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从零开始建立无上神权 第119节
小白不以为意，她是狐妖，自然很难像其他人那样，对人族产生代入感和同理心。
虽然心下其实也相当不好受就是了。
沈星柯无奈地看着一个个沉默的少女，叹道：“都说了别看，现在好了，你们嚷嚷着要看，看哭了怪谁呢？”
他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将女娲的档案库中，记录下来的真实历史，以影视画面的形式呈现在几个大小姑娘眼前而已。
只需要将历史的镜头不再只是对准那些缔造了丰功伟业037的帝王将相，而是将其对准天下最多数的普通人，将那些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苦难以最客观的方式过一遍，就让这群根本没有经历过什么真正磨难的女孩子全都难受得不想说话。
陆雪琪头一次觉得，努力修行得到这一身实力后，若仅仅只是执着于所谓的斩妖除魔，维护正道，未免太过狭隘了一些。
田灵儿揉着红红的眼眶，她从小就被爹娘和师兄们保护得很好，又有太一哥哥照顾，根本不曾接触过人间苦难。此时心神大震，眼浸浸地揪着沈星柯的衣袖。
穆念慈抱着龙儿叹息道：“小时候日子虽然过得苦，也时常风餐露宿，但我和义父好歹有功夫在身，吃饱肚子还是没问题的。因为要四处卖艺，去的也都是繁华的城镇，却不曾想过……”
又是一阵沉默。
“好了，其实你们没有发现一件事吗？”
沈星柯的话让众人看了过来。
他笑道：“与秦汉乃至春秋时代的黔首相比，唐宋时期，至少在太平时节，虽然最底层的百姓依然极其困苦，但能对上好一点生的是是多了不少？”
“蓉儿，念慈，莫愁，你们就没发现，赵宋治下逐渐兴起的市民阶层，就是以往不存在的吗？”
“时代是在不断向前发展的，我相信哪怕我们什么都不做，过上数百年上千年，人们也终究能造就一个至少可以让大家都吃饱穿暖的世界。”
“而现在，我们可以加速这个过程，也能在他们走上歪路的时候及时纠正，避免付出沉重的试错成本。”
“等着看吧，看看这些上了蓉儿名单的人最后会做什么选择。对了蓉儿，你爹爹那边？”
“交给我吧，夫君。”黄蓉努力扬起一抹浅笑，“到时候，由蓉儿亲自去与爹爹分说。”
……分割下……
裴修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
自从那一夜在书房中迷迷糊糊睡过去，做了个古怪的梦后，接下来几天，裴修每次入睡，都会进入那梦中。
梦境所见一切，就跟连续剧似得，不断上演着历史上的一幕幕。
他能看到王朝的兴起与覆灭，看到在这个过程中涌现出来的无数惊才绝艳的人们，但看到更多的却是芸芸大众。
不知不觉，裴修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终于，在这一天，梦中的裴修，见证了大周的兴起，鼎盛，直至今日。
画面，在他离开京城长安，踏上前往襄州的那一刻静止。
随后天地崩解，裴修发现自己又一次来到了最初的那片迷雾中。
他迷茫地在雾中行走，不知何时，一道声音自天际遥遥传来。
裴修，汝可有所悟？
裴修愣住，站在原地，抬头看着天空，却只能看到一片和周围一样的迷雾。
恍惚间，裴修猛地回忆起，这声音好生熟悉！
“神君……！”
裴修噗通一声跪下，连连叩首。
“神君！神君……”
眼前忽然有金光显现，裴修抬起头，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两扇紧闭的大门。
左侧大门，上书天命君王四字。
右侧大门，上书天下为公四字。
颤抖着起身，裴修下意识地来到了左侧大门前，抬手，缓缓按在门扉上。
刹那间，无数影像在脑海中闪现，他看到自己得承天命，横扫八荒，迅速终结了这个乱世，建立起一个全新王朝，成为天下至尊的画面。
天下万民都在向他叩拜，他的名字被录入史书之上，千百年后，也依旧有无数人传唱他这位千古一帝的名号。
只是在即将推开大门的瞬间，裴修忽然想起了此前梦境中那无数覆灭的王朝。
咽了口唾沫，裴修眉头越皱越紧，又猛地回忆起第一次入梦后，醒来在《礼记》中看到的那句话。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按住门扉的手缓缓收回，裴修狠了狠心，转身走到右侧大门。
