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大唐 第203节
那黑脸汉子跑得更快,到里面通报去了。
不多时,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
个头不算高,长相还算斯文,最叫人印象深刻的,便是他的黑眼圈。
看上去像是有十几天没睡过觉。
“表叔,怎么突然来寻我,这位又是谁?”
他说话没什么精神,有气无力。
填满心事的眼神,朝周奕扫来。
“大尚,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救命恩人!”
听罢,卢祖尚翻起惺忪的眼皮。
这时双手抱拳迎了上来,从疲惫的脸上挤出热情:
“原来是恩公!”
周奕摆了摆手:“淮安之事乃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卢祖尚在弋阳素有豪侠之名,这般话甚入他心,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定要坐下来痛饮一场。
“恩公此来可有要事?”
周奕微微点头:“听说卢大侠与巨鲲帮有点矛盾,我特来解除误会。”
“嗯?”
卢祖尚眉头大皱,话音变冷:“恩公救我表叔,我千恩万谢也不为过。”
“但巨鲲帮想害我师父,我也绝不姑息!”
“此事误会极大,卢大侠何不见过卜帮主,大家当面说清。”
卢祖尚眉头皱得更深:“家师对我恩重如山,我如何与一帮刽子手当面?”
“若非此刻我要为师父寻药,早就打上门去。”
“整个弋阳郡,没有哪个人敢作此说客,敢问恩公是什么人?”
他说话间,整个人散发出无匹气势!
惺忪的眼睛,陡然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周奕。
一旁的卢文瑞正要劝阻。
周奕已道出来历:“我是南阳五庄观的观主。”
卢祖尚听罢愣了一下,无匹气势顷刻间消散成空。
“你你难道便是五庄观易真人?!”
他瞪大双目,瞧着周奕,有些难以置信。
“有何不妥?”
卢祖尚原本崩溃的脸上突然绽放惊喜之色,他激动大喊:
“卢某人昨日才从南阳回来,寻易真人未果,本以为家师命该如此,没想到.”
“没想到真人就在此处!”
周奕被他一惊一乍弄的有点糊涂。
卢祖尚已拜倒在地,带着哭腔喊道:
“请真人沟通阴阳,再展玄功,救家师一命吧!”
……
第107章 阴阳奇术 坎离剑罡!
卢府中人张大嘴巴,哪料到事态如此变化。
领着周奕过来的卢文瑞更是吃惊,他急忙上来拍着卢祖尚的后背。
“大尚,恩公便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表叔,正是啊!”
卢祖尚声音激动,周奕没搞清缘由,却上前将他扶起。
之前听鲲帮的人说过,这位弋(yì)阳豪侠倾财散施,帮扶弱小,颇有义气,又是范阳卢氏之后,在本地名头极响。
东都三征高句丽的诏文一经发出,固始、定城一带寇贼义军掀起弋阳烟尘。
正是这位募集壮勇侠士,镇压乱局。
又御汝南大寇于淮水南岸,这才保弋阳郡安宁。
若他想当个弋阳大龙头,那可轻松得很。
“卢大侠快起,我新至此地,你得把话清楚,还有令师又是怎么一回事?”
卢祖尚的情绪还未平复,顺势抓着周奕的胳膊上下摇晃。
“家师之疾,已无药石可医。纵观中原大地,想救他老人家性命,惟余真人的阴阳奇术。”
“令师今在何处?”
“本在青松观,但那处荒僻,已被我移至家宅后院。”
他伸手朝内府示意,两眼焦急地注视在周奕脸上。
只恨方才态度不好,生怕这位生气转身便走,那可真是留恨余生。
话还是没讲明白,可周奕看他激动慌神的样子,也不指望他现在理清乱绪。
“走吧,先去看看令师什么情况。”
“你得知会,倘若他走过奈何桥,我再大能耐也没法把人救回来。”
卢祖尚喜他不计较方才冒犯,又忧心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师父,面带复杂之色连连点头。
他顺着江湖传言,胡乱祈祷一句:
“只盼阎君给真人一个面子。”
周奕呼出一口气,没答话,跟上卢祖尚凌乱的步子朝内院走去。
与之同行的卢文瑞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内心七上八下。
听大尚的意思.
恩公并非普通武人,而像是什么仙道神姥之流,竟能沟通地府阴司?
这.这.这还了得
心下翻江倒海,没想到自己是被这样的人给救了。
这般福气,回去得供一个牌位才成。
叔侄二人各都心乱。
深宅大院,连过数条长廊,才入卢祖尚师父所在。
大院中有不少人,院亭中坐着数名医师,摇头叹气。
卢祖尚一来,连续围上来八九人,看样子全是武人。他们的目光错过卢祖尚,转向周奕。
“卢兄,这位是?”
“正是五庄观的易真人!”
卢祖尚摆手介绍。
众人闻言又惊又喜,他们一直在为卢祖尚出谋划策,还是其中两位提议他去南阳。
虽说这位年轻,但其名头早从南阳传了过来。
大家都是江湖客,对这些事颇感兴趣,几番探听,大得深机,这时没人会因为一张年轻的脸而有所小觑。
他们一齐迎上来抬袖抱拳:“观主!”
热切招呼一声,还想再认识一下这位南阳奇人。
周奕拱手,不及回应,卢祖尚朝两边连连摆手,叫众人散开:
“你们暂收心意,迟些见过,阎王不等人,先叫真人瞧瞧家师状况。”
“没错没错,大家让开。”
“松隐子道长命悬一线,久久晕迷,显是魂不入体,请真人设法搭救.”
那些摇头叹息的医师全都起身,似有高人驾临,他们也凑了上来。
没入房便闻到一股药味,四周窗扇齐开,屋内很亮堂。
一位老道长仰卧在床上,道髻松垮垂落,二目紧闭,眼尾深褐色的皱纹如枯藤般蔓延。
他便是卢祖尚的师父,松隐子。
透过浓郁的药味,周奕敏锐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上前查看一番:
“令师已昏迷多久?”
“七八天了。”
卢祖尚道:“师父从江都方向回来,起先还有意识,能自行疗伤,像是渐有好转,可忽有一日,精力大衰,坚持了两三天,便昏迷不醒。”
“之后再未醒来,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
“且脉跳日渐微弱,如此下去,恐怕再有几日光景,师父便要功散而去了。”
他虽然心忧,但口头上对生死并无避讳。
周奕轻应一声,上前一指点在老道长的膻中穴上。
让他惊异的是
感受到的那丝魔煞之气,竟不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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