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命在我 第4节
邓遗的脸凑到了倒在地上之人的脑袋旁,怒目而视,丝毫不惧对方手持兵刃。
只要是在青山镇的白天,他们不敢拿自己怎么样,更何况此事自己还占理。
身为柳黄书院的弟子,哪怕命不好,也仍受书院的保护。
在地上的这个奴仆似乎想到邓遗的身份,下意识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哈哈,邓兄,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一个面色苍白的浪荡男子吊着三角眼,嘴上喊着邓兄,却表现得十分傲然。
他看了眼邓宅里面,目光落在邓遗脸上,似笑非笑:“邓兄近来好像过得不错啊!”
“早知道你是小人,我这个奸佞就来和你亲近亲近了。”
邓遗睁目嗤笑:“刘喜,谁不知你的名声,我与你不是一路人。”
刘喜举袖,毫无生气的神情,反而洋洋自得:“常言道奸佞小人,你看看,这老话都说着呢,我二人是一类。”
他忽然阴笑起来:“你好像真不受小人命影响,快快将办法分享给为兄,到时我也过把当君子的瘾。”
邓遗皱眉,这家伙果然是冲着香丸来的。
而且看其笃定的样子,很可能是确定香丸的存在。
恐怕是陆府走漏了风声。
邓遗看着这个来头不小的家伙,暗道来了大麻烦。
且先诈一诈他!
邓遗装出惊愕的神情,随后吞吞吐吐道:“哪里有什么办法,我近日还做了几件龌龊事,实在实在是有些不齿啊。”
刘喜停下笑容,目光如蛇般紧紧盯着邓遗。
“我可是从陆鸣那家伙口中听说,是你送了什么宝药到陆府,他这个兔儿爷才能控制住自身行为!”
“你这是在骗我?”
说着,刘喜的神情变得不善起来。
他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平日随意打杀的人不少,若不是背后站着一个护着他的姐姐,估计早被人剥皮抽筋了。
刘喜的姐姐如今是青山学派的讲学,实力估计和那刘讲学相仿。
所以邓遗才觉得刘喜是个大麻烦。
刘.
邓遗甚至怀疑那给自己批命的刘讲学也是刘家人。
邓遗只能故作拖延:“我的确去过陆府,但是去求陆世叔资助我开命的,我未送过什么宝药。”
他还故意将话题往这上面引:“不知刘兄可否瞩意我这祖宅,若是合适,我想卖予你积点钱财好去开命。”
这理由九真一假,说得情真意切,倒让刘喜愣住了。
刘喜甚至怀疑是不是陆鸣那厮骗了自己。
不过陆鸣那家伙定然不敢骗自己,是与不是,正好顺着邓遗这厮的话试探一番。
“你要变卖祖宅?”刘喜装作感兴趣的模样,“你想卖个什么价钱?”
如果这小子真要卖祖宅,说明这里面不会藏着什么宝药,如果不愿意卖,那这里必有猫腻!
邓遗见对方上当,笑道:“我哪里敢叫价,若是刘兄给个合适的价格,我就卖了。”
“不过.”
刘喜眼中一亮,邓遗这厮必有猫腻!
结果只听到邓遗说:“陆世叔资助我一笔钱财,如今放在宅中,刘兄若是诚意购下我这祖宅,还望留一天让我将钱财搬出去。”
邓遗自曝一点秘密,果然引得刘喜上当。
对方眯起眼睛,脸上露出冷笑:“陆家缘何会愿意拿钱财资助你?”
呵呵,必然是这厮往陆家卖了宝药。
否则陆家怎么会如此平白好意施舍钱财。
邓遗叹道:“刘兄大概忘了,陆世叔乃是君子命,加上我邓家祖上与陆家有过交集,所以世叔才拿出些钱财助我开命。”
“但他也同时告诫我,小人亦可成君子,只是需经风霜,许是为了磨砺我,世叔没有赠予太多钱财,因此我才想着卖掉祖宅凑足开命所需。”
邓遗说的话仿佛发自肺腑,言语间让周围人都信了。
陆大江的君子之名可是青山镇皆知的,这点连刘喜都反驳不了。
刘喜仔细思索邓遗说的话,有种古怪的感觉,但又不知哪里有破绽,只能用自己的方法继续试探。
“好,你离开命还差多少钱财,我买你这祖宅便一并补齐了!”