随着手掌按住门扉，这一次，什么画面也没有在脑海中闪过。
他只是盯着大门上天下为公的四个字，最终一咬牙，推开大门，正欲跨步其中，却又听到了一句询问。
可想好了？一入此门，王图霸业皆成空。
你一手打下的江山，也将无法传承子孙。
“神君，这条路，能救天下吗？”抬起头，裴修壮着胆子问到。
它不止取决于我，也不止取决于你，还取决于每一位继任者，更取决于天下人。
裴修想了又想，最后笑了起来。
“天下从无长盛千年的王朝，无论兴亡，百姓皆困苦不堪，我想试试别的路，或许终有一日，圣人所言大道之行的天下，会成为现实！”
言罢，裴修不再犹豫，朗声大笑着跨过大门。
一个最为传统的士大夫，在这一刻选择了一条最离经叛道的路……。
第185章·广寒宫中的神君与女娲
直到站在一座美轮美奂的仙宫前，裴修才恍惚间回过神来。
放弃天命，放弃宏图霸业，跨入那扇代表着未知的大门后，裴修便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好似飘在天空中，直到某个时刻，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
再抬头，眼前赫然是霞光万丈的东皇神宫。
看到那高大的牌匾上书写的四个古篆体大字，裴修激动得心脏差点没有从胸腔中跳出来。
他选对了！
他直接来到了东皇帝君的太一神宫中！
正激动间，裴修身边忽然又出现了好几个人影。
陆冠英与郭靖两人面面相觑，不可思议地看着彼此。
少倾，又有一人自后方迷雾中跨步而出。
那人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身穿青色布袍，见到陆冠英与郭靖，面露-愕色。
陆冠英大惊，赶紧拜下行礼：“徒孙陆冠英-，拜见师祖！”
郭靖也是见过黄药师的，陆冠英拜下后，他也笨手笨脚地行礼，又觉得不对，学着陆冠英跪下：“拜见前辈！”
“是你们……”
黄药师下意识手抚长须，又看向有些局促地裴修。
“这位是？”
裴修不知三人身份，只觉得黄药师看上去气势迫人，拱手道：“某乃山南东道襄州刺史裴修，几位是？”
三人通报姓名，裴修想了想，又提起最近几日入梦之事，更言及刚才梦中所见所闻。
黄药师何等聪慧，稍加细想，便隐隐猜到其中缘由。
他抚须笑道：“看样子，我等皆有了仙缘，还选择了同一条路。”
“皇帝？哼……老夫自来是瞧不上的。”
他又扫了眼陆冠英和郭靖，眼里闪过一抹满意的神色。
这个徒孙，还有旁边这个笨头笨脑的小子，没想到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来。
“走吧！让我们去看看，天下为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言罢，黄药师第一个踏入东皇神宫大门。
然后——
“蓉……蓉儿！？？？？”
看到门后俏生生看着自己的黄蓉，黄药师傻眼了。
“你怎么也在……不对，蓉儿你也做了那神君启示的梦？”
“你夫君呢？星柯呢？他怎么没在？”
没有看到沈星柯，黄药师下意识蹙眉，难不成那个自己挺满意的女婿，选了当皇帝的路？
“爹爹，详细情况一时说不清楚，爹爹还是随我来吧，蓉儿慢慢跟你解释。”
“至于你们三位。”黄蓉翘指向前一点，“沿着这条玉道向前，自有神妃仙姬引路。”
说完，不等剩下三人反应，黄蓉便走向另一侧，还转身对黄药师招了招手：“爹爹快随我来。”
黄药师看了眼裴修三人，默不作声跟上了黄蓉。
两人离去后，郭靖不由看向陆冠英，陆冠英又看向裴修。
“也许，那位黄先生，有一番别样的机缘。”裴修虽然心中好奇，但还是踏步走向玉道，“两位小友，既然与老夫是同道中人，就一起走这东皇玉道吧！”
……分割线……
女娲构建了一座全息潜行的幻境。
眼前，是深邃的宇宙星空。
距离不远处，蔚蓝色的地球泛着柔和的光晕。
一片银灰色的无垠荒地上，沈星柯站在华美的月宫长廊下，俯首看着前方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地球。
“二十八个人，最后果然还是只有这么三四人抗住了诱惑，没有去选当天命君王的那条路啊。”
沈星柯似乎是在惋惜，又似乎是在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