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之李唐风云 第38节

　　见许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张子凡心里也有些发毛，都说为母则刚他如今是信了，对方是真的思子心切啊。

　　看着越发宠溺的眼神，张子凡只得起身落荒而逃。

　　“凡…凡儿…”

　　看着张子凡推门逃离的样子，许幻微微失神，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子凡会不认他，明明自己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为什么不信呢。

　　妙成天从屋外进入，看到熟人后许幻压抑不住心中的苦楚，抱着妙成天在她的怀里哭诉着。

　　张子凡离开青楼后对妙成天的话还是记在了心中，返回通文馆后看到了日常“迷路”的李存勇。

　　“十二叔。”张子凡抱拳行礼，李存勇天生相貌丑陋加上又是天生眼盲，在通文馆内一直不受待见，只有李嗣源待他如己出，而张子凡也是在与李存勇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发现了这位十二叔是个恩怨分明的热心肠。

　　“哦，是贤侄啊。是要去找圣主大哥？”李存勇听到声音，瞬间就扭头看向了张子凡的位置，张子凡听到李存勇的声音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妙成天的话，

　　“为什么你姓张不姓李？”

　　张子凡上前一步跟李存勇并排在一起，“十二叔还记得侄儿是何时来的通文馆吗？”

　　“你问这个干嘛？”

　　听到李存勇的话，张子凡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过于唐突了，当即话头一转说道，“只是今日贤侄外出，去了经常吃的面馆，碰巧看到老板都换成了他的儿子，有些感触罢了。”

　　“哦，我要是没记错贤侄已经是来到通文馆的第十四个年头了，哦不对过完年了你现在应该是十五岁了。想当年圣主大哥从太原街头带你回来时，你才那么大小，如今也是长大了…”

　　看着李存勇陷入会议，张子凡打消了今日被寻亲的不快，可能就是一个思念孩子心切的母亲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张子凡很快就恢复了心境开始日常练功、听曲、再练功的循环。

　　许幻几人在暗中跟踪了几天，确定了张子凡生活的不错。

　　但在无意间发现通文馆如今只有李嗣源坐镇，李嗣昭不在太原恰巧李克用也闭关十多年后，许幻想带走张子凡的欲望被无限放大。

　　第六日换了个青楼的张子凡再度被许幻缠上，张子凡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女人，“夫人，您真的认错人了。”

　　原著中在李嗣源暴露前张子凡也从未怀疑过对方，李嗣源如果不是被逼急了，着急去寻那五雷天心诀，不主动暴露的话想必可以瞒过张子凡一辈子。

　　许幻泪眼婆娑地看着张子凡，双手拽住他的袖子，慢慢地从头讲起，“凡儿，你本性是张，你的生父乃是天师府的崇玄真人张玄陵，十五年前…”

　　由于只是怀疑，加上这些天看到了张子凡对李嗣源的态度，许幻也没说出李嗣源充当了什么角色，以免刺激到张子凡。

　　一开始张子凡还不以为意，但听着听着发觉许幻讲述不像在瞎编，张子凡也起了疑心，“夫人，你说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孩儿，可有证据？”

　　“树叶儿沙沙遮窗棂，

　　娘的话儿要听清，

　　天灵山中寒冰坠，

　　神堂门里满天星，

　　雷滚滚，

　　雨纷纷，

　　涌泉池内深又深，

　　东屋点灯西屋亮，

　　子午卯酉不离分。”

　　许幻一曲唱出，张子凡脑海中那个不太清晰的旋律瞬间响起，不自觉地跟着许幻唱着，到后来许幻只是简单开口，张子凡就能唱出后半句。

　　张子凡眼神恢复清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许幻，嘴唇不断颤抖着，却是再也不能说出一句话来。

　　许幻双眼含情地看着他，双手捧住了张子凡的脸颊，“没错凡儿，我就是你的娘亲。”

　　张子凡腾的一下起身，将身后的椅子撞倒在地，身体向后退去撞到房间的隔断无路可退，“既然你们还在，那为何我会从南汉来到晋国，这你刚刚的说词讲不通。”

　　许幻泪水止不住的淌下，走上前伸出手抚摸着张子凡的脸颊，“凡儿，是娘不好，娘不小心把你弄丢了。”

　　此时张子凡已然相信了七八分，攥紧拳头很是愤怒的低吼了一句，“朱温逆贼！玄冥教这帮畜生！”

　　发泄了两句恢复谦谦君子的模样，“既如此（娘）……夫人不妨待我与义父说明情况后，再跟您回天师府看看？”

