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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仙宗 第270节

  可只要刀子够快够亮,杂草长得总没有割的快,这些便都只是芥藓之疾。

  如此一来,平、斤二县便几乎被康大宝治理成了铁桶一块,近乎再无一寸适合这些恶修的空间。

  遂在两县中那些为数不多的恶修里头,纵算是真舍不得金盆洗手、老实从良的,那也都早早地抛家舍业,离开了这两处贫瘠之地,转向邻近几县发财。

  也因于此,康大掌门在云角州邪修、劫修中间算是彻底臭了名声。

  圈子里的人都言其投奔了高门大户过后,全然不顾乡党情谊,是个狼心狗肺的。

  明明在云角州内,他那“善欺妇人”、“睚眦必报”的名声可是如雷贯耳,自己的沟子都没擦干净呢,怎好意思出来管众位同道的闲事,在这里装什么道学先生!

  可康大掌门本人却是不怎么珍惜自己在邪修圈子中的风评,恶修才将将清扫大半,他甚至就已开始操心起了凡人的事情。

  ——斤县、白果乡,乡耆所内。

  解二满脸不情愿地合上门栓,转身往回走着,嘴里头不干不净地嘟囔着。回到桌上,趁着几个位格高的胥吏吹牛当口,解二缩着身子,悄悄偷了几口酒喝。

  席间热闹得很,几个皂袍老吏各自搂着说不清从哪家掠来的良家,哭声笑声谈话声,络绎不绝。

  一个豁牙瘦汉意犹未尽地从身边妇人的胸脯里收回了大手,说起来了席间唯一一件正事:“县中几位入品大人近一二年里头,陆续被罢了官。

  有位亲随老爷临走前传了话下来,平戎县那位要各家各户涤清境内凡人草寇,要打造清平之世。说是新任县尉近些时候,也会巡视诸镇,督促催办呢。”

  此言一出,竟是一石惊起千层浪。

  “婢养的,那之后哪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也不知道新任县尉是练气几层,会不会是中期修士?”

  “都是何年何月了,这上一任县令都是筑基修士了,云角州哪还会有练气初期的入品正官。”

  “这倒是,不过纵是便是中期修士又怎么了,胡老哥又不是没”说话的人见了主座那满脸阴鸷的中年人瞪他一眼,忙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只埋头在腿上掠来的良家妇身上摩挲。

  “最近都把尾巴夹紧些,如今四位入品正官都是生面孔,咱们这些人里头连个中期修士都无,便是想巴结也巴结不上去。

  重明宗那位可不好惹,又是个最爱沽名钓誉的,这些年便是仙人都不知道被其杀了多少。咱们万一犯了忌讳,那可就十死无生了!”中年人将手中酒碗重重一放,环视众人,厉声告诫。

  众人听了也晓得了利害,纷纷应是。

  不过这番正色却是未有持续太久,有一老吏越想越气,干脆直接当场撕开了身边妇人身上的衣物,叫嚷言道:“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等那正式的公文下来了,咱们便真无有好日子过了。且先舒坦舒坦!”

  这道理却是对的,毕竟离公文下来,总还有段时间。想着县中的老爷们便是有所教训,也要召人宣讲过后才会施行,不然便是“不教而诛”,全无体面。

  席中禽兽们被其感染,亦都兽性大发起来,便连在场唯一一名修士“胡爷”亦跟着放浪起来。

  一旁的解二看着眼馋,心生羡慕,暗想道:“平时你们一群人狼狈为奸,仗着武道修为刁难老子,之前那位县尉大人也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下好了,待老子傍上了新来的县尉,全打发你们守村子去!过几年总有些苟日的要倒霉,栽在过路的邪修手里练成血肉丹药。”

  “啪。”坐在边角的解二未来得及走神太久,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个嘴巴。

  一尖嘴老吏想着好日子不剩几天了,心头有气,便扔下手中良家,厉声骂道:“没眼色的东西,没见没酒了不成?!还不去搬!”

  解二忙缩着脑袋起身应是,低着头走了几步,甫一出大堂,便见院外门洞大开,一个背着竹木书箱的俊美男子踩着月光缓步走来。

  “呸!这群腌臜货,还狎上兔爷了!”

  解二心里又骂了几声,发觉不对,小爷方才栓好的门?!

  便听那男人温声问道:“风莞奉县尊令,忝任斤县县尉,你是何人?!”

