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从零开始建立无上神权 第508节
可这一切对罗濠而言，便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过去基于咒术界和弑神者存在的事实所构建的对于神话世界的三观，与眼前的客观事实严重冲突下，罗濠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否陷入了某种幻觉类的咒术当中。
只是这个念头很快被她否定——弑神者本身的体质注定了他们这类人对咒术的抗性高得不讲道理。
穿过重峦叠嶂般的天宫玉阙，眼看着在修吾的带领下，他们周围的环境逐渐从巍峨壮观的仙宫群落转为一片遍布奇花异草与瑰丽山石的花园后，哪吒终于忍不住问道：“修吾大哥，陛下不再凌霄殿召见我吗？”
修吾无奈地笑了笑，也不再试图纠正哪吒的称呼，只573回答：“三太子，咱们这位陛下啊……如果不是有什么天塌了的大事发生，可是绝对不会踏足正殿一步的。”
“你还不知道，这三界六道秩序维系的重担，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以九天玄女娘娘为首的各有司正神在负责。”
“啊？”哪吒瞪大眼。
他暗地里将沈星柯与玉帝作了一番对比，旋即嫌弃的撇嘴。
玉帝可是连哪儿哪儿下雨该下多少都要亲自做出严格定数的，反倒是这位陛下，他当真什么都不想管吗？
又是穿过了三重幻境，三人终于在一处浮空仙山上落脚。
穿过一条掩映在苍翠竹林间，蜿蜒曲折的青石板路后，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有银练般瀑布垂下的玉台。
而此刻玉台之上，沈星柯正尴尬地坐在一亭中，身前的九天玄女宛若疯魔般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悲鸣道：
“不行！陛下！您不能这样啊！”
“这三界，几时有过完全置朝堂政务不顾的君王！？”
“求您了！看一眼！只看一眼后随便给个御笔朱批行不？哪怕就写个阅字儿或者打个钩呢？好歹可怜可怜臣？”
“这每个周期的众神绩效考核臣分明秉公判决从不徇私枉法，但就因为您一直不管此事，如今诸位同僚有不少都在非议臣，言臣暗地里给某些仙友穿小鞋……臣妾冤枉呐！”
沈星柯挑眉：“臣妾？”
“咳咳……口误！是臣！臣冤枉呐！”九天玄女赶紧改口。
修吾转过头，对已经看到了的哪吒和罗濠小声嘀咕道：“看到了没？我就说吧，咱们的陛下是古往今来第一……”
“第一什么？”
沈星柯的声音幽幽传来。
修吾只觉得一股玄奥的力量加诸己身，不受控制地说出了真心话：“……古往今来第一惫懒——噗！”
他抬手便是神力激荡，狠狠一拳头砸在自己脸颊旁。
感觉身体重新恢复控制后，鼻青脸肿的修吾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全然没了哪吒初见时那副出尘脱俗的模样。
“咳咳，陛下……嘶……臣……嘶嘶……臣将人带到了。”
沈星柯像是赶苍蝇似得挥手：“行了行了，下去。”
“好嘞！”
修吾忙不迭扔下哪吒和罗濠，一溜烟儿便跑没了影子。
九天玄女见有外人，瞬间切换成清冷女神模样，施施然起身，扫来一道眼风，见到哪吒后，眼底闪过一抹讶色。
“是你……”
“玄女娘娘。”
哪吒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脑子里回忆着刚才所见到的这位玄女娘娘毫无形象的一幕，却忽觉心底一凉，抬眼就看到九天玄女眼里隐隐透着冷光。
他不由当场打了个激灵。
果然，不管是哪个世界的玄女娘娘，都是不好惹的怪物女人……
一时间，哪吒不由对沈星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愧是新的天帝呐，居然能够把这种怪物女人驯服成这样。
沈星柯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年画里走出来的娃娃般粉雕玉琢的小孩儿。
这小哪吒现在于这个世界的存在模式，倒是与当初阮梅第二次现身在天界，随后游走仙剑位面时相似。
他的身体依旧位于另一个世界天庭中的托塔天王官邸内，但沈星柯眼前的这位哪吒又确实是真的。
这种如今并非单纯的神性投影，而是犹如量子叠加态般同时存在于两个不同世界的情况，才能更好的让沈星柯进一步加固基于哪吒而埋入到归墟混沌海中的那条绳网。
“哪吒，你应该能察觉到，现在你几乎变成了两个人。同时控制两个身体的感觉如何？”
哪吒没想到沈星柯问自己的第一个问题会是这样，位于天帝面前的他和正待在自己房间中的他同时挠着头，眨眼道：
