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从零开始建立无上神权 第16节

　　只是灵女是在敬畏天空中的神祇，而那些人，则是在敬畏这个被太一目光注视的灵女。

　　便是在山民中曾经拥有最崇高威望的巫咸，面对这位真正由神祇亲自挑选的灵女，也低下了她的头。

第25章·人和神都在迷茫

　　襄阳城，刺史府。

　　裴修正在提笔撰写送往长安的奏章。

　　他不时停下笔来，蹙眉思索，片刻后又再提笔，洋洋洒洒一大篇。

　　巫祷之仪与百姓还愿已经是昨夜的事，在灵女被选出后，裴修便以官身率众百姓集体在太一祠还愿。

　　当场便有无数的乡绅富户和士族们准备集资，为已经年久失修的太一祠做一番重建。

　　李家村的人虽然最是踊跃，但面对襄阳城内的富户们，他们能捐出来的钱财反倒不多——但穷人也有穷人的法子，出不了钱，那就出力。

　　正好此时又是隆冬，农闲时节，大家也都没什么事做，给太一爷爷重新修个庙反倒成了某种集体活动。

　　百姓们只需要考虑怎么拜太一，但襄州刺史要考虑的可就多了。

　　上古正神重临凡世，让这位朝廷命官嗅到了一丝危机。

　　他渴望仙缘，也认为神仙的出现会是祥瑞，能给已经岌岌可危，眼看着就要崩塌的大周带来转机。

　　但这神迹太厉害了，反而有些坏事，吸引来的不只是朝廷的目光，也会将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也给引来。

　　不过这些事也不是现下考虑就能解决的，他眼下还需要好生做好山民们的安置工作。

　　太一降世，让那些直到现在还不愿离开大山，融入汉民体系的山民们也同意了搬出山林，结城而居。

　　这些山民的数量可不少，他们只要愿意离开大山，假以时日，教化完成，就是一件大大的功绩。

　　只是这些人想在紫山山脚下结村，裴修考虑片刻后也没有反对，左右那附近也有不少汉民村落，而且尚未开垦的荒地也不少，足够养活这些人了。

　　想着想着，裴修又下意识看向了长安城的方向。

　　除了庭院深深，他什么也看不见。

　　太一祭祀在过去也是朝廷的官祀，史书记载昔年汉帝便祭祀太一。

　　但如今这官祀早被昊天上帝所取代，当年汉长安城附近的太一宫也早已荒废。

　　也不知，这奏章送过去后，朝廷会不会又复起这已经失落的仪式。

　　……分割线……

　　紫山脚下，如今却是繁荣了起来。

　　山民们迁出了大山，在这里结成村寨，接受来自襄州官府的编户齐民之策。

　　能推行得如此顺利，到底也有作为襄州刺史的裴修身上那一份仙缘的缘故。

　　一夜的时间当然起不了多少房子，但临时搭建好草棚，开始一点点先期建设却没有问题。

　　而比这更重要的，自然是太一祠的修建。

　　一大早，便有浩浩荡荡的队伍自襄阳城和周边开拔而来，运来大量的材料，襄阳县的县令董抚更是将这件事当做了自己官途上最大的机遇，亲临现场。

　　新修的太一祠将比原本的太一祠大上数倍，也会将原本的太一祠囊括进去。

　　最后，这原太一祠最后也将被推倒，重整为新太一祠内的庭院的一部分。

　　不过在这之前，这里会成为灵女的居所。

　　她本该住进上一任灵女所居的吊脚楼的，只是昨夜之后，她就只能住在这太一祠内了——因为她是众目睽睽之下，真正由太一亲自挑选的灵女。

　　无视了外界动工传来的嘈杂声，灵女按照往昔所学，在太一祠内恭恭敬敬地对东皇神位做完日常的祈福后，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案台之上，香火之后的神主牌位上。