  “回县尉老爷话,小的是乡耆所乡兵班目解二。”

  “解二.”风莞凭空从手中冒出一张黄纸,上头用小楷密密麻麻写满了姓名。

  “哦,你不在上头。”风莞笑了笑,解二抬头见那面容,只觉天人下凡,比起往日在妓寨里头见过的那些庸脂俗粉,这位仙人何其好看!

  “解二,你这蠢物是遇见鬼了不成!”先前那尖嘴老吏衣衫不整地寻了出来,见了院中的风莞先是一愣,旋即一乐,丑脸上露出淫邪之色:

  “算你机灵,这是从哪处寻来一块好羊肉!好好好,我这就去叫胡爷赏你!”

  “大大胆!这是县尉老爷!”解二登时精神一振,指着尖嘴老吏骂出声来。

  “县县尉老爷?”尖嘴老吏的满身酒气瞬时醒了一半,舌根一颤,便见风莞将衣角一挪,露出一块黑底金字的令牌来,两根细狗腿瞬时没了力气,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老爷饶命!”老吏只觉神魂都被吓得要挣脱出窍,抖如筛糠,失禁一地。

  “他叫什么?”

  见得风莞脸上不见怒色,解二颇有些失望,还是小心回道:“白果镇乡佐,薛喜儿。”

  “哦,他在上头。”风莞又瞟了一眼黄纸,点点头。

  此时屋中人也都听到了动静,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

  “哈哈,老薛你喝多了吧。”

  “床上功夫不行,桌上功夫也不行,下次有了好货色你还哪有脸跟老爷我抢。”

  “看看,我就说这酒不好,下次小的再去沽酒时把那店家家里的老妪杀了,给乡佐大人出气,来,小的扶大人.”

  他们这么一出来,屋中的良家没人束缚,又见门洞大开,壮着胆子纷纷跑出门去。

  一群醉鬼笑着拦了几下,又任她们出走,跑便跑吧,这乡镇中多少良家,晚点敲门去取就是,正好换点新鲜。

  “噤声!”为首的胡爷终于看出不对了,他眼神往风莞衣角一滞,面色一变,当即参拜“拜见县尉老爷。”

  “拜见县尉老爷!”满院醉鬼跟着跪了一地,有些人酒根本没醒,只是随着同僚动作晕乎乎地拜在地上。

  “他们叫什么?”风莞又轻声问。

  “白果乡啬夫胡勇、求盗金玖、乡吏宋钟.”解二一一点过,风莞拿着黄纸一一对过,最后才点头道:“好,都在上头。”

  “不知县尉老爷今晚便到,小的们还在饮酒,真是罪该万死。”胡勇趴在地上告罪。

  “无妨,吃醉了好,不疼。”

  “疼”这一字刚一出口,风莞面色淡淡,袖中陡然飞出无数风刃,向院中众人绞杀过来。

  其间不乏炼体大成的武宗之流,没有防备之下,瞬时亡命当场。

  唯有一人挣扎出来,倒持一柄解腕尖刀符器,飞扑过来,风莞挪步一让,这人一击落空,转向奔走。

  只见其足尖连点,身似鹞鹰,闪转腾挪之间,仅是几个呼吸,便跃上房檐,奔出好远一段。

  步法鬼魅,在低阶野修中间,算是了得。

  在旁快看傻了的解二由心底赞了一声,这仙人便是仙人,这满院武宗都只能引颈就戮,唯有胡勇能够跑得出去。

  只是可惜呀,风莞手又一抬,照旧是无数风刃飞扑,那野修出身的胡蔷夫便避无可避,那短刃符器半点迟滞风刃的作用都无,任胡勇被风刃切割成了一地零碎。

  解二吓得两股战战,同时心头也起了心思,他是个伶俐人,这乡中陡然空了这么些位置,那自己.

  这时风莞的声音传来,这次冷了些:“解二,我想起来了,本来是该有你的,这黄纸太窄,写不下了。”

  解二浑身一颤,粪门没了力气,跌坐在一滩黄上,连连蹬腿求饶说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翌日清晨

  崔老汉推着收香的小车走在青石大街上,他听见黄书生家外头围了一小群人,他推着污物不敢上前问,便在外远远看着。

  不一会儿,就看见黄家男丁轰散了围观的街坊,一卷草席裹着什么被人抬了出来。

  一脸哭容的女主人喊着什么要送一送之类的话,却被其丈夫黄书生一把拦住,口里说着什么不知羞、不知耻一类的话语,忙避着邻人的目光慌忙将门关上。

  崔老汉一下便晓得了草席里裹着的是什么了,倒不稀奇、见得多了。

  他人虽卑贱,也不识字,可也是有起码的廉耻的,只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到底谁不知羞。”

