子院溜达，按照归尘司的规则，是不允许的。

不过谁叫武十一是院里的吉祥物呢。而且谁都知道他的病一犯上来，连王道士都敢怼。

所以基本上童子院里的人达成了共识。

不敢惹王道士的，就别惹童子院第十一号院的吉祥物。

有了共识，便也有了默契。

……某天早晨，武十一又摸黑起床去晨练。

当他跑到成华道口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周遭环境不太正常。

原本因为武十一起得过早，街道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但到达这道口后，他突然察觉自己背后起了一阵细碎的踏雪声。

有人跟来了！

虽察觉异样。武十一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

因为早起算卦的时候，他卜到今早“宜出行，易打人”。

有这卦象做底气，武十一估摸着背后跟踪自己的，多半不是什么坏人。

就算是坏人，打了之后，应该也很有好处。

片刻后，踏雪的声音走到武十一的极近处。

而后，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从背后呼唤他道：“童子院的武疯子！”

“啊？”

武十一闻唤，缓缓扭头。

旋即他发现，是秋天时认识的那个早点摊卖油璇的孩子，“彩凤”。

卖油璇的彩凤穿着红色的薄棉衣。两个脸蛋冻的红彤彤的。好似苹果。

孩子见找对了人，便快乐的笑。

而后丫头走到武十一身边，伸出冷冰冰的小手，拉起他的衣袖就道：“走！去我娘摊儿上！”

“为啥？”武十一困惑地问。

“娘找你！”彩凤使劲拽着武十一往前走。

那种颤颤巍巍却又坚定无比的执拗劲头，很让人怜爱。

武十一感觉这对母女应该没啥坏心眼，便顺从了她的拉拽。

须臾后，武十一被带到了彩凤娘的早点摊。

此时，太阳还没出来。食摊也根本就没客人。

但讨生活的凤娘却早早把摊子摆了出来。并用冻如红烛的十根手指，不停的熬制甜沫，炸制油璇。

这女人，好像朵冷风里盛开的玫瑰。

凤娘见了武十一，立刻笑盈盈招呼他坐。

待武十一刚一坐稳，她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甜沫，并两个油璇拿上餐桌。

“趁热吃，能去邪气。”

“谢！”武十一困惑地问，“你找我，就是为了揽客？”

“不是！是还你钱。”

说话间，凤娘往放零钱的褡裢处走。

一旁的小彩凤则告诉武十一道：“我娘说。你第一次吃我们东西的时候，多给了一两银子。我们这一餐，四个铜板就够。”

也在这时，凤娘走回到武十一身边。将沉沉的褡裢交给武十一并又道：“九百九十六文，你数数！”

“……”五十听了凤娘的话，整个人震惊了。

按照大行朝的定制，一千文铜钱视为一贯。一贯铜钱可换一两官银或者一纸宝钞。

金银是稀有货币。没有公职的寻常百姓；小本经营是接触不到的。

所以凤娘找给武十一的九白九十六文铜钱，定然全都是她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

996文铜钱，就是249碗甜沫加249个油璇！

这妇人，有良心，有性子！

望着那沉甸甸的褡裢，武十一内心震撼之余。还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

如果她真想找零钱的话，大可以拿到大茶楼、钱庄进行切割或者兑换，一两个工作日就能搞定。

既然如此，那她何必要辛辛苦苦，从秋天积攒到冬天，过好几个月才还零钱给武十一呢？

武十一是学《易》的，逻辑思维能力强。

所以察觉这不正常的情况后。他立刻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一两银子，八成没被这母女二人享用到。

有此所思，武十一憨笑着把铜钱推了回去。

并又说了声：“不要！”

“为什么！”凤娘诧异，“我的钱是辛苦钱，你的钱是要命钱。这血凝成的钱，多不容易。”

“可我给你的是银子！”武十一继续笑呵呵道，“你要还，就拿银子来还！”

“你这疯子，真会为难人！”小彩凤气鼓鼓道，“我们小本生意，哪里给你找银子去！”

“彩凤。别这样和主顾说话。”凤娘一声叹息。

随后她告诉武十一道：“不是不愿意给你银子。是实在没有。”

武十一立刻问：“那我的银子去哪儿啦！”

凤娘无奈回答：“被……妖狗祸害了。”

“妖？”

一提这个，武十一可就不困了。

第35章 吃银妖狗

武十一虽然经常在街面走。但他的主场毕竟在内宫。

而且他又因为有“武疯子”光环加持。所以对于街面情况也不好找人随便问。

故而当他听凤娘说起“妖狗”的事情之后，很是惊了一跳。

怎么？京师里妖物满街跑，还祸害银子。

大行朝已经乱到这份上了吗？

王道士不给力呀！

好奇中，武十一忙问：“啥是妖狗？”

对问，凤娘回答：“是蒲衙内的宠物。”

“蒲衙内？”武十一听了这名字，没什么映像。

又问凤娘一细打听，才听出点端倪。

在大行朝，因为帝君喜欢捉妖炼丹，故而上行下效，宫里宫外，都刮起了一阵浓浓的嗜妖之风。

在这股风气下，人们无不以吃妖、养妖、吸妖为幸事和品位。

于是乎，京城里便有了“上河居”这样往食材里添加妖油妖肉的餐馆。

更也有了蒲衙内这般养“妖狗”的纨绔子弟。

所谓“妖狗”，乃是京圈顽主们的一句专业行话。而非真指成了妖精的狗。

这种狗，透着一股妖性，据狗贩子说，都是拿妖物和母狗配出来的高级“串儿”。

平日里，蒲衙内这样的纨绔便牵着这类杂交的妖狗、妖猫、妖兔子之类到处炫耀、比拼。并且还成立了一个专门养殖“妖串”的组织，叫什么“妖友会”。

京城里绝大部分人都没见过妖精长什么样。

所以具体到这“妖串”的血脉含不含妖气，怎么着才算是有妖气，也没个正经的评判标准。

所以那帮“妖友人士”对妖狗、妖猫等的评判标准就是越凶猛；越稀奇；越磕碜得越精贵。

而蒲衙内手里的那条狗，正就是一只长了六个爪子的“妖狗”。

蒲衙内的妖狗又大又凶又奇特，所以很受衙内和一帮狐朋狗友的追捧。

故而它已经被妖友会评价为血统最纯正的妖狗，并颁发了血统证书。

有这样一条狗，蒲衙内老有面子了。并为之倾注了大量的感情。

也所以，当铺衙内听说成华道口来了个卖早点的小娘子，做的东西非常不错，颜值上还有“双凤”的美号后。便抱着他的“宝贝儿”来品尝。

在之后，他做了一件非常没素质的事儿。

竟然让他的六抓妖狗，和人一样上桌添碗吃饭。

这行为不卫生还侮辱人，彩凤看不下去了。

于是丫头就抱怨了几句。

童言无忌，但恰巧让蒲衙内听见了。

蒲衙内当时就不高兴了。说什么“侮辱我可以，不能侮辱我的狗。”

同时还拿他爹，“昭勇将军”蒲守茹的官威压他。

凤娘母女怎么惹得起官宦之人。便只能硬着头皮谢罪。

而那蒲衙内蹬鼻子上脸，非要凤娘母女让他家狗免费吃一年的早点，才算作罢。

听听，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儿吗？！

凤娘要讨生活，又惹不起狗和衙内。所以就只能硬着头皮应答应了衙内的无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