　　“不可！”许幻下意识就张嘴拒绝了，却不知此举引来了张子凡注视的目光。

　　许幻张了张嘴也没有说出李祤的猜测，张子凡发现了许幻欲言又止的样子，心底生出了怀疑。

　　张子凡上前握住许幻的手，语气都变得温柔了少许，“不知娘来太原寻我，是有我在通文馆的消息？还是上天让我们母子相遇？”

　　看着许幻沉默不语张子凡心中了然，是有了他的消息。但是如果她真的是他的娘亲，单凭天师府是没有这个本事的，那么剩下的人就只有梁、岐、秦了。

　　是谁在暗中计划了这一处相逢的戏码？

　　可不论哪一个都跟晋国关系不好，张子凡心底瞬间就想明白了许幻的担忧，结合之前的猜想开口试探道，

　　“娘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认为通文馆也参与了当年对天师府的屠戮？”

　　婆罗天此时也找到了偷偷溜出去的许幻，推门而入的瞬间。让张子凡看到这一幕联想起昨天那个同样姿色出众的妙成天，心中的猜测瞬间有了答案，岐国幻音坊在后挑拨通文馆和天师府的关系。

　　张子凡手中的折扇张开飞速朝婆罗天的脖颈处划去，“定是你这妖人挑拨天师府和通文馆的关系！”

　　许幻大惊出声，“凡儿不可！”

　　婆罗天一愣没想到张子凡会突然动手，但是实力相差悬殊，张子凡的偷袭在她眼里与蜗牛的奔逃并无区别。

　　婆罗天也没想跟小孩子置气，内力凝聚在掌心，竖起手掌空手抓住张子凡的修文扇。

　　洁白的玉手挡住修文扇，使其不能前进分毫，紧接着婆罗天手腕一翻，玉手扣在张子凡的手腕上，微微用力捏紧，瞬间就将修文扇夺走。

　　然后一个大慈大悲千叶手的起手式瞬间成型，玉手从腰间向上推出，带起的劲风将张子凡满头的发丝向后吹去，手掌轻轻落在他的肩头，张子凡被婆罗天一掌向后推去。

　　许幻双手贴在张子凡背后，替他化去冲劲，被打退的张子凡捂着肩头怒目而视，“幻音坊的人什么时候敢大摇大摆出现在太原了！”

第59章 大闹太原（中）

　　婆罗天有些不明所以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于是将目光看向了许幻。此番举动落在张子凡眼中，却被认为是威胁的警告。

　　顾不得手腕的酥麻，张子凡将怀中的晋星刺掷出，一把拉住许幻的手，踹开窗户就朝窗外跃去。

　　许幻顾忌自己的儿子因此没有用内力挣开，被张子凡拉扯着一起逃亡。

　　两人从窗口跳出，张子凡再度朝身后的窗户甩出几根晋星刺拦截婆罗天，同时将手中一枚烟雾弹被扔在地上，趁着白雾升起带着许幻换了一个方向逃跑。

　　张子凡看了一眼方向拉着许幻跑着，一边对她解释着，

　　“娘，先跟我回通文馆，岐国与晋国相对，幻音坊的人一定是要挑拨天师府和通文馆的关系。据我所知十数年内并未有晋国和通文馆针对南汉的行动，娘你一定是被人骗了。”

　　许幻看着拉着自己的张子凡心中微甜，走了一段距离后许幻反手扣住张子凡的手腕，带着他跃上房顶逃离了路人的注视。

　　两人来到一个无人小巷，许幻双手捧住张子凡的脸温柔地说道，“凡儿，你不用担心，幻音坊的人没有为难娘，娘很好你先跟娘回去，我们不去岐国去南汉也可以啊。”

　　“娘先跟我回通文馆，这里不安全…”

　　话音未落一道爽朗的声音就萦绕在小巷中，“我的好侄儿说的不无道理，劳请夫人随我一道回通文馆。”

　　一个身穿通文馆门主服饰的男人从墙头跃下，来到两人不远处，张子凡看清来人有些激动想要上前行礼。

　　许幻警惕地看着来人，一时不察让张子凡走出来自己的保护范围，抬起的手尴尬的停留在空中。

　　“侄儿，见过三叔。”

　　李嗣昭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许幻，随即抬手行礼，“夫人勿怪，我今日刚刚返回太原就看到有人‘挟持’我的好侄儿。

　　故而跟随偷听了两句，既是凡儿寻得亲生母亲，这等喜事还请夫人随我一道返回通文馆，禀明我大哥到时候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李嗣昭并不清楚张子凡的具体身份，这件事李嗣源十分谨慎并未告诉任何人，李嗣昭也只当是张子凡运气好碰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许幻听到张子凡的称呼对眼前青壮年的男子身份得到了确定，李嗣源的亲弟李嗣昭。

