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秀之主 第205节
钟神秀拿起夹子，从旁边的木架上夹起一片奇异的干枯花瓣，放在酒精灯上燃烧。
一种迷离的香味，顿时向四周扩散。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但手上动作不停，打开调酒壶，加入苦艾酒……
‘调配真正的灵酒，不仅需要配方与步骤，更重要的，还是本身灵性的参与……’
‘这种灵性，类似于浓烈情感的灌注，根本没有一个量化的标准。’
‘因此神秘意义上的药剂，只能依靠各个药剂师调配，失败率还居高不下……什么规划化生产更是奢望……’
钟神秀的思维渐渐发散，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已经摆放着一杯墨绿色、不断向外冒出气泡的鸡尾酒。
在酒杯表面，还有一层白色的雾气萦绕，不断向外蔓延流淌。
‘我可没加干冰……’
他喃喃自语一句，没有作死地尝试饮用，而是重新翻开了《嬗变之血》。
虽然这部典籍上面没有教导人如何通过漆黑之门的知识，但毫无疑问，前面那些看似没有意义的赞词、颂歌之中，蕴含了如何冥想、如何灵魂出窍、漫游灵界，到达漆黑之门的方法！
钟神秀放开戒备，任凭那些充满错乱与疯狂的话语，搅动自己的心神。
他的意志渐渐放松、精神变得迷离。
他的耳边似乎传来了空灵悦耳的歌声，令他回过神来。
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处空地上。
四周景物朦胧不清，仿佛笼罩在一层灰雾之下。
“这里就是灵界么？有趣！”
钟神秀点点头，看向自己，跟外面仿佛没有什么区别，但腰间的左轮、袖子里的匕首赫然消失不见。
唯一还留在手上的，是那一杯不断冒出白色浓雾的鸡尾酒。
‘果然……它可以被带进来，这种感觉，跟梦境很像。’
钟神秀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了一幢二层的红瓦小楼，表面已经遍布裂痕与藤蔓，无数真菌肆意在其上生长、蔓延……仿佛已经荒废许久。
“视线与体力也变弱了不少……也对，现在维持着我思考的再非大脑，而是我本身的灵性，维持身体运动的同样如此。”
这实际上会产生一种很可悲的情况，那就是灵性弱小的人到来，在这里连思维转动都会变得缓慢，既无法快速思考，也无法尽情奔跑，搞得跟得了痴呆症一样。
好在李维原本天赋或许不咋样，但受到钟神秀的影响，本身灵性获得增幅，这才吸引了朱莉的注意。
“嗯……这里的方向感与时间流逝还存在，只是有些模糊，跟喝醉了酒的感觉差不多……”
“看来只有到达灵界更深处，才会出现真正的方向变幻，时间破碎……”
确认这一点之后，钟神秀认准一个方向，开始了奔跑。
换成其它神秘学徒，要做到这一点，需要经过严格的训练与长期冥想。
但钟神秀仿佛生来如此一般，自然而然就会了。
两边景物飞快后退，他跑出建筑范围，来到一片荒野。
四周一片寂静，偶尔可以看到一棵分叉成三股，类似三叉戟一样的古怪黑色大树。
‘《嬗变之血》中，似乎描述过类似场景，这种三叉树是最好的指引……’
钟神秀望着手上的那一团墨绿色液体。
不知道什么时候，酒杯已经消失不见，但酒水并未散开与溜走，而是就这么停留在他手上，丝丝白色的雾气不断向外流淌。
那些白色的雾气蜿蜒流动，又并未直接向下，反而指向了一个方向。
‘嗯？跟三叉树指引的方向不同？’
钟神秀瞳孔一缩：“出问题了？是谁在撒谎？”
“不对，《嬗变之血》与这配方都来自朱莉，她没有必要这么做……那是原著作者的问题么？”
他想了想，按照白色雾气指引的方向，飞快走了下去。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钟神秀面前蓦然开阔，浮现出一道遮天蔽日的漆黑阴影。
——那是一道门，不，是一道巨大的围墙，漆黑的、高耸入天空的围墙！
它甚至没有边界，而是不断向两侧延伸、延伸……一直延伸到钟神秀视野的尽头……
“漆黑之门？”
钟神秀吐槽一声：“这明明就是漆黑之墙么！”
在此时，他仿佛听到了一声从亘古传来的叹息，那墙壁之上，似乎隐约传来哭泣的声音。
他想了想，并未立即上前，而是换了一个方向，沿着漆黑的墙壁，不断向一侧探索。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手上白色的雾气流逝一空，那团墨绿色的液体也消失无踪。
“过期了啊……”
钟神秀叹息一声，打量着面前依旧高耸无比的黑色围墙，它默默矗立，不断向两侧延伸，竟然与第一次所见一模一样，仿佛自己根本没有移动过一般。
