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从零开始建立无上神权 第71节
“噗——！”
没忍住笑出声后，碧瑶又觉得自己现在样子分外丢脸，试着找回场子闷闷道：“谁让太一哥哥你说这件事的时候，那语气云淡风轻的，就跟提起河阳城今天菜价又涨了几文钱似得。”
“谁会信呐？”
沈星柯歪着头，皱眉想了想，故作严肃：“我觉得，长生不死和菜价上涨比起来，可能后者对我影响更大些？”
“毕竟菜涨价了，我是真的要多掏钱的，但这长生……与我而言，免费。”
碧瑶：“……”
三尾、六尾：““……””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都在说什么鬼话！！！
你知道多少人为了长生两个字耗尽了一切吗！？
“太一哥哥，你真的是神仙？神仙……就这么容易让我看到了？还……抱着了？”
碧瑶说道最后，嘴角差点没忍住歪起来。
咚的一声，沈星柯敲了敲碧瑶的头。
“准确一点，世人虽然总是口称神仙，将神与仙连在一起，但严格说来，神和仙，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啦？”碧瑶歪头，“不都是长生不死的吗？”
“差别大了。”沈星柯白了碧瑶一眼，索性趁着这个机会给她好生解释解释，也说给三尾和六尾听。
仙者，乃人、妖等一切凡类，靠修行之法，积攒法力，蜕去凡身，得道飞升，长生不死者。
但神呢？
在人类社会的早期，由于生产力极端低下，人们不可能对许多自然现象和生理现象作出科学的解释，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能听任大自然的摆布。
于是，自然界日月星辰、山川土地乃至花草树木，都被人格化，成了有灵性的存在。
神，是自然的人格化，是规则的人格化。
祂是天地万物，世间法则的创造者、主宰者、执行者。
“凡人修成仙身，得道升天，长生不死，逍遥自在，这是仙。”
牵着碧瑶的手，沈星柯走到一边，抬手轻点，平平的地面上顿时升起一座石台。
带着碧瑶坐下后，沈星柯又道：“但神不同，神有其神职，有其责任，如一方山神、土地、城隍，有保土安民之责。”
“风伯雨师，有行云布雨之责；冥府司命，有收束亡魂，审判功过，送其往生之责；九天星宿，有司掌星辰有序之责。”
“仙可以找个地方，什么都不管，一待就是千年，万年，不管外界风风雨雨。”
“但神，不行。”
“若是世间本无神，天地规则机械般自行运转也就罢了。”
“可若是世间有了神，神又制定了规则，那么祂也就必然身负维系规则的责任。”
见三人都听得出神，沈星柯又举了个例子。
“譬如，我若敕封六尾你为一地城隍，那么你就能享当地百姓香火祭祀，同时，你也必须维系神道规则，在这规则的范围内，护佑一方平安。”
“若是做不到或者干脆不做，那就是渎职。凡人渎职都要遭受惩戒，神若是渎职……嘿！”
碧瑶听到这里，心中一惊：“太一哥哥……你能，封神？”
“我当然可以。”沈星柯坦然地点头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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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瑶眼睛睁得大大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惊悚的猜测：“那……太一哥哥你是什么神啊？”
“你觉得呢？”沈星柯指尖点着碧瑶的额头，“在你鬼王宗里，一应大小职务，是谁才有资格最终拍板决定？”
碧瑶：“——！！！！”
“瑶儿，你知道我这太一之名，怎么来的吗？”
碧瑶轻摇臻首。
沈星柯目光渐渐变得幽深，轻轻哼起了一首古老的歌谣。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见三人都听得眸光迷离，沈星柯耐心等待着。
等到他们渐渐回过神来，才道：
“在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人是这般歌颂我的。”
“太者，泰也，大之极。”
