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仙宗 第122节
明面上照旧旗帜高扬恫吓对手,暗地里商队内的修士各个皆是做好了准备,只待事情有变,便直接兵刃相见。
商队一方披坚执锐,匪修一边则又从寨中下来了两个首领,皆是面色苍白,看着伤势未愈。一众喽啰们在几个首领的喝令下,也开始严阵以待。
喽啰们之前那些年与贺家商队没少来往,谈不上有交情,但关系肯定说不算坏。
这是因了贺家人出手大方、广结善缘的关系,每次过来除了该交给马黑袍的常例外,也不会吝啬给当值的下面人一些好处。
若不是这几个当家的大方,承诺抢劫商队的收获一半归四个首领,一半归喽啰们按功绩分发,大家是绝不会乐意与贺家这类良善人家动手的。
眼见商队就要行到道中的拒马前头,一个最舍得性命的喽啰做出副跟平日里一般无二的高兴模样,笑嘻嘻地迎着带着驮兽打头的陆巽上去。
行礼过后才客气接过陆巽手中的灵石袋子,没忘记掂量一下过后脸上露出谄笑,才转身离开。
“工叔,看样子这马家寨子的新主不是浑人,倒是咱们多虑了。”带队的贺家子脸上露出喜色,并未从这场景中嗅出危险。
倒是贺德工仍是眉头紧锁,肃声道:“告诉大家提起小心,莫要放松警惕,想舒坦不差这么一会儿。”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历过黑山盗与三香教这两重变故之后,贺德工已经成长了不少了。前些年因了家境良好带来的一些膏粱味道已经消散,使得他整个人都已经老成了许多。
商队刚刚经过拒马关卡,走到一半,前头便有新寨主亲近人听闻贺家商队经过,特来拜会。
这是坐寇们打秋风常用的借口,领队的贺家子见了迎上来的寨主亲随是个袅袅婷婷的婀娜女修,心下警惕又落下大半,连一旁的贺德工谨慎也跟着散了不少。
陆巽眼瞅着过来的女修眼熟,还未想起是谁,便听得身后贺德工大喊一声。
“小心!”
扛着豹子旗的杜青被身侧的贺德工一把扯开,还留在原地的贺家旗帜登时被一柄巨锤砸了上去,当即散碎一片。
还不待杜青反应过来,便见贺家子被当面女修吐出来的一口香气迷得晕了双眼,遭一条布满尖刺的长鞭裹了收去。
“遭了!”同样眼见此幕的陆巽心道才将将心道不好,便见两名后期修士之一的黑衫老者同样一时不察,被一条尖刺长鞭裹住。
他倒没贺家子那般好运,长鞭上的尖刺轻易的划破黑衫扎破皮肉,带有的毒素飞快地浸没入老修的血液里,不消片刻便见他面上泛起黑青之色。
饶是使出了诸般手段,一时都难以挣脱裹在身上的长鞭,很是狼狈。
贺家商队中另一身着青衣的后期修士当即大惊,他与这黑衫老者实力本就在伯仲之间,后者如此轻易地便败于敌手,那自己.
正待他迟疑不定之际,此番遇袭的贺德工却很是镇定,临危不乱地带着身侧的杜青与一个贺家家生子一同打杀了两个冲在最前,来赚便宜的喽啰。
随后提着还在滴血的喽啰人头于混战之中大喊说道:“不知当面是哪位朋友?此是洪县贺家的商队,莫要被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这话可不仅是喊给对面几个首领听的。
有些得了阵令一拥而上的喽啰们此时听了“洪县贺家”这四个字,在心里头也泛起嘀咕:“眼前这伙人实力不弱便罢了,偏还是家有根底的,这就要细心思量了。”
场中有心思重的喽啰手上动作更是有意的放轻了一些。
他们人要聪明狡黠一些,并未被几个首领的花红许诺迷了眼,想着的是若事后贺家真找上门来算账了,自己若没沾惹上人命,总该被发落得轻一些才是。
喽啰们的突袭的效果因了贺德工的厉喝打折了些许,几个首领的眼神却是未见动摇。
只见当头的匪首调转巨锤,又朝着青衣老者砸了过去,匪首的修为虽差了一层,但却压得青衣老者几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
匪修中另两个手持尖刺长鞭的修士,舍了已经被毒素要折磨致死的黑衣老者,带着一众喽啰杀入商队。
莫看这二人一人冷面独目、丑陋异常;一人脸色苍白,伤重未愈,但一身杀伐手段却都不可小觑。
贺家商队一方立即有好几个练气中期修士迎上去合战二人,钟、塔、镜、铃一众法器尽都奈何这二人不得。
特别是那冷面独目的持鞭修士,已是练气七层修为,难可抵挡。
贺德工心忧族侄的安危,转头却也被那面容较好的女修缠上,这女人下手狠厉,不似寻常散修。
贺德工祭出一把飞剑对上女修的飞叉法器,修为也被对方稳压一头的他应付得相当吃力,只觉似乎又陷在了当年与黑五那黑山盗首的强压之下一般。
好在这女修的法器显是新得,运用得并不算纯熟,这才令得他还稍有些喘息之机。
但这局面救不得商队,贺德工仅可自保,领队的贺家子也早早被匪修捉走,贺家赋给领队的诸般手段也尽都用不出来。
眼见倒在匪修的手上的商队修士已经越来越多,贺德工面露焦色,大喝一声:“道友可要想清了,贺家当代家主贺德宗可是某的嫡亲大兄!”
