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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在高武叠被动 第10节

“我以纵跃之法带你过来,你能记下的路径都是不存在的。”

陈旷:“……”

好吧,在高武世界被看穿是我的命运我了解。

但是我一点都没感觉出来和平地行走有什么区别,这轻功是不是有点太犯规了?

话说回来,难怪要牵着手腕……

陈旷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摸到了营帐的门帘。

营帐里面传来了沙哑凌厉的女声:

“青厝?人都杀了?那就让萧副官去安排一批新的狱卒吧。”

“是。”

黑甲卫低头应声,转身离开。

陈旷走进去。

他闭着眼睛,但奇异的是竟然隐约可以感受到四周的障碍物。

属于原身的记忆多数是一片漆黑,只有声音和微弱的光影变化,因此陈旷原本以为对自己的影响并不大。

但直到闭上眼睛去模拟盲人的状态,他才发现自己十分适应。

这也算是一桩好事,往后若是在黑暗中与人斗起来,定会十分有利。

周军驻扎时间不短,帐篷搭建得十分完备,地面铺设地毯,当中放置了桌椅,甚至点了龙脑熏香。

李红绫大刀金马随意坐在上位,看着陈旷走到中央站定,随即被两个黑甲卫按着跪了下去。

她抬起眼眸,眸光猩红:“我听闻,你说那苏煜曾将一枚丹药赐予太常寺的一个乐正?”

陈旷顺势拜伏下去,低下头,免得再被看出神态破绽。

“是……我亲耳所闻。”

“苏煜沉迷丹道已有十余年,到处求仙问药,几近痴狂,只为一求长生,你说,他凭什么把丹药交给一个小小的乐正?”

“乐正生前琴技高超,与先帝十分亲近,常被赐下一些贴身之物……”

“不够。”

李红绫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盯着陈旷,一字一顿:

“我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

“给你三句话的机会,假如你不能说服我,那么我会当做你在试图欺骗我。”

高挑慑人的女将军缓缓站起身,几乎顶到了帐篷顶端,如披黑鳞的山岳屹然矗立,渊渟岳峙,煞气冲霄。

女将军向后伸手,一把抓住了长长的把柄。

“咔。”

地面发出了一声裂响,一把几乎有三米长的巨戟深深斜插在地上,被她轻易单手提起。

她竟然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了那把长戟之上!

这戟名为巨星沉渊,乃一整块璇铁打造,足有五百斤,都不必用什么神通,仅凭砸的都能砸死人。

陈旷沉默了一下:

“我的确在说谎。”

“一句。”

“骆乐正不过是一个靠捐钱进了宫的乡绅子弟,弹琴也才学了三年,滥竽充数之辈,先帝连召见都甚少召见,又怎么会赏赐给他丹药?”

“两句。”

陈旷弯了弯嘴角:

“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得了丹药赏赐的不是骆乐正,是我。”

“三……轰——!!!”

猛然间,那庞大的山岳陡然崩塌下来,巨大的阴影呼啸着笼罩头顶。

巨星沉渊被李红绫拔地而起,向前一甩,裹风挟雷,排开周围的空气,猛地砸向了陈旷面门。

如果要陈旷来形容的话,他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一辆泥头车被金刚扔了过来。

他瞳孔紧缩,头皮发紧,心脏狂跳,只觉得那劲风扑面,连胸腔都快被挤压出余下不多的空气。

下一秒,李红绫的身影竟比巨戟还要快。

兔起鹘落,她骤然出现在了陈旷的身前,横出右臂,张开手硬生生在半空重新接住了巨星沉渊!

“嘭!”

一声闷响,气流四散,吹开了帐篷帷幕。

那两个黑甲卫竟后退了半步。

而陈旷被李红绫用另一只手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但脸色已经无比苍白。

李红绫冷冷道:“那你又凭什么?”

陈旷艰难吐出一口气:“凭我是已开第八窍穴的修行者。”

嗯……本来是只开了第九窍的。

就在刚才,李红绫的气势压迫之下,他经脉之中原本徐徐流淌的灵气受到刺激,竟然直接冲破了那本就薄如蝉翼的第八窍穴屏障。

李红绫眯起眼睛,她手就按在陈旷身上,直接探入灵气查看。

陈旷只觉得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异物强势进入他的身体里,不顾他体内微薄灵气的拼命阻挡和悲鸣,在他体内肆意探索,将那池水搅得乱七八糟……

然后又十分干脆地抽身离去。

李红绫放开手,眼神依然不相信:

“修行者又如何?苏煜身边不是没有高手。”

陈旷结合了自身记忆和从楚文若口中得到的信息,

闭着眼睛沉声道:

“灵台山修行者避世不出,先帝根本不觉得他们是自己人,皇城之中,衮衮诸公衣着鲜亮却各怀鬼胎,亲族无能,手下无人。”

“唯有如我这般位卑之人,因无依无靠,才可完全为他所驱使。”

第10章 再活七天

营帐幕帘因方才的四散流风而凌乱,仍在因余波拂动,唰啦作响。

外头的阳光洒进来一小片,细小灰尘静静飞舞,因自身轻薄无力,只能借风而翱翔。

良久。

“嘭!”

李红绫直起身,缓缓将那巨戟砸在了旁边地上,将灰尘全部震散。

她淡淡开口道:

“我记得,你是在景和殿中被俘。”

陈旷肩膀一松,立刻作出力竭的模样,双手撑在地上,作跪伏状。

他的演技太差,不如尽量不做多余动作,只以恐惧敬畏,掩饰面部表情和其他反应。

他下意识地将方才面对李红绫巨戟时的压力,与之前面对霍衡玄实质杀意的感受进行对比。

显而易见,后者带给他的本能恐惧要多得多,毕竟那几乎等同于死了一遭。

不过,李红绫至多是威吓,而当时的霍衡玄退无可退,大概率是真的想杀了他。

不能以此定强弱。

陈旷低下头:

“是,我那时被先帝召进宫中,便是要将丹药交给他。”

李红绫讥诮道:

“我还当这苏煜当真蠢得无可救药,连死都不怕还要继续奏乐继续舞,如此一来倒是说得通了。”

不……实际上他真的就是那么蠢啊。

陈旷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随后愣了愣。

苏煜……这个大梁末代皇帝,真的会有那么蠢吗?

或者说,他可能蠢,但一个位高权重的蠢人,也必然懦弱和贪婪。

大军压境,生死存亡,苏煜真的有可能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召集乐师,在正殿当中歌舞作乐等死吗?

为什么……他不跑?

那一段缺失的记忆会和苏煜有关系吗?

陈旷心里突然滑过一丝莫名的极其不舒服的阴冷,像是有毒蛇盘桓绞缠他的心脏。

李红绫审视面前的青年,将他的轻微颤抖当做了惧怕。

她接着冷声道:

“那么,乐师先生,请问,你要带给苏煜陛下的丹药呢?”

既然已经被俘虏五天之久,陈旷身上肯定是被搜过不止一遍,但显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陈旷冷静地道:

“当时将军率领黑甲军已经攻城,我忽然被召见去景和殿,便自知凶多吉少。”

“皇帝死到临头都要带走,如此重要之物,断然没有再让第二人知道存在的必要。”

“一旦我交出去,就必死无疑。”

“所以……你选择了赌自己能活命,从一开始就没有带上那颗丹药。”

李红绫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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