“一者，初始，万物之初也。”
“他们唤我为太一。”
“他们尊我为……东皇。”
随着对天书的体悟逐渐加深，沈星柯心里便隐隐滋生出了一些……他难以言明的情绪。
对那些飞天遁地，掌握强大力量的修行中人，沈星柯是一个态度。
但对那些毫无力量，面对天灾人祸只能绝望祈祷的普通人，沈星柯又是全然不同的另外一种态度。
偶尔回想起紫山脚下，襄阳周遭的百姓们时，想到那些巫觋们跳着在女娲眼里有些笨拙好笑又怪异的舞蹈祭祀自己时，沈星柯总会不自觉笑起来，像是父母、家长，看着那些努力想要讨自己欢心的孩子们一样。
某种，名为神性的东西，开始一点点在他身上凝聚。
而第一个感受到这一缕神性的，便是青云山上的灵尊。
碧瑶好像真的看到了另一个她全然不曾了解过的世界，在那里，有着无数的小小人儿，高举火把，载歌载舞，跳着古老的舞蹈，高呼着东皇太一之名，祈求祂的赐福保佑，期盼年年顺遂安康。
碧瑶有些痴了。
“东皇太一……原来，这才是太一哥哥你的全名吗？”
“欸？等等！另一个世界！？？？刀？”。
第111章·你们可真是害苦了朕呐
在这黑石洞底，熔岩海上。
沈星柯讲了很多。
一开始只是在为碧瑶、六尾和三尾解释什么是仙，什么是神。
但到了后来，他不自觉回忆起了紫山，便又向他们讲述着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像是在介绍一个全新的世界，也像是在自我回忆。
一人两狐也在耐心的听着，不知何时，碧瑶轻轻靠在沈星柯的胳膊上，两只白狐坐在沈星柯脚边，摇晃着尾巴，聚精会神。
等到沈星柯讲完，碧瑶痴痴道：“真好呐……一个凡人努力生活，崇神敬神，而神又会真的回应的世界。”
“没有什么正邪之分，没有什么正魔大战。”
六尾也在感叹着：“……也没有什么人与妖之间的血仇残杀。”
沈星柯笑道：“倒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那个世界也有纷争，凡人之间的互相残杀也屡见不鲜，其惨烈不比这里的正邪大战差，甚至犹有过之。”
“那是因为太一哥哥如今只庇佑了那紫山，那襄阳！”
碧瑶努力为沈星柯找补着。
“要是太一哥哥庇佑了所有人，那里一定会成为一个很美好的世界的！”
会这样吗？
沈星柯不知道，但他愿意去试试。
“所以，太一哥哥，终有一日，你会回去那个世界，去庇佑那些信仰你的人们，对么？”
碧瑶忽地紧紧抓住沈星柯的手，彷徨失措。
心知对方在担心什么，沈星柯用另一只手将碧瑶的小手盖上，轻轻拍了拍：“不必担心，我若回去，自然也会带上瑶儿你。更何况，这个世界不也有无数似那紫山百姓一样的小人儿们吗？”
他忽然觉得好笑。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习惯性称呼普通人为小人儿了？
“而且，我若能回去，便意味着我掌握了能随时来往紫山与这方天地的法子，你在担心什么？”
“太一哥哥明知道人家在担心什么！”
碧瑶将脑袋在沈星柯怀里拱了拱。
两只白狐相视一笑，六尾道：“神君，我们二人能追随您吗？”
“当然可以。”沈星柯自无不允，“说起来，虽然这个说法是后人杜撰的，但在一部分不怎么了解上古神话的人心中却成了固有印象——东皇太一，又称妖皇太一。”
六尾大喜：“那我与三儿今后便称呼神君您为妖皇陛下可好？”
沈星柯：“……”
“什么妖皇！”碧瑶柳眉倒竖，“太一哥哥是天地众生的神君，可不能只是妖族的妖皇！”
沈星柯也点点头，他可不做那洪荒流的妖皇陛下。
堂堂太一至上神，降格成一个妖皇，路走窄了。
太一至上神是春秋甚至更久远的夏商蛮荒时代就有的传说，出土的殷商甲骨文里便有了关于太一的记载。
但盘古开天之事，最早也只能追溯到三国时期吴国徐整所著《三五历纪》。
若以此为起点，盘古……比太一可晩了整整数百近千年！
见沈星柯反对，六尾也不失望。
神君不愿做妖皇，但不妨碍妖族尊他……不，尊祂为皇。
心下更是想着，人族的至上神，也是妖族的妖皇，那岂不是能让人与妖从此不再互相之间不讲道理的残杀了？
那么，就从他和三尾开始！
到时候大家伙一拥而上，给神君……啊不，给陛下披上黄袍，陛下不也只能苦笑着说一声“你们可真是害苦了朕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