　　同时想到了李祤给她的信息，通文馆的“亚圣”同时是昭义节度使，坐镇古山西泽、潞州对抗梁国，最重要一点他的实力疑似大天位，自己打不过。

　　许幻思绪一闪即逝，许幻打量李嗣昭的模样应当是不知道实情，要么就是演技实在高超，连忙如江湖儿女一样抱拳行礼没有用天师府的道门礼节，“竟不知是‘亚圣’当面，恕我失礼了。”

　　李嗣昭拍了拍张子凡的肩膀，“不碍事，我大哥的义子就是我的义子，夫人我们走吧，有我在幻音坊的那些女流之辈也不敢为难夫人。”

　　“女流之辈？什么时候通文馆的人都变得这么目中无人？”

　　婆罗天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妙成天和婆罗天的身影从房屋上跳下，看清李嗣昭的面容二人都有些诧异，本以为是个十字门主，没曾想是亚圣李嗣昭，这运气太差了啊。

　　“唱曲就唱曲，练功就好好练功。真是搞不懂李茂贞整这一撮娘们是在凤翔天天歌舞升平、醉生梦死吗？”

　　听到李嗣昭这般嘲讽的话，婆罗天和妙成天当即脸色一变，君辱臣死可不是说说的。

　　“大胆！”

　　婆罗天娇呵一声，身影消失在原地，李嗣昭同样冷哼一声，掌心上附着蓝色气焰朝着一旁一掌拍出。

　　小巷内刮起一阵劲风，被吹的尘土飞扬，婆罗天出现在李嗣昭攻击的地方，两人掌心相对，掌罡相交之下掌力四溢。

　　“砰”的一声后，两个向后退去。李嗣昭退了三步，婆罗天向后退了两步半，并非婆罗天内力更强，只是她练习的武艺对拳脚更加精通。

　　婆罗天平息体内翻涌的真气，纱巾下的嘴角溢出一小缕鲜血，李嗣昭十分诧异地看了一眼婆罗天，她也是大天位？

　　“没想到幻音坊除了女帝还有你这等高手？你是九天圣姬中的那个，本座不杀无名之辈。”

　　“两军对垒哪么多废话。”空气中传来婆罗天的余音，一根长萧裹挟着风势点向李嗣昭的额头。

　　“呵，果然娘们就是娘们，连打架都用乐器，本座收回刚刚的话。”

　　李嗣昭左腿高踢，一脚将长萧的轨迹改变，腾空的身体旋转一圈左脚收回的同时右腿悍然踢出。

　　婆罗天提起左膝抵住李嗣昭的右脚，空着的左手化掌为指，摩柯指决点出三道成品字形的气弹打向李嗣昭的胸口。

　　李嗣昭胸口的蓝色气焰被打出三个窟窿，李嗣昭闷哼一声，横跨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左手顶住右拳挥臂一肘顶在婆罗天的心口，打的她向后退去。

　　见婆罗天空门打开，李嗣昭左手前挥两手拍在婆罗天的胸口，婆罗天借力后跳飞身一脚旋出。

　　两人在狭小的巷子中借住墙面腾转挪移，一时间打的十分起劲。

　　另一边在婆罗天动手的时候妙成天就对许幻使了一个眼色，手中油纸伞被她当做宝剑使出种种剑招，两人的假打看上去声势浩大甚至超过了两个大天位的比斗。

　　张子凡自知帮助李嗣昭是帮倒忙，索性加入许幻和妙成天的战场。打的妙成天苦不堪言，既要不留破绽还是防备张子凡随时的袭击。

　　妙成天和婆罗天都知道在太原城内大打出手的后果，战意并不强烈。势弱三分也让婆罗天跟李嗣昭的对战中处于下风，身上很快就挂了彩。

　　许幻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会带来多大的麻烦跟妙成天打了个眼色，就决定卖个破绽找机会撤出。

　　许幻故意漏了个破绽，妙成天顺势突进准备挟持她做人质，霎那间异变突起，一道蓝白色的电光闪过。

　　妙成天腹部受创，倒飞而出砸到墙角的杂物堆中，当即一口血喷出，鲜血沾满了胸前的雪白。

　　许幻面前出现一个脏兮兮的老道，妙成天扶着墙站起又是一大口鲜血被呕出，一根晋星刺袭来顺势扎入妙成天的肩头。

　　妙成天身体一软跌坐在地，婆罗天见状分心被李嗣昭一掌打中肩头，强忍一口逆血，躲过张子凡的偷袭来到妙成天的身边，余光看到妙成天肩头的开始变黑的肌肤脸色也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