“但实际上……它是有弧度的，虽然很微小……还是一个内弧……因此两个方向都是正确的，都能到达漆黑之门！”
钟神秀有些明白了漆黑之门的本质。
它是一堵环形的围墙，将现实世界所对应的灵界边缘区域保护在其中！
是的，对于所有人而言，漆黑之门都是一种保护！
第287章 晋升
“漆黑之门是一堵围墙，将现实世界的灵界迷失者保护在内……”
“那些迷失者只是在漆黑之门内部徘徊，但有的人依旧会遭逢可怕的事情，说明漆黑之门并非万能守护，依旧有着破绽与危险，外面的危险可以偶尔进入，或许只是某个存在投来的一瞥……”
“如果没有这道墙，或者说漆黑之门的守护，现实世界的神秘危险，恐怕会增加百倍，再也隐瞒不住……”
“当然，对于立志成为非凡者的神秘学徒来说，他们想要出去，他们不想被保护！”
钟神秀来到漆黑之门最下方，发现这一道围墙看起来是实质，但又似乎由一片浓郁的黑暗之光构成。
‘此时已经确定了漆黑之门的位置，如果是正统的神秘学徒，就应该利用各种办法，通过它……抵达外面的真实灵界！’
他轻笑一声，伸出右手，似乎想触摸漆黑之门。
下一刻，他的手指宛若伸入湖面一般，直接探入了漆黑之门当中。
‘果然……真正有天赋的人，可以凭借自身灵性，打开漆黑之门，哪怕不用仪式也没关系。’
‘我算有天赋么？’
钟神秀嘴角噙着一丝笑容，整个人缓缓向前，融入了漆黑的围墙之中。
下一刻。
他来到灵界更深处，或者说，真正的灵界所在！
……
“视野变得更狭小了。”
钟神秀吐槽一句，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黑色的草原。
一种仿佛肉类一般的耳朵状野草，铺满了整片地面，踩上去之后还会发出一声惨叫。
“每次进入灵界，都是以离开之时的坐标为准，所以下次进入，我不需要再穿梭一次漆黑之门了。”
“但是……纯白荒野到底在哪里？”
钟神秀举目四望，心里顿时有些茫然。
如果知道纯白荒野的位置，他能直接走到那里，甚至尝试渡过。
一次性晋升成为能施展无名之术的‘卓越者’！
这种信心，来自于【放牧者】！
“从本质上来说，它跟这里的传承十分搭配，而这些神秘仪式的难度，都是在考验晋升者的资格……但我早就有了资格证了，那就是【放牧者】，因此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通过漆黑之门，甚至纯白荒野……走到哪里发现不能立即通过了，大概就是【放牧者】的极限了……”
“但问题是，我得先找到纯白荒野，才能尝试通行啊……”
在这个世界，通过漆黑之门，便是晋升‘非凡者’，而之后还要进行更加系统的学习，在灵界之中冒险，才能到达纯白荒野的边缘。
这个时候的‘非凡者’，便可以说满足了晋升‘卓越者’的前置条件，需要想方设法地通过纯白荒野，难度比之前纯粹的积累与探索更高。
但对钟神秀来说，这根本不叫事！真正阻碍他的，反而是如何找到纯白荒野的过程！
“凭借自己慢慢搜索，虽然也能到达，但时间上就不好说了……我还是需要进阶的神秘学知识，以及其它‘钥匙’啊！”
钥匙不一定非是钥匙的形状，也可以是魔法书、武器、指南针、甚至某件祭祀用具。
只要是能指引灵界道路的，都算！
‘我需要去找朱莉，交换‘非凡者’之后的神秘学知识，这有助于我加快探索，发现纯白荒野……但是又不能直接说我已经晋升，她会被吓坏的。’
实际上，神秘界人士探索灵界花费数年，又在门槛之前被阻拦数年数十年，才是正常的情况。
钟神秀这种，已经不叫天才，而应该称呼为怪胎！
“灵界之中，充满了危险……有时候可能仅仅只是看到一个背影，就会堕落进入深渊……”
“而迷失方向，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随意乱走，可能距离纯白荒野反而越来越远……因此这时候，最好的选择是下线，等到找到了足够的资料再来！”
钟神秀打了个响指。
他最后望了一眼灵界，身影于这一片区域缓缓消失。
……
轻语者酒吧，地下二层。
密室之中。
“我已经通过漆黑之门，成为‘非凡者’了？”
钟神秀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的不同。
此时，他能明显感知到，位于他身体之内，又似乎不在身体内部，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某处，那原本惰性而沉寂的灵性，宛若被激活了一般，开始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