　　太一是没有神像的，或许曾经有，但现在没有了。

　　诸夏这片土地上，旁的神不提，至少官祀的至高神没有神像，仅有写上其尊号的牌位。

　　虽说后来的玉皇大帝信仰传承至明清后，那玉帝便有了一副同人间皇帝一样的帝王形象，但事实上，官祀至高神很少会真的被塑像。

　　沈星柯便记得，起于明代，在明清两代由皇帝亲自供奉于天坛与地坛之内的，便是仅有神主牌位，没有神像的『天地之神』。

　　天公地母，江山社稷。

　　从侧面来说，在度过了文明的幼年期，逐渐成熟起来的诸夏民族中，朝廷承认的官祀至高神，百姓口中的老天爷，所有人集体认知中的至上上道，不是人格神，而是更近似『理』或者『道』的，看不见也摸不着的自然神。

　　祂可以身化万千，自然不会拥有一个固定的人格形象。

　　田间最普通的老农也知道老天爷，但最饱学的鸿儒也说不清楚老天爷到底长什么样子。

　　曾经做过官祀至高神的太一，同样受到了这种影响，祂在春秋至秦汉时代也拥有的人格形象，在诸夏神话体系日趋完善后也失去，最终成为纯粹的自然之理。

　　如此一来，诞生比较晚却反过来拥有明显人格化帝王形象的玉皇大帝，与没有具体人格形象的自然神『昊天上帝』一比，倒是落了下成。

　　这其中的历史与文化演变，不久前还不过是个普通的候补灵女的当代灵女小姐当然不知道。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写有东皇二字的神位，不自觉想着……太一，到底是什么模样呢？

　　襄州的府尊说他遇见的那位仙人拥有着凡人万万无法比拟的神貌，也呈少年郎形象，灵女对此倒是不以为奇。

　　身化万千的太一，变个少年郎模样示人也正常。

　　灵女看了看周围那些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巫觋们，忽然有些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在成为灵女之前，她每日需要学习如何成为灵女，可真正成为灵女后，又完全失去了接下来的目标。

　　灵女在迷茫，而她心中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太一帝君也在迷茫。

　　“你说什么？”

　　看着女娲给出来的数据，沈星柯眉头紧皱。

　　“我的《九阳神功》有问题？”

　　“当然，不只是有问题，还是有大问题，天大的问题！”

　　女娲小手一拍，沈星柯和黄蓉眼前弹出的屏幕上便罗列出她分析之后的情况。

第26章·主人你变异得太离谱了！

　　东皇宫，云海之巅。

　　一处阙楼上。

　　女娲一句话让黄蓉紧张兮兮地揪住沈星柯的衣袖，急声道：“难道星哥哥练功出了问题？”

　　“怎么想都有问题。”女娲是全息投影，所以她可以给自己随意添加任何设定。

　　比如现在，她掏出来一副墨镜给自己戴上——大红色汉服宫装美少女戴墨镜看起来也忒怪了点。

　　“还是说你认为练这功夫能让自己周身冒火是正常的？”

　　黄蓉歪着头一想，也对哦。

　　九阳神功她又不是没看过，虽然没练，却能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去推断练成后的情况来，怎么想沈星柯练功时的异象都是不对的。

　　“我参考了蓉妹妹你的身体数据，电脑模拟九阳内力在你体内运转最后修到大成的情况。虽然很厉害，但也局限在那本经书所记载的范畴内，比如内力生生不息源源不绝，百毒不侵等等，但绝对不可能内力一转小手一拍，就太阳真火四处乱冒。”

　　“这不是练武，这是修仙！主人你的画风和其他习武之人完全不一样呀！”

　　“嗯嗯，没错没错！”黄蓉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一片认同之色，“星哥哥和我们的画风不一致！”

　　这丫头跟着沈星柯久了，也跟着学会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说法。

　　“那我该说什么？”沈星柯也被逗乐了，“以后和人动手，直接开口一句‘我的画风在你之上’，对手就直接倒地投降？”

　　黄蓉笑得花枝乱颤，整个人伏在沈星柯身上一颤一颤抖着香肩。

　　“总而言之，正常习武该是蓉妹妹这样的……也不对，蓉妹妹也不正常。”