“回禀陛下，以前也玩过身外化身的戏法，倒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就是这情况会一直存在吗？”
“那倒不会。”沈星柯摇头，“待帝星正式归位，一切便都将走入正轨。”
哪吒默然。
帝星归位，就意味着玉帝要正式失去三界至尊的宝座了。
“我很好奇。”沈星柯话锋又是一转，也没在意旁边罗濠闻言后陡变的脸色，“对于天权更易，玉帝逊位之事，你是怎么想的？”
来了！
哪吒心中一凛。
这是个政治问题！必须好好回答！
外表看着年龄不大但实际上活了不知多少年，早就鬼精鬼精的哪吒立刻板正了脸色，眼神坚定得仿佛要入党似得：
“所谓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乃自然之理……”
沈星柯：“？？？？”。
第780章·妾身罗翠莲
“打住！”
这小子刚起了个头，沈星柯便果断抬手打断施法。
哪吒一时间如鲠在喉，瞪大眼，一副不解的模样。
沈星柯狐疑地盯着哪吒。
这小子……真是那位三坛海会~大神，三太子哪吒？
虽说哪吒是叛逆了些，但本性正直，更是嫉恶如仇，以他的性子面对这种情况，怎么也不应该一句给玉帝的好话都不说，上来便打算拍新帝的马-屁。
心思微转，沈星柯有了-推测。
再看向哪吒时，周身不自觉散发出些许威势来。
哪吒尚且还好，只觉周围的灵气似乎突然变得粘稠了些，一旁从头默不作声到尾的罗濠竟是瞬间有了拜下的冲动。
五狱圣教的教主小姐素来极度骄傲，不将天下间任何人放在眼里，便是同为弑神者的同族亦是如此，旁的人——尤其是寻常男子——更是瞧了她真容一眼便要被剜去双目。
但越是骄傲的人，当骄傲被击碎后所展现的一面反差便越大。
特别是……这位教主小姐，可是出生乾隆年间，成长于一个封建礼教极度严苛的男权社会……
要不是因为自幼习武，她说不准还要如其他寻常女子一样被缠足呢。
这等环境下成长起来的罗濠，此刻被沈星柯无意中透出的神威压在肩头，雌伏的冲动立时如毒蛇般开始啃噬她的心神。
注意到罗濠那张国色天香的脸隐约透出不自然的红晕来，沈星柯收敛了神威，又看向哪吒。
当下还是玉帝的事情更为重要。
沉吟片刻后，沈星柯缓缓开口：“玉帝……可是有问题？”
哪吒瞳孔猛地一缩。
“什么时候的事？”沈星柯压低眼见。
哪吒不敢隐瞒，垂首抱拳，涩声道：“不敢欺瞒陛下，陛下他……咳，玉帝他……”
“传言，玉帝自幼修持，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整整一个元会方有今日三界至尊之位。”
“但……但……”
“但什么？”沈星柯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说！”
哪吒一咬牙一跺脚，闭着眼睛继续道：“但哪吒曾听父王私下谈及，若当真以劫数论，离恨天兜率宫的那一位才该享有三界至尊之称。”
“如今三界内，自开天以降的大能寥寥无几，兜率宫的老君便是其中之一，余者尽皆隐匿不见。”
“旁的神佛，便是那灵山佛祖，所历岁月也远不如玉帝。”
“是以根本无人知晓，玉帝究竟是如何登上三界至尊之位的，在他登帝之前，天地到底是何等模样。”
“但父王曾听过一传言，并私下告诫于我不得擅自与旁人提起，那便是……那便是……似乎在那玉皇大帝之前，还当有一位……”
“一位……”
“一位昊天上帝！”
沈星柯眉头紧皱。
如此看来，那个古里古怪的白蛇传和西游结合起来的世界，本就已经出过一次天帝尊位的更迭了。
从昊天上帝变成玉皇大帝？
这倒是暗合了民间神话中，最初的昊天变成后来的玉帝的神话演变。
显然这背后有点什么隐秘，且那个世界的一小部分仙神也隐约借此察觉到如今的玉帝似乎有那么点问题。
若是玉帝本身得位不正，法理不足的种子早就在某些神仙心里生根发芽，那天道轮转，玉帝出现大权旁落迹象后，这些神仙似眼前哪吒这般如此痛快地接受现实也就能够理解了。
“若是我所料不错，那玉帝怕是几乎不曾在你等眼前展现过神通，而是以权柄，以三界法统的绝对性作为威慑力来源，以蟠桃会名单、劫难审批权、仙箓封赐权等作为其统治手段的延伸来维系天庭的，对否？”
沈星柯幽幽说道。
蟠桃（长生资源）、仙箓（编制名额）、劫数（晋升考核）。
依靠这三者构建起神仙科层制度，再辅以森严天规，平衡好佛道势力，他倒是真的能坐稳三界至尊的宝座。
如此一来，那位瑶池西王母的立场，就很值得玩味了。
她可是女仙之首，理论上蟠桃也归她管才对，她就当真这么顺从的将蟠桃拿出来帮助玉帝统治三界？
须知，瑶池西王母，凡人口称的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可不是夫妻，是同事！
哪怕《西游记》原文里也从未直接点名过两人有姻亲关系，王母娘娘的原型，昆仑西王母更是从一开始便和玉皇大帝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