有一个青云学派中做讲学的姐姐,刘喜不缺凡俗钱财。
邓遗眼中放光,终于将他骗住了。
他佯装没有心计地打开钱库,将今日陆家送来的钱财展现给刘喜观看。
刘喜看到那数目不小的钱财,不由眯起眼睛。
他现在捉摸不透邓遗说得是真是假了。
这么多钱财,还真差个祖宅的钱才得以够得上开命的价格。
刘喜尝试代入陆大江那个君子的角度,发现邓遗说的还真有可能。
但陆鸣言辞凿凿说的宝药又是谁送去陆家的?
刘喜脸上闪过傲意,手一挥:“这点钱财就不必麻烦了,就留在宅中,我连同整个宅子一同买下。”
“安奴,取钱来。”
一个贴身奴仆取出个小袋子,恭敬递到了主人的手上。
邓遗看到那巴掌大的袋子,顿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果然,刘喜将其中东西倒在了掌心,那东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白玉一般,内里有诸多雾气流动。
这可不是什么白玉,而是命修之间流通的。
命钱!
第5章 破宅失财
命钱只在命修之间流通,除了开命可以用凡俗钱财购买之外,其余一应事物都只能用命钱去交易。
这东西现在对邓遗来说可是很珍贵的。
但寻常人会被兴奋蒙混了头脑,邓遗却在心中警惕起来。
听闻刘喜因为奸佞命不被青云学派接受,他那姐姐便没有将其带去学派内。
原以为刘喜是被当成一个纨绔养着,但现在他能掏出对凡俗来说极为珍贵的命钱来,说明刘喜之姐对他极为关注。
命钱给了,是不是还有命修暗中在保护他?
刘喜是否开始修炼了?
他是停留在开命境的纨绔,还是已经踏入了更强的命修境界?
邓遗脸色变幻,表面如同一个痴迷于命钱的凡俗之人,伸手要去接那命钱。
结果刘喜缩回了手,眼神皆是戏谑。
“我好像买这样一个祖宅也无用。”
“算了算了,不买了。”
邓遗露出气愤的神情:“你在耍我!”
实则他内心里警惕起来。
此人喜怒无常,这命钱说不定是他放出的诱饵。
刘喜未从邓遗脸上看出破绽,摇了摇头,笑得略有些猖狂:“我是奸佞啊,耍你又如何。”
他背身扯过大氅肩领,手一摆,身旁的那些奴仆杂役分散到两边。
刘喜转过头来,面上露出狞笑:“给我烧了这宅子。”
“书院怪罪起来,少爷我保你们不死。”
那些杂役想到自家少爷的身份,一个个昂起头,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起到哪里寻火油和柴火了。
邓遗盯着刘喜的身影,眼中压制的恨意被小人命彻底点燃。
若自己能开命翻身,他日必讨还此债!
既然对方连书院都不放在眼中,自己再待下去只会连同祖宅一起陪葬。
邓遗从地上捡起短刃藏于袖口,推开挡路的奴仆,径直朝祖宅外面走去。
有刘家仆役眼中生狠,想要将邓遗一同打杀了,然后连邓家祖宅一起烧毁。
但被旁边的同伴拦了下来。
少爷只说保他们烧邓家祖宅无事,可没说他们杀邓遗没事。
柳黄书院在青山镇上护短的名声还是足以震慑他们这些仆役的。
邓遗走出祖宅,身后逐渐升起了黑烟和火焰,还有诸多街坊救火的嘈杂声。
经此一烧,邓家祖宅便卖不出价钱了。
刘喜这是断了邓遗开命的路!
如此便是不死不休的仇怨了。
邓遗扭头看向那坐于酒楼上的大氅身影,对方咧着嘴,脸上满是嘲弄的神色。
邓遗紧紧握住拳,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闹市人流当中。
刘喜在酒楼上抬眉,挥手招来一个武夫:“你隐匿功夫好,跟着那小子看看他的落脚点在哪。”
“不要靠太近,毕竟是书院的学子,说不定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你的手段,只要摸清地方,就回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