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大唐 第364节
这小子打娘胎练剑,也不该有这等武学见解。
独孤盛想不通,干脆不去想了。
府上的动静越来越小,自投罗网的大明尊教教众,一个也没有逃脱。
独孤策目送着周奕离开院落,不禁问道:
“二叔,这.这周先生到底是何身份?怎像是尽得祖母衣钵?”
独孤策有点吃味:“平日我见祖母时,她老人家也没有这般相授。”
小老头呵呵一声:“老夫的天赋都不够,老娘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作甚?瞧你一天天都在干什么。”
独孤策道:“我只是学我爹。”
“你怎不学点好的,全学他坏处?”
独孤策不敢与二叔犟,又问一遍:“那他到底是谁?”
“问你妹。”
想到妹妹冷着脸的样子,独孤策便不想再说话了。
周奕听到动静,直接来到内院宅楼附近,独孤凤正踏着院墙回来。
“外边可是有人窥伺?”
“嗯,碰见一个。”
周奕见她面带疑惑,不由追问:“是谁?”
“是个女子,身份我也不知。我才与她动手,没过几招,她便退走。兴许是查探到府上有防备,她毫无战意。”
女子?
五明子与五类魔中,荣娇娇应该不可能,大明尊教还有水姹女,辛娜娅,善母。
又与独孤凤交流几句,周奕还是没能从她的描述中确定来人身份。
方才若不是因羊漠耽搁了,该追上去瞧瞧。
这一晚,周奕没有再合眼。
一直打坐练功到天明,终于等来了张须陀那边的消息.
恶风羊漠斗剑丧命第二日。
江都城中的大战惊动了杨广,多位朝臣参张须陀私调大军,意图谋反。
张须陀并未反驳,只拿出奏表。
这一夜,他斩杀了近千凶悍贼人。
从几名活口口中得知,贼人之中一些是吐谷浑王伏允的人马,一些是西突厥统叶护的手下,还有则是漠北妖邪教众。
杨广没有责罚张须陀,反而奖赏。
对于什么宇文阀宅院,他也没有追问。
凭着喜好,匆匆把朝事摆平之后,将一众朝臣丢在成象殿,自己回后宫饮酒作乐去了。
这件事仅过去一天。
周奕就又收到一封信件,这一次,他早有心算。
在府门阍人的留心下,他追上了送信之人。
可此人竟只是个长街道左的路边摊贩,是别人委托他送的。
周奕得信当日,晚间出了独孤府。
接下来几天,江都城内的气氛愈发紧张。
张军大营死了人、骁果军中死了数名校尉,城中各大势力都没能幸免。
然而,就是抓不到凶手。
恶风历第十五日。
大业十二年,凛冬将至。
傍晚时分,独孤盛从皇城匆忙返回,找到了周奕。
“周先生,陛下要在三日后召开朝会。”
“那有什么稀奇的?”
独孤盛吸了一口凉气:“陛下召见了我,又召见了张须陀。”
“等张须陀来时,我被驱赶到皇城水殿之外,在那里站了很久,不知道陛下和张须陀说了什么.”
……
第147章 大战成象殿
独孤盛心情焦躁,做出端杯喝茶动作。
可杯中之水,早被他喝干了。
小老头看向周奕的眼神,总有几分寥落伤感:
“昔日陛下对老夫信任有加,无论是随驾还是禁军调动,都愿意听闻我的意见,张须陀才来几日就有此圣眷,陛下糊涂啊,老夫一辈子献忠,还真能与反贼勾结不成?”
“定然是御史内侍那些混账进献谗言,才叫陛下避我耳目。”
“张须陀虽守忠义,但他对宇文阀的了解、对皇城禁军的复杂关系与调度,始终是不如老夫的,就算要摔杯为号,也该叫我掌斧才是。”
话罢掌拍茶几,又气又叹。
内堂现在就他们两人,这倒是他真情流露。
周奕见他一脸气闷,心道杨广倒是没信错独孤盛。
这小老头的头脑不太灵光,却是个刚烈之人。
宇文化及作乱,裴虔通引兵至成象殿,宿卫者皆释仗而走。裴虔通欲劝独孤盛退避,他却一直守在杨广身前,做到了护驾该尽之责,保护杨广直至身死。
摇了摇脑袋,周奕也有些头疼。
江都的局势已是截然不同。
若是宇文化及把广神灭了,再带着关中兵将返回北方,对他来说,有益无害。
可近来得到消息,无论是宇文阀还是魔门,都盯上了江都。
假如宇文化及得手,他便要和大明尊教做邻居,兴许还要加个石之轩。
杨广只顾奏乐起舞,可这帮人却满脑子搞阴谋。
对比之下,应先把宇文阀和大明尊教搞倒。
如今麻烦的是,还有个魔门掺和在里面,所以这些时日,江都处处动乱。
杨广若不是被逼得没招,不至于冒险找张须陀。
“先生.”
“周先生”
独孤盛连喊两声,周奕回神他才道:“先生可有破局良策?”
“皇城禁军,还可以信任吗?”
“老夫也说不准了,不过我手下的右翊卫,一多半都是老人,他们一定没问题。备身府的人虽与我相熟,可三弟已不在其中当值,掌控力大打折扣,危急关头,难保齐心。
雄侄儿所在的屯卫,主要驻守宫城外围,要将他们及时调入成象殿,须得提早知会,可又担心走漏消息。”
“人手还是不够。”
“那怎么办?”
周奕摸着下巴,沉声道:“魔门已渗透宫廷,骁果军与禁军中一定有他们的人,如果我们联络张须陀与宇文阀死斗,那就是鹬蚌相持。”
兹事体大,独孤盛脑海中有些想法,却不敢出主意:
“先生教我怎么做吧。”
“无论陛下对张大将军说了什么,我们和他之间,一定要达成默契。”
独孤盛眉头深皱:
“有些难办,张须陀见过陛下之后,已说过要闭门谢客,不知他要作何布置。倘若我亲自登门,一定会引发关注,甚至张须陀因此怀疑我也不无可能,陛下的姿态,他可是瞧见过的。”
“此事交给我,你只需掌笔书信。”
周奕看向临江宫方向:“另外,在朝会之前,你每天都得入宫寻陛下,手上能掌握的禁军越多越好.”
两人一直聊到天黑,直到张夫人过来掌灯。
周奕把自己知晓的所有信息拢在一处,结合独孤盛对皇城的了解,将当下能想到的策略和盘托出。
又让独孤盛将细节复述两遍,这才作罢。
独孤凤来到内堂,喊他们去用饭。
独孤盛还在合计,周奕便先一步离开了。
张夫人把灯剔亮,见独孤盛正望着那两道年轻人影远去:“你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这小子除了对长辈不太礼貌、说话讨人厌之外,其余地方倒是优秀。换句话说,有这样的本事,高傲一些也属正常,何况他这样年轻。”
“夫君因何有此改观?”
独孤盛老脸上充满忧悒之色:“夫人,这江都凶险莫测,若无这小子在,我恐怕是九死一生。”
他深呼一口气:“即便如此,也难想象这次朝会将发生什么。我心中没底,倘若我没法再回东都,你就到老娘身旁替我尽孝。”
“胡说八道。”
张夫人皱眉训斥:“你且将手上的事办好,不可像往常一般马虎.”
翌日。
江都城中忽然又冒出闹事的突厥人,可见那晚张军大营也没能将塞外之贼清剿干净。
夜里,就有人潜入张军大营,妄图纵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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