这话听得其面前的女修动作稍稍一顿,旋即飞叉又是毫不留情地扎了下来。
贺德工面色震怖:“这是哪来的强人?!如此不讲情面!”
陆巽到底是一家之长,又跟着商队跑了两年,家底相对丰厚,修为已是练气六层,更是不差。
这些寻常匪修在他手上也难占到便宜,靠着法器犀利强杀了一名拦路的赤膊匪修。
此时在一名练气二层的持戟匪修下苦苦支撑的杜青终于等来了救星,当即与陆巽合杀了对手。
两人将将汇做一处,陆巽转头一瞧,觉得贺德工面前的狠辣女修愈发熟悉。
在又挡了一把来袭的金刀符箓过后,陆巽突地面色一凝,扬声言道:“可是邵萌道友当面,陆家陆巽,多年前与贤兄妹有过一番交情!”
听了这话的邵萌动作未变,那头持着重锤将青衣老者打得连连吐血的邵伟同样没有手下留情。
现今他们连贺家都敢得罪了,仅凭陆巽多年前与他们结下的那点浅薄交情,还不足以令他们收手。
何况,若是真有交情,那康大宝这狗官强拿他们充军的时候,怎不见这陆巽出来求情呢?!
陆巽面色不变,摆脱敌手扔给杜青旋即又道:“诸位道友且听陆某一言,这支商队是贺德宗家主许给重明宗康掌门的,为的是以结两家之好。还请诸位念在康掌门与贺家主的面子上,高抬贵手,事后必有报答!”
正与邵萌鏖战的贺德工听得心头一沉,连自家大兄都吓不得这几个贼男女,把康大宝端出来又有什么用。
令人诧异的是,陆巽的话方一落下,贺德工便觉几个匪首互相对视一眼,手上的动作也跟着轻了许多。
自己的压力骤然减弱,还未及欣喜,便听得当面的婀娜女修愤愤言道:“姓陆的,你莫是拿话诳我们吧?若是虚言,当要小心被老娘生生剐了呐。”
“居然有用!”贺德工心中诧异非常,只觉匪夷所思。
是这几个匪首与重明宗的哪个世兄弟有交情?若不然自己大兄的名头怎么可能还没康大宝的好用?
“陆某不敢虚言欺瞒几位道友!陆某本就是受康掌门所托来与贺家的道友接洽的,呐,那名杜青道友就是重明宗的门人,有重明宗信符为证!”陆巽心下大定,瞎话更是张口便来。
邵萌闻言把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那头冷面独目的持鞭修士更是直接舍下身前对手,长鞭一指,正用一件阴阳钩法器把杜青剐得鲜血淋漓的喽啰便被长鞭卷飞出去。
长鞭再将杜青储物袋摘到持鞭修士手里,他面无表情地将袋中一应零碎抖落出来。
杜青本就是个穷困散修出身,若不是拜入重明宗门下,连储物袋也配不上,便是跟着商队混了些时日,也没有什么身家。
储物袋中的东西不多,冷面独目的修士很轻易的便找出来一面圆木令牌,上有“重明”两个遒劲大字。
令牌方一入手,独目修士朝着邵萌邵伟与自家兄长一一使了眼色,邵伟略一沉思,收了手段,饶了就要折在巨锤下头的青衣老者性命。
气运丹田,扬声喝道:“停手!”
