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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豪1983 第145节

  陈小旭和欧阳奋强排练这段戏,陈小旭心里琢磨这个台词,心里觉得非常符合她现在的心境,当欧阳奋强说出“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时,她抬头忽然看见了余切的样子,吓了一跳!

  余切,你怎么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啊。

  再仔细看,那明明是欧阳奋强嘛!是自己日思夜想,想的太多了!

  欧阳奋强总有一股奶油小生的气质,而余切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男人!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陈小旭反复念叨这句话,她忽然觉得,余切太符合这句话了。他远远比贾宝玉有资格说,这个陈小旭他曾经见过的。

  陈小旭回想起来,余切对她的情况总是了若指掌。

  张俪第一次见到她时就知道她八十斤,谁告诉的?余切说的。

  她练了一些功夫,全剧组都以为她真有两下子,她自己也相信了,余切一开始就戳破了。

  她的个性敏感而脆弱,高兴起来又很活泼,余切全知道,和余切斗嘴是陈小旭很开心的事情,尤其听余切谈论文学,什么《简爱》、什么现代诗诗人,在余切那里,好像都是他穿越时空可以见到的“座上客”,有时候这些“座上客”还不如他!

  陈小旭一边心里面笑“余切真是狂的没边”,一边又受到感染,她也渐渐觉得以前自己看过的书,原来没什么价值,还不如余切这个人写的东西!

  张俪是陈小旭最好的朋友,却不是最了解她的人。陈小旭于是重新看起了余切的小说,从第一本书开始一本本的看,这次她不带什么偏见了,很快,在她的心里,她觉得余切已经是她看过的最好的大陆作家,没有之一。

  《简爱》是什么书?我怎么以前会那么喜欢它?

  人文思考,社会影响,哲学高度……哪一个能比得上余切的小说!

  余切写的东西,确实比这本书写得好啊。

  张俪整天因为余切去日本的事情,忧心忡忡,她不怎么看小说,但却关心小说家的荣誉。张俪不敢问余切,怕影响到余切的状态,自己却天天看最新的报纸新闻。那两篇和余切竞争的日本小说,也被张俪想尽办法弄来了,她愁眉苦脸的看完,说:“日本人写的小说真没意思,我都快睡着了!”

  陈小旭说:“那都是彻底的严肃文学,本来就不是给普通读者看的。”

  张俪问陈小旭:“余切能不能拿到奖项?”

  陈小旭道:“他一定能拿的。他要是拿不到,谁还有资格拿?”

  “小旭,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以为余切很难拿到。因为你总是说,余切写的小说就那一回事儿。”

  “我骗你的!我了解文学越多,我越发现余切写的好。”陈小旭激动的口不择言,说了实话。“但是,你别把我的话给余切说,免得他知道了来嘲笑我,他这个人特别没有风度,他只要能说我一句,就会说我十句,我身体本来就不好,他要把我气死了。”

  张俪笑道:“让他多说你几句,给你通通气儿,你就好了。”

  长江上游,后世建设移民水库的地方,其中一处新建的三层楼正是余切家,不少人到他家里面拜访,曾经在老山前线和余切一起共事过的川省电视台,他们派出一个摄制组来拍摄“余切走过印迹”。

  万县如今统领整个渝东北,远远大于后来的行政范围,在川省当中排名老三,仅次于蓉城和渝城,有数百万人口,是当之无愧的大城市。

  节目组拍摄出的素材很多:

  余切赴日的消息,已经成为这个地方的地区性狂欢,《人民文学》、《十月》和《红岩》在这里是最受欢迎的文学杂志,余切已经取代了他过去提到了本地文人们,他如今就是这个小地方真正的文豪。许多地方中学的课外读物,会选取余切的小说,语文教师们骄傲的说:“这是我们自己人写出来的东西。”

  余切的小说也被节选出来,出成语文试题,卷子们都需要老师亲自印刷,先用铁笔在蜡纸上写下考题,再固定在油印机里,用沾满油墨的滚筒,一张张的印刷出来。

  节目组进入余切曾经就读过的中学,拍摄余切的数学老师父亲余跃进。老余最近帮语文教师同志印制卷子,这上面有一个阅读大题,选的正是《小鞋子》最后的那一幕:小男孩阿里的眼泪滴落在水池上,金鱼亲吻阿里布满伤痕的脚。

  题目是:这一幕表达作者什么样的思想?

  这儿有两层意思,一层是阿里的伤痕会得到治愈,阿里仍然是一个坚强的小男孩。

  另一层是用这个场景,寓意阿里最终会冲破家庭和时代带给他的贫穷,他会成为一个摆脱命运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管谟业看到这一幕之后忍不住大哭:因为他只写得出第一层!