  载着夜香的小车继续在青石街上行走着,往日里难得一见的乡兵越来越多。崔老汉害怕得躲了又躲,依稀听见了几句什么县尉大人到了之类的话。

  他不关心这些,他只想着早些将这车夜香推回去沤肥,家中今年能多打些粮食,孝敬了乡中恶吏与地主老爷后,能留点余钱给婆娘娃娃割点肉吃。

  出城行了小五里地便到了庄子外头,崔老汉喘着粗气,停车在庄口小路上歇脚。

  还未歇够,便见远处有一大群乡兵朝着庄子奔来,崔老汉吓得连粪车都不要了,连忙奔回田地里,叫上老妻幼子,呼朋唤友的往山上躲去。

  果然刚上山不久,便见村子里火光冲天,杀声阵阵,崔老汉不禁心有余悸,幸好自己携家人跑了出来,不然撞上那群放火的乡兵肯定没有好下场。

  至于乡兵来村里会不会有旁的事情,崔老汉想不出来。

  “头儿,那群蠢民跑个什么?”正在放火围攻庄中土豪的一个乡兵悄咪咪地问向解二。

  换上一身新衣服的解二一脸不耐,瞅了一眼泛着墨香气的黄纸冷声回道:“你管他呢,快些开了宋家,还有好几处要去呢。耽误了县尉大人的事情,老子活劈了你!”

  “死啊!”宋家院墙上窜出来一个膀大腰圆的黑汉,落地后手中两把短斧连番挥舞,好几个正在搬柴放火的乡兵吃了斧子,死伤一片。

  “家中还藏了个练血境,怪不先老子一步上了黄榜。”

  解二坐不住了,亮银刀出鞘,晃得那黑汉眯眼,爆喝一声,弃了正追杀的杂兵,转头奔了过来,铁斧银刀酣战不停。

  将对将对上,宋家的纠结的打手民壮也不乏好手,三三两两扑出来跟解二带来的乡兵捉对厮杀。

  身着锦衣的宋老爷此刻趴在地上五体投地,全看不出平日里作为乡吏从兄的威风来。

  “求仙长念在我家往日恭谨,救我宋家一救!”

  他对面端坐的一个年轻道人一脸厌烦:“左右不过才收了你不到一百个童男童女,至于这般念叨?都说了,我如今旧伤未愈,不便出手,自会照拂好你性命的,你慌个什么?”

  “我宋家百十口子都需仙长搭救呀。”

  “呵,百十口子人,大半是你的姬妾家妓,死了便再找,又怕什么呢?”

  这宋老爷没了办法,只呆愣愣地在地上哭。

  只战了小半盏茶时间,拼了老命的解二棋胜一筹,斩落铁斧顺势划开黑汉的肚皮,挑下心肝,扔给一旁的随从,吩咐道:“收好,晚些拿来下酒。”

  乡兵们当即士气大振,几乎是同时战败了各自的对手,打手们跑得快的还能有条活路,跑得慢的直接便被乡兵们用铁链锁了,抑或当场打死。

  “不准掳掠,不准奸淫,等下开了粮仓银库直接分发庄中百姓,谁敢私拿,我直接”击溃了打手一路通畅地入了宋家大院。

  对于解二新下的操蛋命令乡兵们只听了一半,还没待泄了士气,便见进入宋家正堂的解二被一记乌光击中,一身血肉连带衣物尽都化作一滩脓水。

  “找死!”便见一年轻道人一脸阴鸷地拉着宋家老爷走出门来。

  “仙人!”乡兵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旋即便做鸟兽散去。

  “该死!”

  年轻道人也不去追那些星散的乡兵,随手把宋老爷扔到一边。

  旋即叹了一声,终究还是暴露了,得跑!

  他掏出来一件号角法器,鼓嘴一吹,吹出来一道黄烟,那黄烟打着腐蚀气息,片刻间便弥漫了整个宋家。

  片刻间宋家老小发出惨嚎来,那黄烟正一点点地吞噬着他们的血肉,不多时偌大的宋家便只剩下白骨一地,满院的活物都被这黄烟吞噬干净。

  年轻道人细细打量了这道黄烟一阵,手中掐算变了几次,才轻声念道:“倒还能用上两个时辰。”旋即便踩上黄烟腾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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