贺德工从身前女修眼中看见了一丝不甘,但后者还是收了飞叉,自归本阵。
这让贺德工轻松之余,心中还生出些荒诞来,“现在康大宝的名头居然真的比大兄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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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商队到手
刚刚还大占上风的喽啰们不明就里地被当家们叫了回来,商队修士们则得了喘息之机,双方列阵站好,互相对峙。
邵伟沉鸣了半晌,这才开口涩声言道。“陆道友,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我们兄妹与风家兄弟绝没有与康掌门为难的意思,这一点还请道友面见康掌门的时候替我们兄妹解释一二。”
“好说好说,既是误会,这下说开了便好。”陆巽还未答话,贺德工却当先答道,接着朗声求请:“还请贤兄妹先将我族侄发还,等见到了康世兄,某定向他言明诸位道友的高义。”
邵伟迟疑一阵,这时候风家老大在他耳侧言道:“姓康的是与洪县贺家有交情,他两关系当比姓陆还要近一些。”
风家老大言过之后,邵伟这才点头。
邵萌受了兄长指令,给贺家子灌了一碗符水过后,才一把将其扔回了贺德工的手中。贺德工连连称谢之余,不忘让身旁的家生子跑过去递上一个灵石袋子。
接着向邵伟解释道:“先前是兄弟不知内情,不晓得诸位英雄是我家世兄的故交。若是还按马黑袍的份额交常例,实是折辱列位了。这些灵石便当做赔罪,不成敬意。”
邵伟并无推辞之意,颔首接过,扬手一挥:“走吧!”
商队众修似是闻听仙乐,如蒙大赦之余心思各异。
贺德工未想过有一天居然有靠着康大宝虎皮的时候,百感交集。想着这番结束过后,还是要尽快和大兄一起登门拜访一下重明宗的几位世兄弟才对。裴世兄与自家小妹的婚事,又还能不能再商量一下呢?
陆巽则是感到了重明宗根基更深,原定想要自立门户的想法似是又要搁置,静待时机才行。说不得,就要把小妹嫁到重明宗去了,可嫁给谁呢.
杜青更是如获至宝的将风家老二甩回来的宗门信符贴身放好,只觉当年投身重明宗,实是他这前半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待商队修士们提心吊胆地从关卡通过后,邵萌才将不甘的眼光收了回去。
她兄长邵伟在旁开解:“小妹,那恶人能从唐固县灵石矿脉那类绝地囫囵回去,现在又有二三十心腹门人供他驱使,如今还有黑履道人这类强横筑基也在他家坐镇.现在当真是比贺德宗还不能得罪。”
风家二煞听得刺耳,却是未有发声。
纵算风家老二运气好,医好了被冰刺冻伤的脑子,甚至还因祸得福求医途中得了些际遇突破到了练气七层。
但他们兄弟迄今也还是没有要报复康大宝的念头。
先不提对方在战阵上的表现如何指挥若定,只要想想在他俩面前被康大宝用铁尺生生打死的风不行,他两至今都有些不寒而栗。
那厮看着是个面团性子,实则手段狠辣,轻易得罪不得。
邵萌冷笑着骂了一声:“是啊,重明掌门、睚眦必报、善欺妇人,还是费家嫡婿,谁不怕呐!”
她心中恨极了当年捉他们兄妹去攻伐五相门的康大宝。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落得个道途遭毁的下场,更不会沦落到和风家兄弟抱团,纠结了四五个敢打的散修从平容县一路奔波过来,提头做这流贼买卖。
跟他们兄妹曾经的主业仙人跳相比,当一个时刻都要做好搏命厮杀的匪修,这风险无疑要更大许多。
想到此处,邵萌脑中登时想出康大宝那张圆脸来,心生憎恶,把银牙咬碎,恨恨念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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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我要被你们这些蠢货气死!”刚跟蒋青从宣威城回到重明宗的康大掌门这日心血来潮,突地想起来做一下自己这个师父的本职工作,好好考教一番各个徒弟。
谁料众弟子各项术法倒是研习得差强人意,诸多道经宗典却是一塌糊涂。
这气得康大掌门当即拍了桌子,若不是正在灵田忙碌的莫苦带着贺德工一行人来拜见,怕是要好好收拾一番这些不肖弟子才行。
“老弟怎么来了?”康大宝话才出口,贺德工都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其身后的杜青却当即恸哭起来,老泪纵横地哭嚎道:“弟子拜见掌门,弟子差一点便见不到掌门了!”
康大掌门听得有些愕然,他都有许久未曾见到杜青了。
就连后者的面容自己若不认真想想,都有些想不起来了,倒未想过后者对自己还有这份忠心。
陆巽这时候也上来见礼,语气恭谨,锋芒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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