  这已经远远不是技术性质的问题,而是天赋上的区别。

  同为伤痕的年代,余切却远远的超越“伤痕文”,所有人看到这篇小说都服气了,余切是当之无愧的小说王。

  电视台的记者问余跃进:“您的孩子马上要为国争光,竞争亚洲第二大文学奖。芥川奖是日本最重要最有影响的文学奖之一,获奖者有登龙门之称。就是说,作家如果能拿到这个奖,就一飞冲天,不再是普通作家了。”

  “我刚刚看到《小鞋子》这一篇小说,我忽然想到了余切的人生经历,他是不是就像这个小男孩阿里一样,童年的不幸反而促使他个人的成长。因为我们知道,苦难往往是一个伟大的开端。”

  “您对余切有没有什么祝愿?”

  余跃进很懵逼啊:

  妈的,家里面是双职工家庭,从小没亏待过他,八十年代做家里蹲都能被宽容好几年,天晓得余切怎么写出这种小说的。好像他过了多少年的苦日子一样!

  我应该顺着记者同志的话这么说吗?

第225章 万县来的余老虎(一)

  余跃进是个老实人,他选择实话实说:“余切没过苦日子,不然他怎么能长成壮小伙?他确实有个妹妹,他和他妹妹都有球鞋,他从高中开始就喜欢打乒乓球,他的拍甚至有胶皮,是牌子货红双喜……不是个光秃秃的木板子。”

  “我们学校里面,打乒乓球的农村娃几乎都用的光板,很少用牌子货的。”

  记者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余切虽然条件优渥,却看得到社会大众的现实。乒乓球的胶皮给了他灵感,促使他写出了球鞋和普通鞋子之间的故事——这就是他的《小鞋子》了,也是您印在卷子上的阅读题。”

  啊?还能这么联系?

  随后,记者又问余跃进:“余切在小时候有没有表现出写小说的天分。许多作家在童年时期,已经表现出惊人的天赋。”

  余跃进道:“余切的数理化成绩一直很好,他语文成绩不好,就连高考也是语文分数最低,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成一个作家了。我跟办公室里面的老师开玩笑,说他如果做自己小说的阅读题,恐怕拿不到什么分数。”

  摄制组所有人立刻低低的笑了起来。难以想象,余切做自己小说的阅读题,最后得了个超低分!

  记者忍俊不禁,在画面外调整了一会儿后才重新评价道:“余切为什么弃理从文,一定是他认为当今的时代,急需要一些有才能的作家来引领文学。的确,我们的文学现在面临青黄不接的困难,从余切出现之后,人们才实质性的感觉到‘当代文学’出现了。”

  余跃进是个乡村数学教师,并不知道文学理论。他不知道,这个“当代文学”和“现代文学”之分,是重新开办不久的文学院的最新研究成果,发表在《文艺报》上,总编冯木给了很高的评价。

  另一时空,当代文学和现代文学的分界,确实是改开后为分界线的,也是在这几年。然而,那时候是一群人实现的,而现在成了一个人所引领的成果。

  如果您不知道这个分界线有多么重要,那么得告诉您,上一个分界线是五四——由它所引发的一系列运动,几乎改变了这个世界。

  天不生我余切,文学万古如长夜!

  记者还问了一个话题:“如果余切最后拿到了文学奖,你认为他应该做些什么事情?”

  “他应该回来了,他很久没回来家里面了。他妹妹要考燕京大学,本来指望余切来辅导她,结果余切几乎没回来过,只是往家里面寄钱。家里起了新楼房,家里面换了新家具,家里面来了新宾客!我这里经常要接待来探访的领导,尤其是最近很频繁!”

  余跃进回忆道:“一开始是镇上的领导,后来是县里面来的、市里面来的,前些天,竟然电视上看过的大领导,也来这里停留了一阵子……他抓住我的手,亲切的问我,余切离开万县的时候,是坐船去的,还是走路去的?”

  “我说,余切抓了一把胡豆,带了几本书,就坐船过去了。如果要走路,他怕是腿都要走断!”

  领导哈哈大笑,说:“余切还挺喜欢豆子的,他现在在首都、马上在国外,到处找人吆喝买糖豆子,给得了小儿麻痹症的娃儿们吃,但这样的事情,不能只是余切一个人来搞,政府会逐步的介入和组织这个事情……我才知道,原来余切手里面那一把豆子,竟然到了首都也没有吃完,他还想分给其他人!”

  余跃进风趣的说法,令在场不少人大笑。他们顿时明白为什么余切家总是被光顾,虽然这主要是余切个人的成就使然,但他家里面的人接得住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记者问:“领导还有没有对您说过什么话?”

  “当然说过了!”余跃进道,“他说我们准备在三峡这个地方,修建一个大坝!这个大坝的规模史无前例,恐怕要涉及到数十万甚至百万人的大移民,学界争论不休……他从这里经过时,想到了万县是长江上游的川东门户,又想到了余切是这里的人,而且是走出去的移民!还参与过港地数万人的大拆迁大辩论!所以临时转道,来这里看看。”

  “记者同志,我们万县相比全国来说,确实是一个小地方,也有了不得的时候!在过去这里诞生过亚洲最大的老虎万县虎,灭绝了,万县虎现代意义上最接近的是华南虎,但科学家们说,华南虎也灭绝了!好像一代不如一代,文学也是这样,但真的灭绝了吗?说不定华南虎还存在,说不定万县虎将来也能被新的技术还原出来,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记者顿时眼睛一亮,甚至有点激动地热泪盈眶了:

  “是啊,万县虎出川了!万县虎已经出川了!”