　　女娲用略带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黄蓉，最后又说到：

　　“主人，蓉妹妹，你们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吗？”

　　沈星柯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经脉？”

　　“就是这个东西。”女娲扔来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首先，经脉这东西虽然在本世界的解剖学上没有被证实，但它的存在却不用质疑。无数基于经脉理论所衍生出来的医理都是切实可行且有效的。”

　　“但问题是，像那种可以通过修炼，容纳所谓内力存在的经脉却根本不现实——至少在这个世界是这样。”

　　“我仔细甄别了蓉妹妹的全套DNA，和我的数据库中记录的正常人类，也是这个世界其他人类的DNA做了详细对比，最后发现蓉妹妹的DNA在一万七千多个特定片段上，原本应该是原理尚不明了的不参与性状表达的基因组被激活了，数据分析后判定，这一部分就是调控人体经脉的。”

　　黄蓉听得一头雾水。

　　沈星柯听得目瞪口呆。

　　女娲继续说明着自己的初步研究结果：“众所周知，人类DNA拥有31.6亿个碱基配对，主人你那个时代被确认参与编码表达性状，会合成蛋白质的片段不足全部碱基的1.5%，剩下的都是原理不明，看似无用的废弃DNA。”

　　“而在我的数据库中，能确认功效的部分达到了13%，换句话说，依旧有87%的片段哪怕是前文明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好在这部分不会自我表达，也就不必管他，我们只需要把参与表达的部分进行修饰，调整BUG就好。”

　　“正常情况下，经脉无法用于任何心法的修炼，它微不可察，几乎被彻底堵死，在解剖学上甚至无法被发现，用蓉妹妹那边世界的话说，就是天生的绝脉，完全是个练武废人，把顶级心法摆在他面前也没用，他练到死也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内息。”

　　“但像蓉妹妹这样，那特定的一万七千余个片段被激活后，经脉就会非常神奇地显现出来。”

　　“很遗憾，现实世界……咳咳，这个世界，全人类集体都是前一种情况而且稳定得不可思议，我用分子生物学详细分析后发现，数万年来变异率居然不足千分之一，太不可思议了。所以……现在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人从基因层面就锁死了修炼之途。”

　　黄蓉摇头：“蓉儿不明白。”

　　沈星柯点头：“我倒是明白，但太离谱了……而且我有个问题，按照你的说法，我也应该是修炼废人才对，但现实明显不是，女娲你给我做过基因调控，难道是这个过程中你把这部分基因激活了？那为什么你会不知道这件事？前文明纪元的人类难道也不知道？”

　　女娲睁大了一双圆圆的美目：“是什么给了太一陛下一种前文明的人类已经把人体基因的秘密全部掌握透彻分析完毕的错觉？他们又没走基因飞升的道路，走的是科技飞升的路线，而且还不知道为什么失败了，集体完蛋。”

　　“另外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当初给主人你调控完身体后，理论上这一套基因应该是未激活状态才对——类似这样的还有很多，前文明也没有研究明白。甚至连怎么激活也不确定，只能不管。反正它们也不表达性状嘛，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只要BUG不运行那就不存在BUG。”

　　“最后，我个人推测，主人你的变异，和玄光佩有关系，甚至这种变异不止停留在基因层面，还深入到了我现在完全无法研究的更深奥的领域当中。”

　　“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一套平平无奇的九阳神功能被主人你练得跟修仙功法似的特效乱飞，这不科学！这太不科学了！这个世界变得我不认识了！”

　　沈星柯：“平平无奇……”

　　黄蓉：“……的九阳神功。”

　　好歹也是金系排最前面的一批武学之一，到女娲嘴里就变得平平无奇了。

　　短暂的震撼过后，黄蓉抱着沈星柯的胳膊雀跃道：“我就知道星哥哥是最厉害的！星哥哥星哥哥，要不我把桃花岛的功夫都教给你吧，说不定落英神剑掌在你手中也会变异呢？一掌拍出去，凭空冒出漫天花雨，一派落英纷飞之景……想想就很美。”

　　“可你爹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