  受到采访感染的所有人,顿时献上了热烈的掌声。

  余跃进渐渐明白了,记者也明白了,在这种场景下,无论现在说什么,最终的结果都是余切很伟大,余切小时候伟大,长大了也伟大,他从伟大来,然后从伟大去,因为他现在伟大,所以他过去伟大,于是将来也伟大。

  他所做的事情,就算是真的无法拿到奖项,也并不影响他的光辉。

  除非有一天余切毁灭性的扔掉自己的文学桂冠,背叛这个民族,但那怎么会发生?

  节目录制后,很快送检和剪辑,最后在电视上和观众见面。

  这档名为“余切走过的印迹”的专访纪录片被送去播放,披露了余切个人的许多趣事。余切喜欢打乒乓球,曾经抽球抽得女同学满地找球,余切沉默寡言,大部分时候,他都喜欢做算数题;最有趣的是余切语文成绩不好的事情,令许多观众看了很惊讶:连余切的语文成绩都不好!他竟不会自己的阅读题。

  蓉城的马识途就看了这档节目。他感慨道:“余切本来是一个工程师的,说不定在水坝当土木专家,不知道搞的什么名堂,现在成了一个作家了,原先一句话都不讲,现在能说会道,到处忽悠别人,真是变化太大!”

  “但我不也是一样吗?我本来该是一个化学老师。为什么做了地下d?”

  “这些语文阅读题目确实出的奇怪,老子做几道题要气死了,我当时根本没这么想!这些出题的龟儿真是胡说八道!”

  马识途的女儿马万梅陪他玩桥牌,毫不客气,连着几把都赢了。马识途急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将来你和领导打牌怎么办?余切就知道让牌的。”

  马万梅在航天系统工作,她笑道:“我就是个小研究员,我不用为了那些糖豆费心思,让你们这些人去考虑吧!”

  马识途说:“那我要不要练几手牌技呢?我也有要让牌的时候呀!”

  “爸爸,你是不需要让的,你打出你的真实水平,就足够了!”

  ——————

  央台有一个新闻,简单说明了一下访日团成员名单,他们要在日本各个地方访问一个星期到大半年不等。其中,“著名作家余切也在此次访日团中,他之所以再次去日本,是因为他的小说《狩猎愉快》已经在日本得到出版,拿到了大陆作家近年以来的最好销售成绩……上一次有这样成绩的作品,还得追溯到鲁迅先生,距今已经四十余年,近半个世纪。”

  “我们重新走入了这里,走上了亚洲的书架。”

  播音员说到这的时候,似乎音色都亮了不少。显然他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激动。

  可惜的是,这时候的电视台资源十分少,没办法进行数小时的直播,更没办法请出几位文学大家,为余切拿奖的过程进行分析,客串解说员。

  该新闻只能每隔一段时间就重新播放一次,提醒大家今天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

  燕大的留学生公寓底下的电视房,新现实社团的大教室,都在进行着激烈的文学讨论。

  电视机和收音机被打开,里面轮番播放新闻消息。尤其是收音机,每次有新的新闻插播进来时,就会发出类似于跳频的滋滋声,这时候大家就默契的停下声音,看看即将要播放的新闻是不是文学奖的消息。

  一会儿是:“2月末,我国南极长城考察站已经建成!该地位于南极洲南设得兰群岛的乔治王岛西部的菲尔德斯半岛上,东临麦克斯维尔湾中的小海湾。”

  “这里湾阔水深,进出方便,背依终年积雪的山坡,水源充足。”

  “它是中国人从来没有踏入的地方,而现在,我们将足迹留在了人类最后一块大陆南极洲,并将这个地方命名为长城湾,这一个考察站也被命名为长城站。”

  嗨!

  我要听余切去日本的消息,我不要听什么南极站!

  虽然南极站也是一大突破就是了!

  一会儿又是:

  “燕舞,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

  原来是燕舞小子!

  你特么可别碍事了!

  中国人踏上南极洲,中国人开始造收音机——但是,中国人拿到文学奖,才是当前学生们最为关注的。

  一直没有余切的消息,众人很失望啊,随即继续开始之前的讨论:“芥川奖”到底是个什么程度的奖项?

  论地位,它自然比国内的茅盾奖还要受认可。日本有两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如今又是一流的发达国家,其经济总量占了亚洲的一半以上。

  但论奖项的级别,“芥川奖”的确是一个新人奖。而且,它每年颁发两次,尽管有时候会空缺出来,表示自己“宁缺毋滥”,但这个奖项和三四年才举办一次的茅盾奖相比,自然显得“太频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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